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啊。”赵芸荣笑眯眯道:“看着你们两个感情好,我这个做长辈的高兴还来不及呢。”
傅岁和差点被这一口白酒送走了,温水洗干净了口腔的不适感, 她笑道:“您不介意就真是太好了。”
“对了, 我伯父和您的合作还在继续吗?”傅岁和笑眯眯地问:“按照关系, 我还要叫您一声姨姨呢。”
姨姨?纪宴晚皱了皱眉, 心底闪过几分困惑。
傅家和赵家还有这层关系吗?
赵芸荣没想到她会提这个称呼,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面上却依旧是笑着:“早就没有联系,倒是你, 记性还是这般好。”
孟家峪是个反应快的, 立马接话道:“既然大家都是相熟的, 那就更好了。”
她又把酒杯给满上,转到了赵芸荣面前。
“既然大家都是熟人,那就更好了。”孟家峪率先端杯说:“桌上我也不把您当长辈了,来, 再提一个。”
说着她又是一口闷, 架势十足。
赵芸荣是真有些怕孟家峪了, 她这年轻人一口又一口的, 根本没有考虑到赵芸荣一把年纪喝不了的这件事。
可是早在刚刚,赵芸荣自己才说了酒桌上无大小, 现在端架子不喝就又有些说不过去了。
所以她只好端着酒杯硬着头皮又喝光了。
孟家峪见人空杯,立马又续杯,小脑瓜子像是在找什么理由再提一杯。
“小峪啊。”赵芸荣清了清嗓子说:“别老喝,先吃点东西吧。”
白酒度数本来就高,这样没有节制的喝下去,赵芸荣今天就白来了。
见她主动说,孟家峪也不好再喝,诶了声就坐下去了。
有了孟家峪这两杯酒敬完,直接把赵芸荣原本的目标给整岔劈了,等她把视线从孟家峪身上挪开时才发现纪宴晚根本没注意这边。
她正搂着怀里的人,在给人揉着胃。
刚刚那一大杯白酒傅岁和只觉得胃烧烧的,刚好借这个由头哼哼唧唧地来劲儿了,赖在纪宴晚的怀里哼哼个不停。
纪宴晚没法子,叹了口气将人搂在怀里,学着昨天傅岁和给自己揉胃的动作伺候着她。
身份进行一个调换,傅岁和胃里难受但是心里却很满意。
覆盖住小腹上的手温热又有力,之前在乌镇纪宴晚就是这样搂着她给她揉小腹,缓解她生理期带来的不适感。
傅岁和已经熟悉了被纪宴晚这样贴心对待,久违的宠溺感让她很满足。
有人满足有人忧愁。
坐在她正对面的赵沐沐正盯着她们两个人,心里如刀绞。
她像是街头流浪的野猫,窥探着家猫所拥有的幸福。
年少时是家族的鸿沟,好不容易追上来,又多了一个傅岁和。
她赵沐沐似乎永远都在晚一步。
赵芸荣被孟家峪给缠住了,还没吃两口呢,孟家峪就迫不及待又提杯就敬。
搞得赵芸荣烦的要烦死了,她笑道:“阿峪啊,你不会是阿晚派来搪塞我的吧?”
孟家峪愣了下,心说这么明显吗?但面上还是笑着,且张口就来:“好吧好吧,这都瞒不住您了,其实啊今晚阿晚是不想带我来的。”
“但是我听说沐沐也会来,我就立马求着阿晚带我来,您说说,这都瞒不住您。”
孟家峪语气认真,脸上堆着笑,再配上那张看着就乖的脸。
赵芸荣尴尬地扯出个笑,她之前不是没听说过孟家峪的大名,江城数一数二的纨绔,顶着这张脸不知道嚯嚯了多少Omega。
虽然纪宴晚也爱玩,但是自从跟傅岁和订婚以后明显就收心了,显然要比孟家峪靠谱的多。
四大家族里孟家是游走在最边界的,干不掉又忽视不了,如果赵沐沐被孟家峪给看上了,不亚于沾染上一个大麻烦。
赵芸荣心里百转千回了一趟,面上又被孟家峪哄着喝下一杯。
酒精早已经从胃底腾升而上,赵芸荣终于是忍不住道:“晚晚啊,沐沐给你带去的那个合同你看了吗?”
话题终于扯回了正道上,孟家峪把就酒杯放下,转过脸也去看纪宴晚。
就在她们俩客气寒暄的时间里,纪宴晚已经把傅岁和给哄睡着了。
傅岁和是个不会喝酒的,脑袋早已经晕乎乎。
偏偏纪宴晚怀抱里又是暖的,声音也是柔的:“你昨天没睡觉吗?”
纪宴晚看着怀里已经困倦的人,知道喝猛了上头快,但是傅岁和这困的速度很不对。
果然,怀里的人跟小猫似的,把脸落在纪宴晚手心里,小声地说:“我不知道去哪里睡,我怕你讨厌我。”
她的声音低低,似撒娇又似埋怨,跟个小羽毛似的不轻不重挠了下纪宴晚。
“就这么怕?”纪宴晚把她的碎发拨到后面,因为酒劲傅岁和身上已经发起了薄汗:“那你昨晚去哪里了?”
傅岁和低低地嗯了声说:“在笼子里,我把自己关起来...因为......因为不乖。”
她的狐狸脑子已经被酒精给腾晕了,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
笼子......纪宴晚皱了皱眉,强|制爱也确实是她xp之一,但是打了个笼子这种事情,还是有点超出她的底线了。
纪宴晚想来想去,当时应该是气上头了,后面什么药剂都用上了。
她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怀里人的脸颊,傅岁和的脸跟个小火炉似的,烫得厉害。
傅岁和还在碎碎叨叨,只是声音已经小到听不见了。
那边孟家峪正和赵芸荣喝得起劲,纪宴晚突然生出几分想回家的意思。
只是没多久,她就听见了赵芸荣叫她的名字。
纪宴晚知道孟家峪的手段,喝酒界找不到比孟家峪更能使诈的人了。
而赵芸荣明显已经被孟家峪给灌多了,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
原本坐在边上的赵沐沐准备帮忙分担一些劝一下,可是孟家峪刚刚那阵深情表白搞得赵芸荣根本不敢让她俩接上话。
被叫进酒局中心的纪宴晚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表面上还是装着客气。
赵芸荣知道是傅岁和让她分了心,只好快着说道:“阿晚啊,本来今晚应该是你们年轻人的聚会,但是合同上的东西沐沐了解的终归还是没我多。”
“既然今晚见到了,那我们就聊聊合同?”
“嗨呀!”孟家峪把手一挥笑道:“原来赵夫人今晚是为这个来的啊,我是说呢。”
纪宴晚淡淡一笑道:“谢谢赵夫人好意,合同我已经看过了。”
赵芸荣期待地等着下半句,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
看过了的意思是只看了吗?
赵芸荣当然不会就这么让她混弄过去,她笑道:“看了就好,不知道阿晚有没有兴趣尝试一把?”
“毕竟刘老板是大忙人,恰好最近在江城,不如给你们牵个线?”
纪宴晚刚想张口,怀里的人就开始闹腾起来。
她只好耐着性子去哄了哄,抬起头装没听清。
赵芸荣不厌其烦地又说了一边。
她说完傅岁和就闹。
闹了纪宴晚就去哄,哄完装没听清。
反复几次,赵芸荣的表情有些不好看了。
可纪宴晚怀里人一直不断地乱动着,尤其是每次在赵芸荣提到合同的时候。
见傅岁和渐渐闹得动静大了,赵芸荣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了。
孟家峪才打趣道:“阿晚,快哄哄你怀里的小东西,安分点。”
纪宴晚对赵芸荣不好意思一笑,当真低下头去轻声哄着。
枕在腿上的人汗津津的,尽管包厢里空调已经降得很低了。
但是依旧滚烫烫的,纪宴晚估摸着日子,心里一下就明了。
马上就又月中了,傅岁和新一轮发情期又快到了。
纪宴晚将她的发给扎起,附下身去轻声哄道:“渴不渴?要不要喝些水?”
怀里的人摇了摇头,突然睁开了眼睛,抬手猛地将人往下拉,唇瓣就贴着纪宴晚的耳廓。
她的呼吸全都喷洒在纪宴晚的耳朵边侧脸上,花香浸了酒,香气越发迷人。
“别,别签她的合同。”
说罢,傅岁和松开手,继续轻声哼着。
纪宴晚抬起头看着傅岁和,她的眼早已经染上酒意,薄薄一层水雾浮在眼眶,看上去不甚清明。
她们俩刚刚低着头的小动作被另外三个人尽收眼底。
只是离得近,大家都以为她们在接吻。
赵沐沐腾得一声站起来说:“抱歉,去个卫生间。”
这声动静不小,可是醉得醉,分心的分心,根本没人注意到她的情绪。
赵芸荣又招呼道:“阿晚啊?沐沐那个合同给你带到了吧?感觉怎么样?”
到底是老油条,即使看穿了纪宴晚的敷衍和不耐烦但还是忍着性子赔着笑。
赵沐沐整理好情绪,又挂起温柔的笑劝道:“妈,要是阿晚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她的私心是不愿意让纪宴晚触碰这样大的生意,她想让纪宴晚呆在谷底她愿意陪在纪宴晚身侧,尤其是纪宴晚明显对赵芸荣有戒心,若是一直追着要签,反倒才奇怪了。
被她这样一劝,赵芸荣也了然,知道自己再追着反倒是失了态。
于是赵芸荣哈哈一笑道:“好吧!我也是把阿晚当自己孩子看,为了阿晚好,现在有这样好的生意我自然不愿意让别人截胡了。”
“若是阿晚没想法,那我就去回告刘老板一声,免得耽搁人家。”
她将话斟酌反复后叹着说出来,便开始掏手机给刘老板发短信。
这一举动落在纪宴晚眼底,实在是有些刻意。
眼瞧着关系有些僵了,孟家峪和纪宴晚使了个眼神,便开始端酒杯说:“赵夫人您这个电话等下再打也不迟啊,来都来了自然得喝尽兴了。”
说罢孟家峪又是一口闷,然后望着赵芸荣。
看着眼前高浓度的白酒,赵芸荣只觉得胃抽痛,要不是不想跟纪宴晚翻脸,她真的很想把酒泼孟家峪一脸。
只是不行,她的一举一动代表着赵家,所以她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喝尽了,然后把杯子倒扣。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但是孟家峪装得大吃一惊道:“赵夫人怎么把被子搞翻了,这可是要罚酒的哟。”
“够了。”赵沐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脸色一下就冷下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孟小姐一直针对我妈妈?”
举着杯子的孟家峪撇了撇嘴,表情很困惑。
赵沐沐怒目圆瞪,气得胸膛起起伏伏:“我妈妈脸色已经很难看了,难道孟小姐看不出来吗?”
“既然赵夫人不适,那就早些回家休息吧。”纪宴晚沉眸看着她,语气淡淡:“阿峪是将赵夫人当成了合作对象,所以才会这样卖力,如果有冒犯还请见谅。”
赵沐沐依旧堵着气,她咬着牙道:“什么叫合作对象?不就是普通吃个饭?”
她说完,一时间没人再接话。
偌大的包厢里只有桌上转盘滚动的声音,压在玻璃罩下的干冰正潺潺往上飘着。
眼看气氛僵下来了,赵芸荣体贴道:“是我不好,本来是你们年轻人的局是我不该来。”
纪宴晚眯着眼看着她的表演,在心底冷冷一笑,突然有些好奇她葫芦里到底是卖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