宰辅——独惆

作者:独惆  录入:04-11

  绑手绑脚又如何,我照样有办法让梁宴不好过。
  梁宴伸出手,看上去很想掐死我,然而伸到一半,他却又突然改了主意,唇角一勾,把指尖的血尽数抹在我的唇角上,俯下身来,对着我的耳边喊了一句:
  “沈大人,不如我封你做贵妃可好。”
  我脑子一震,还没反应过来,怒火就蹭蹭蹭地往上冒。没有一个正常男子能受得了这种屈辱,我十年寒窗苦读,从翰林院一路摸爬滚打走到如今身份尊贵的地位,不是为了让人压在身下嘲一句“男妻”来羞辱的。
  梁宴这是在我引以为傲的尊严上开刀。
  “沈贵妃生气了?”梁宴看着我溢满怒气发红的眼,嘴角的笑容更甚。他这回学聪明了,拿衣料布团塞住了我的嘴,让我一腔怒火无从发泄。
  “你说你,非要那么着急的让我娶皇后,要不然我说不准哪天一高兴,还能封你个皇后当当。”梁宴按住我拼命往起抬想要给他一下的腿,伸手掐住我腰上的软肉。
  我腰间几乎是身体的死穴,一下就卸了力道。
  “沈弃,你以为你还能清清白白做你的沈宰辅吗?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放过你。”梁宴伸手划过我颈间紧绷的血脉,欺身吻我。“我要成为你这一生最大的污点和败笔,我要让后世的所有人都知道,梁朝的堂堂宰辅,那么一个自诩清高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人,也不过是我身下承欢做乐的一个娈童。”
  “我那么恨你,怎么能让你好过呢?沈子义,我们不死不休。”
  ……
 
 
第8章 君臣关系
  殿内的僵持还在继续,全场唯一一个还站着的段久看了眼沈谊,朝梁宴拱手道:“将军夫人胎位还没坐稳,又操劳了一天宰辅大人的事,说话难免急躁了些,失了分寸,陛下莫要与她见怪。”
  我当年在一群科考才子中挑中段久这个寒门子弟做接班人不是没有原因的,段久不仅有才干,还懂得审时度势,说话要多圆滑有多圆滑,他抛出“将军夫人”“沈家”和“有孕”三座大山出来,无论沈谊在哪一方面惹了梁宴不痛快,都要掂量掂量再做处罚。
  梁宴拄着头,淡淡地垂着眼,并没有抬头,只是说:“起来吧,赐座就是让你坐的。你这胆子倒是小,不像你兄长,从来都不愿跪我。”
  在场的人没人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唯独段久不卑不亢地站在一旁,又说道:“陛下想让宰辅大人葬入皇陵是殊荣,自然是极好的。”
  沈谊和我齐齐看向段久,沈谊是震惊,我是了然于胸。段久说话做事都留三分余地,又知道我与皇帝之间的龉龃,他不会这么轻易与皇帝站在一边。
  果然,段久道:“只是……沈家效忠先帝已满门尽忠,宰辅大人又一生为国,并未娶妻生子,若是迁入皇陵,沈大人便是皇亲国戚,与沈家一脉便绝了关系。沈大人生前常感念父母,怕是不愿移出祖籍。陛下若是荣恩,不若将沈家一族都迁入皇陵?了宰辅夙愿。”
  我真想站起来给段久鼓掌,这等堵人话的招数,真不愧是我的亲传弟子。陛下你想把人埋到自己的墓里是吧,行呀!那你就把人家一家都埋到你墓里去吧,看你墓里装不装得下!
  梁宴挑了下眉,冷哼一声,终于抬起了头:“能言善辩啊段大人。”
  “罢了,”梁宴嗤笑一声,起身欲走。“我要是真这么做了,想来他死也死的不痛快。”
  “罢了……”
  梁宴从我身边擦过,大步走向殿外的时候,我感觉到我心口一直涌动的暖流停了下来,虽然没有被抽走,但却渐趋发凉,又有要回到我成为魂体时全身冰凉无感的趋势。
  虽然我在我死后的这一天多时间里,飞快的适应了冷的像冰无知无感的状态。但体会过了温暖之后又被抽走,就像大冬天的被人扒了棉衣,撤了手炉,还让你穿着单薄的内衫站在雪地里吹风一样。那拿走的哪里是温度,那是我的命啊!
  我当真是舍不得。
  怎么偏偏这阳气是梁宴给的。但凡换一个人,我现在立马就跟上去,他去哪我去哪,先把眼前的温暖留住了再说。
  我扭头望向梁宴的背影。
  雪一刻不停地往下落,梁宴来时独身一人,淋了满肩的雪。如今走时又谢绝了住持递来的伞,依旧裹着那一身风雪,在白皑皑的天地之间远去。
  我望着他,就像望着离我远去的、尚有温度的人间。
  我眼神还没收回来,下一秒就被怀里的人推了个大马趴。
  妈的,半个时辰怎么过得这么快?!
  徐生厌恶地退后了两步,拍着身上的衣物,好似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忍这死小孩很久了,被他推的心头直冒火,又被他这嫌恶的动作一激,当即就走过去,拎着他的后襟把他提溜起来,往他身上狠狠地拍了两巴掌。
  当然,气劲是大,只是落手的时候我收了力,到底是没对一个六岁躯壳的孩子胖揍一顿。
  徐生的眼睛瞪得圆溜,冲我喊道:“你疯了?!放我下来!”
  “放你下来可以,但你得告诉我,那破阳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冲徐生扬了扬眉,“还有,你刚奇奇怪怪地拍什么呢?”
  徐生闻言,也不挣扎了,只是脸上的鄙夷愈甚,我甚至觉得他想吐口唾沫星子在我脸上,但他忍住了。
  “怎么一回事……呵。”徐生嘲讽地勾起唇。“你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宰辅大人,你不如好好想想,你和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一愣,徐生接着说道:“不需要吸也可以互通阳气的,这么多年,我只在一对刚新婚不久恩爱有加的眷侣身上见过。”

  我慢慢松开揪着徐生衣襟的手。
  徐生站稳拍了拍衣袖,看着我的反应,嘲讽的更盛:“没想到堂堂宰辅,竟然有龙阳之癖,还是皇帝身边养的一只兔子,真是龌龊!”
  徐生见我低着头不说话,以为我是被人掀了老底丢脸,哼了一声就往外走。
  我在他要转身的前一刻猛地抬起头来,眨巴着眼睛道:“所以是因为梁宴上了我,他身上的阳气才会自己涌向我?”
  徐生看着我大言不惭,眼底还有毫不掩饰的喜色,一时失语:“你……”
  “太好了!你早说啊!早说我刚才就应该把他阳气吸没!”我搓着手一脸跃跃欲试,“快教教我,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把他身上阳气全部吸没,让他立马咽气去见阎王?”
  “你……你简直……”徐生被我不要脸的态度气极,一甩袖子,骂道:“不知廉耻!”
  “你死之前是御生堂老学究的得意门生吗?这么不知变通。我都死了,还要礼义廉耻那东西有什么用。”
  我颇为无赖地一摊手,朝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又想起来什么一回头,冲徐生说道:
  “对了,你问我和梁宴是什么关系?”
  我咧着嘴,笑意不达眼底。
  “我们之间有血海深仇,也有救命之恩。
  “说到底……”
  我扬起一个堪称嘲弄的笑。
  “君臣关系,仅此而已。”
 
 
第9章 一报还一报
  我拎起碍事的衣摆朝山下撒丫子狂奔。
  妈的!早知道这阳气是这么来的,我刚就应该往死里吸,咬死梁宴不松口。这能叫梁宴给我阳气吗?这他娘的都是我应得的!梁宴那个狗东西估计死也不会想到,他一次次把我压在身下羞辱的时候有多爽快,他现在就离阳气衰竭见阎王有多快。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现在就要一报还一报!
  我在山脚下追上了梁宴。
  他正被一群太监宫女簇拥着上马车,领头上了年纪的大内总管边扶着他边絮叨:“这么大的雪,陛下也不让人撑把伞,惹了风寒可如何是好。奴才知道陛下为……伤心,可也要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
  我丝毫不关心他俩说啥,只看着那铺着厚厚毛毡的大马车,双眼发光。
  帝王专属的车辇,那是何等的奢侈华贵,连车帘的流苏上都挂着大玉坠。整个车厢更是拿兽皮包裹的严严实实,半点寒风都透不进去。
  真是太适合我这个冻的直发抖的人……鬼了!
  我凑近梁宴,感觉到心口又开始有暖流涌动了之后,直接越过梁宴,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往马车里钻。
  舒适的地衣,温热的火炉,淡淡的檀香以及车下还在絮絮叨叨挨冻的皇帝。我感受着身体里渐渐升起的温度,真想高呼一句:爽啊!太爽了!天知道往年冬日里起来上早朝的时候我有多想死,狗皇帝,自己的轿子倒是暖和的不行。
  梁宴在我之后上了马车。掀帘弯腰的时候他一抻,腰带间掉出一小团布条。我看着上面干涸的斑驳血迹一愣神,这才想起来徐楚缩在我怀里时邀功一般说的那句——“梁宴和我有一样的带子”。
  腰带的风格大同小异,我以为徐楚只是又寻得了一件相似的玩具,压根没放在心上。如今看着地上那团布料上绣着眼熟的金竹和浮云,心里竟然匪夷所思的冒出一个想法——这不会真是我的腰带吧?!
  该死的,怎么这么诡异。
  梁宴并不知道他的帝王轿辇的另一边里,现在正坐着一只鬼。他只是盯着掉落在地的布条出了一会神,就把它重新捡起来塞回腰封里。
  我被这诡异的场面搞得头皮发麻,又实在不想看到梁宴那张脸,只好扭过头,去看随风摇曳的珠帘。
  晶莹的玉珠排列整齐,随着马车的颠簸轻轻摇动。我看着看着就出了神,分不清今夕今朝,恍惚间还以为又是在上朝的无聊路上,无意识的就伸出了手,用力撩拨了一下珠帘。
  珠串被力带着,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地“叮铃”声响。
  我和沉默的梁宴纷纷抬起头。
  我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指尖,不可置信的又伸出手探向珠帘。珠串弹到我的手上,又慢悠悠地弹回去,渐渐回到平静。我不死心,又把手偏向旁边的布帘,戳了戳,布帘也随之动了动。
  怎么可能?!
  我明明已经死了!我不可能改变任何东西才对啊!
  我看着自己的手,想起在将军府时那片穿我而过的雪,有一瞬间大脑无法思考。我是可以触碰到没有生命力的东西不假,但我是不能改变它的发展轨迹的。譬如大殿上的门框,我可以触碰到它,也可以撑手扶住它,因为它是死物,但我并不会感觉到温度与木头本身的寒凉感,无论我使多大劲,木门也不会因为我的动作而产生什么变化。
  那片飘来的雪也同样。我可以伸手去拦它,但它不会因我发生任何改变,它本身的轨迹是吹到墙上,无论我怎样动作,作为一个鬼魂,都是改变不了它的。
  可是刚刚……我竟然拨动了珠串,也晃动了布帘……难道阳气恢复太多了还有这种作用?
  我看着我的手,又看了看车上的小窗,闭着眼一咬牙,使劲一推。
  “吱呀”一声,小窗被我推开,寒风欻欻地往里进,冻得我打了个哆嗦。
  一直随车走的苏总管立即仰头看过来,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梁宴奇怪地看着突然打开的车窗,疑惑地皱了下眉,他摆摆手,对苏总管道:“许是风太大了,无事,关上吧。”
  飘着风的小窗又被咔嚓关上。
  我看着我成功推开窗户的手,惊奇地眨了眨眼,缓慢地转过身呆了一会,又猛地看向梁宴。
  既然能推开窗户,那我是不是也能打梁宴的脸?!还是能让他感觉到疼却看不见罪魁祸首的那种?!
  我摩拳擦掌,看着梁宴的脸,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哼哼,没想到吧狗东西,天不负我啊!
  看我不扇死你!
 
 
第10章 他回来了
  我半闭着眼,一记掌风狠狠地扇过去,带着梁宴身后的帘布都扬起了一个角。
  想象中梁宴痛苦的喊叫并没有来,我睁大了眼去看,发现我的手掌穿过了梁宴,就像雪穿过了我一样,根本无法触碰到。
  看来还是没办法干涉活人的。
  我拄着下巴思考,并不气馁,准备飘出车外看看我到底可以触碰干涉哪些东西。飘出车外前,我看向梁宴,勾起半边唇角。
  不能扇你巴掌,让你吃点小苦头总是行的吧。
  我一边哼着民间的南曲调,一边把整个车厢的珠帘全晃动起来,叮叮当当发出一阵嘈杂的声响。然后猛地推开两边的小窗,让寒风和飘雪死命地往里涌,顺带一脚踢翻了地上的暖炉。
  “怎么回事?!停车停车!”耳边传来苏总管惊恐的声音:“陛下,您有没有事?”
推书 20234-04-11 :原始人穿到星际了》:   原始人穿到星际了!  作者:向远飞  简介:【甜苏爽文,已完结。】下一本《好兄弟间没有纯友谊了吗!》求预收!  明烙是荒原大陆最年轻的大祭司,他惊才绝艳,是所有部落人民心中的神。  一次沉睡永眠,再睁眼时,他却来到了陌生的星际时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