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屿听完没表示太多,但讲了他会处理。
别人提出这句话可能是搪塞,可谢屿这么说,就是一定会解决好。
他做事一向靠谱,也不需要主程序多吭声,下班前就挑了个空,将原本的策划案看过一遍。
回到家,他先装起老弱病残,和林秋宿说自己好像不幸患有腰椎疾病,八成是因为这些天躺着的地板太硬。
林秋宿将信将疑,随后同情心泛滥,询问需不需要揉揉。
虽然这个问题怎么听怎么古怪,好像不该出现在年轻情侣之间……
但谢屿不要脸地接话:“可以么?真是辛苦你了。”
林秋宿本来睡在床边上,再往中间挪了挪,给谢屿腾出位置,又掀开棉被一角。
然后谢屿得逞地凑近,躺回去之后,被林秋宿的手一按,猛然有些后悔。
林秋宿的手很软,指节纤长皮肤细腻,根本不是给人做按摩的料,适合好好被反过来捧在掌心里把玩。
于是谢屿也确实这么做了,林秋宿自知上当,想要不轻不重地踹谢屿一脚。
可借由这个动作,自己的腿也被谢屿制住,整个人被压在身下很难挣扎。
“不过我也觉得自己很辛苦,多久没光明正大抱过你了?”谢屿笑起来,“只能趁你睡着了再偷偷这么干。”
林秋宿磨了磨后槽牙,想要骂谢屿没脸没皮。
不过话说出口,他却问:“那样做你很乐在其中?”
谢屿说:“有一点点被发现了就要挨打的刺激。”
“噢。”林秋宿想泼他冷水,“可你当小偷的本事就那样,我那时候都没睡着。”
原本他妄图掐灭谢屿得意洋洋的苗头,然而不知道为什么……
谢屿好像更兴奋了??!
第99章 手气
“当时没睡的话为什么不吱声?是不是等着我?”
“我碰你这里的时候,你也醒着吗?放任我这样做?”
主卧如今摆了成对的生活用品,同款枕头并排靠在一起,棉被也是双人尺寸。
夏天到了林秋宿不爱睡凉席,床单换成了真丝材质,此刻因两个人的动作而在磨蹭中皱起。
林秋宿被亲热地贴着,睡衣衣摆掀了起来,露出一片白皙的腰肢。
单薄柔软的肚子被一只大手覆上,摁在细嫩肌肤上,随着林秋宿急促的呼吸,掌心也跟着身体一同微微起伏。
“没有,我哪里知道这个。”林秋宿没承认,“你把手松开。”
他觉得这里的手感一点也不好,没有明朗的线条,也没有结实的肌肉,和谢屿的很不一样。
更难为情的是,自己去年就计划用健身改善情况。
但被各种事情耽搁,学业、科研和实习轮流令他忙碌,他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进步。
前几天被谢屿搭住的时候,林秋宿就很疑惑,这里哪儿值得喜欢,对方怎么会着迷一样碰来碰去?
那时候他装睡,其实谢屿还有点约束,怕打扰到自己休息,举止也轻手轻脚。
现在没了这层伪装,谢屿也不再顾忌,林秋宿就更加纳闷了。
他像小动物被抱起来顺毛一样,被臂弯禁锢着困在床头,稍稍往前倾身,就会面对面碰到谢屿的额头。
虽然他不喜欢软绵绵的自己,但谢屿似乎非常上瘾,根本没有要放手的迹象。
谢屿道:“不松。”
“为什么啊?又不好看,也不好摸……”林秋宿小声抱怨。
话音一落,他听到谢屿笑了两声,立即凶巴巴抬起脑袋,再撞进一双漆黑含笑的眼睛。
“你好像对自己误解很大。”谢屿道,“林秋宿,这样很可爱。”
被夸可爱的林秋宿有些无措,受不住被这么直白地表扬,想独自去床角冷静。
可惜他没能成功,被谢屿轻轻松松地整个搂进了怀里。
这下对方愈发放肆,事态发展和林秋宿以前想的完全不一样。
还以为谢屿会调侃几声,或者互相对比之后,建议自己多去锻炼……
然而谢屿对他爱不释手,手游走在柔韧的腰际,又得寸进尺地伸到了上面去。
“宝宝,你怎么这里也是软的?”谢屿出声。
林秋宿快要抓狂了,先是装作听不到这亲昵的称呼,以及羞耻的话题,咬着嘴唇忍了忍。
最终他没能忍住,想去推开谢屿,拉扯中反而被趁机亲了一口脸颊,那只在胸前作乱的手也稍稍用力。
“嘶。”林秋宿被刺激地倒吸气,反弓起了脊背。
这个反应相当于把自己往谢屿手上送,谢屿揉着他,指尖刮过时,林秋宿不禁战栗。
抚摸从轻松打趣逐渐变味,林秋宿颤了颤眼睫,感觉有什么事似乎被忘到了脑后。
直到自己的微信铃声响了起来,他看到联系人备注,这才后知后觉。
——自己答应了带方月上分。
暧昧氛围被音乐打断,林秋宿解释着为什么会有同事联系。
谢屿瞥了眼来电,以他的眼神,林秋宿一度担忧方月饭碗不保。
“你们打什么游戏?几点了,还玩手机?”谢屿道,“明天不是要上班么?”
语气一本正经,仿佛刚才不停胡闹,完全没打算早点歇下的不是他本人。
谢屿整理了一下衣领,像是准备去相关游戏机房纵火,紧接着林秋宿回答了句“燎夜”。
谢屿道:“谢谢各位的厚爱。”
“我想找一下灵感,那个钩索角度要怎么实时计算。”林秋宿说。
谢屿瞥向他:“那不是唐律然的活?”
林秋宿道:“唔,他做这个的意愿不是很高,但我觉得能落地的话应该很有意思。”
他一个实习生,没有绩效压力,也不需要争功劳,这么积极想完成,是出于兴趣和责任心。
或许责任心过强在职场上不是好事,但谢屿没有阻止他去探索。
谢屿在旁边说:“准备打几局?我在等你一起睡觉。”
“赢两把就行,她快升段了。”林秋宿道,“你困了先睡?”
现在他脸颊还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有点湿,一副被欺负过的样子。
再过分一点,怕是明早要请假了,林秋宿机场送行刚请过没多久,初来乍到再这么做肯定不太好。
谢屿收了心,说:“钩索有个类似的接口可以复用,改一下计算公式。”
“难的就是公式里未知点和移动点太多了,渲染的压力也很大。”林秋宿接话。
谢屿道:“有个控制变量的办法。”
林秋宿打起了精神,不过眼睛还在手机上:“详细说说?”
“带人上分怎么可以三心二意?”谢屿嗤笑。
林秋宿说:“以后有这种事情,我规划好时限,可以吗?”
这次他忘了和方月定下具体的时间,对方刚结束加班,也习惯了夜猫子作息,自然而然地过来双排。
本来这样子做倒是没什么,林秋宿和同学之间玩游戏,就常常这样随时提随时开。
可他现在和谢屿以伴侣身份同居,需要考虑两个人的生活感受,有些方面应该比以前更注意。
他保证完,瞄了眼谢屿的表情,还亲了亲恋人的耳尖。
谢屿知道林秋宿没调整过来,虽然放假前,林秋宿也断断续续来自己家住,但都是短暂地度过几天。
并且,林秋宿往往提前安排好其他事情,特意空出大段时间,在谢屿家都是一身轻的状态。
如今长期黏在一起,加入了许多日常琐碎,也进一步让渡双方的私人空间。
还没适应这种状态很正常,包括自己时不时也会在相处时被喊去加班。
谢屿道:“互相监督一下,以后熄灯了别再工作。”
说完,他盯着游戏页面,补充:“和同事社交也是工作之一。”
林秋宿心系谢屿没仔细解释的解决手段,答应得非常爽快,在排位赛里也风急火燎。
方月升段之后,他没有与人闲聊,火速离开了互联网,也不肯睡自己的枕头,热情地和谢屿挤一起。
关于如何钓到小林同学,让人眼巴巴重新窝回自己身边,对此谢屿已经炉火纯青。
谢屿道:“明天早上十一点,叫上纪弥也来开会,我会讲清楚。”
之前林秋宿就知道,谢屿在公司话语权高,且深受其他人信任,水平也很出众。
但谢屿的工作与自己毫无交集,他很难产生实感。
不过这次不一样,卡壳还没到24小时的难点被谢屿突然插手,流程环节一下子打通。
在第二天的跨部门会议上,林秋宿顿时意识到对方的能力究竟怎么样。
……怪不得能在晋升途径森严的鸿拟,被破例任用成制作人。
坐在桌前的林秋宿看着公式推演,满脑子都是,原来还可以这样?
事实就是如此,谢屿说的这些都有相当高的可行性,以及现有的技术支撑。
他顺带改动了唐律然的原始策划案,听到谢屿的修改,唐律然一声不吭。
换做其他人这么做,他必然会不同意,可毕竟整个项目都是谢屿说了算。
这是在帮自己的小情人收拾残局?唐律然想。
以他的主策划级别,平时多数都是制订宏观的方案,交给底下的人拆解和实现,更别说是谢屿。
尽管这人做到了管理层,依旧和开发端联系紧密,但为了一个策划案分神排布,平心而论是不可能的事情。
思及此,唐律然有点后悔。
昨天看到技术中心派来对接的人是林秋宿,其实自己没太当回事。
早前去大溪地时,他就了解这个漂亮少年和谢屿的关系非比寻常,这种被安排来公司镀金也很常见。
唐律然也没打算故意为难对方,否则这不是和上司过不去吗?
不过,关系户摸鱼打杂清闲度日,遇到棘手麻烦自有别的同事出手兜底,唐律然见惯不怪,就想利用一下。
他打的算盘里,这是林秋宿第一次负责重要单子,肯定舍不得搁置,最多就是麻烦纪弥多出点力。
哪能料到谢屿会直接来管……
唐律然不由地多看了林秋宿好几眼,逐渐生无可恋。
他也是阔绰子弟出身,圈子里不乏有同性恋,大部分是有兴趣时浓情蜜意,对皮囊没新鲜感了一拍两散。
他默认谢屿是一样,不过这个男生长得很精致,谢屿能被套住那么久也可以理解。
但有必要这么亲力亲为吗?!
出钱是一回事,给资源是一回事,亲自鞍前马后又是另一回事,敢情你们这是在谈恋爱?
“靠……”唐律然胡思乱想到这里,出神地低声喃喃。
他和谢屿不熟,转来这里时,特意打听过对方的状况,俨然是个单身。
以那人的加班频率,和毒舌挑剔的脾气,也很难通过正常途径找到感情对象。
所以唐律然从来没有怀疑,谢屿和林秋宿之间关系特殊。
现在,他突然动摇了,紧接着有点恐慌。
“我说完了,唐律然你好像有话想讲?”谢屿道,“留下来谈谈吧。”
唐律然:“。”
林秋宿从这场会议的后半截,就感觉到唐律然盯着自己看。
起初那人还半遮半掩,后来干脆不做掩饰,搞得他浑身不自在。
现在谢屿说了散会,林秋宿跟着纪弥起身离开,关门时通过缝隙扫了唐律然一眼。
唐律然面色灰暗,在自己投去目光时,彼此四目相对。
林秋宿感觉到唐律然有些绝望:?
“怎么了?”纪弥问。
林秋宿连忙关上门,回头说:“没什么,唐老师貌似不太舒服。”
“他这个不舒服是迟早的事。”纪弥道,“或许申请调来《燎夜》,是他从业这么多年最错误的决定。”
每个人都希望遇到好项目,这是很寻常的念头,但弄到手之前,可能也得预估一下自己扛不扛得住。
而唐律然的短板在天赋不足,又难以狠下心花苦功夫,很难适应热门项目组的高强度高要求。
他擅长与人攀谈,酒局应酬样样上道,其实在某些复杂环境能混得很好。
但碰上《燎夜》全靠实力说话,就这点长处,还苦兮兮地无法发挥,上班体验可谓非常憋屈。
林秋宿敏锐地问:“他不会有事吧?”
“如果提案真的被他说废就废,浪费了我们的前期工作量,等到季度总结,Shimmer会找他算账。”
纪弥这么说着,表示这边尽管是中台部门,可并非业务组可以随便使唤和折腾。
只是他们平时不愿意显得太强势,有些人就会忘了他们话语权也很重。
“不过这不是被Island插手了?轮不上我们出头。”纪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