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去医院的,被江枕棉连忙制止了,就只是磕破了皮,完全不用这么麻烦,找个诊所拿点儿酒精棉球蹭蹭消毒就行了。
其实要江枕棉的想法,直接回家从医药箱里拿红药水来涂涂就好,只是顾知白非要找专业人士处理,江枕棉也只好由着她去。
额头上贴了块纱布后,江枕棉回到家里,看到跑来跑去嘤嘤叫的狐狸,揉了揉它的狗头,“今天是不是没有遛狗?”
顾知白也有点儿愧疚:“我忘记了。”
她去收拾了狐狸的尿垫,又开了几个罐头给它当晚饭,回来的时候,江枕棉正在厨房下速冻饺子。
“稍微对付一下,好吗?”江枕棉说。
顾知白哪有胃口吃东西,不过想到江枕棉折腾了一天,怎么也得吃一点儿,才点了点头,打算陪她一起。
她走进厨房,咕嘟咕嘟的水声中,江枕棉把饺子倒进锅里,沸腾的水一下平静下来,白白的饺子圆滚滚的,仿佛小小的汤圆。
蒸腾的热气中,江枕棉仿佛闲聊般轻声说道:“对了,我听警员说,是通过手机里的定位器找到我的。”
她侧过身,就见顾知白的神情瑟缩了一下,好似犯了大错被发现,她张了张嘴,“我……”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为什么写的时候我一直在想番外,就是普通人顾知白捡到流浪狗江枕棉的这么一个人外的故事,是的这还是个同人番外,有点荒谬。
但好想写啊……一个目光警惕又疲累的,皮毛凌乱的流浪狗,这是顾知白第三次在自家小区门口见到它,它的毛发湿淋淋的,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尾巴垂在腿间,甚至懒得摆上一摆。它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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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吃牢饭吧你
“抱歉……我……”顾知白想解释点儿什么, 但此刻说出什么话来恐怕都是无力的狡辩,事实就摆在眼前,像是空白宣纸上的一滩墨迹, 一览无遗,无法遮掩。
她的确在江枕棉的手机里装了定位器, 甚至在家里安装摄像头的想法也不全然是为了观察小狗。
更准确的说法是,看狗才是掩饰目的的借口。
江枕棉喜欢在一楼的飘窗处办公,那儿被她弄得很舒适, 靠垫软枕, 折叠的小方桌,边上放了零食架,一伸手就能够到。窗外是小花园,一抬眼就能看到雾凇。
两个监控摄像头,一个正对着飘窗, 当然也包含客厅, 另一个居高临下, 把半开放式的厨房也囊括进去——透明的玻璃门起不到任何阻挡的作用。
这两个摄像头,可以让顾知白在工作的时候, 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江枕棉在做什么,也许是画画,也许是瘫在沙发里吃东西,也许是给狗梳毛, 也许是去厨房做菜。
一清二楚。
观察江枕棉, 窥探自己的爱人, 连顾知白自己都说不清楚具体的原因。也许有一部分是因为她没有安全感, 无法给予信任, 才迫切地想要知道对方的一举一动;又也许只是在公司养成了习惯, 就像是看一档电视节目,常年累月地做这件事,它就变成了日常生活里无法割除的一部分。
她不是怀疑江枕棉可能会背叛她,背叛她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江枕棉的爱意好似日光,是温暖的,无处不在的,从她的眼角眉梢,从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微笑,每一个亲吻里,源源不断地透出来。
她爱她,是毋庸置疑的。
就只是,是她自己的问题。顾知白难以避免地产生了自我厌弃。
比起对方堂堂正正的爱,她瞧着是那么小气阴暗,充满了无法坦明的晦郁念头。
“抱歉。”除了这两个字,顾知白说不出其它话来。
她会得到什么呢?隐私的侵犯,人为的控制,恐怕没有一个自由人会接受另一半是个心理有些不正常的人。
生气吵架?那是她应得的,甚至在所有预想的结局里,这个是最好的,毕竟还有争吵的心思,就意味着她们还有继续的可能性。
冷战?完全能够接受的惩罚措施。
分手?糟糕透顶。
短短一瞬间,顾知白的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她逃避般挪开自己的视线,又强迫目光重新落回到对方脸上。
不管是愤怒还是厌恶,她想着,起码我要亲眼看到这一幕,去迎接自己应得的下场。
然后她得到了一张略带讶异的脸,她本该生气咆哮痛骂的爱人挑起一边眉毛,唇角略微扬起,有些好笑不解地说:“怎么了,怎么突然道歉呢?”
啊?
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又或是一脚踩空。她预想外面是刀子雨,等到她视死如归地走出去,门外却下着轻飘飘的棉花糖,还是彩虹色的。
顾知白:“啊?”
她脸上茫然失措的神情太明显,以至于江枕棉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又惊奇,又好笑。
“怎么了?”江枕棉一边拿勺子推动锅里白白胖胖的饺子,一边频频扭过头去看她,“怎么呆住了?”
“多亏姐姐加了定位器,要不然我就要被人贩子卖出去了。”江枕棉喋喋不休地说,“不过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要卖给有钱人,哎,姐姐也是有钱人,你说,万一我真被卖了,姐姐再把我买回来,岂不是亏大了嘛!”
“唔,也不一定。有个词怎么说的来着,沉没成本,姐姐花那么多钱,岂不是要对我加倍的好了?”
顾知白僵硬地眨了几下眼睛,一时间不明白到底是她出了问题,还是这人有什么毛病。
“你不生气吗?”她说,“我这样,窥探你的行踪……”
“为什么要生气?”江枕棉睁圆了眼睛,用无辜地表情说,“因为姐姐是个喜欢偷窥的变态嘛?”
顾知白瞬间涨红了脸。毫不掩饰的一句话,像是一个巨大的铲子,把顾知白扔到岩浆里,用高温灼烫着她的心脏,窒息又让她喘不过气来。
遮羞布仿佛被风吹过的泡沫,骤然炸开,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她支支吾吾,舌头在这一瞬间变成木头做的,躺在口腔里完全不会动弹,让她连发出一个完整音节这样的事都做不到。
“啊,姐姐脸红了。”江枕棉如同欺负良家少女的恶霸,毫不在意对方羞耻的心情,非要把她的所有反应都大声说出来。
这种事她向来没少干,不过通常都是在床上。
“真坏啊……姐姐。”江枕棉恶劣地调笑,这几个字不知道在舌尖滚了几圈,才能蕴含如此多的轻佻缠绵。
煎熬。顾知白只觉得自己像是躺在煎锅上的鸡肉,被铲子翻过来倒过去,既不能长腿跑掉,也发不出声音尖叫呐喊。
幸运的是翻动铲子的不是她的仇人,而是她切切实实的爱人。对方看出了她的难堪,立刻终止了言语上的折磨,转而轻轻吻了上来,含住她的唇瓣,从喉间溢出的声音宛若枫糖般甜腻。
“不过我很喜欢。”
江枕棉这样说着,用舌尖敲开她禁闭的齿缝,柔柔地向原住民问好。
一个柔和的,缠绵的,紧密相贴的吻,像是往沸腾的锅里倒上一碗凉水,躁动不安的焦灼霎时间冷却下来,顾知白环住爱人的脖颈,无处安放的心徐徐下落,落到对方温暖的怀抱里。
打断她们的是灶台上的滋啦声。没人看管的汤锅咕嘟嘟冒起泡泡,溢出锅边,被滚烫的金属锅身一激,发出一阵尖锐的响声。
江枕棉连忙转过身去把火关掉,将早就熟透的饺子捞出来装进盘子里。
还好,它们的外形还算完整,没有破烂的,也没有露馅的。
“先吃饭吧。”江枕棉说。
顾知白依旧红着脸,点了点头,拿起两个倒好酱油和醋的碗,又带上两双筷子。
食不知味的一餐过去,江枕棉又软着声说:“姐姐帮我洗澡嘛,磕到肩膀了,手抬不起来,好痛哦。”
——明明刚刚端锅的动作流畅得狠,探进衣服里的动作也没被耽误。
顾知白是心怀亏欠的负债人,无法拒绝江枕棉的要求。
江枕棉的皮肤很白,是不怎么见光的冷白色,因此那一块瓶盖大小的淤青在肩膀上显得尤为可怖。
青红中泛着紫色,好像表皮溃烂的苹果。
顾知白又是心疼,又是自责,甚至开始唾弃自己,明明那么喜欢偷窥,怎么最关键的时刻却什么都没看到。
她在楼下没见到江枕棉的身影,也并没有想太多,以为她上楼了,或者去卫生间了,新的项目需要对接,顾知白这两周都忙得脚不沾地,只是扫了一眼屏幕注意力就重新投入到文件里。
要是她早点发现,江枕棉也不会吃这么多苦头。
懊恼与悔恨腐蚀着顾知白的神经,让她冲水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
江枕棉深吸一口气,抓住胡乱滑动的手,嗓音略显沙哑地说:“姐姐原来这么喜欢摸我?”
温热的水流淋在皮肤上,带来顺滑的同时,却也使肉与肉之间更加贴合,有种纯粹的摩擦感。
江枕棉的手心好烫,略有粗糙的指腹扣在她的手腕内侧,潮热的吐息贴在耳畔,“你可以换一个地方。”
…………
筋疲力尽,比平时更累更主动的顾知白倒在床上,夜空下只有星星闪烁的声响,以及江枕棉整理被子的布料摩擦声。
“你真的不介意吗?”顾知白说。
被遮蔽的昏暗月色下,她的五官轮廓也不甚分明,叫人看不出表情来。
“我们定制一个项圈吧,上面刻上你的名字。”江枕棉眼睛微弯,拉过顾知白的手,将它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声音如雾似的散在空气中,“就戴在这儿,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
顾知白有一瞬间想把手抽回来,被按住以后,她的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象着这个画面。
被标记的江枕棉,独属于她的江枕棉……我是要拒绝的,是她同意这样做,顾知白想着,她自己要求的。
顾知白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反复回味着那样的场景,并为此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会不会不太好……”她的理智发出最后一次阻扰。
“姐姐不喜欢吗?”江枕棉顺从地扬起下巴,任凭对方反反复复地摩挲着一小块皮肤。
她说话时喉咙震颤,那种掌控感霎时间迸发,如同叫人上瘾的毒药,沿着掌心的纹路渗入大脑。
顾知白着迷般呢喃:“喜欢。”
“我也喜欢。”
江枕棉将嘴唇贴在对方耳后轻声说:“如果姐姐觉得亏欠了我,那就再多爱我一点,好不好?”
在得到意料之中的肯定回答后,江枕棉轻轻勾起唇角。
在狂热的心跳中,紧密的拥抱下,隐藏着热切如流火的情感。可这怎么够呢,她想要的是毫无保留的,飞蛾扑火般的爱,是粘连如藕丝的,不可分割的依赖。
她要顾知白永远离不开她。
也许是白天发生的事吓到了顾知白,这一晚上她都紧紧贴着江枕棉睡,时不时还要惊醒一下,感受到身边胸膛随着呼吸规律起伏的温热躯体,激烈跳动的心脏才缓和下来。
她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早晨醒来后,梦的内容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可那种空虚与悲痛却如跗骨之蛆般纠缠着她。
“姐姐看起来脸色好差,是昨天我挤到你了吗?”江枕棉发现对方眼下有两个极其明显的黑眼圈,“我今晚还是回去睡吧。”
“不要!”顾知白睁着清醒又困倦的眼睛,“我想和你一起睡。”
“可是你会睡不好的。”江枕棉说。
“你不在我身边,我才会睡不好。”顾知白说。
“哇,怎么一大早就说甜言蜜语,怪不好意思的。”江枕棉笑起来,“姐姐先醒醒神,我去洗漱。”
今天无疑是令人高兴的一天,还在吃早餐的时候,就传来了好消息——俞文鹤要回来了。
除了带着亲子鉴定,还带了两个人,他的父母,当然,也是江枕棉的亲生父母。
鉴定结果是昨天晚上出来的,一大家子都激动疯了,二话不说就想飞到c省,还是俞文鹤拦住了他们,起码要等到第二天告知了对方以后再出发。
江枕棉被绑架的事儿,他们还全然不知情,此刻怀着满心期待与忐忑,坐上了前往c省的飞机。
俞母是个瞧着很有气质的中年女人,像是腐书网养出来的大家闺秀,穿着旗袍,头发盘在脑后,戴的饰品都是玉,款式简单,低调又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