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郁有动摇,魏赫趁热打铁:“我知道你不习惯国外的生活,那所学校并不在南边,而是在阿勒海,港口城市,那里也有很多的华人,气候如春,你会喜欢那里的。”
白郁为魏赫的贴心感到愧疚。
他道:“谢谢你,容我先考虑几天,可以吗?”
“好,我等你消息。”
白郁和魏赫道别后,收到警方的通知,说公寓里的针孔摄像头已经全部清除了。宴陆笙果然欺骗了他,他并没有拆下那些摄像头。
只要一想到自己曾在那个地方被无孔不入的监控过,观察过,他就觉得毛骨悚然。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很想快点虐,不过现在对宴祸水来说 毁掉白郁的生活=偿还哥哥多年的痛苦和生命的代价 他爱上了白郁,但觉得自己并没有错,所以得等到当年事情揭开的那一刻……
第六十五章
这世上最可怕的凶手是拿着利刃的孩童, 最可怕的亦是最天真。
0599:“宴陆笙往这边来了!大约20分钟后就到门口了!”
白郁不为所动, 他耸了耸肩:“早告诉过你,他还会再来的。”
他在沙发上坐了会儿,然后起身, 把自己的衣服,洗漱用品,还有一些零散的东西都摊开放好。
还有八分钟,白郁悠然自得的去浴室洗了个澡。他出去了一趟, 身上有不干净的烟尘的味道。
白郁有洁癖, 这个毛病和宴陆笙住一起的时候稍微好了点,现在却比以前更严重。
白郁在浴室里将水开到最大,用泡沫和水一遍遍的清洗着自己的身体, 浴室里氤氤氲氲, 白郁把身上的皮肤都擦的泛红才停手。
他说不清自己这样做的缘由,或许是想要彻底洗掉残留在他身上的属于宴陆笙的味道。
直到快要窒息闭气过去, 白郁才从浴室里出来。
他赤裸着双脚,透明的水珠顺着纤细的脚踝留下, 在木质地板上留下浅浅深深的水痕。
白郁随身搭上一件浴袍, 胸前袒露出大片光滑的肌理,这些日子清瘦了, 身体线条越发的明晰。
白郁头发湿漉漉的,他头上盖着浴巾,凭着感觉走到客厅想给自己倒杯凉水喝,一走进去他就感觉不对劲儿。
客厅里有人。
白郁心里一惊, 扯下浴巾就见宴陆笙端坐在沙发上,他坐着的地方恰好是他坐过的位置。
他还穿着那天从这里走出去的衣服,仿佛这么久过去,他只是出去买了个菜,溜了个弯儿,到点就回家。
宴陆笙的眸光从白郁的脚趾头开始看起,缓缓地,精雕细琢的琢磨过他袒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
白郁被他看的心里发毛,都是男人,白郁太清楚宴陆笙这种眼神代表着什么。
他在心里暗骂一句,怪自己太过大意,居然忘了宴陆笙手上还有这套房子的钥匙。
“谁允许你进来的?滚出去!”
宴陆笙早就料到白郁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他目光眷恋的从白郁的身上移到白郁的脸颊上。
那眸光里包含着的数不清的贪婪和欲望。
宴陆笙道:“郁叔叔,你真好看。”
白郁裹紧身上的浴袍,尽管他觉得这样做只是徒劳无功,可他不想再让宴陆笙那种充满占有欲让人头皮发麻浑身战栗的目光在再胶着在他身上。
白郁寒声重复道:“滚出去!”
宴陆笙充耳不闻,他的眼神飘到白郁摊开的衣物和一些日用品上,面色微微下沉。
宴陆笙站了起来,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对白郁来说是个不小的压迫宴陆笙垂着眸子道:“你要离开这里吗?”
白郁愣了一愣,脑子里乍然闪过一道白光,他怒不可抑,随手甩了宴陆笙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还在监视我!”那种如附骨之蛆如影随形的不安感让白郁坐立不安,他慌张恶心的表情来不及收敛。
宴陆笙看到白郁毫不掩饰的厌恶眼里划过一丝深刻的伤痛,他反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的红肿的脸颊,低声的笑了笑,似是有些无奈:“郁叔叔,这是你第三次打我了。”
宴陆笙神色黯淡,精致的眉目之间是藏不住的委屈。
白郁鼻翼微微扩张,他不停的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要再被宴陆笙精湛的演技和纯洁无瑕的外表所欺骗。
要宴陆笙自己自己从这所房子滚出去是不可能了,白郁干脆裹紧浴袍,打算就这么直接出去,无论去哪里都比和宴陆笙待在同一屋檐下要好过百倍。
宴陆笙的额眼睛从进屋开始就没有离开过白郁,他深深的看着白郁,心里思绪万千,这几天就算他从这里短暂的出去了。
也没有一刻停止想念白郁,他无法控制自己对白郁可怕的控制欲,他疯狂的想听听白郁的声音,想见他,想……把他压在床上看他痛苦又欢愉的接纳自己。
宴陆笙知道自己不正常。
从他决定回国接近白郁,从他第一次知道白郁这个男人开始,他就已经不正常了。
宴陆笙露出放肆的令人心悸的笑容,他一把抓住白郁的手腕,灼热的力道如同铁箍让白郁挣脱不得。
宴陆笙低声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你以前不是挺喜欢我的吗。”
宴陆笙露出深思而探究的表情,“为什么一个人的变化会那么大,说不爱就不爱,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呢?”
“当初……你对我哥哥也是这样的吗?”
他歪着脑袋,声音轻的似是烟雾,要把白郁的感官笼罩在内,让他窒息不已。
他和宴衡修的那笔烂账,早已经过去十几年,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活的清醒,克制,就可以避免再度掉入那样不醒的噩梦中。
可宴陆笙在不断的把他往下拉扯,迫使他回忆起那段过去,让他在清醒中痛苦,他做到了。
白郁的眼眶一瞬的红了,宴陆笙心尖尖儿上被猛的扎了一刀,他的嘴唇泛白,越发衬的眼珠乌黑,眉深鼻挺。
多夸张的赞美词用在这张脸上都不为过,白郁却看也不看一眼。
他默了默,与其让宴陆笙这样不清不楚的纠缠下去,还不如让这个错误永远的成为错误。
他大抵是要一辈子被钉在罪恶的十字架上的,反正已经身败名裂,多一桩,少一件,于他又有什么分别。
白郁语气空茫:“是啊,我就是这么甩的他。是他自己太蠢,怨不得我。”
宴陆笙的力道陡然收紧,在白郁的手腕上留下一道深红色的印记。
暴虐的情绪在宴陆笙的心脏里翻滚,犹如毒液一点点的腐蚀着他的理智。
宴陆笙的眼珠逐渐发红,看上去犹如一个将死的吸血鬼,华美而残忍。
“继续说。”
白郁露出轻蔑的笑,他生来眼尾上翘,这么一笑偏生还多了几许风情,揉杂在一起彻底的冲垮了宴陆笙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轻飘飘的说:“他真的以为没有钱我们能生活的下去,实在是太天真了,这种被家里保护的太好的小少爷根本就不懂得人间疾苦,还妄想和我谈情说爱,真是愚蠢。”
宴陆笙愤怒的低吼一声,他把白郁抵在墙上,神情狠戾:“所以你抛弃了他!你收了何丽媛的一百万就回了国,可你知道我哥过着怎样的日子吗?”
白郁的心脏在颤抖。
他的脸色是几近透明的白,在光线的照耀下有一丝丝的灰败。
宴陆笙怒火中烧,“他被关在房间里,成天成天的睡不着觉,自残,自杀,你知道他被抢救过多少回吗?啊?”
“你知道他最后快疯了的时候嘴里念叨的,心里想着的是谁?是你!”
宴陆笙捏着白郁的下巴,恨不得把白郁脸上这该死的淡漠的表情给狠狠的打破,碾碎!
“而你,从前抛弃了我哥,现在又抛弃我?”宴陆笙堪称完美的表情逐渐扭曲,阴鸷。
他咬牙切齿道:“你!休!想!”
白郁扭成一团的思绪被宴陆笙打个措手不及,他震惊的看着宴陆笙,他抛弃了他?
宴陆笙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宴陆笙冷笑一声:“今天如果不是我提早过来,你是不是恨不得明天就要跟魏赫走?嗯?”
白郁咬紧牙根,他眼里几乎要喷火,然而面色却如寒霜,他越是这样,宴陆笙就越是火大。
仿佛从没有什么能入得了他白郁的眼,宴衡修是这样,他亦是这样。
“回答我!”
“是。”
白郁扭过脸,他的下巴一片酸麻,不用看肯定已经青紫了,到这时候他还能露出笑来,却是无比的凄凉。
“跟他一起去国外,总比待在这里受你的监控要好。”
本来去国外教书的事情,白郁还想再思考一阵儿,毕竟不是出国旅游,而是要长久的在一个地方扎根。
他在国内生活习惯了,外面的风土人情虽好,他却不见得能适应。
宴陆笙的一番逼迫反倒让他下定决心,只有远离这里,远离宴陆笙,他才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白郁无法不感到悲哀。
宴陆笙一听到白郁说自己要跟着魏赫一起出国,他所有的理智都轰然一声,倒塌了。
宴陆笙恶狠狠的说:“我不会让你有机会从我身边逃走,绝对不可以!”
白郁对宴陆笙失去理智的话感到胆寒,因为他知道宴陆笙是认真的,他说得出办得到。
到那时他哪还有什么自由和未来可言?
白郁剧烈的挣扎起来,他怒声道:“你这个疯子!”
可惜白郁的力气在宴陆笙面前不堪一击,他冷笑一声轻松的化解白郁的抵抗,将他拦腰抱起丢在了床上。
白郁惊惧的看着宴陆笙压过来的身影。
白郁无比清晰的意识到那个他爱过的爱笑的天真的男孩儿已经不见了,现在这个充满压迫感深不可测的男人不是陆沉。
他是宴陆笙,他带给他的只有伤害欺骗和背叛。
两人两两相望,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绝望。
宴陆笙神情有一丝丝的凄厉,有一丝丝的癫狂,既然留不住白郁,那他就留住他的人。
他要他只能拥有他,也只能属于他。
第六十六章
旧时的伤痕不会因为不痛就不再是伤痕。亦无法断定亲手给与和再度揭开, 究竟哪一个更为伤人。
白郁睡的昏昏沉沉, 他所有的感官都被宴陆笙给占据了,这个男人在情事方面从未落过下风。
白郁本身体力不支,被他这么一折腾, 恨不得昏死过去。
他再次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
洁白的墙壁,复古的家具,窗外是茵茵绿草,流水阁楼, 一派庄园风景。
白郁身上穿着崭新的睡衣, 赤足下地,他昏睡过去的最后的记忆是宴陆笙湿热而霸道的吻。
白郁闭了闭眼,想要把心底里那股子潮湿的异样的酥麻感给消退下去。
身后的门被打开, 白郁定了定, 转过身,宴陆笙正站在门口, 他端着餐盘,如释重负:“你终于醒了, 再不醒我就要家庭医生了。”
白郁的眸光聪宴陆笙端着的餐盘划到他的脸上, 冷漠的说:“这是哪里。”
宴陆笙走进来,他用手掌试了试碗壁, “刚刚好,趁热喝粥吧,你已经一天半没吃东西了。”
白郁眉心狠狠一抽,也就是说他被宴陆笙艹到昏过去了一天一夜?
想到这里, 他再抬眼看宴陆笙神色就不由的带了几许愤怒。
宴陆笙耳垂发红,他露出嘴角边弯弯的梨涡,“郁叔叔,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太招人了。”
“我……我没忍住。”
白郁冷冷道:“畜生。”
宴陆笙微微一笑,毫不在意,从小到大他听过的比这难听的话多了去了,不过从他长大以后,那些人惧怕他开始,才没人敢在他面前说三道四。
可白郁骂他,他一点都不介意。
宴陆笙端着粥,眼底里流淌着温柔:“你骂吧,只要你愿意和我说说话,只要你能消气,怎么着都成。”
白郁闭紧了嘴巴,他从前怎么没发现宴陆笙这么死皮赖脸?
仿佛读懂了白郁的心里活动,宴陆笙笑了笑:“你一定在心里想我怎么这么不要脸吧,不是的这样的,郁叔叔,我只对你不要脸,也只有被你骂我才心甘情愿。”
宴陆笙笑着说话,却让白郁觉得发寒,他现在已经无法确定宴陆笙在他面前说的哪一句是真话,哪一句是假话了。
白郁别过脸,眼神幽深而空洞:“你不用再装了,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宴陆笙端着粥的手稳稳地,他低声道:“我想要你,你能把你给我吗。”
白郁挥手打掉碗,他厉声道:“你做梦!你听着不管你再怎么伪装,我都不可能上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