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癖——绊倒铁盒

作者:绊倒铁盒  录入:04-26

  方应理的视线最后定在他被运动背心遮住的肩胛骨处,从背心吊带的边缘露出两截字母纹身,字符看起来很艰涩,他看起笔走势,觉得大约是梵文。
  把运动背心撩起来一半,手掌覆在腰部摁开,任喻一开始能感觉出掌腹薄茧的粗粝,随着液体被缓慢推开,滑腻得似乎每一次摁压都挤得出水分,皮肤之间抵死粘连。下行至腰窝,方应理的拇指在浅浅的凹坑处压了压,像是在用指腹丈量深浅。
  太痒了,又太那个了。
  任喻艰难地想,疼和痒同时从身体里迸发出来,又被方应理一并包进滚烫的掌心。好像是舒服的,又总比舒服差一点,到不了那种程度。
  呻吟快冲破喉咙,他实在忍不住,动弹了一下。
  “别动。”
  下一刻方应理将他的裤沿向下扯去,露出灰色的内裤边缘。
  作者有话说:
  任喻:我觉得他好像在占便宜,但又没有证据。
  一些阅前说明:
  *x瘾之作,老读者应该了解我,平平无奇的涩涩写手,所以婉拒不喜欢攻受do来do去的,且因攻有过经验婉拒洁党,含微量dirty talk→一切与攻受人品无关,只和作者xp有关。但文中攻受只有彼此,过往情史不会出现影响剧情。请跟我念:要想肉肉香,就得上过床。Ju都没见过,怎么让受爽;
  *职业相关很多私设,纯属虚构别代现实,有一定剧情线,是两人走走停停、拉扯恋爱、寻找真相的故事;
  *这本在尝试新题材和文风,不在舒适圈,自己知道有不足,所以婉拒激烈指导,弃文勿告,请多包涵。
 
 
第2章 底裤
  在任喻试图躲避之前,那只手在臀|缝与腰椎的连接处重重一敷,然后很快移开了。
  “好了。”
  方应理的尾音很淡,像是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空气里萦绕着淡淡的药水的辛辣味,任喻如逢大赦般地深呼吸,从咽喉到胸腔都滚烫得骇人。
  看到对方并没有想要翻身起来的意思,方应理问:“你很热吗?”
  又带着某种隐晦的笑意解释:“你的皮肤很红。”
  明明之前还是很有光泽的白,被自己搓出绯色,从腰腹为中心四处延伸,像是天际蔓延的晚霞,现在连耳根都是红的。挺有趣的。
  “啊,没有。”任喻脸埋在臂弯里,声音闷闷地回答,“你先走,我缓一下。”

  然后方应理就不再说话了,过了一会,任喻听到柜门重重关闭的金属碰撞声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他缓慢地仰起头,空荡荡的休息室只剩他一个人,和方应理留下来的那瓶红花油。
  他艰难地翻过身,扯过汗巾遮盖自己尴尬的下身。
  他被他的偷窥对象,用自己十分喜欢的那只手,搓出了反应。
  而接近方应理的目标,说不上有没有进展,他没有和方应理谈笑晏晏,自己没能看到对方的底牌,却让对方看到了自己的底裤。
  草。
  任喻踹了一脚对侧的长椅,立刻痛地嘶进一口长气。
  其实他对这一单的难办早就有所预感。
  他做新闻线人5年有余,毕竟常在边缘游走,打一枪换一炮实在算不上体面,最近想换个法子生活,正准备金盆洗手,却被季风周刊找上了门。任喻有点迷信,他觉得这事跟港片定律似的,每当说起干最后一票的时候,八成要翻车。
  他本来铁了心要拒绝,但季风周刊那位总编邓微之,跟自己有些旧交,拿捏自己的七寸拿得极准,任喻最后没办法,答应她接近欢颜地产的法律顾问方应理,以获得烂尾楼事件的内幕消息。
  邓微之认为,欢颜地产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干净,它的破产并不是普通的经营不善,而是另有隐情。
  作为法律顾问,方应理一定可以接触到经营数据,甚至可能就是他帮助欢颜地产的老板申请破产,钻法律的空子,做相关的善后工作。而方应理又并非欢颜地产内部的人员,很有可能松这个口。假如能从他那里得到线索,进一步掀起舆论,或许就可以推动对欢颜地产经营情况的彻查,给得不到赔偿的房主一个交代。
  于是任喻拿钱办事,于一周前搬到了方应理家的对面,可是进展缓慢。
  他觉得方应理跟之前他接近过的目标对象都不一样,他似乎对什么都兴致缺缺,缺乏好奇心和对亲密关系的渴望,除了健身打拳以外,也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嗜好。
  挺棘手的一单。再这样下去,根本不可能拿得到尾款。
  任喻趿拉着拖鞋扶着腰准备上床之前,又去望远镜前看了一眼。他不得不承认,对他来说,这个男人比黄金档的剧集还要好看些,各方面都长在自己的审美点上。
  此时方应理正斜靠在沙发上阅读一本书,翻页的频率很高,显然他具备极快的阅读速度。角落里点着一盏高挑的落地灯,他裹着一件睡袍,架着腿,看起来斯文且专注。
  距离再拉近,书是博尔赫斯的《虚构集》。
  若不是刚刚在拳击台上见识过这个男人最凶狠的一面,几乎要相信他就是这样温文尔雅的。
  就在昨晚,被这样一副场景欺骗的任喻还在白日做梦,思考将油盐不进的方应理绑在椅子上拷问的可行性,在今天一番武力比拼之后,他觉得只有可能是方应理将他绑在椅子上,而绝无可能反过来。
  闹钟在早七点二十五分准时响起,任喻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眼睛有些睁不开,腰部还是痛,但缓解了很多,手在床头柜上摸索半天好不容易关闭了手机闹铃。走到客厅的时候,恰好睁得开眼,他抬手将窗帘的缝隙扩大。
  初夏的清晨,天亮得早,天色像特意用白色颜料中和调制过的蓝,浅淡又剔透,能见度过高,以至于眼球远眺时会被过分清晰的事物短暂刺痛。
  他走到冰箱边拎起一瓶矿泉水猛灌了一口。趁着刷牙的间隙,他含着一嘴泡沫,将双眼对上望远镜的目镜。
  还有两分钟,方应理就要洗完澡了。
  果不其然,七点半,男人的身影准时出现在镜头里。他沐浴后惯常不穿上衣,裸露着形状可观的肌肉,下身只系一条白色浴巾,但还是看得出一道内里隆起的线条。
  他就这样走到烤面包机旁取下烤好的面包,没有去餐桌边,反倒生怕任喻看不清似的,自己端了杯水行至窗前,慢慢吃着。晨光洒在他的面孔上,稀释了瞳仁的墨色,加深了五官的阴影和高光。
  任喻喉结滚了滚,又想起昨天在他腰腹上的那只手,他当时就像这块面包,任他揉捏。现在回想,他的动作倒没多暧昧,却引发自己的失态,这事怨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不争气。
  他再次看了一眼腕表。十分钟后,方应理将会下楼。他要提前下去堵他,再刷一波存在,制造进一步熟识的机会。
  任喻将窗帘的缝隙拉紧,提着昨日的垃圾和一袋杂物下了楼,小区的中心公园里社区活动已经如火如荼地摆开了。
  垃圾划出一道抛物线精准落入垃圾桶,他迎着不远处聚在一起的居委会大妈们走了过去,热情地打招呼,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排雪白整齐的牙齿:“早啊,唐姨。”
  “小任啊。”唐阿姨嗑着瓜子从人群里探出半个头来,看到任喻就乐得合不拢嘴,“来参加闲置品交换活动?来阿姨这边,树荫底下给你留了个好位置。”
  任喻太清楚怎么融入、如何讨好,他热心公共事业,见人就笑,又传说他是个生意人,有些小钱。这么一通下来,刚搬来一星期,他就已经收拢众多小区大妈们的欢心,争着抢着想抓他回去做女婿。
  不过任喻下楼还有正事要做,他扬起手指了指远处:“不了阿姨,我去那边。”
  日头挺烈,但为了在那个男人出门取车的必经路上蹲守,只能在太阳底下铺开垫布,摆上一些昨天去超市采购、剪了吊牌的零碎,充当闲置物品。
  堪堪布置好,撑开马札坐下,男人的身影就从垂挂的柳枝后隐隐绰绰地显出来。
  人从整片树枝的阴影中走出来,距离很近了,一并撷来碧绿的清冽感。衣服架子般的身材,不穿时是性感,穿上一袭尺寸合体的深色西装之后,眉宇间那种精干又疏远的气质,算得上摄人心魄的惊艳。
  任喻开始吆喝,并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真情实感。
  “嗬,方先生早。”
  在方应理路过的时候,任喻适时地“发现”他,吹响一声轻佻的口哨,语调自然地和他打招呼。
  方应理眯了眯眼,看向这个靠着树、颇为自来熟的男人——眼梢挑着,笑意如清晨的草浪,每一绺叶片上都沾着晶亮的露水,有点勾人又有点野,只是脚上穿一双白鞋,暴露在日光下的锁骨、手臂与小腿比自己白了不止一度,干净得看起来像是没毕业的大学生。
  昨晚刚见过他,这个人未免出现频率太高。
  方应理的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任喻以为对方已经将自己忘却了,挂上理解的善意笑容:“昨晚我们一起打拳……忘记自我介绍,我叫任喻,开酒吧的。”
  “一起”这个词实在是任喻往自己脸上贴金。
  那不叫一起,叫单方面碾压。而且方应理全程都没有好奇问过他的名字,还得由他来眼巴巴地主动交代。
  “嗯。”方应理淡淡回应,看起来对他的姓名和背景漠不关心,只是视线缥缈地掠过对方的肋骨下方。
  任喻发现,当方应理懒得回答的时候,就会发出诸如“嗯”“哼”之类的短促气音,让人判断不出这究竟是他的回答,还是仅仅随随便便清了一下嗓。
  在方应理拔腿准备离开之前,任喻仰起头,续上话题:“看看吗?有没有想换的?今天是社区组织的闲置品交换,你看我这一堆没用的东西,特想给换了。”
  方应理垂下目光,囫囵扫了一下,随口问:“晚上到几点?”
  嘿,有戏。任喻直起脊背:“七点。”
  方应理抬起腕表看一眼时间:“晚上来。”
  虽然是一句承诺,但被他薄薄两瓣唇,没什么表情地说出来,又变得像是敷衍,说服力等同于“下次约”“回头见”。
  其实要把这种模棱两可的答复变得具体也很简单。
  任喻勾了勾手指:“方先生,你蹲下来一点。”
  方应理没动,但视线从腕表移动到他有些神采飞扬的脸上,显然有兴趣等待下文,并且根据下文再决定要不要执行陌生人的指令。
  “你头发上有东西。”任喻眨了眨眼,眼底的光斑跃动,使得他的表情变得诚恳。
  方应理微微俯下身,橙色的晨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产生轻微的丁达尔效应,直直地落在他深黑的发上,像一层含蓄的金沙。
  任喻抻直腰段,抬手在他被太阳晒出热意的发顶抓了一把,指尖轻轻扫过发梢,点到即止,不像是摘了什么东西,可当他把手撤下来时,手掌虚虚握着拳,圈出一个0,又像是手心确实有东西。
  趁着方应理的目光落在这只手背上,他另一只手比了一个1,横过来,从0的中间穿进去,再缓缓地往外抽。
  方应理觉得这个动作,配合任喻微挑的眼尾,看起来非常色|情。
  但任喻的表情很认真,有点洋洋得意,反倒生出生动的明艳。很快整根食指的指尖退到了虎口边缘,两只手猛地分离,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活鱼似的游到眼前,中间夹着一朵层叠火红的月季。
  方应理感觉到燎人的热度,仿佛眼前人摘得的不是花,是今日的太阳。他不由得瞳仁怔了怔,继而一直心不在焉的眼神变得玩味而深邃。
  花朵后的任喻笑容狡黠神秘,倒是很入这场魔术的戏,可惜方应理止于正视,面对这种可爱的小把戏一点笑意都未展露。
  好在以任喻的性子,绝不会冷场,他立刻弯起那对带笑的眼:“小区里只有月季,希望方先生今日愉快。”
  方应理睨着视线,将月季接过来,指尖短暂相触。
  “只有?”方应理问,“那原本应该用什么?”
  任喻想了想,以前多用这个小魔术讨女孩子高兴,大抵用的是更浪漫的花朵。
  “玫瑰吧。”任喻直视方应理的眼睛回答,“不过月季和玫瑰同样是蔷薇属的,你可以把它当作玫瑰。”
  这话说完好像有些暧昧。两个人视线无意间交汇,电光火石之间,方应理极快地移开了目光,看向不远处自己的那辆黑色奥迪。
  “嗯。”方应理又发出这种短促的毫无感情的气声作为回应,同时摁开车锁,迈开步子离开,“谢谢,晚上见。”
  这一句出来,才算是落定了。望着方应理远去的背影,任喻再次吹起口哨,心情愉悦地用手指转起家门的钥匙串。
  确实很简单。
  要把一个模棱两可的约会变得具体,只要加深自己在对方脑子里的印象,就可以。
  晚上七点,方应理如约而至。他已然换上一身运动服,要开启今日的夜跑,显然夜跑前,他打算在任喻这里履行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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