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住后被养作老婆了——时有幸

作者:时有幸  录入:05-07

  体会过物质上的艰难,林观清从而有一种渴望,自己要赚得多一点,不该让弟弟像自己这样每步都如履薄冰。
  最好能拥有自由选择的底气,单纯地选择开心也可以。
  目前自己这个高度,尽管已经竭尽全力地往上走,但平心而论,算不上是坚实后盾。
  最终由HRBP牵头,林观清和总办的股东们各自放宽限制。
  现在没发任用通知,也没有正式文件被签字,算是双方在口头上初步有了协商,并非尘埃落定。
  不过该和林秋宿交代了……
  林观清感觉有一把钝刀在磨心口,纠结该怎么和弟弟交代。
  在业内以作风强硬、注重效率出名的Clear,碰上这件事,执行力变成了负数。
  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犯怵和犹豫。
  他辗转反侧,连续做噩梦,梦里都是林秋宿的冷笑、白眼,以及渐行渐远的背影。
  这玩意就差发展成心理阴影,一直到今天,林观清认为不能再这么下去,就算是条死路也该吃断头饭了。
  于是他精挑细选了一个自认为很好的时间点,为此甚至背弃了自己的科学信仰,特意翻了一下黄历。
  可惜有时候人倒霉起来,只有自己想不到,没有发生不了。
  他苦心选出来的日子,撞上林秋宿刚被谢屿招惹完没多久。
  这下没当场撒掉的气正好有了去处。
  当林观清难得心虚,拨过去电话,慢吞吞说完这件事,再询问了一下意见,就听到了林秋宿短促的冷笑。
  简直和噩梦里的一模一样!
  若非两人打的是语音通话,其实他还可以看到,林秋宿也确实朝他狠狠翻了一个白眼。
  而且林秋宿说话声音闷闷的,显然是不高兴。
  “哦,你的意思是,你要打算出尔反尔了对吧?”
  林观清想不出哄人招数,蹩脚地使用钞能力。
  “能不能别生气啊,我给你买Prada?”他试探着问。
  在林观清的印象里,买买买能够大大削弱对方的攻击性。
  然而,这种路数唯有小打小闹的时候才管用。
  更何况林秋宿十八年来一心学习,物质需求极低,不知道Prada是什么纸醉金迷的奢侈东西。
  林秋宿说:“干了这种事,还想让人不生气?”
  问完,他笑了声:“也是哦,准备当执行制作人了,头衔这么大就是能任性一点的。”
  林观清:“……”
  怎么感觉自家弟弟以前没这么擅长阴阳怪气啊?
  肯定是被Island带坏的吧!!!
  他以前觉得谢屿这个人选托付得不错,林秋宿都不怎么惦记自己回国了,也免得平时伤心哀愁。
  哪里能想到某些人就是个大染缸?一张单纯的白纸交过去,稍不留神就被偷摸着染成黑色的。
  “我真的错了。”林观清果断再次承认错误。
  他补充:“你要是不想和Island这种招人烦的住一起,那我马上安排人,把我的租房腾出来?”
  这么提议着,他还想到一招。
  “或者你想回叔叔婶婶那儿么?我也可以给你买机票,等到开学了再来沪市。”
  “我记得你和傅迟关系很好,回去了可以一起玩。”
  林秋宿沉默了下,说:“傅迟不在国内呢,这个暑假出去了。”
  如果说刚才林秋宿的情绪里,包含的是不满和嘲讽,此刻林观清忽地感觉到,对方变得有些紧张。
  因为玩伴不在身边吗?林观清疑惑。
  尽管他对这个弟弟平时没少调侃,以及趁机欺负,但这是出自于宠爱的前提下。
  比起其他操心操力的兄长,林观清做得不够优秀,不过他一直在尽全力,让林秋宿能在这个兄弟两人组成的家里感到幸福。
  他知道林秋宿从小性格软,心思比较细也相对更容易善感,所以向来很关注对方的心情状态。
  不过近年来他们身在异地,自己忙于打拼赚钱,这方面有心无力。
  可以做的唯有在繁忙工作之余,从所剩无几的个人时间里抽出精力,去关心一下缺失亲人陪伴的弟弟。
  还不是面对面,是隔着双方的手机和漫长的距离,通过叙述来得知对方过得怎么样。
  “秋秋,真不开心啊?”当下,林观清问。
  而林秋宿似乎不愿意与他沟通,回答:“不要和大忙人讲话了。”
  他说:“我要睡觉啦,你不要发太多消息给我,不然我再记你一笔死缠烂打!”
  正准备用抱歉话语疯狂轰炸的林观清:“。”
  林秋宿挂掉电话,准备熄灯睡觉,却见客卧门被轻轻敲了敲。
  然后,见自己没有立即出声制止,门被慢吞吞地细开了小缝……
  谢屿难得示弱,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低。
  他不敢轻举妄动,低声地说:“请我去吃套餐前,可以让我说几句话吗?”
  林秋宿很小气,哼声朝他讲:“才不要请你吃,你带着对我的愧疚自责下去吧。”
  谢屿听完没觉得他幼稚,反而靠在门框上,狭长的眼睛含着笑意望过去。
  林秋宿没有完全消气,这时候不愿意显得太好说话,又没办法拉下脸搞冷战。
  于是他本来缩成一团躺在床上,说完话就不吭声地迅速转了个身。
  他就用毛茸茸的后脑勺对着谢屿,从谢屿的角度,还可以看到几缕柔顺的发丝被枕头压得有点弯。
  然后,林秋宿竖着耳朵,听到谢屿走到了自己的床边。
  接下来身后的床垫有变化幅度很小、却足够有存在感的凹陷,让林秋宿能够感知到,谢屿安静地坐了过来。
  “你是不是我哥派来哄我的。”林秋宿询问。
  谢屿不假思索地与大罪人林观清撇清关系。
  “没啊,我怎么会管他死活?”
  听到这句话,林秋宿的表情和缓了一些。
  他磨磨蹭蹭扭过脑袋,澄澈的狐狸眼在灯光下好似雪山山巅的湖泊,一览无余的干净而美好。
  “我是想说,我第一次和人同居,之前又交友不慎,和林观清那类不要脸的家伙混多了,不怎么有分寸,不小心冒犯了你。”
  谢屿这么讲着,还不忘给林观清身上扣一口大黑锅。
  真就亲身演绎着何为背后插刀恶上司。
  他再说:“所以我刚在查该怎么弥补,才能够让你别这么气,然后找到了一个办法。”
  林秋宿:?
  又要来一个给自己买Prada的是吗?
  事实证明,谢屿没这么离谱。
  ……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谢屿虽然非常努力地做了功课,仔细搜寻了一番该如何放松心情,但完全搞错了方向。
  不过他一点也不自知,很认真地说:“研究表明,看鬼片有助于解压,最近正好有一部口碑很好的新片。”
  他还讲:“我把投影设备检查过了,没有坏,来陪你看鬼片?”
  林秋宿:“……”
  真是令人感动的诚意。
  自己五味杂陈的心思瞬间变成哭笑不得,一时间不知道脸上该摆成什么表情。
  因为林秋宿没有及时回复,氛围一点点落入安静。
  谢屿琢磨少年人的心思,又说:“那给你买爱马仕好吗?买Himalayan?”
  与刚才一样,林秋宿不懂爱马仕又不是什么东西。
  他听完心想,很好,你和林观清可真是殊途同归啊。
  谢屿见他还不说话,笑了声:“反正,如果你会害怕恐怖片的话就算了,是我没考虑周全。”
  十分钟后。
  穿着棉质睡衣,后脑勺还翘起一缕被压歪的黑发,表示自己非常胆大的林秋宿,坐在了大平层内嵌的家庭影院里。
  他身上莫名有种士可杀不可辱的决心,纤细的侧影甚至有些孤勇。
  他看着开始放映的《咒怨》,漂亮的脸上露出不服气的表情,向待在旁边的谢屿郑重通知。
  “你等会儿被吓到的话,可以先自己去睡觉,我陪你回房间。”
  谢屿帮他端着一桶刚炸好的爆米花,神色似笑非笑,像要说些什么又生生忍住。
  他顺从地答复:“好的,到时候有劳你保护我了。”
  二十分钟一晃而过。
  谢屿面色平静,问旁边紧闭双眼的林秋宿:“要不然算了?”
  林秋宿闭着眼睛还以为谢屿不知道,努力稳住声线,说:“为什么啊,不是挺好看的吗?”
  谢屿:“。”
  林秋宿讲完,还继续佯装镇定,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捞了一颗爆米花。
  可惜角度不太对,指尖又细微地发抖,不小心洒开几粒。
  谢屿佯装毫不知情,任由撒开的爆米花落在自己腿上。
  又过了五分钟。
  家庭影院的音效质量堪称上乘,即便不去看荧幕,光是立体环绕在周围的恐怖声音,就够人胆战心惊。
  谢屿见林秋宿脸色苍白,就差缩成团挤到椅子角落里,很想第二次提议原地解散。
  然后,林秋宿似是害怕被看破,在阴影处偷偷摸摸的,一点一点逞强地舒展身体,让姿态尽量看起来端正放松。
  于是谢屿没再开口,递过爆米花:“还要不要吃?”
  林秋宿正要点头,就在他伸手的时候——
  电影里忽地传来尖叫,绝望诡异的氛围烘托到了极致。
  血红的光影笼罩整间影院,连带罩住了林秋宿,映得他雪白的脸颊也被浓重的红色覆盖。
  伴随着伽椰子惊悚的笑声,以及主角猝不及防的挣扎嘶吼,传递出来的绝望感令人背后发寒。
  其中,背后发寒的人也要归类为两种极端。
  一种极端是谢屿这种,天生对恐怖题材无感,拿爆米花桶的手稳得不见任何动摇。
  就这淡定程度,就算女鬼下一秒边吐血边从荧幕里爬出来,也会冷静自持地命令对方记得把地板擦干净。
  另一种极端的代表人物是林秋宿。
  以前因为条件限制,他很少看电影,更别说恐怖片。
  第一次接触就瞻仰了该品类中的经典大作,不仅瑟瑟发抖,甚至被动摇了唯物主义。
  伸出去的胳膊瞬间缩了回去,期间不慎碰到了谢屿的手,爆米花桶狠狠倾斜。
  里面的爆米花直接洒出来大半,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香甜的味道散在两人之间,但眼下没人在乎这个。
  林秋宿被自己发出来的动静吓得不轻,刚才那一刹那险些心脏停跳,下意识就想找个安全地方的躲起来。
  他手足无措又四神无主,没有闪避去空荡荡的沙发角落,而是不假思索地往有人的地方抱团取暖。
  在他的构想中,自己该是矜持地靠近对方,保持五厘米左右的距离,有条不紊尽显成年人的理智。
  但实际上——
  他直接钻到了谢屿怀里!
 
 
第19章 台风
  “我没有在害怕,但电影那个音量实在太响了。”
  林秋宿理不直气也壮地解释,再补充:“我是被尖叫声震了下。”
  谢屿嗤笑:“真的?”
  林秋宿连忙点头:“对呀。”
  “这样啊。”谢屿拖着语调应声,“原来你没有害怕得慌不择路,胆子还是可以的。”
  得到表面认可的林秋宿想法单纯,自以为可以逃过眼前这一劫数。

  然而心里的石头没来得及落下,就听到谢屿又不紧不慢地开口。
  “那你刚才那么紧地抱着我,就是在故意吃我豆腐,是吧。”
  腔调非常笃定,还带着点儿欠揍。
  根本没有让林秋宿解释一下、尝试反驳的意思。
  林秋宿:“……”
  这个逻辑,自己无话可说。
  在胆小鬼与耍流氓之间,林秋宿屈辱地选择了后者。
  尽管自己并没有窝在谢屿怀里很久,几乎只是接触了三秒钟不到,就自知失礼,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
  过程中因为太过慌张,他差点踉跄了下,还是被谢屿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勉强稳住身形。
  林秋宿想到这里,忽地想为自己辩解一下。
  “我那个时候差点摔跤,完全没有在意其他有的没的,怎么就算是占便宜了?”他说。
  “都搂着我脖子了,能叫做有的没的?”谢屿稍挑眉梢,“哦,当时没来得及仔细感受,你回味完了还在可惜。”
  林秋宿:“。”
  要不要脸?把真相越说越黑?
  他气鼓鼓地撇开头,不继续争论了。
  将灯光全部打开的家庭影院里,谢屿弯腰扫掉地上的垃圾。
  而林秋宿拿着配套的簸箕,默默地待在对方身边,看着扫把一点将爆米花清理干净。
  收拾完一地狼藉,林秋宿松了口气,几乎瘫回了床上。
  某种意义上讲,看鬼片确实解压,毕竟这么丢脸完,完全没精力去想其他烦心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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