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太医求生指南(穿越)——弃脂焚椒

作者:弃脂焚椒  录入:05-31

  直到死,都未能出宫。
  听到这里,谢不逢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贤公公也看不出此时谢不逢的心情究竟如何。
  他突然抖着手深入了衣袖中,用力扯了一下,将自己留着保命的东西揪了出来:“陛,陛下,您请看。臣真的一直与文先生有联系……”
  士兵将他手中的东西接来,交到了谢不逢的手中。
  这是一张已经泛了黄的字条,上面仔细写满了各类伤药的药效与用法用量。
  ……谢不逢曾在送往北地的药瓶上,看到过一模一样的内容。
  只不过,他看到的那一版本字迹陌生。
  可是眼前这张纸上的每一个字,都是出自文清辞手。
  少年冰冷的眼眸中,终于透出了几丝暖意。
  贤公公不由长舒一口气……

  文清辞每回都会写好说明,换人誊抄后贴在药瓶上送往北地。
  第一次,他是自己找的人。
  而后,贤公公便留了一个心眼,让文清辞直接将说明拿来,自己找人誊抄。
  同时借此机会,将底本留了下来。
  现下谢不逢手中拿的这张,便是当初被贤公公留下的底本之一。
  ……少年看到,密密麻麻的药效介绍之下,落着几个自己从没见过的字。
  “殿下,望安。”
  文清辞亲手写下这几个字,又轻轻将它划掉。
  一瞬间,谢不逢手中的纸条,好像有千斤重,叫他拿都拿不住。
  ——天初二十七年清明,自己重伤之时,文清辞离开了雍都,过了好几日才带着一身的伤病回来。
  本该被淡忘的梦,在刹那之间清晰了起来。
  缀满了琉璃碎片的色床幔。
  还有颤抖着的冰冷的唇瓣……
  记忆里那个旖旎的梦境,并非假。
  答案已近在眼前。
  当日睡梦中的那个人,的的确确就是文清辞。
  苍白的脖颈,暧昧的啃咬、抚摸,放肆的触碰……还有强压着的喘息。
  自己竟然真的在睡梦中,碰了那个清醒时吻都不敢吻的人。
  甚至仗着一切并非真实,而放肆至极。
  ……文清辞在第一时间知道自己受伤的消息,顶着风险,不顾一切去往北地。
  他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谢不逢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
  少年跌跌撞撞地向后退了一步。
  谢不逢忽然想起,自己清醒后,脖颈间一处穴位上还泛着痛意。
  彼时自己正病,如果文清辞想,大可以直接杀了自己。
  然而他非但没有这么做,甚至还任由自己……弄脏他。
  谢不逢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想……所以文清辞会不会对自己,也有一点点冲破了理智的喜欢?
  长剑“砰”一声砸在了地上。
  谢不逢的心脏,随呼吸生出一阵阵绞痛。
  大牢里,只剩下谢钊临的咒骂还在一遍遍回荡。
  ……
  废帝身陷牢狱,从前被他强压下的往事,也一桩又一桩地浮出了水面。
  哀帝之死、殷川大运河河底的万千冤魂,成了卫朝上下人人都在讨论的话题。
  但这还不够,谢不逢下令彻查当年之事。
  尤其要查清,文清辞儿时生活的村镇,究竟发生了什么。
  朝堂百官无一人有异议。
  将要下朝时,一身玄衣的少年淡淡吩咐道:“……待此事彻查清楚,便再启龙舫,文武百官与朕一道南下至松修府,告慰亡灵。”
  “陛下英明——”闻言,朝臣纷纷跪拜。
  末了,忽然有个身着红衣的大臣犹豫着走了出来,他朝谢不逢行礼,然后万分小心地问道:“陛下,今年万寿节将至,不知应如何庆贺?”
  他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大殿上,显得分外孤单。
  “万寿节”为皇帝的生日,一般而言,都会大办三日,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
  可眼下万寿节的日子越来越近,谢不逢这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负责此事礼部的官员能自己下决定,一时间他们竟也不知如何是好。
  没有办法,只能在这个时候提问。
  谢不逢顿了顿,缓缓看了对方一眼:“不办。”
  “呃……”那人当下愣在了这里,“是,是陛下!”接着慌忙起身退了回去。
  朝臣不由面面相觑——从古至今,还没有见过哪个皇帝不办万寿节的呢!
  ……陛下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今年的万寿节虽没什么庆典。但朝堂上下,仍照旧制休沐三日。
  三日后,深夜。
  谢不逢独坐于太医署的玉兰树下,一杯一杯地给自己斟着酒。
  烈酒下肚,胸肺如火般烧燎起来。
  ——到现在他才知道有了痛觉之后,就连饮酒,也多了几分滋味。
  快了……
  等自己查清当年之事,便要带文武百官至松修府,去文清辞的坟冢前,亲口将这一切说给他听。
  谢不逢缓缓闭上了眼睛,太殊宫外人群欢呼的声响,穿过宫墙落在了他的耳边,有些过分的吵闹。
  少年却只轻轻地蹭了蹭自己手腕上沾满血污的手绳。
  他缓缓将手绳贴至心口,学着当年文清辞的语气,喃喃自语道:“殿下,生辰快乐。”
  万寿无极,千秋百代。
  他想要的,只有这一句简单的“生辰快乐”。
 
 
第69章 营养液加更
  山中无甲子, 寒尽不知年。
  神医谷的确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这里没有年历,也难辨春秋寒暑。
  文清辞刚醒来时还记着时间, 到后来索性也将它抛到一边。
  几日、几周?
  抑或是几月、几年?
  文清辞也说不清自己已回谷多久。
  他整日呆在竹舍附近侍弄花草,过得无比悠闲, 时间长了,雍都发生的一切,竟然也像一场梦似的, 变得不真切起来。
  ……或又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一般遥远。
  老谷主留下的方法的确管用,一日一日地治疗过后,文清辞的手终于能够抬起。
  虽然仍痛, 但状态好的时候, 举杯饮茶也没有什么问题。
  唯一遗憾的是,文清辞的手腕上, 留下了无数蛇咬留下的疤痕。
  密密麻麻, 如同荆棘花藤,缠绕着他的身体。
  宋君然试了许多种药膏,都未能替他消掉。
  文清辞本人对此倒是毫不在意。
  甚至就连宋君然叫他一起翻看医书, 或是研究药膏配方, 他都懒得去做。
  文清辞缓缓将宽大的衣袖放了下来,将手臂藏了起来, 他浑不在意地说:“留疤就留疤吧,除了我自己以外, 也没人能看到这里。再说, 手只要能用就好, 难不难看的, 也没有什么所谓。”
  文清辞这话是真心的, 说完还轻轻摸了摸那只小白蛇的脑袋。
  头一回尝试这种疗法时,文清辞的心里也有一点点的发怵。
  但时间久了,他竟觉得这只每天都要咬自己几口的冷血动物,看上去也挺可爱。
  文清辞发现,原主的房间里有不少银刀,应该是他从前自制的解剖刀。
  ……看到的次数多了,他也忍不住想要试试。
  他这几日一直在心中默默估算时间,还有手臂恢复的状态。
  微风穿过竹舍,耳边传来一阵沙沙细响。
  “你这话也就只敢对我说了,若爹还在,他一定比我更在意你手腕上的疤。”宋君然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索性不再理会文清辞。
  他将放在膝上的琴扶了起来,伴着竹声缓缓拉动。
  下一刻,宛如锯木头般的声音,便从那琴上传了出来。
  听到这声音,就连缠在文清辞手腕上的那只小白蛇,下嘴都更重了一点。
  文清辞:“……”
  宋君然不但长得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平日也爱做一些风雅之事。
  然而文清辞发现,除了医学以外,宋君然在其他领域,可谓是毫无天分可言,例如直到现在,他还找不到那琴的音准。
  文清辞第一次听到宋君然拉这种类似于二胡的乐器时,还以为他是头回接触。
  没想后来才知道,宋君然竟然从小就在学……
  宋君然自己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拉琴难听。
  但凡没事,就会将琴拿出来拉上两曲。
  文清辞摸了摸小白蛇的脑袋,默默地起身想要离开此处。
  “等等,”见他要走,宋君然忽然开口,“一会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文清辞脚步一顿:“去哪里?”
  “后山,”一曲终了,宋君然缓缓放下手中的琴弓,他转身看向文清辞,“去祭拜你师父师娘。”
  文清辞不由愣了一下,原来不知不觉中,已到了第二年的清明。
  ……
  神医谷背后的青山上,葬着历任谷主,以及所有曾生活在这里的药仆。
  宋君然带文清辞走了好久,终于找到了那两座坟茔。
  “爹、娘,清辞已经安安全全回了谷,也替自己还有松修府的人报了仇……新皇帝,对他老子的态度…残暴得很。谢钊临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你们都放心吧!”说着,宋君然便将一杯酒,洒在了坟茔前的空地上,“哎……当年的事,并不怪你,你只是救了一个人而已。”
  说完,又洒了一杯酒上去,他顿了顿笑着说:“想来您应该已经想开了,我就不在这里多提此事了。”
  宋君然的话是什么意思?
  文清辞发现,自己竟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细密的小雨,从天边落下,吻上了文清辞额间的朱砂。
  一点寒意,至此传遍全身。
  文清辞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
  他攥紧手心,压抑着自己的好奇。
  “给,清辞,你也敬他们一杯吧。”说完,宋君然转过身,将一盏空杯递到了文清辞手中,再将它满上。
  紧接着,浓重的酒香便冲入了文清辞的鼻腔。
  他的额头突然一阵刺。
  文清辞拿酒杯的左手随之重重一晃,下一秒就将大半杯洒在了腕上。
  身体也随着踉跄了一下。
  “怎么了?”宋君然一脸紧张地扶住了文清辞。
  文清辞有些僵硬地笑了一下,慌忙解释:“我没事,路上有些湿滑……差点摔倒而已。”
  “看我这记性,怎么将酒杯递到了你的左手,”宋君然用手指敲了敲额头,“来来来换手,重新倒一杯。”
  “……好。”
  就在刚刚那个瞬间,有大段陌生的记忆涌入了文清辞的脑海之中。
  恍惚间他看到——
  须发皆白的老谷主,在弥留之际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视线越过宋君然,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老谷主的双目早已浑浊无光,声音也嘶哑难辨:“……咳咳,造孽,真是造孽啊。”
  “老夫咳咳……愧对妻儿,还有,愧对……松修府万千百姓,愧对清辞……”这简单的一句话,似乎耗尽了他的所有力气,说完老谷主便再也难发出声音。
  他只在口中默默念叨着:“当年……老夫不该,不该理会雍都之事……不该咳咳…替哀帝诊病……”
  一身月白的文清辞,缓缓跪倒在老谷主的病榻前,他握对方的双手,通红着双目说:“这件事,自始至终都和师父无关,甚至还是您救了我、收留我。我怎么会恨您?”
  “真……真的?”老谷主艰难地问。
  “是真的,是真的师父……”他的声音,还在轻轻颤抖。
  “那就好…那就好……”说完这句话,老谷主终于疲惫地合上了眼睛。
  最后一刻他在口中喃喃念道:“去吧,师父不拦你了……”
  虽未明说,但回想起这一幕的文清辞还是在瞬间明白,老谷主最后一句话所指的,便是让原主去雍都,找老皇帝报仇的事。
  文清辞的心脏随之一痛,接着如鼓擂般,迅速跃动了起来。
  ……老谷主临终前所说那番话,也并非没有缘由。
  直到他病重的时候,原主才知道,神医谷避世不出,远离朝堂以谋平安,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例外,就是接哀帝入谷治病。
  按理来说,就连皇室也是寻不着神医谷踪影的。
  直到一个人出现。
  ——她就是宋君然的母亲,彼时哀帝身边的女官,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人。
  哀帝自幼体弱,宫中太医也束手无策。
  没有办法,负责照料哀帝的她,只好去民间四处搜寻灵药。
  松修府是知名药都,她几乎走遍了城内每一家医馆。
  正是在此期间,那名女官遇到了神医谷的丹药问世,并顺藤摸瓜,摸到了神医谷的医馆,并在此结识了老谷主。
  两人年岁相差虽然有些大,不过那个时候老谷主还不是文清辞印象里那个苍老的样子。
  整日待在谷内又注重养生的他,看上去只有三四十岁。
  两人就在日常的相处中,产生了感情。
  不过多久,哀帝再次病重。
  为了救他,女官只好替皇帝反复向谷主求情,希望他能够伸出援手,将彼时还是太子的哀帝从鬼门关拉回来。
  换着理由推脱几次后,老谷主最终还是答应了那名女官的请求,第一回 将手插入了雍都事务之中。
  而女官至此,也就此离开太殊宫,留在谷内与老谷主成了亲。
  两人琴瑟和鸣,幸福美满得过了好些时日,宋君然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生的。
  彼时老谷主以为,自己当初只是救了一个普通病人而已。
  直到多年之后,殷川大运河溃坝……
  那天宋君然的母亲正巧随药仆去松修府采买日常所用,溃坝之后两人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他们本想救人,不料却遇到大坝第二次塌溃,自己也……死在了那里。
  老谷主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当日所作所为,或许在无意之间改变了历史。
  ——若神医谷不出手,哀帝那时便会病死。
  彼时羽翼未丰的谢钊临,不会顺利登基,后来那些事更不会发生。

  他从此愧疚难当,并至死都认为,这一切的根源,就是自己当年因为一己私情,插手了朝堂之事。
  收留文清辞后,他对这个二徒弟的态度,比亲儿子还要好,甚至到了溺爱的地步。
  “造孽,造孽啊……”
  直至缠绵病榻将死之时,老谷主还在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话。
  记忆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文清辞的心中,随之生出了无比的酸涩。
  他缓缓将酒洒入土地,强行将复杂的情绪压了下去。
  文清辞将手轻轻按在了胸口。
  这是属于原主的情绪,文清辞不知道当日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时,原主究竟是如何想的。
  他只知道,此时自己的心中有悲伤,有怀念,唯独没有愤恨。
  “走吧,再去你家里看看,大仇已报,怎么也要回去跟家人说一声吧?”说着,宋君然将一把伞,与覆面的白纱递到了文清辞的手中,转身与他并肩离开。
  “我能出谷吗?”文清辞不由有些吃惊。
  宋君然不是说自己不将那千金还清,这辈子都别想出去了吗?
  走在前面的青衫男子脚步一顿,似笑非笑地朝他看来:“你不想去?”
  “等等!”文清辞立刻撑起伞跟了上去,他轻笑了一下,柔声道,“离开几年,今日我自然要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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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医谷位于山林深处,出去一次并不容易。
  平日采买,也得四五日才能完成一个来回。
  因此出山之后,两人并没有急着去文清辞家所在位置,而是先去了松修府里休整——毕竟文清辞的身体,还未大好。
  好巧不巧的是,宋君然带文清辞去的,便是几年前他与谢不逢去过的那家“藏雅轩”。
  此时正值中午,藏雅轩内的人不是一般多。
  在神医谷里待久了,突然进入这样一个嘈杂的环境,文清辞略有些不适应地蹙起了眉。
  不过他的表情,都被面上的白纱挡了起来。
  店家送菜上来之时,宋君然忍不住向他问道:“今日松修府怎么这么热闹?”
  “二位不是本地人士?”看到文清辞的打扮,还有宋君然手边的剑,店家自然而然地将他们当做从别处来的江湖人士。
  宋君然顿了顿,点头说:“对。”
  见状,店家略显兴奋地将手上的餐盘放到一边,颇为激动地说:“那二位今天这一趟可算是来对了!”
  文清辞好奇地看了过去,顺便端起桌上的茶盏饮了起来。
  宋君然:“……为何这样说?”
  不知怎的,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嘿嘿,少侠有所不知了,再过上几天啊,陛下便会南下至此了!他此行说是祭拜殷川大运河河下亡灵,实际上啊……定然是来这里,看那个文太医的。”
  文清辞握茶盏的那只手,随之轻轻一颤。
  “什么?”宋君然不由大吃一惊,“他还有几日到这里?”
  神医谷内已有几个月没与外界联系。
  因此他也是直到现在才知道,谢不逢居然要来松修府。
  店家想了想回答道:“还有四五天吧,届时我们也要闭店,去码头迎接陛下到来。”他的语气颇为激动。
  谢不逢上台之后,便以雷霆之姿颁布无数政令,在短短时间内掀起一场又一场的改革。
  彼时尚有人不看好他的所作所为。
  但现在一年多的时间过去,当初制定的政令均已平稳下达、运行。
  卫朝上下,在短时间内焕然一新。
  或许其他地区的百姓,还会在背地里说谢不逢罔顾礼法、人伦,是个不孝之子,残暴之君。
  但曾深受其害的松修府人士,只会觉得谢钊临是罪有应得。
  提起当今圣上,他们口中则满是骄傲与夸赞。
  宋君然:“……”
  见宋君然不回话,店家干脆一屁股坐在他们身边,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少侠有所不知!当今圣上还是皇子之时,曾被称作‘妖物’,只有一名太医,对他体贴入微,陛下在不知不觉中对那太医暗生情愫。可还未来得及表明心迹……太医便为救他而死,从此天人两隔。哎,直至此时,陛下才知,原来那太医,对他也是有情的……”
  “咳咳咳……”
  这故事未免也省略太多了吧!而且什么叫做“还未来得及表明心迹”?
  自己和谢不逢明明已经……
  北地那一晚的画面,再一次浮现于他的脑海之中。
  等等,打住!
  文清辞立刻掐断了自己的思路,将各种废料丢了出去。
  “清……呃,师弟,没事吧?”
  神医谷气候有利休养,文清辞回谷后按时服药,如今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咳过血了。
  听到他咳嗽,宋君然随之紧张了起来。
  “无妨……”文清辞深吸一口气,轻轻摆了摆手说,“喝茶呛了一下而已。”
  文清辞的咳嗽声打断了店家的思路,对方终于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做:“好了好了,二位少侠,我去继续上菜了。你们要是好奇,还想再听,一会儿我空了再来找你们。”语毕,终于端起托盘从这里溜走。
  桌上的气氛忽然僵了下来。
  为了缓解尴尬,文清辞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糕点放到唇边,并缓缓撩开了纱帘。
  宋君然终于从刚才那番话中回过了神来,他长叹一口气,转身看向文清辞:“真是一派胡言,谢不逢怎么任由这些事传来传去,看来他这皇帝当得也不怎么样。”
  然而宋君然没有料到,他刚一转过身,便看到了文清辞明显泛红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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