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糖(GL)——顾徕一

作者:顾徕一  录入:06-07

  沈含烟微妙的阖了阖眼。
  睁眼,吸气,抬手擦在女孩的嘴角,算是第一次略带亲昵的示好:“这里沾到花生衣子了。”
  女孩微微往后退了一步,脸莫名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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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唯民对季童说:“你带姐姐进去吧。”又说:“姐姐是R大的高材生,很厉害的,你以后要听姐姐的话。”
  季童没答,只问:“你不在家吃晚饭么?”
  季唯民看了奚玉一眼:“不了,我还有事。”
  奚玉笑吟吟挽起季唯民的胳膊,季童和沈含烟同时看了这对未来的夫妻一眼。
  他们走了。
  季童很久才收回目光,发现沈含烟在看她,有些讨好的冲沈含烟笑了一下,拎起沈含烟的行李袋:“走吧,我带你去客房。”
  沈含烟接过行李袋:“我来。”
  手指轻轻擦过季童的手指。
  季童抿了抿唇,落后沈含烟两步,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
  发现了。
  从刚才沈含烟擦她嘴角的花生衣子就发现了。
  原来年轻女人的皮肤,是这种触感,带着令人心悸的魔力。
  ******
  季童带沈含烟上楼,楼梯是上好的实木,有些年头了,踩上去嘎吱嘎吱响。
  楼梯转角挂着一幅画像,沈含烟仰头望去。
  画上的美人穿旗袍,盘发髻,坐在红丝绒椅子上笑得一脸温雅,旁边的男人穿中山装,看上去有种凛人的气势。
  季童发现沈含烟在看,笑着说:“这是我外婆年轻的时候,很漂亮吧?听说我外公很宠她的,不过外公很早就去世了。”
  沈含烟点点头:“是很漂亮。”
  她发现季童在看她:“怎么?”
  季童小小声说:“我发现你都不笑的。”
  沈含烟:“你怕我?”
  季童想了想,咧开嘴:“不怕。”
  ******
  季童把沈含烟带到客房:“阿姨每天都打扫,你直接住就行。”
  沈含烟放下行李袋,扫视一圈。
  “小吗?”季童站在她身后说:“要是觉得小的话,我的房间可以跟你换。”
  沈含烟说:“好。”
  季童愣了:“啊?”
  沈含烟说:“开玩笑的。”她打开行李袋掏出一件更旧的T恤,走到床边把T恤扔在上面,抬手,撩起身上T恤背后的那一块:“我要换衣服了,你不出去吗?”
  季童看着T恤下露出的一截内衣,黑色光面无花纹,衬得沈含烟的背像无人踏足的雪地,修长手指攀着那搭扣,就要解开。
  季童脸瞬间红了:“要要要出去。”
  她兔子一样溜了,关上门,却轻轻靠在门板上。
  家政阿姨在楼下做晚饭,声音传不到三楼来,走廊里很静。
  季童悄悄转身,耳朵侧贴在门板上。
  门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季童脑子里有个画面,觉得沈含烟背对着她,脱了T恤,又脱了内衣。
  背脊的雪白,几乎像反射阳光的雪地刺痛她的眼。
  季童咽了咽唾沫,觉得鼻尖上沁着微微的汗。
  她也不知自己在紧张什么。
  大概妈妈去世的太早,家里除了年纪很大的外婆还有家政阿姨,就只有她。适龄成熟女性的形象,在她心里一直是缺位的。
  初见沈含烟,灰色紧身T恤包裹着起伏的胸脯,浅蓝牛仔裤衬得腰细腿长,整个人因年轻而紧致,像只敏捷的豹。
  季唯民说这人是她姐姐,换而言之,这人将从此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
  这……怎么住啊。
  ******
  沈含烟是挤地铁过来的,在邶城夏日尾巴里闷了一身汗,换了衣服才觉得清爽。她在床边坐下,梳理着脑子里的情况。
  刚到这别墅,她已经迅速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这房子是季童外祖家的祖产,季唯民很大可能是接手了妻子家的产业。
  第二,季童跟季唯民很不熟,这让她心里那个小女孩迟迟没有长大,强烈渴望着父爱。
  这样的季童,能这样毫无阻碍的接受她?
  沈含烟并没这么乐观。
  大概从小在小山沟里长大,最难的时候,也就刚刚能吃饱饭,上山捡松果卖钱遇到过蛇,沈含烟那时才十岁,冷着一张脸,浑身肌肉紧绷,静静与吐信子的蛇对峙。
  后来她偶然间看一部动物纪录片,豹子在狩猎或遇到危险时,就是那样绷紧浑身肌肉。
  若季童是公主,沈含烟就是天生的野兽。
  刚才换房间的玩笑话,是沈含烟的一次试探:若这女孩明白随着她爸再婚,沈含烟会逐渐侵占本属于她的一切,她还能在沈含烟面前乖多久?
  说到底,人不都是自私的吗。
  自私很好。
  自私,才能活下去。
 
 
第2章 
  季童在房间外轻轻敲门,沈含烟声音响起:“进。”
  沈含烟的声音总让季童感觉很熟,后来她想明白了——沈含烟的声音像英语听力,毫无瑕疵,可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
  简直不像真人。
  季童溜进房间,看到沈含烟坐在床边看书。
  心想,果然学霸跟她这种学渣就是不一样。
  她走过去:“这里是不是缺张书桌?”
  毕竟是客房,只有床、床头柜、衣柜这些最基本的家具。
  沈含烟说:“可以将就。”
  季童犹豫了一下,伸手在沈含烟脖子后面飞速点了一下:“脖子不疼吗?”
  沈含烟猛的往后一缩:“你干嘛?”
  季童吓了一跳:“我……”
  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
  季童在心里嘟哝。
  沈含烟的皮肤是温的,暖的,滑腻腻的像雪,冬天的时候堆雪人,雪化在指尖就是那样的触感。
  心里那种悸动的感觉又来了,像疯长的苔藓,爬满漫无天日的溪石。
  沈含烟问季童:“你来找我什么事?”
  “哦。”季童回过神来:“阿姨做好饭了,下楼吃饭吧。”
  沈含烟合上书站起来:“走吧。”
  ******
  沈含烟跟着季童走进餐厅的时候,阿姨正拿着保温桶在装菜:“季童,快来吃饭,我得赶紧走了。”
  她拎着装得满满的保温桶匆匆穿过客厅,关门“咣”的一声。
  季童看上去没什么脾气,冲沈含烟笑笑:“坐吧。”
  沈含烟拉开椅子坐下:“阿姨不在这吃饭?”

  季童也坐下:“阿姨要在她儿子下班前赶回去,给她儿子带饭。还有。”她抿抿唇:“我也不喜欢一直有人在家里,除了外婆的护工要守夜,其他人,还是算了。”
  沈含烟垂眸,夹起盘里一块洋葱炒牛肉。
  季童果然是不喜欢有别人在她家里的,就算是只兔子,也是只领地意识很强的兔子。
  兔子这种动物,平时看起来乖顺,但急起来,也是要咬人的。
  沈含烟扭头问:“你不饿?”
  季童扒拉着碗里的饭,跟在数饭粒似的,迟迟不夹盘子里的菜。
  她小声回答:“我不喜欢吃牛肉,牛肉有股味道。”
  沈含烟:“你没跟阿姨说?”
  “说了。”季童声音更小:“阿姨说牛肉有营养。”她嘟哝:“其实是她儿子喜欢吃牛肉。”
  沈含烟回忆了下看过的各种新闻,家里只有老人和小孩的情况下,是容易被家政工钻空子。
  沈含烟:“怎么不跟你爸说?”
  季童咧嘴笑了一下:“说了,他也说牛肉有营养,他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餐厅的纱窗半开着,不知哪儿来的一阵夏暮晚风,拂动着女孩额前的刘海。
  短的,齐的,刚好在眉毛上面的,风一吹毛茸茸的,像小兔子的毛,让人很想伸手摸一摸。
  沈含烟:“你喜欢吃什么?”
  季童:“鸡肉,鸡蛋。”
  沈含烟站起来拉开冰箱,没有鸡肉,但有一盒鸡蛋。
  她很利落的取出两颗,开放式西厨就在背后,她走过去拿碗磕出蛋液搅匀,开火,滋一声倒进锅里,锅铲划两下,手指一撮洒一点盐,关火。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不超过两分钟。
  她端着盘子回到桌边坐下,简洁的说:“吃饭。”
  季童对着那盘黄澄澄的蛋眨了眨眼,越发像只兔子。
  她抬头问:“给我炒的?”
  “嗯。”沈含烟就着洋葱炒牛肉扒饭:“你再不吃,就要凉了。”
  季童:“我以为你不会做饭。”
  沈含烟吃饭很快,放下筷子:“我会,大小姐。”
  季童:“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
  沈含烟:“我们以后住一起,我不可能不跟你相处。”
  季童悄悄掀起眼皮:“那你没有不喜欢我?”
  沈含烟:“你再不吃,真要凉了,还是说你不想吃?”她收拾起自己的碗筷,作势要端季童面前的蛋。
  季童慌忙按住盘子:“我要吃。”
  沈含烟看她细胳膊细腿的,本以为她是吃饭困难户,没想到她就着一盘光秃秃的炒蛋,大口大口吃得喷香,腮帮子鼓鼓冲沈含烟笑:“好吃。”
  沈含烟默然。
  因为对厨房不熟,她没做任何复杂调味,就简单撒了点盐。
  也许眼前这兔子一样的女孩,也并非像她想的一样什么都有。
  ******
  吃完饭沈含烟赶季童去做作业,自己快速洗了碗筷,走进季童的书房。
  “怎么样了?”她走到桌边。
  季童抬起头冲她眨眨眼,卷子上一片空白。
  季童是美术生,据说专业挺好的,想考服装设计专业,可文化课成绩一塌糊涂,这是奚玉把沈含烟塞进季家的借口,说能陪着季童,顺便还能辅导功课。
  沈含烟:“为什么不做题?”
  季童:“不会。”
  沈含烟:“哪里不会?”
  季童:“哪里都不会。”
  沈含烟扫一眼桌上的卡通日历,还有十天暑假结束:“你暑假作业做多少了?”
  “一点都没做。”季童叹口气:“我是真不会。”
  沈含烟拿起桌上的卷子扫了眼,放下,点了点其中一道题:“先做这道试试。”
  她头发长,俯身的时候,马尾从一边肩膀上垂下来,轻扫着季童的手背。
  季童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她看季童一眼,那小手又飞快的缩回去了。
  沈含烟再次点了点那道题:“先做这道试试。”
  “哦。”季童说:“好。”
  沈含烟去自己房间拿了书过来,静静坐在季童背后看。开学以后她大四,准备考研,正是不能松劲的时候,本来按她的成绩是可以保研的,但她想选的导师是B大的大牛,就决定自己考。
  二十分钟过去,沈含烟站起来。
  季童倒是老老实实坐在桌边,卷子上还是一片空白,连草稿都没有。
  季童小声嘟哝:“我真不会。”
  沈含烟心下了然。
  她养过兔子这种动物,表面总是很乖,背地里却会把装它的盒子咬一个洞,趁人不备偷偷跑出来。
  简而言之,兔子这种动物是蔫着坏。
  比如季童,前后加起来老老实实在课桌边坐了四十分钟,不吵不闹不玩手机,就是一道题都不做。
  实际上,每张卷子上都有那么两道送分题,沈含烟刚才指出来的那一道,只要学过初中数学都能做。
  季童典型是在消极抵抗。
  沈含烟:“卷子收起来吧,不做了。”
  季童惊讶看了她一眼:“你不怕我被老师说?”
  沈含烟:“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季童:“你不会跟我爸告状吧?”
  沈含烟:“他没这个空听我告状。”
  季童撇撇嘴,柔软的长发垂下来,让她看上去像个乖巧的娃娃。
  其实季童十七了,但和那些早熟的女孩不一样,也许是被季唯民保护得太好,她身上有种残存的幼稚感。
  而这时的沈含烟也不过二十二岁,她的人生阅历还不足以告诉她,天真有时候是件危险的武器。
  沈含烟说:“我去洗澡。”她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我忘带睡衣了,有多的么?”
  季童站起来:“我有没穿过的,我去给你拿。”
  “你的我穿不下。”沈含烟比季童高一个头还多,看她的时候微微带着俯视:“有其他的么?”
  季童想了想:“有我妈妈以前的……行么?”
  ******
  淋浴间哗哗的热水,和住小山村时铁皮桶里的不一样,和住多人宿舍时沾满锈垢莲蓬头里的也不一样。
  沈含烟拼命踮起脚尖去挣的一切,有人天生就唾手可得。
  她在淋浴下抹了把脸,长发拢在脑后。
  她从不掩饰自己对金钱的渴望,研究生选的这个导师,也是典型的实用主义化学大牛,当他的学生,从研究生阶段就有钱拿。
  钱脏么?沈含烟从不这么觉得。
  没有钱,才会有人把你按在地上踩你的脸。
  没有尊严,没有骄傲,什么都没有。
  到头来,甚至没有命。
  这时淋浴间外传来一阵怯怯的敲门声:“姐姐。”
  沈含烟“嗯”了一声。
  季童隔着门说:“我把睡衣给你拿来了。”
  “谢谢。”沈含烟说:“你放外面就行。”
  其实她不是没带睡衣,刚才回房间拿内裤的时候,睡衣就放在她行李袋里。
  她理智,缜密,但她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她讨厌浪费时间。
  面对那兔子般的女孩,这也是她的一次试探。
  她想快速让季童明白,接纳她沈含烟,到底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季童的城池、季童的领地、季童珍视并深藏的那些记忆,都将被逐渐剥夺侵占。
  房子的女主人将易主,奚玉将对季童的妈妈取而代之,沈含烟作为奚玉的附庸也将享用这一切,变成季童面前扎眼的存在。
  趁早撕开乖驯的外表,撕开未来继姐妹和谐相处的假象,快进到下一阶段吧。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季童正站在淋浴间外,呆呆望着磨砂玻璃。
  玻璃上映出沈含烟的剪影,是初初成熟女性最傲然的身体线条,胸挺而翘,腰线紧致,修长的双腿像人鱼。
  季童咽了咽口水。
 
 
第3章 
  季家三楼浴室格局是这样的——外间是双人盥洗台,和一面长长拉通的盥洗镜,里间是用磨砂玻璃隔出的一个淋浴间,门边墙面上一个镀铜架子,可以放浴巾和睡衣。
  季童刚才敲门进来,本想放下睡衣就走的,视线却不知怎么被浴室玻璃上的剪影吸引了过去。
  今天第一次见面沈含烟穿着紧身T恤时她就看出来了,沈含烟胸很大。
  但那种视觉冲击力,和没穿时还是完全不一样。
  这会儿沈含烟的身影映在磨砂玻璃上,热水氤氲出的雾气让那剪影多了层朦胧的美感,该有的线条却依然看得清晰明了。
  季童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
  她穿一条家居棉质睡裙,宫廷风的宽松款式,里面是一件全棉白色小背心,包裹着雏鸟一般的胸脯。
  季童十七岁了,马上跨入成年女性的行列了,可她的身材还是更接近少女,四肢细而长,胸脯小而软。
  季童忍不住又看了看玻璃上的剪影。
  起、起码是她的三倍大?
  季童青春期没什么接触适龄成熟女性的机会,她很难想象一具姣好的、饱满的身体是如此具有诱惑力。
  季童脑子里不知怎么浮现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要是这人不是她姐姐就好了。
  反正季唯民那么喜欢乱搞,他和奚玉又还没扯证。
  沈含烟……也不一定是她姐姐的吧?
  季童也不知自己站在这里干什么,她不断提醒自己:沈含烟快洗完了,该走了。
  可脚像在浴室地板上生了根似的,就是不听使唤。
  浴室好热,季童鼻尖上又沁出薄薄一层细汗。
  直到沈含烟突然关了水,把磨砂门拉开一条缝,热腾腾的蒸汽涌出来,像老电影里勾人魂的女妖精将要登场。
  一条白皙的胳膊伸出来,白皙而紧致,充满青春的诱惑,去勾放在架子上的浴巾。
  季童像被吓飞了魂的兔子,唰一下拉开门逃了。
  ******
  沈含烟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表现在她即使知道淋浴间外间没有人,还是很谨慎的在里间擦干了身子穿好了睡衣才出来。
  她看了眼地板。
  好吧她想错了,看来刚刚外间是有人的。
  浴室密闭空间,即便夏天也闷了一室水汽,浅灰哑纹地板上一对小巧的脚印,昭显着小兔子刚才就站在这里。
  刚刚才传来的轻微一声门锁并非她的幻觉。
  她无法揣测季童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站在这里的,她也没这个耐心去想。
  她走到盥洗镜前,抬手擦了擦,镜子里照出她的上半身。
  浴室里东西很齐,棉签、面霜、身体乳、吹风应有尽有,沈含烟把吹风从架子上取下来呜呜呜吹头发时,又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不禁抿了抿唇。
  她从没穿过这样的睡衣,以前都是拿旧T恤当睡衣了事。
  而此时身上的睡衣,明显来自一个比她更成熟的女性,暗紫色,全丝绸,细细两根肩带挂在她的直角肩上,脆弱到一扯就会断掉,还有胸前镂空的蕾丝,她的尺寸应该比这睡衣原先的主人更大,几乎兜不住。
  沈含烟吹干了头发,把吹风机放回架子上。
  想了想,把洗澡前脱掉的内衣又穿在了睡衣里。
  ******
  沈含烟顺着走廊走回客房的时候,瞥了眼季童的书房,又瞥了眼季童的卧室。
  两间房都静悄悄的,无法揣测季童的踪迹。
  沈含烟没想到答案藏在她的房间里。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那白兔一样的女孩正坐在她床边,小手抚着床单没扯平的一丝褶皱。
  看到沈含烟身上的睡衣,明显愣了愣。
  沈含烟:“以后没跟我打招呼的情况下,可以不要随便进我房间吗?”
  “可以。”季童慌乱的站起来:“那我先出去……”
  脚步匆匆就往门口走,耳朵尖都红着,像犯了天大的错被斥责了,路过沈含烟身边时身上都冒着热气。
  沈含烟开口:“找我什么事?”
  “哦。”季童转身,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窃喜:“我给你送睡前牛奶。”
  把一直紧紧握在小手里的玻璃杯往沈含烟面前递了递。
  玻璃杯里装着三分之二杯牛奶,纯白的乳液,一如少女的皮肤。
  沈含烟:“你每晚睡前都喝奶?”
  季童眨眨眼:“是啊,不然怎么长高。”
  沈含烟看着她。
  季童笑了:“好吧十七岁不会再长高了,是我喜欢奶味。”
  难怪,沈含烟想,刚才沐浴露都透着一股浓浓的奶糖香。
  沈含烟不喜欢喝奶,从小没有喝奶的习惯。
  可这时女孩端着玻璃杯,一脸期待看着她。
  沈含烟犹豫了下,走过去,端起玻璃杯,一饮而尽。
  “好了吗?”她说:“那晚安了。”
  沈含烟不知是不是她表情太冷,季童不敢看她的脸,伸手接杯子的时候眼睛落在她胸上,又像受了惊一样弹开。
  “晚晚晚安。”她拿着玻璃杯逃了。
  ******
  第二天早上,沈含烟准时七点醒来。
  她像输入了一套规律程序的AI,从不出任何差错。
  换上自己的旧T恤和牛仔裤,她把昨晚穿的睡衣折好,放在床头。
  路过走廊的时候,她又侧耳听了听季童书房和卧室的动静,两间房都静悄悄的,不知大小姐是不是还在睡。
  沈含烟放轻了手脚下楼,没想到厨房里有个小小的身影在忙碌。

  听到沈含烟的脚步声,季童笑着回头:“早上好。”
  沈含烟:“你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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