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暴娇太子的伴读后——策马听风

作者:策马听风  录入:05-14

  好半天马林骞才涩然道:“先前的事是我不对。”
  这是在为五年前,他取笑卫寂的母亲道歉。
  卫寂抿住唇,不愿说原不原谅,因为马林骞笑的是他母亲。
  马林骞像是还要说什么,千言万语化作一声长叹,然后默不作声地走了。
  哪怕他再注意行举,走路时左脚还是能让人看出端倪。
  过往的人时不时就会朝他扫一眼,但马林骞仍旧步履平稳,背脊挺拔,好似没有被折弯过脊梁。
  从天之骄子,一朝跌下摔进泥地里,哪有不疼,哪有不弯的道理?
  他以前极骄极傲,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寻到别人的错处短处便会以诗打趣。
  那人若是敢还嘴,他能引经据典,夸夸其谈,要对方更难堪,最后狼狈而逃。
  后来逢了难,才从天上落回地上,他明白了人间疾苦,性子也渐渐磨平了。
  马林骞从来不惧与人谈论自己跛脚一事,还常拿此事与学生、好友、旧相识打趣。
  好似他先别人一步说了,调侃了,别人就不会再伤到他似的。
  他常跟夫人说旧事,讲卫寂、讲许怀秉,讲自己最恣意的事,以此怀念那个惹人嫌,但却是最骄傲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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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家的江山是庸高祖在马背上打下来的,因此十分注重儿孙在骑射的教育,春、秋两季都要带王公大臣狩猎。
  今年是太后丧年,狩猎自然取消,但太子骑射的功课仍在,一月两次。
  自姜檐答应卫寂会端正言行,他便没去过校场,今日趁着骑射课好好活动了一番筋骨。
  卫寂拎着买来的吃食到东宫时,姜檐正在校场。
  夕阳的余晖中,他骑着红鬃骏马,一身猎服,眉目深长,鼻梁挺直,一滴热汗缀在线条锋利的下颌。
  看见走过来的卫寂,姜檐扬唇一笑,英姿勃发。
  卫寂脚步微顿,不自觉抱紧手里的竹筒。
  姜檐一直看着卫寂,胯/下的烈马奔腾在校场,大概是它跑得太快,姜檐突然朝前一栽,半边身子竟向马一侧跌了过去。
  卫寂大脑轰的一下,吓得肝胆狠狠震动,他什么都顾不得,疯了似的朝校场跑。
  跑到一半,姜檐的身子如轻燕那般,利索地翻上了马背,还冲着卫寂笑。
  恶作剧得逞的模样,哪里有即将掉下马的慌乱?
  卫寂停下了脚步,心口跳得飞快,他怔怔地看着毫发无损的姜檐,双腿现在还在打软。
  姜檐勒停了烈马,那马的长颈淌着热汗,它前蹄在地上踏了踏,打着响鼻。
  姜檐轻摸了两下它的脑袋,然后翻身跃下,将缰绳交给了身旁的人,径自朝卫寂走去。
  走近才发现卫寂脸色苍白,姜檐一愣,“怎么这副模样?”
  卫寂还未从惊吓中恢复,哑声说,“殿下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很危险。”
  姜檐毫不在意,“这有什么危险的?我的骑术你又不是不知道……”
  接下来的话,在看到卫寂的面色后咽了回去。
  卫寂眉头紧蹙,一向和软的面上有几分凝重,唇色还是白的。
  是那种满腹心事,却在极力压抑的模样。
  他鲜少露出这样的情绪,姜檐的心提了起来,在卫寂面上观了半晌,他才小心地问,“你生气了?”
  卫寂垂下眼,摇摇头。
  他没有生气,只是想到了方才见过的马林骞。
  曾经那样张狂的一个人,跌了一次马变成如今的模样。
  卫寂不喜欢骄纵跋扈的人,却喜欢看姜檐纵情肆意。
  他想他平安喜乐、顺遂如意,也祈祷他永远不会磨掉身上的棱角。
  所以方才姜檐掉下马的时候,卫寂是真的吓到了。
  静了一会儿,卫寂抬眼看向姜檐,语气很和缓,也很认真,“殿下还是要小心些,马再通人性,它也有发狂的时候。”
  姜檐这时不敢回嘴,乖乖地点了点头。
  不想跟卫寂再说这事,姜檐生硬地转了话,“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卫寂说,“臣买了米浆、芝麻饼,还有一些酥糕。”
  姜檐偷看了卫寂一眼,不知他还生不生气,小小地撒娇,“那也晚,我都等你好久了。”
  听到他这黏糊的话,卫寂神色讪然,低下头说,“臣买米浆时,遇到一个在凉州时的故人,便说了一会儿话。”
  姜檐一听凉州,还是故人,面上的神色一敛,酸声酸气地问,“又是什么故人?你们关系很好?”
  都不是说了几句话,而是一会儿话。
  一会儿是多久,什么旧要叙这么长时间?
  卫寂:“不算太好。”
  姜檐哼哼,“那就是不好,不好说什么话?”
  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姜檐目光在卫寂身上扫过,声音沉而厉,“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卫寂赶忙说,“没有。”
  姜檐不好糊弄,怕卫寂挨了欺负不肯说,“既是没有怎么说了这么久?都说什么了?”
  马林骞说了很多,千言万语的卫寂也记不住,他听时就心不在焉,只记得马林骞又追过来。
  卫寂轻叹一声,“他与我道了歉,说过去是他不对。”
  “欺负都欺负过了,如今道歉有什么用?”姜檐拉过卫寂的手,一脸怒容,“走,找他算账去。”
  自遇见马林骞,卫寂堵在心中的那口气,莫名因为姜檐这些话顺了。
  他刚到凉州,马林骞便带头排挤他,挨了欺负卫寂曾跟卫宗建告过状。
  那会卫宗建忙于公务,觉得他们那点破事就跟三岁孩子过家家似的,根本不放在心中,还嫌卫寂性子软弱。
  他好似宁可要一个惹是生非,四处打架的小霸王儿子,也不愿要一个安静内敛的。
  在他看来,后者就是一个软蛋,遇了事只知道叽叽歪歪告状,若他小时候早一拳抡过去了。
  卫寂自然打不过那些人,因此只能躲着他们。
  其实马林骞也非大奸大恶之人,他也没对卫寂动过手,无非就是写诗取笑他。
  而且才子的取笑不叫取笑,那叫以诗雅谑。
  若是卫寂与卫宗建说这些,他肯定会告诉卫寂什么一笑泯恩仇、大丈夫行事自该磊落大气一点,毕竟马林骞也没做什么。
  因此今日马林骞与他搭话,卫寂虽不积极,但也一一应着。
  这才是君子之道,合乎礼数。
  姜檐却说狗屁礼数,“他欺负你,你还回去才是君子之道,才是合乎礼数。”
  还问卫寂对方怎么欺负他,非要卫寂带自己去找马林骞算账。
  这一刻,卫寂总算放下了。
  他看着气焰高涨的姜檐,开口说,“他也没怎么欺负我,就是写诗笑我胆子小,按凉州的规矩,我们需作诗回斗,这叫斗诗。”
  姜檐高涨的气焰一掐,不可思议地看着卫寂,“这是什么狗屁规矩?”
  卫寂一脸正色,“就是这样的规矩。”
  姜檐半晌无言,余光瞥见卫寂的面色,他十分敏锐地看过来,“你笑什么?”
  卫寂摇摇头,垂下眼睫说,“臣没有笑。”
  观察他几息,姜檐斩钉截铁,“你就是笑了。”
  卫寂嘴角有些绷不住,努力地下压,但实在克制不住,嘴角翘起一点点。
  被姜檐抓住后,他很快回过味,气恼道:“我满心想着给你出气,你却笑话我不会作诗。”
  见他真生气了,卫寂嗫嗫,“是殿下先佯装跌马吓臣。”
  姜檐瞪着他,“你编什么斗诗来骗我。”
  卫寂小声辩解,“凉州是有斗诗这个规矩。”
  他也不算说谎。
  姜檐:“你笑话我不会作诗。”
  卫寂:“臣……错了。”
  他不是笑话姜檐,是方才姜檐先吓他,所以他想小小的回敬一下。
  姜檐不依不饶,“你笑话我不会作诗。”
  静下来想想确实不该,姜檐为他出气,他还这样,卫寂心生愧疚,“是臣错了。”
  姜檐瘫脸看着他,“你笑话我不会作诗。”
  卫寂手足无措,讷讷地问,“那殿下要怎么样才肯原谅臣?”
  姜檐靠近卫寂,那张俊脸仍旧没有太多情绪,但说话却黏糊起来,“你笑话我不会作诗。”
  听着他这类似撒娇的声音,卫寂耳根有些痒,忍不住抓了一下。
  一抬头,姜檐已经凑得他很近了。
  彼此的呼吸都能交错起来,卫寂甚至能从他含水的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一时间所有的喧嚣静了下来,卫寂只能听到自己过快的心跳声。
第29章 
  姜檐看着卫寂那两瓣张张合合的唇, 形似菱角,颜色浅淡,他心中那股躁意再次袭来。
  不由靠得卫寂更近,鼻息湿重。
  卫寂肩头僵硬, 姜檐似乎在嗅自己, 每靠近一点他的鼻翼便会翕动,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卫寂唇边。
  “是……”卫寂磕巴着开口, “是臣身上又有味道了么?”
  姜檐喉咙用力一咽,然后点了点头。
  其实他什么都没有闻到, 只是单纯想要黏着卫寂, 还想……
  亲一亲他。
  但卫寂似乎很害羞,上次他亲了他, 他竟然说要离开东宫, 回去读什么劳什子书。
  想到这里姜檐不由拉开了一些距离,抬起头静静看了卫寂几息, 然后板着脸问,“所以那人现在到底在哪里?”
  卫寂此刻脑袋一团浆糊, 只感觉被姜檐呼吸挨过的地方像着火似的,那热度一直蔓延整个面颊, 烧得他眼皮上的小痣都鲜艳如火。
  乍一听到姜檐开口,卫寂吓得一激灵,茫茫然望着姜檐, 一时没理解他在说谁。
  姜檐已经竖起了眉, 丝毫不见方才黏糊的模样, “就是那个欺负你的人, 他现下在哪里?”
  卫寂不想他竟然还会‘杀个回马枪’,继续询问马林骞的下落。
  想到马林骞那条跛掉的左腿, 卫寂冲姜檐摇了摇头,“他如今已经不会再欺负臣,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罢。”
  现在马林骞怕是不会再无缘无故取笑旁人,何必再要殿下替他出头?
  姜檐以为卫寂这话的言外之意是,日后有自己给他撑腰,旁人绝不会再欺负他。
  姜檐红了耳朵,昂着下巴道:“你知道就好,日后有什么一定要与我说。”
  卫寂不想再提这件事,胡乱点头答应,又说,“臣买了芝麻饼,殿下吃一块罢,再放下去怕是要不酥了。”
  姜檐哼哼,“不酥也是因为你回来得晚,你不与他说好一会儿话,饼也不会不酥,你还笑话我不会作诗。”
  见他又开始翻后账,卫寂心中发愁。
  姜檐就是这样一个人,寻到卫寂一点错处就会一直说一直说,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卫寂只得干巴巴地再道歉,“臣错了。”
  姜檐倒也好哄,吃了芝麻饼喝了米浆,他也就逐渐忘了这件事。
  卫寂总算松了一口气,姜檐虽好找后账,但也只会在当天反复提,过了这日他便很少再说。
  晚上卫寂留在东宫用了饭,席间姜檐问了不少他有关凉州的事。
  卫寂在凉州待了三年,他父亲管兵,马林骞的父亲管州府大小政务。
  看似两人互不干扰,实际矛盾重重,因此卫寂随卫宗建到凉州后,马林骞便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那之后有马林骞的地方,卫寂便很少去,直到许怀秉来了凉州,他俩偶尔会在他的府邸撞见。
  马林骞性子傲是傲,见到才能高于他的人,他也会心生钦佩。
  再之后就发生那件事,卫寂与他俩都断了交情,所以比起许怀秉,他反而跟马林骞相处得更久,发生的事也更多。

  不过都是鸡毛蒜皮之事,只是那时年纪小,被人取笑便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卫寂隐去这些不开心之事,与姜檐说的大多都是凉州的风土人情,很少提及许怀秉跟马林骞。
  姜檐状似不经意地问,“在凉州的日子是不是很顺你的心?”
  卫寂摇摇头,“这倒是没有,臣觉得京城最好。”
  这是实话,他在凉州被马林骞排挤,整日闷在家里不是读书,便是陪着弟弟妹妹,很少外出交朋友。
  姜檐这才满意,给卫寂夹了一个水晶虾饺,让他好好吃饭。
  -
  回到侯府已是晚上,门房的人见到卫寂马车,赶紧放下大门的横木让马车进来。
  有小厮跑来,隔着马车的帘布向卫寂禀告,“公子,西弗朗大人来了。”
  卫寂一听忙撩起厚厚的帘布,风一下子灌进来,吹在他清隽的脸上。
  在当今圣上的重兵之下,猖獗了十几年的海上强贼被围剿一空,至此海上贸易恢复前朝时的繁盛。
  皇上派西弗朗下西洋,将大庸的茶叶、丝绸、瓷器带到海外,这一去便是两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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