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现在说的就是其实燕锦一直活在风寒雨的羽翼之下,只不过她自己不知道罢了。上一章也看得出来风寒雨很紧张她的命。
风寒雨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她需要叫燕锦的这个人实心实意的为她所用,所以用了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
严格意义来说,这篇文也算是双救赎。(是不是觉得风寒雨一直被宠没有烦心事,其实都是表象了啦!!)就说到这样,不然都要剧透完了。
还是在这里感谢各位小天使的评论啦,多多评论,摩多摩多,不要客气,用评论砸死我。
第39章
鸟儿立在那棵还很弱小的榕树上叽叽喳喳,给这难得悠闲地时光里增添了一股子的春意。
石桌边围坐着四个人,风寒洇和风寒雨身后还各站着人。
石桌上的茶碗还腾腾的冒着热气,却有人想要离开了。
“洇儿不回宫吗?本宫送你。”风寒雨提起自己的裙摆,站起身低头去问还笑着的风寒洇。
风寒洇略显为难地仰头看向风寒雨。
燕锦见这场景,还是好心的替她打了圆场。“就让十殿下在这儿吧,到了时辰,我送十殿下回去,殿下不用担心。”
风寒雨又转过头定定地看向燕锦,随后轻点了点头。还没迈出去一步,燕锦的话就紧跟着传到了她耳边,“我送殿下,我送殿下。”
燕锦很殷勤的小跑几步走到院子那儿,打开大门对着风寒雨比了个请的手势。风寒洇仰头看向燕锦离开的方向,小嘴鼓得圆圆的。
柳平看着风寒洇这样,小声地在石桌边问她:“殿下要不要一起去送送长公主殿下?”
“好!”小姑娘眼睛重又迸出了光彩,宛如浩瀚的银河都坠在她的眸子里,柳平痴痴地看着那样的风寒洇。
风寒洇刚要跟上又回过头来对柳平笑的欢快,“柳将军不来吗?”
还是刑部一个不起眼小吏的柳平,没喝酒却仿佛就要醉倒在小丫头带笑的酒窝里,他朝着风寒洇狠狠地点了点头,“要去的。”
风寒雨一出门,一个两个的全都跟了上来。倒让她不自在了起来,“你不回宫,过来干嘛?”
“送送皇姐嘛~”小丫头不染纤尘的笑,任谁看了都要化成绕指柔。
风寒雨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呀,不要玩儿疯了,让圣上和你的母妃担心。”
“圣上才不担心我呢,他除了担心皇姐,谁都不放在心上。”小姑娘鼓着两颊,似在抱怨又似嫉妒。
风寒雨眼神复杂的摸了摸风寒洇刚及她嘴唇的头顶,“好了,不用送了,本宫府上离得近。”
燕锦将头也凑了过去,眨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向风寒雨。
风寒雨对她就没有对风寒洇那么好的脾气,见状将手狠狠抬起来,落下的时候还是轻轻的拍了一下,“你都多大了?还凑什么热闹?”
“哼。”燕锦下嘴唇都支了出去,明晃晃着的态度亮给风寒雨看。
风寒洇笑眯眯的踮起脚尖轻轻碰了碰燕锦的额头,“本宫也是公主,小燕大人不要难过了。”
燕锦笑着转身将风寒洇推回了院子里,柳平自动去追随她的太阳。
燕锦趁着风寒洇没反应过来,手抓着风寒雨的衣袖往前小跑了几步。风寒雨向来庄重,被她扯着只是腿倒腾的频率快乐一点,看上身依然是优雅稳重的。
“你又要作何?”
燕锦朝后看了一眼,见风寒洇没跟过来,马上就放开了风寒雨的衣袖。“我想一个人陪殿下走走。”
在枝桠上灿烂了十余日的桃花,被不知愁滋味的春风一吹,成片成片的粉色瀑布便落向那人的头顶眉间,巷子口卖甜栗子的胡嫂熟悉的吆喝声渐起。
原来这就是阿雷所说的寻常生活。
她轻抬手将燕锦头上顶着的几片桃花瓣摘了下来,在掌心握了握。触感绵软,像那人时时都柔着的眼睛一样。
她低下头看了眼那粉白相间的花儿,已被自己揉的丢了形失了韵。燕锦侧头看了眼风寒雨葱白的指尖夹着的那一点粉,伸手从她指尖将那已被揉的不成样子的桃花一把夺过扔向了风中。
“人生得意须尽欢。”燕锦眨着眼睛将风寒雨的视线从那随着风飘走的花瓣那儿吸引了回来。
绿箩很有眼色的跟在两人的后头。
风寒雨突然问燕锦了一句:“你有后悔过踏入洛阳吗?”
“从未。”燕锦一改玩笑神色,认真的看向不知正被什么难题困惑着的风寒雨。
“那就好。”风寒雨状似轻松的转回身继续前行。
燕锦站在原地看着风寒雨离去的背影,转头问身后跟着的绿箩,“殿下有烦心事?”
“烦心事?大概是周丞相的事吧。”
燕锦点头,几步跟了上去。“刘磊招了,上上下下五十六个大小官吏牵涉在其中。”
风寒雨脚步未顿,侧着耳朵听燕锦说话。
“奇怪的是他说礼部王平阳是殿下的人。”燕锦说完就疑惑地看向风寒雨。
风寒雨很满意的翘了翘嘴角,燕锦能感知出来她一瞬间的雨过天晴,“是本宫的人。”
连着找人上了几天的奏折,一如既往的像落叶飘进大海,起不得一点儿涟漪。
风寒雨终于着急了,打算入宫亲自找圣上说此事。
在她准备好一系列的字据,就要出门之时,丞相本人却亲至长公主府。
风寒雨不动声色的将手里的书箱往后递给了绿箩,亲自迎着周朗入了府。
周朗空长一身仙风道骨的模样,双颊瘦的凹了进去,眉是长寿眉,长长的搭在双眼边。一开口就暴露了本性,“小雨,这是要入宫?”
风寒雨点头,“向圣上问安。”
“怕圣人无聊还带着书解闷儿?”周朗指了指离开的绿箩手里的书箱。
风寒雨笑着点头,“周伯父来此是?”
“哦,自打你出了宫,老夫还没来看看你呢。这么一看,脸还是这么水灵。”
风寒雨依然挂着笑,“是,全赖圣上宠爱。”
“宠爱?小雨,别人不知道,老夫还不知道吗?你受苦了,那是你应得的。”
风寒雨闻言脸上的笑都要挂不住了,顾左右而言他:“周伯父说的是。”
“小雨,老夫向来是个直肠子,说话喜欢直来直往。你查那个别查了,能得到个什么好处呢?你放弃的话,老夫可以帮你隐姓埋名的逃离洛阳,怎么样?”
风寒雨只是轻微的摇头,“本宫自愿的。”
周朗从鼻尖轻“哧”了一下,“那你就,等着怎么身败名裂的犹如过街野狗般的活在这犹如牢笼的洛阳城吧。”
随后拂袖而去。
风寒雨双眼一黑,跌坐在身后的红木太师椅上。
刚放好书箱的绿箩回来看见风寒雨豆大的汗珠挂在额头上,吓得慌了手脚。
她手忙脚乱的将风寒雨扶回了里间的软塌上。软塌铺着四层白毛毯,柔软温暖却依然暖不进风寒雨冰凉的心里。
燕锦最近都忙着看护刘磊,已是很久没见风寒雨。倒是风寒洇日日来她的小院子报到,即使她回来的很晚,小丫头也固执的坐在那树下的石桌上打着瞌睡等。
柳平蹲在她身边拿着一把小蒲扇,慢慢扇着。
这画面让燕锦仿佛也懂得了风寒雨一定要将飞.叶.子赶出大齐的决定。朝廷上没传出来要查那毒草的事,市井集市就依然热热闹闹着。
仿佛这世上除了她和风寒雨就再也没人在乎这毒草了。
又过几日,毒草的小道消息开始笼罩在每个洛阳人的头顶,大家都是闻草色变。
“听说了吗?从荆州府那穷地方传过来一种毒草,一旦混在酒里汤里,不小心喝了直让人失了人气儿,仿佛被女妖精吸食了精力般,人不像人。”
“就是啊,还听说,诶,靠过来靠过来。”
几人几个脑袋挤挤插插的挨在一起,消息就是这么传遍整个洛阳的,“是朝廷里一个大官做的,圣上还不知道呢。”
凡是自己家铺子面上带有草标识的店铺,全都集体被洛阳人遗忘在脑后,说什么都再也不来光顾生意。
开中药馆子的最是命苦,每当人来抓药,都要盯着他们,即使不认识也要盯着。一旦抓到一个长得似草的草药,一定要千方百计的问个透彻,有那偏激的甚至还要抓药的小药童亲自尝过了,才敢买回家去。
店主人们纷纷开始换招牌,那做招牌的店铺倒是赚了个盆满钵满,连带着那题字的穷酸书生也敢进出那平日里不敢进的高档酒楼了。
原本就挂着草的几家酒馆也跟着换了招牌。
往常的主顾们神色萎靡的找过来,店家只好万分抱歉的劝人:“进不来了,进不来了,那边儿实在是没人制啊。”
今天等,明天等,后天也可以等。十天半个月的等不来,终于让人被毒瘾侵蚀的变成了野兽。
几家店纷纷被打被砸。
店主人苦着脸也不敢报官,只能将泪含在肚子里自食苦果。
用那毒草赚的那点钱,怎么也堵不平那店铺被砸的大窟窿。
已经上了瘾的人,眼眶凹陷,面色蜡黄,整日嘴里胡言乱语着什么,越来越不正常。大家族的人也早早被革出了族谱,撵出了门。小门小户的还好一点,媳妇儿受不了带着娃离开,最起码还剩一个破房子遮风避雨。
大街上的疯魔游民越来越多。
人人都不敢独自走出门去,恐那已疯了的人扑上来歇斯底里的管自己要那毒草。
孩童们更是连门都不让出了,只得在自己家那一亩三分地撒野。
皇都尚且如此,那荆州府周边早已被毒草渗透了个底朝天的地方更是让普通的老百姓们有口难言。
人被封着不敢出来,米价都涨疯了。人出去一趟,要全副武装,带上锄头镐头榔头,什么硬带什么就对了。
每次出去也只能捧回供养全家几天的米。即使米价节节攀升,也依然是供不应求。
这大齐的动荡,也终于让那上面被蒙了眼的圣上知晓了。
圣上开始着人彻查荆州府毒草,这漩涡中的中心人物刘磊却偏偏不见了人影。
燕锦因为觉得洛阳城现在哪里都不安全,只好顶着压力,将刘磊秘密的转移到了自己的小院里。
柳平下了值会过来替一替这几天根本不敢合眼的燕锦。长公主府除了传过来静观其变的令就再也没了来往。
老管家看着日渐消瘦的燕锦,各种大补汤安排上,还是没救回来燕锦细嫩的小白脸,人变得又黑又瘦。
风寒雨下令按兵不动,燕锦也只能乖乖听令。
任那朝廷上风风火火的大查彻查毒草事宜,燕锦也只能更加小心谨慎地守着这会喘气儿的活证据。
风寒洇这日依然雷打不动的过来找燕锦,被燕锦一把推了出去。“十殿下最近不要来了。”
“为什么?”小姑娘穿着草绿色六角梅花单络纱,腰间坠着花卉纹样绣宫荷,显得整个人朝气蓬勃。
“没有为什么。”燕锦睡眠不好,整个人就愈发暴躁。风寒洇什么也没说,还愿意对燕锦笑。“好,那就等你忙完了,本宫再来。”
小丫头委委屈屈强颜欢笑的应着,刚换下官服的柳平出房门正看到这一画面,他轻皱了下眉,还是拐向了刘磊所在的房屋。
朝廷上查不出来毒草的事,就想要办个大喜事意图转移百姓们对朝廷的不信任。
首当其冲的就是十公主风寒洇的婚事。
招十驸马的皇榜张贴到皇城各处,家里有点儿关系的都想要攀一攀这高枝儿。
燕锦刚和柳平换了班,小丫头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就猝不及防的闯入了她的视线。柳平在屋子里,朝外张望了一眼。
“燕锦,呜呜呜,本宫还不想嫁人呢。”
燕锦揉了揉自己已熬了好几个大夜的黑眼眶,还是好脾气的哄她,“殿下不嫁人,要一直在宫里生活吗?”
“不是的,呜呜呜,她还没准备好娶我呢,我不想嫁给别人。”
“哦?十殿下有心仪之人了?”燕锦温柔的将胸前那块儿珍之重之的青色锦帕覆在了小丫头的眉眼上。
风寒洇只是小声啜泣,哭了一会儿还时不时的打上一个哭嗝。
燕锦心累身也累,还是好心的将小丫头的头轻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小丫头哭着哭着,竟然在她怀里睡了过去。她抱着风寒洇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抱上她前往离她很近的长公主府。
到了长公主府却吃了个闭门羹,长公主府大门紧闭,她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最后还是在长公主府门处叫醒了风寒洇。
“十殿下,醒一醒,回宫罢。”
小丫头懵懂着睁开眼睛,一见燕锦的脸先是笑,随后才心疼的摸了摸燕锦的眉峰,“你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