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宴晚松了口气,转身挑了个空点的位置落座,紧接着傅岁和挨着纪宴晚入座,赵沐沐坐在纪宴晚另一端。
看着一左一右的人,纪宴晚刚刚松的那口气又提了回来,在心底默默骂骂咧咧。
陈飞是个健谈的,心底的石头放下后就开始对这部影片大谈特谈,毕竟这部电影是他的封山之作。
反响好,那就是封神之作,反响烂,那就是晚节不保。
纪宴晚听着陈飞画出来的大饼有些困倦,一左一右坐着的俩人将纪宴晚夹在中间,让纪宴晚有种无形的压力。
她不想乱飘视线落到左右任何一个人身上,只好看向前面。
坐在正前方的人是胡萝北,一声淡粉色套裙衬得她更加白皙。
纪宴晚看着她,又回忆起之前在乌镇的事情,上次自己差点被傅岁和按死在水里的时候,似乎也有胡萝北的参与。
眼前这个看起来拘谨胆怯,娇娇弱弱的小女生,似乎有着纪宴晚不曾察觉到的另外一面。
她该不会也是个什么动物吧?
这个想法一冒头,纪宴晚就飞速肯定了,能跟着傅岁和一起干坏事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动物。
也是个狐狸吗?那阿布会不会也是个狐狸啊?
纪宴晚越想思维越发散,她把在傅岁和身边能对上号的人都怀疑成了狐狸,一瞬间有一种捅了狐狸窝的感觉。
这一屋子人里或许会有一个是小猫?如果是小猫变的,会不会也喜欢被人rua?
纪宴晚将视线在桌面上转了一圈,思索着谁会是小猫变的。
她仔仔细细分析了一桌子人,最后得出结论是这里面应该没有小猫变的。
那如果大家都是动物的话,纪宴晚想她自己会不会也是个动物?在某个月圆之夜会显出原形?可惜自己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正当她遗憾时,陈飞突然站起来举杯道:“来,如果大家觉得这个计划行,那就这么定了!”
一桌子人齐刷刷起来举杯,室内一下就暗了下来。
纪宴晚一脸呆滞地看着站起的人们,后知后觉地端杯子跟着站起来。
“阿晚是觉得哪里不行吗?”陈飞看着一脸懵的她问。
纪宴晚啊了声,她根本就没有听陈飞说的计划,满脑子都是谁会是小猫变的。
意识到她的呆滞,傅岁和立马笑着解围道:“我想应该是陈导您站起来的太猛了,阿晚没有反应过来。”
“确实是有些没反应过来。”纪宴晚顺着台阶而下,不然她根本憋不出来陈飞说的到底是哪里不行。
这顿饭吃得纪宴晚浑身不自在,陈飞有事没事就随机叫一个人,跟对方来一番自己的思想输出,兴趣上来了就端杯子提一个。
想推拒都推拒不了,纪宴晚有一种梦回课堂的感觉,生怕被陈飞给叫到起来回答他稀奇古怪的问题,低着头不愿意抬。
傅岁和注意到了她的不自然,所以换了公筷给她夹菜。
看着往里的糖醋小排和鱼肉,纪宴晚扭头看了一眼身侧人。
但傅岁和却像没事人一样,放下公筷后又专注吃自己碗里的菜,并没有选择和纪宴晚对视。
看着碗里面多出来的菜,纪宴晚用筷子把它往边上拨了拨,并没有动那些菜。
到底是一起住过,傅岁和随手夹过来的菜都是自己爱吃的,思绪渐渐飘回书桌上的那一支香水百合。
原本正发愣的纪宴晚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思绪被打乱。
纪宴晚回过神,视线落在了被推过来的杯子上。
是一杯全新未开封的酸奶。
纪宴晚抬头看向身侧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赵沐沐轻声解释道:“如果不想吃菜的话,可以喝些酸奶垫一下胃。”
“你要是喝酒的话,还能保护一下胃。”
纪宴晚啊了声,看着已经被推到面前的酸奶,又看了看碗里的菜,脑袋突然又嗡嗡起来了。
她礼貌地把酸奶给推回去,然后又转身找服务员拿了套新餐具。
面对两个人的示好,纪宴晚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并不想被搅进奇妙的竞争怪圈,尤其面对这一左一右的两个人,一个是狐狸和另一个还不知道是什么生物。
这种像物品被竞争的感觉让纪宴晚有些无所适从,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的程度。
所以陈飞再次端起酒杯预备叫人的时候,纪宴晚直接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接着爽利地将酒杯给搁到桌子上说:“抱歉陈导,刚刚接到公司电话,可能我得先一步回去了。”
她的动作让陈飞一愣,下意识想要开口挽留。
只是纪宴晚的态度坚决,让陈飞有些不好开口,只能作罢:“好吧,那我们下次再聚?”
“行。”纪宴晚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等下次我约您详谈。”
说罢纪宴晚起身就往外走,一桌子人眼巴巴地看着门关上。
陈飞清了清嗓子:“没关系没关系,我们继续玩儿我们的。”
走了一个纪宴晚,原本有几个想要和纪宴晚搭话的演员难掩失落,可是陈飞开口后也不好推拒,只好端杯子附和。
“陈导这杯我敬您,很期待电影的播出。”傅岁和将酒浅浅抿了一口后放下,站起身说:“抱歉,我也得先走一步了。”
傅岁和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裙摆,对面面厮觑的其余人礼貌笑笑。
有了个纪宴晚打样,陈飞不好多说什么,现在纪傅是解除婚约了,可是感情关系这种事情是说不清的,万一这俩人到时候又和好了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陈飞哈哈一笑又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豪爽道:“去吧去吧,到时候再聚!”
两个主演相继走了,其余剩下的演员们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主动端杯和陈飞客套寒暄的。
看着身侧空掉的两个座位,赵沐沐眼神暗了暗,也预备起身离开。
陈飞似乎看穿了她的打算,立马笑道:“沐沐啊,你最近有没有出新本?我们到时候”
刚准备站起来的赵沐沐一愣,只能眼睁睁看着门关上,傅岁和的身影离开。
.......
.......
从酒店内出来的纪宴晚长舒了口气,刚杯酒喝的太急了导致她现在胃都有些不适。
纪宴晚最讨厌的就是喝酒,好像每次喝酒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果然,纪宴晚刚松懈一口气,等待着门童把车给她开过来。
一辆骚粉色的跑车就这样大喇喇的横在了她的面前,傲人的立标一闪而过,开车的人就探出了头:“好久不见,亲爱的晚~”
眼前的人参差不齐的鲻鱼头挑染了一撮蓝色,鼻梁上架着一副三角墨镜,宽松的背心露出她手臂上的纹身,花臂撑着脸颊冲纪宴晚吹了个口哨。
纪宴晚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浑身恶寒打了个哆嗦,尤其是那句骚包的打招呼。
她的动作被漠河尽收眼底,这个颤栗让漠河得到了极大程度的满足,所以她将墨镜往下压了压,眯着眼看向纪宴晚。
“一个人吗?亲爱的晚,需不需要我带你一程?”漠河说完,按下按钮车门缓缓抬了起来。
纪宴晚用了极大的定力才遏制住想翻白眼的心,她冷冷道:“不牢你费心。”
“既然不牢我费心,那为什么还不肯走?”漠河勾唇邪魅一笑,压着声缓慢道:“难道是在害羞?”
纪宴晚被她的恶心程度给震惊到了,无语成了她唯一想要说的语言。
看着高高竖起来的车门,一起车内摊开手做好了迎接准备的漠河,纪宴晚表情里的嫌弃已经藏不住了,她冷笑道:“那是因为你挡住了我车。”
漠河挑了挑眉,偏头看了眼后视镜。
她的车后面确实停着一辆路虎,正等着她挪动位置好上前。
漠河打了个哈哈,也不觉得尴尬,只是继续说:“我今晚订了台和好酒,不知道晚晚可否赏个脸?”
她说完也不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纪宴晚,视线时不时顺着纪宴晚的v领西服往下滑,试图想多窥见几分春色,丝毫不掩饰自己对纪宴晚的欲望。
这个直接的注视让纪宴晚感受到很不适,表情已经从嫌弃变为厌恶,藏在镜片下的灰眸闪过一丝狠戾,语气冷冷:“若是漠小姐再这样纠缠,我不介意赔您一辆新车。”
纪宴晚招了招手,示意跟在漠河身后的车踩油门往前。
眼看着身后的路虎已经贴了上来,车内的提示音已经响了起来。
漠河咬了咬牙,只好无奈一脚油门挪了车。
这是她刚改的新车,价格不是问题就是工期等了很久,她眼巴巴了半年才拿到手,今天才第一次开出来过瘾,这要是被撞了又要等半年。
“后会有期啊亲爱的晚晚~我们会见面的!”
漠河一脚油门,伸出手冲纪宴晚挥了挥大声喊出自己的话,骚粉色的车汇入车流,融在夜色车流中。
看着远去的车,还有回荡在耳边的声音。
纪宴晚只觉得恶心,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到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让人心烦。
门童将车停在纪宴晚跟前,将钥匙交给了等在另一边的司机,纪宴晚才拉开车门坐进去。
她今晚没有吃东西,就喝了那杯红酒。
酒劲儿上来了一些,车内沉闷的味道让纪宴晚有些不适,白皙修长的指关节曲起轻轻叩了叩车窗玻璃。
司机会过意按下开窗键,只是车门被人抢先一步给打开了。
拉着车门的人柔柔一笑,她身上浅浅的香水味道要先一步涌进来,傅岁和扶着车门轻声问:“请问,我可以搭你的车吗?”
“我没有带司机,拜托阿晚了。”
她的声音轻柔,语气放得很低,被拖长的问询声像小钩子,在夜色中有些撩人。
不断腾升起来的酒劲像火把,在纪宴晚的胸腔里熊熊燃烧,叫她有些口干舌燥。
傅岁和身上的香气很浅,冷调的花香味裹挟着一丝红酒的香气,像一汪甘甜的清泉大大降解了一些纪宴晚的干燥。
纪宴晚没有回应她的请求,只是偏过头瞧她。
酒店门口灯火通明,一束大大的暖光灯从头顶倾泻而下,照亮了傅岁和的脸。暖光落在她的眼睫上,像灵巧的星子跳进眼眸的湖里,搅散了一汪池水,让那双微微上扬媚态横生的狐狸眼水盈盈的。
同样水盈盈的还有傅岁和的唇,镜面的淡粉唇釉泛着光,像一颗成熟过度的水蜜桃无声引诱着欲|望。
纪宴晚越看越觉得胸腔的火渐渐燃了起来,alpha的发情期是极少的,而纪宴晚每天都有注射抑制剂和贴好阻隔贴。
可是在此刻平时的那些封印都一起在那双清丽的眼眸里化开了,欲|望的火焰穿透胸膛,延伸到四肢百骸。
意识到自己思绪渐渐危险,纪宴晚挪开视线扭开身侧的水瓶。
她的头微扬唇轻启,透明液体顺着她吞咽的动作滚落几滴道唇边,清凉的水缓解了胸膛的火。
纪宴晚喝完水感觉好了些,轻咳了声回绝道:“不好意思傅小姐,我们不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