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生日快乐
钱不是万能的, 但它的确能解决生活中绝大部分的烦恼。
就比如顾知白的生日礼物清单上又能添上一串东西了。
但俞枕棉之前买的耳坠她也没把它替换掉,毕竟这是用她自己的工资买的,意义不一样。
俞枕棉把礼物藏得很好, 她平时也有买东西的习惯,经常大包小包地拿快递回家, 有些是宠物零食,有些是人吃的零食,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摆件, 礼物盒子藏在一堆快递里面被抱回家, 一点儿也不会引起注意。
顾知白知道她会给自己生日礼物,俞枕棉也知道对方知道,尽管如此她依旧做了十分完善的保密工作,务必不泄露任何信息。
周日那天,许久不下雪的c省忽然飘起了雪花, 仿佛是春天到来的序曲, 又或是冬季的最后一场挽歌。
这雪下得太大, 像是天上有人用鼓风机往下吹,风声呼号, 雪花如鹅毛般弥散,天地一片白茫茫之色。
这么恶劣的天气,出门的计划一下就被打乱了。但屋子里温暖如春,身边有喜欢的人, 留在家里也没什么不好。
两个人合力做了一顿早午饭, 放了阿姨一天假。
顾知白没切过菜, 拿菜刀的时候俞枕棉真怕她把自己的手切了。
她自己也小心翼翼的, 按住菜的手离刀口好远, 切出来的菜大小长短不一, 像是地里胡乱长出来的新笋,高矮差得明显。
俞枕棉拿过这堆俏皮的“笋”,按部就班地倒进锅里,做出来的味道也没有变得难吃。
吃过饭,她们拉起窗帘,屋内重新变得昏暗,两个人窝在沙发里,狗狗趴在另一边,一起看了一部电影。
爱情电影,中间有笑有泪,结局团圆美满。
有一瞬间,在电影缠绵的插曲里,俞枕棉无法控制地微微侧过头,注视着顾知白的侧脸,她柔白的面容,淡粉的嘴唇,就这一瞬间,她忽然产生了想要接吻的冲动。
不是那种唇舌交缠的深入的吻,就只是单纯的,唇瓣相贴,呼吸糅合,不夹杂欲,只有爱。
她看得有一点儿久了,顾知白疑惑地转过头来,发出一声疑问的鼻音。
她们对视。
“我爱你。”俞枕棉说。
“怎么这么突然,说这个?”顾知白的嘴角反射性上扬,惊喜又迷惑。
“因为心里的爱太多,如果不说出来的话,就要撑爆了。”俞枕棉说,神色认真,眼神缠绵。
“那你说出来会好一些吗?”顾知白目光柔软,轻笑着打趣。
“没有。”俞枕棉摇了摇头,“好像更严重了。”
“这要怎么办呢?”顾知白低笑。
俞枕棉趁她不防备,飞快地在她唇边亲了一下,“这样把我的爱分给你一点,就好了。”
她亲完就拉开距离,神情中带着一份计谋得逞的俏皮得意,投影仪的光明明灭灭照在身上。
她们对视,手指相扣。
电影里的女主角有着碧绿如树叶般的双眸,穿着白色的长裙,用微哑低柔的声音,同河中的天鹅说话:“我思念他,就好像芽苗思念春雨,蒲公英思念微风,繁花思念蝴蝶,因此,我确实爱他。”
法语是浪漫的语言,她亦是浪漫的人。
语言是人为制造的隔阂,但她话中的情意哪怕什么都不懂的人也不会听错。
她们视线交缠,像粘稠的枫糖,融化的蜜蜡,彼此身躯靠近,宛如相接的磁石。
然后一只狗头冒了出来,插在两个人中间,蔚蓝的圆眼睛兴奋又懵懂,好像在说:你们在做什么?我也想要一起!
俞枕棉抱怨道:“这就是有了孩子的下场,再也没有私人时间了。”
她一把糊住狗头,抓住狐狸的两只耳朵揉搓起来,狗激动地窜上沙发,扑到她怀里,把后半身扔给另一个女主人。
两人一狗在沙发上笑作一团,呼号的狂风将雪花挤到窗上,让整座房屋像是一个笼罩在玻璃水晶球里的世外桃源。
生日蛋糕也是她们一起做的,打发蛋清,奶油里加了可食用色素,变成金黄的橙色,涂抹在蛋糕胚上,像是一轮圆圆的太阳被压成了饼。
切好的水果随意摆放,这边放几个芒果块,那边放几个草莓丁,再用巧克力酱画上几朵小花,最后插上蜡烛,蛋糕就做好了。
昏黄的烛光下,顾知白的面庞如玉般温润,她阖上双眼,双手合十抵在胸前,唇角上扬。
她没有什么烦恼,来自家庭上的困扰已经消除,身边也有爱人相伴,人生的哪一刻都不如此时完美。
精神富足,物质富饶,她已毫无缺憾。
所以,要许什么愿呢?
过了片刻,顾知白睁开眼,一口气吹灭蜡烛,俞枕棉啪啪鼓掌,嘴里还在喝彩,大声说着:“生日快乐!”
狐狸也不甘示弱,汪呜汪呜地叫了起来。
空荡的客厅比广场还要热闹。
顾知白忍俊不禁,在喧闹的欢呼声中拿掉蜡烛,把蛋糕切成小块装进盘子里。
接着她拿起叉子剜下一块放进嘴里,唔,好吃。
是她吃过最好吃的蛋糕。
俞枕棉大叫着:“还有生日礼物没拆呢!”
一堆盒子摞成高塔,被她从旁边推过来,这座塔在今天早晨忽然出现,就放在沙发旁边,时刻勾引着顾知白的好奇心。
现在它们终于要揭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
最上面的包装打开,是一本画册。有她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的模样,有端着咖啡站在落地窗前的模样,有转着笔思考的模样,还有她给狗梳毛的场景,喝汤时烫到舌头的表情,在床上安睡的样子。
有些画旁边写着情诗或是短句,并不符合场景主题,像是突然想到,有感而发,就被作画的人写在空白处。
这些话没头没脑,“我看见一片树叶从树枝上落下来”,“有两只鸟互相说话,看起来像在对骂”,“狐狸在咬我的拖鞋”,“你像最深的绿色”……
顾知白逐字逐句看过去,却读到了隐藏在其中的满溢的爱。
“我会好好珍藏的。”她说。
下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条米色围巾,毛线勾成云朵样式,它摸着也如云彩般柔软。
“冬天要过去了。”俞枕棉有些失望地说。
c省的冬天好短,最近已经再回温,这样的厚围巾不太用得到了。
“明年的冬天还没到呢。”顾知白说着,将围巾戴上试了一下,“很好看,我要每年冬天都戴着它。”
“哪能戴那么久,会坏掉的。”俞枕棉小声嘟囔着,说是这样说,脸上却高兴起来。
再下面是的盒子装的是耳钉,小小的水滴形状,像是琥珀,里面锁着一轮月亮,光芒犹如实质,似乎要打破封锁冲出来。
“是用工资买的。”俞枕棉歪了下头,抿着唇直笑,“不知道算不算羊毛出在羊身上。”
顾知白笑得肩膀乱颤,想了想说:“嗯……用我发的工资给我买礼物,这应该叫资源的合理回收。”
再打开一个,是一对玉镯。玉色如流水般清透,像是掬了一捧月色流光浇在上面。
俞枕棉将镯子拿起来,给顾知白戴上一只,另一只戴在自己手腕上,两人手掌交握时,玉镯碰撞,便发出清声脆响。
“正好一对。”
下一个礼物是一个狗狗玩偶抱枕,照着狐狸的样貌花色做的,圆滚滚的身子,短短的四条小腿,耳朵半趴半立,毛绒绒的,可爱极了。
一对陶瓷水杯,图案是俞枕棉画的花样儿,画的是一对儿胖乎乎的山雀依偎在树梢上,其中一只嘴里还叼着一枚朱果。
“我们两个一人一个。”俞枕棉说。
还有一个颈部按摩器,一个握在手里的解压玩具,一个耳机,一个毛梳子……?
顾知白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蓝色梳子,椭圆刷头,上面是细密的刷针,迟疑道:“这也是给我的?”
俞枕棉:!
“那是给狐狸新买的梳子,怎么跑这儿来了,我说快递找了好久没找到,还以为又放丢了!”她手忙脚乱地把梳子抢走,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
顾知白无奈地瞧着她,没忍住扑哧笑了,俞枕棉也跟着她笑起来。
“谢谢你,这是我过过最好的生日。”顾知白眸光温柔,拉过爱人的衣领,吻了她一下。
“不对。”俞枕棉被美色迷得晕晕乎乎,仍然要出口反驳,“最好的生日永远是下一个,明年生日会更好,后年的比明年还要好,一个比一个好。”
“好,就依你说的。”顾知白含笑说,“反正,也是你给我过生日。”
拆完礼物,两个人慢吞吞吃了蛋糕,给狐狸也开了一个零食罐头,免得它馋嘴。又一起看了一个电影,边看边聊天,有时候说的是电影里的剧情,也有时候说明天的安排,说对未来的畅想,想去各个地方旅游,见识不同国家的景色。
去卢浮宫,去罗马,去巴黎圣母院,去埃菲尔铁塔,去欣赏人造的奇迹。
再去荷兰,去澳大利亚,去贝加尔湖,去珠穆朗玛峰,见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这世上有数不清的景色,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去看。
月亮掩在云层后面,悄悄爬上树梢,狐狸玩闹够了,回到自己的小窝里舒舒服服地睡觉。
在星光铺就的潮水里,起伏的是情思,是爱欲,是甜蜜与清冷香气构筑的堤坝。
潮水汹涌,将堤坝冲垮,将纷乱的低语和灼热的欢愉混成一团,不分你我。
比唇瓣更柔软的是呼吸间的爱语,比爱语更缠绵的是手指相握的摩挲。
和爱。
作者有话说:
她们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番外流浪狗棉x顾知白,关键词有兽人,控制与服从,不健康关系,病态依赖,爱。
周四开更,我看看尽量写快一点,两大章直接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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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番外一
流浪动物是严禁在城市中出现的, 有专门的清道夫负责处理它们,把这些瘦骨嶙峋的动物们都抓起来,统一送去安乐。
因为现任市长非常厌恶它们, 称它们是城市的跳蚤,未开化的畜生, 只会污染环境。
哪怕他的祖先和这些畜生同根同源,但进化的兽人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便把自己和低贱的同类分割开, 就像没哪个人类会认为自己和动物园里供游客观赏的猴子是同一物种。
并不会有好心的人为这些有皮毛的, 或者稀奇古怪的宠物们发声,生活在这座都市里,每个人都自顾不暇,能好好活着已经是一件难事,哪还有精力去替这些惨遭抛弃的可怜动物寻求一线生机。
她所在的低层区环境偏僻, 还紧挨着废物处理厂, 清道夫很少踏足, 这会脏了他们的脚,或许这就是野狗躲到这里的原因。
顾知白第一次见到它时, 根本没有看清全貌,眼前一道灰影一闪而过,她还以为是被风吹起的垃圾袋。
第二次见到它是个巧合。她加班太晚,路灯坏了以后就没人来修过, 她打开手电, 光也是暗淡的, 只能照到身前的一小块地面, 靠着这点儿亮度, 顾知白安静地往家里走。
然后, 她余光一扫,黑暗中一对发着幽幽绿光的眼睛撞入她的视线。顾知白一惊,这双眼睛顿时转过去,伴随着垃圾撞击的哗啦声跑远了。
她以为这是一只老鼠,或许是变异了。
第三次见到野狗才知道自己猜错了。野狗拖着一只瘸腿,上面有明显的血痕,它不敢沾地,只好三条腿蹦着走,在垃圾箱里翻找食物,露出一条尾巴。
这儿的废物处理厂是处理电子垃圾的,各种各样机械零件堆成数个小山,再轰隆轰隆地投进粉碎炉里。
只有小区附近的垃圾箱里能有一些吃的,或者说,厨余垃圾。
野狗从垃圾箱里叼出半份盒饭,刚要离开,就和顾知白对上了眼神。
它后颈的毛都炸开了。
顾知白这才看到它的全貌,一条长毛的,中等体型的狗。
它的皮毛凌乱,并不整齐,缺了很多块,有些地方还有烧焦的痕迹,脏污虬结,实在称不上好看。
整条狗都是灰扑扑的,看不清底色。
顾知白看着它叼在嘴里的饭盒,上面的划痕十分眼熟,像她昨天吃剩的。
她无意为难这只狗,工作了一天,精神疲累,顾知白只想赶紧回家。
狗就在她回去的路上。
他们彼此观望了一会儿,她担心狗会不会突然攻击她,想必狗也是如此。
这太蠢了,顾知白想,我已经浪费了好几分钟的时间,她移开视线,面无表情地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