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池觉得困乏,想到公主也是如此,于是让常乐去弄一碗雪梨汤,打算睡前喂给公主喝。
因为无事可做,所以便跟着去了。
回来的时候更好撞到林相出来。
两个人站在月下。
林相想要说什么,但是又欲言又止。
元池则是眯眯眼,笑着道:“林相有什么话不如说出口,憋着多难受。”
自从那日大殿之中,元池当着陈修诀的尸首,逼迫林相亲口说下立女帝一事之后,元池看向林相都是和颜悦色的。
她自认为不是一个记仇的人,所以大人有大量的决定原谅老头子。
林相犹豫片刻,道:“都督可知外人嘴里是怎么传都督的?”
元池背手而立,说:“贪财恋势,好美色,总不过离不开奸宦二字。”
说来感慨,刚进宫之时,元池只觉得太监能做到奸宦的名声,也不枉这么一遭了。
如今真的自己做到了,就觉得还是挺难的。
林相道:“这个名声到底不好听,而且日后,若是历朝历代内宦以此为准,该如何?而且若是都督有了不臣之心,岂不是朝廷祸害?”
林相不愧是林相,元池觉得牙疼,林相的话一直那么难听。
她说:“第一件事林相放心,公主和我自有对策。第二件事情,林相不必担心我为非作歹,奴才得公主提携,走到这个位置,百年之后,自当同样效忠。”
这是以后要陪葬的意思。
林相这种聪明的人,几乎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生同眠,死同穴
元池想,公主,不对是陛下,那是她的都督夫人,合该是该生死相依的。
元池回到殿内的时候,陈画屏还没有批完奏折。
元池安安静静等了一刻。
陈画屏才做完手中的事情。
她看着元池,说道:“盈年说你去小厨房了,怎么那么久?”
元池说:“没什么,遇见林相了,说了些话。”
陈画屏问:“什么话?”赫拉
“林相担心我靠着权势为非作歹。”
陈画屏说:“林相想多了。”
元池点头,她说:“我告诉林相,说以后我要陪葬的。”
陈画屏一怔,想说怎么突然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随后又听元池说:“公主是我的妻子,妻妻之间合该生同眠,死同穴。”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陈画屏。
陈画屏心思所致,重重的点头道:“我和皇后自当是生同眠,死同穴。
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陈画屏还记得那时元池对自己说:“公主肖似先帝,不如取而代之。”
从那时开始她就认定了,元池是她的宦娘,只是她一个人的。
刚才林相走之前,她除了说赵平,还有开恩科一事,还说要立元池为九千岁。
不是和林相商量,而是通知林相。
万岁之下是九千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陈画屏想,这也是林相和元池说那些的原因。
自此以后,她的元池人前是九千岁人后是她的宦娘。
元池听着,随后郑重开口道:“谢主隆恩。”
陈画屏挑眉,说道:“除此之外爱卿没有别的要说的了?”
元池将人拥入怀中,鼻尖贴着她的颈,道:“自然有,臣还没有告诉过公主,从前臣一开始觉得公主很好看,后来很看好公主。
“现在呢?”
“现在臣想当陛下的皇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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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元池说是这江山是个烂摊子, 虽然话不好听,但是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陈画屏登基大典之后,就开始日日批阅奏折到深夜。
百废待兴, 朝廷还要清洗。
唯一让两个人欣慰的是今年年景不错,是个好年。
陈画屏日益操劳, 元池看着心疼死了, 于是两个人一同跪在软榻之上, 处理朝政。
这回反倒是陈画屏心疼了。
她说:“已经晚了, 不如今日就到这里吧。”
她心疼元池身子受不住。
元池顺理成章的合上了手中的奏折:“那今日就到这里吧。”
两个人沐浴,沐浴之后。
又上了床榻。
这两日操劳,两个人都是清心寡欲的。
如今也是。
元池靠在床榻:“明日朝堂之上, 还不知道要掀起怎样风浪。这些老古板,一个个的按我说的, 当是全换了才好。”
元池觉得朝堂之上, 总有些人浑水摸鱼,特别是一些老臣, 平日里倚老卖老不说,还是一个个老古董。
陈画屏当日要立九千岁的时候,一个个恨不得以头撞柱子,恨不得一头撞死。
陈画屏冷眼看着他们, 他们却像是变了一般,一个个成了鹌鹑不说话。
元池道:“都是些欺软怕硬的。”
陈画屏靠在她身上, 思索片刻:“他们也不能再嚣张多久了,明年开恩科,一朝天子一朝臣, 他们也该歇息了。”
元池有些困了, 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第二日一早。
常安近来, 看着守在殿门口的大宫女彩月道:“陛下和千岁爷在里面,起了吗?”
彩月道:“早就起来了,只是还未出门,再等等。”
这两日两个人都是晚睡早起。
渐渐的元池都觉得有些消耗精力。
今日陈画屏起的更早。
元池算了算时辰,又将人压了下去,耍赖似的,抱着人不让人起身。
她未束发,披散着长发,陈画屏怕自己乱动,扯痛她的头发,于是就安安静静的不动了。
元池道:“等会再起,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陈画屏眨了眨眼睛,看着自己身上的美人,突然兴之所至,摸了摸元池腰腹的软肉。
元池身上比较敏感的部位就是腰腹。
每次陈画屏轻轻一碰,她都禁不住。
元池被陈画屏一碰,一下子就软了声音。
她翻身下去,然后有些生气的道:“陛下耍赖。”
陈画屏凑近她,好奇的轻声问:“我何时耍赖了?”
元池心想,当然是耍赖了,为了早起,都开始摸她了。
这两天两个人没有半分出格的地方,今日却为着早朝破例。
元池有些怀疑自己,莫不是公主腻了自己。
要不然怎么都不和她主动亲近了,好不容易这次,还是因为旁的。
元池不说,但是心中有些失落。
别以为她不知道,今日是赵平请旨赐婚的日子。
想到这个,元池还有些吃味。
她说道:“赵大将军好过分,皇上未娶皇后,都督未娶夫人,怎的将军就要双宿双栖了?”
这话酸味都要充满寝宫了。
要是让赵平听见,怕是要呕出一口血,她和江雨为什么这么急着成亲,还不是因为皇上要娶皇后。
但是元池对此毫无所觉,只是想着,赵平要成亲了,何时轮到她和公主。
她总觉得赵平和江雨在她和公主前面,总是自己落了下风。
今时不同往日,九千岁怎么能有屈于人下。
元池想来想去,忍不住叹气,到底什么时候轮到她和公主。
陈画屏知道她这是无理取闹,但是还是好脾气道:“没事的,我找钦天监算过,明年可以立后。”
如今八月份,等到明年,还要半年的时间远处性质缺缺。
陈画屏知道她心中所想,手不老实的摸着她的腰腹。
元池只觉得小腹痒痒,下意识抓住陈画屏的手,捏了捏。
两人四目相对,陈画屏上前,贴住她的耳朵,在元池的耳边说道:“虽然明年才可以立后,但是都督今年可以娶亲。”
元池呼吸一顿。
陈画屏呼出的热气都打在了元池耳朵上。
也就是说,两个人虽然可能不如赵平早,但是却是能够成亲两次。
元池这回眼睛都亮了。
早间的时候,女帝和千岁又要了次水。
常乐目瞪口呆,觉得他们都督,连早上都咳咳。难不成他们都督真的像人家说的祸国殃民,妖宦转世。
彩月看着他一脸泛红的样子。
忍不住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整日没个正经。”
常乐听后马上正色,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早朝按例进行。
只是除了一件事情
赵家的进过女将军,竟然请旨赐婚,还是给自己请旨赐婚。
一时间家里有着儿郎的官员,都开始竖着耳朵。
即便是知道自家孩子和这位全无交集,但是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直到听见不是自家的儿郎,众人才开始想别的。
赵平要嫁之人是一个江姓男子。
据说叫江宇。
按着赵平说的,两人要在京中成亲。
然后一同到北面镇守边关。
这是众人理解的。
实际上,赵平说的是:臣赵平,有心仪之人,名叫江雨,求陛下赐婚。臣成亲之后,想和她一同去边关。
此边关非北面赵家。
而是南边。
自此赵姓两分,赵平用江家的名号行事。不会出现赵家一手遮天的情况。
话语简单。
除了另一半的姓名,众人什么也没有听出来。
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不知道江雨是个姑娘。
也不知道
赵平对于南边胸有成竹。
忠勇侯一死,南边就递了数到折子。
陈画屏一道道的回复。
上面无非两个字安心。
实际上是缓兵之计,魏家之前就和草原勾结,即便是魏家自己安心,陈画屏也不能安心。
赵平这次名为还兵,实际是为了夺权。
只是路漫漫兮,如今看来还是早了,此事先不提。
下了早朝。
后宫朝廷两道景观。
大臣们议论纷纷不知道江家儿郎到底是何人。
有人说:“怕不是个没有名气的小白脸吧,要不然就是末流世家,也有可能是军中之人。”
又有人说:“只要不是我家的人就好,赵家的姑娘,谁敢娶,怕不是个母老虎?”
女子为官,到底还是让这些人觉得匪夷所思,心中认定了,这女子不是安分的,根本不堪为妇。
有明白事理的说道:“赵家手握兵权,我看,谁要是娶了赵家的姑娘,以后在军中怕是能说话的了。”
“那也得有人敢娶吧?”
后宫之中
太后让人传话给皇上
陈画屏此时正和元池说着此事。
元池惊讶道:“赵将军不愧是赵将军,给天下人来了次先斩后奏。”
陈画屏说:“她还给人发了请帖,定的是这个月十五的日子。”
元池道:“喜服来得及定吗?”
陈画屏道:“她们早就准备了,都是新娘子的服饰,但时候,怕是要将那些人惊掉下巴。”
女子和女子成亲,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不是让人惊掉了下巴。
更何况赵平那个狐狸邀请的还是整个朝廷的人。
元池知道之后,对着陈画屏道:“赵将军为吾辈楷模,算得上顶顶的忠君了,要不然陛下去观礼吧,当做犒劳。”
虽说是犒劳,但是其实两个人都知道,这是帮着赵平和江雨撑腰。
这个先例既然由着这两个人开了,那势必会遭受到非议。
有女帝撑腰,自然比全靠着自己好。
于是陈画屏提早告诉赵平,说到时候会去观礼。
皇帝赐婚
皇帝观礼
这是天大的荣耀,赵平自然答应。
赵后几乎是最后一个知道侄女要成亲之人。
她叫陈画屏过去细问这件事情。
如今赵后已经七个月的肚子了。
太医也几乎确定是男孩了。
得偿所愿之后,赵后的精神眼看着比以前更好了。和陈画屏关系也缓和了一点。
只是母女之间从来没有提过元池之事,也没有提过肚子里的孩子。
元池一事,是赵后心里有鬼,不敢说。
至于孩子一事。
倒不是赵后死了心。
而是她理所应当的觉得,这个皇位,不给自己弟弟,还能给谁?无论是谁,只要不是自己肚子里这个,那都是外人。
女帝一事尘埃落定,赵后也不想什么了,只是觉得日后皇帝,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两个孩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陈画屏不知道母后心中所想,也无暇顾及她。
如今百废待兴,她不能注意力全在赵太后身上。
今日来的匆忙,连着午膳都没有用。
赵后知道她忙,只是随意问问道:“听说你给你表姐赐婚了?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