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被抓了现行,她蔫头搭脑。
沈含烟这么有边界感的人,绝对要骂她一顿,说不定还要告诉季唯民。
她想最后挣扎一下:“你听我解释……”
沈含烟打断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今天是你生日?”
季童愣了:“你不知道?”
沈含烟:“你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
两人都不知道,季童悄悄留在沈含烟书桌上的那张纸条,邀沈含烟和她共进生日晚餐的那张,被家政阿姨打扫时一顺手扫进了垃圾桶。
季童到这时才反应过来,沈含烟并不是刻意躲着她。
可是。
这时季童肚子“咕”的很响亮叫了一声,季童一瞬间脸红了,可沈含烟居然笑了一下!
一阵风起,吹动着沈含烟的裙摆,季童又闻到了刚才那股很香的烤鸭味。
刚才那阵烤鸭香味,果然就是沈含烟去的那家宴会厅的!沈含烟这个女人,居然带着一身烤鸭香味站在她面前!
还问她:“你为什么对着一个烤红薯哭?”
季童本来已经不好意思再哭了,沈含烟这么一问她又悲从中来,拉起沈含烟的手腕。
沈含烟被她拉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要看腕表。
季童一看腕表上的指针就彻底哭出来了,呜啊呜啊的,哭得比刚才还惨。
现在已经九点十分了!她的十八岁生日还有两小时五十分钟就过去了!而她饿着肚子站在这里,好不容易想买个烤白薯,还买成了一个烤红薯!
对于季童这只倒霉了一整天的小骆驼来说,红薯就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手放开沈含烟的手腕,却被沈含烟很快的反手握了一下,接着带着沈含烟香气和体温的一件毛衣,就盖在了她的肩头。
在萧瑟的秋夜街头,温暖的像一个童话。
季童却哭着说:“不是毛衣,不是毛衣。”
因为她一直在哭,沈含烟耐着性子听了好一阵,才听清季童在说什么,犹豫了一下,走到季童身边,低头,手轻轻的一下一下拍着季童的背:“那是什么?”
沈含烟的手势太过轻柔,却让季童哭得更凶了,就像那种跌倒在路边的小孩,本可以忍着不哭,一旦有人关心自己,才会把积压在心里的委屈全宣泄出来。
沈含烟拍着季童的背:“告诉我,季童,那是什么?”
第31章
这时依然有很多路人在往这边看。
一个一脸清冷的年轻女人微低着头,拍着一个痛哭少女的背,像在安抚一个小孩,帮她把哭抽抽了打出的嗝都顺下去。
路人窃窃私语:“怎么了这是?哭这么伤心。”
另一个路人捂着嘴小声告诉她:“听说是恋*物*癖,幻想自己跟一个红薯结婚了,而那个红薯被烤了,就哭成这样了。”
路人同情的看了季童一眼:“噢,真可怜。”
而季童的痛哭也确实跟红薯有关,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告诉沈含烟:“我生日就想吃个烤白薯,凭什么不给我?为什么不给我?”
沈含烟怀疑自己听错了:“你生日想吃什么?”
季童:“烤白薯!”
沈含烟:“不想吃蛋糕?”
季童想起自己之前费尽心思订的生日晚餐,还为套餐里的“情侣”两字紧张了好一会儿,生怕沈含烟提出什么异议。
那套餐里就有一个主厨特制的蛋糕,肉桂苹果白兰地奶油层层叠叠堆起来,好看得不像话,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沈含烟没看到那张纸条!季童心里快抓狂了!
现在她只能跟那个烤红薯较劲:“我只爱吃烤白薯!不爱吃烤红薯!”
沈含烟听懂了:“好,我带你去买。”
季童愣了:“啊?”
谁都能听出她现在在任性的耍孩子脾气,连季唯民都不会纵容她的那种。
可是沈含烟说:“我带你去买。”
这时季童的手机响了,她没理,电话断了一次又响第二次,季童摸出来一看是季唯民,恼火的按了。
然后轮到沈含烟的手机响了,沈含烟看了一眼接起来:“嗯,她和我在一起,不用担心。”
她说两句就把电话挂了,伸手拢了拢披在季童肩上的毛衣,淡淡说:“走吧。”
季童吸吸鼻子:“真去啊?”
沈含烟:“你不是想吃烤白薯么?”她转身走了两步,看季童没跟上来,又回头看着季童。
季童呆呆望着她。
秋夜的街道化为了沈含烟的背景,刚才季童在这里又站又蹲两个多小时,这街道她是早已看熟了的。
现在街道的一切景象,其实和刚才没差别,风卷着地上的枯叶,地上的方砖有一块缺角,行人拢着风衣匆匆走过。
可是一瞬之间。
枯叶有了归去的方向,缺角拼成羞涩的笑脸,行人一手抓着衣领挡风、另一手牵起身边人的手。
一切的一切,不过因为街道上多了个沈含烟。
季童眼里还包着泪,却已经忍不住咧嘴笑了,匆匆向着沈含烟身边跑去。
沈含烟看她跑过来了,转身继续往前走。
季童望着沈含烟的背影,犹豫再三,一步踏上前,抓住了沈含烟的手。
沈含烟瞟了她一眼。
“我冷。”季童说。
沈含烟:“毛衣都给你了。”
“那我怕你冷。”季童说:“诶今天是我生日哎,我一个人孤零零站了那么久,好可怜的。”
她轻轻晃着沈含烟的手,走在一群群行人中就有点骄傲:“你是第一个祝我生日快乐的人。”
冷冰冰的餐厅机器人不算。
沈含烟:“我没祝你生日快乐。”
季童咧嘴一笑:“可你出来找我了呀。”
“为什么在门口傻等?”沈含烟说:“要是没人告诉我今天是你生日,你打算怎么办?”
季童嘀咕:“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越哭越惨,越哭越饿,最后委屈得要死的把冷冰冰的烤红薯吃掉?
可是你就是知道了呀,季童在心里小声说。
就像一块拼图,每次都出现得恰到好处,季童几乎能听到心里“咔哒”那一声。
走了很久,街上也再没看到卖红薯的小摊了。
邶城的秋天就是这样,入了夜气温急剧下降,沈含烟就穿着一条裙子,季童晃晃她的手:“要不算了。”
可沈含烟这个大人,倔起来比她还倔。
沈含烟说:“不行。”
季童提议:“要不明年生日……”
“不行。”沈含烟扭头看着她:“我们连明天会怎么样都不知道,谁又敢说明年?人在时间面前,永远不要太自大。”
季童呆呆的,她那时年纪尚轻,还不明白沈含烟话里的深意。
她只是往沈含烟身边凑了凑,胳膊紧贴着沈含烟的胳膊。
“这样有没有暖和一点?”她小声问。
沈含烟笑了一下。
两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沈含烟问季童要不要先吃点其他的,季童摇头,到这时,她又一点不觉得饿了,心里有种满胀胀的感觉,随着她俩的脚步晃晃悠悠,一直沉甸甸沉到她胃里。
路灯昏黄,夜风悠长。
随着时间来到十一点多,街上已经渐渐的没什么人了。
季童捏着沈含烟软软的手,忽然觉得永远买不到烤白薯也很好,两人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也许直到这时,季童方才意识到,她打从一开始想要的,从来就不是烤白薯。
可沈含烟以为她是。
因为这时随着城管下班已久,她们面前终于出现了一辆卖红薯的三轮车,不过人家已经准备收工回家了,骑着三轮车蹬得飞起。
沈含烟放开季童的手追上去。
“喂沈含烟。”季童心里一空。
沈含烟今天难得穿一双高跟鞋,却在无人的街道上跑得飞快:“三轮车!”
那三轮车是辆电三轮车,吱吱呦呦的发动机声巨大,隔着段距离盖过了沈含烟的呼唤。
季童跟在后面边跑边跳:“喂沈含烟!我不要啦!”
沈含烟却越跑越快,季童都不知道沈含烟穿着高跟鞋,怎么还能比穿平底鞋的她快那么多。
她以为沈含烟会追上那辆三轮车的。
可是沈含烟好像忽然踩到了什么,脚一软就摔到了地上。
季童吓死了,赶紧跑过去:“沈含烟你没事吧?”
她扶起沈含烟,沈含烟抬起撑在地上的双手,蹭掉了两块皮,露出红红的肉。
季童啧一声皱眉,沈含烟还要爬起来:“还来得及。”
季童赶紧把沈含烟按在地上:“不是烤白薯,沈含烟,不是烤白薯。”
沈含烟:“你叫我什么?”
季童:“我十八岁了,我可不可以叫你沈含烟。”又补了句:“偶尔。”
沈含烟顿了顿:“怎么又不是烤白薯了?”她问季童:“那是什么?”
季童蹲在她面前,看着她不说话,沈含烟身下是柏油马路上一条白色的标志线,还带着午后太阳和车轮摩挲的温度。
这条路上没车,她俩也没急着走。
沈含烟又问了一次:“不是烤白薯的话,季童,那是什么?”
她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快点,还有五分钟。”
季童缓缓摇头:“什么都不是,都是我乱说的。”
沈含烟看着她。
季童咧开嘴笑:“我什么都有啦,不过呢。”
她拉起沈含烟的手,小心的避开蹭破的两块伤口,开玩笑似的把指尖塞进嘴里咬了一下。
一点都不痛,像小兔子的牙在轻轻摩擦,痒痒的。
沈含烟缩了一下:“干什么?”
季童抓着她手腕不放,眯了眯眼,更用力的又在沈含烟指尖上咬了一下,这次沈含烟微微吃痛。
季童笑着松开了她的手:“哎我的生日晚餐总得吃点什么吧,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买了,只好借你手指用用了。”
她抱着膝盖蹲在沈含烟面前,盯着沈含烟的手指,上面浅浅两道齿痕,像她留下的印章。
沈含烟却盯着季童的脸。
夜里有风,拂动少女整齐的刘海,露出莹白的一块额头,少女唇上还有沈含烟下午擦的口红,刚才被沈含烟的手指蹭过,斑驳了一小块,露出少女粉白的嘴皮。
却形成了一种近乎奇异的效果,随着少女微微眯眼的神情,让那张脸上的稚气几乎褪去不见。
“铛,铛,铛——”
两人都吓了一跳,才发现身后就是一座钟楼,敲响了午夜十二点的钟声。
季童笑着说:“我的生日过完啦。”
也就是说,客观意义上,季童是和沈含烟一样的大人了。
季童跨过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那条河,因为身份证上的一次“造假”,在沈含烟猝不及防的时刻强硬挤进了她的国度。
季童轻轻扶起沈含烟:“脚没事吧?之前才扭过。”
沈含烟:“没事。”
季童咧开嘴笑:“那,我们回家吧。”
******
第二天季童下晚自习回家的时候,看到餐桌上堆着一个硕大的三层蛋糕,沈含烟说是季唯民叫人送来的。
季童只瞥了眼,就以蓝莓口味太酸、不爱吃蓝莓口味搪塞过去了。
沈含烟也没说什么。
晚上季童窝在房间里玩游戏,有人敲门,季童一下子跳起来,摘掉耳机跑到门口。
沈含烟捧着个小蛋糕,脸上表情还是淡淡的:“有点翻车。”
沈含烟做菜的手艺很好,但做甜品显然是她没研究过的领域,这蛋糕从各种意义上都有点粗糙,白白一层奶油也没个装饰。
季童笑着接过:“你今晚没学习?”
沈含烟:“偶尔放松下,现在去学了。”转身就走了。
季童捧着蛋糕回房,用手指舀了一块塞进嘴里。
吃着吃着季童眯起眼——
哦妈的,居然是白薯馅,沈含烟好会。
******
季童逐渐发现,从沈含烟出现在学校以后,秦菲对她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比如,秦菲没有再欺负她了。又比如,在她说丁央是她的人以后,秦菲也没再欺负丁央了。
季童本来有点想不通这一点,但她的这种疑惑,倒在一节生物课上得到了解答。
那节课上季童盯着抽屉里的漫画,心不在焉的听讲台上老师在讲:
“慕强是普遍存在于动物界的一种本能,因为这是保证生命存续的高效办法……”
季童抬头看了眼生物老师。
同桌的丁央看她居然抬头听课,觉得很神奇:“怎么了?”
季童摇摇头,又把头低下去了。
她只是在想,在她们这群即将成年或刚刚成年的高中生眼里,沈含烟是毫无疑问的强者。
美丽,理智,强大。
季童前十八年生命缺失的一个完美女性模板,被沈含烟一瞬补齐。
看来对秦菲来说也是一样。
生物课下课后,秦菲久违的走到季童桌前:“你姐明天几点来学校?”
季童看漫画看的正精彩,心里有些不耐烦,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的抬头:“什么?”
“你不会不知道吧?”秦菲惊讶之后露出了个幸灾乐祸的笑:“明天各大高校来我们学校开招生讲座,你姐要代表R大来发言。”
秦菲笑得有点挑衅:“她没告诉你?”
季童低下头:“当然告诉了,只是我忘了。”
秦菲把手撑在季童课桌上,一只胳膊强行挤进季童的视线:“那你说,你姐明天几点来?”
季童不得不抬头,秦菲死死盯着她。
好像一只秃鹫,一旦季童露出任何“沈含烟跟她其实没那么亲”的端倪,就会像寻到一块腐肉般扑下来。
季童淡淡的说:“她三点来。”
秦菲一下就笑了:“讲座可是明天下午五点才开始,你确定你姐三点就来?
季童很镇定:“确定。”
秦菲笑得更深了:“好,那我们明天等着看。”
她转身就走了,倒是并没像以前一样为难季童。
丁央在一旁问:“你姐明天那么早来干嘛啊?”
季童看了丁央一眼,丁央:……
她觉得她挑起了一个很危险的话题。
******
沈含烟八点多开门回家的时候,家政阿姨早已打扫完走了,家里照例没开灯,黑漆漆一片。
突然餐桌边有动静,沈含烟警惕的一下子抡起包:“谁?”
季童按开灯:“我。”
沈含烟放下包,喘得有些厉害的看着她。
季童心想,如果她小时候一个人无所事事看的那些动物纪录片没骗她,那么,沈含烟这是肾上腺素一瞬飙高之后的生理反应。
沈含烟真是一个警惕心很重的人。
时时警醒,处处防备。
季童忽然有些泄气:要挤进沈含烟的世界,比她想的还要难得多,现在她连自己有没有踏一只脚进去都不确定了。
今晚的提前回家突然失去了意义,她气势汹汹要来质问,却发现自己连立场和资格都没有。
她垂头丧气拎起双肩包,抬脚往楼上走去。
沈含烟跟在她身后走了两步:“你今天怎么没上晚自习?”
季童蔫蔫的:“就不想上。”
她早早洗了澡,就回房关上门玩游戏,平时把把吃鸡,今晚把把成盒,每五分钟就把耳机摘下来听一下门外的动静。
哦妈的,沈含烟一直待在书房,像要学到天荒地老。
也不知第多少次摘下耳机时,季童终于听到书房的门开了,她一下子把耳机塞回耳朵里,转了个身趴在床上,双手握着手机。
直到沈含烟在她卧室外敲第三次门时,她想起沈含烟是一个没耐心的人,估计这时已经到了极限。
她这才装作刚听到的样子摘下耳机:“什么事?”
沈含烟在门外说:“喝奶。”
季童:“你进来吧。”
沈含烟就端着牛奶进来了,季童趴在床上背对沈含烟,假装看也没看她一眼,全神贯注盯着手里战局正酣的手机。
眼尾却一直瞟着,沈含烟走过来,瞥了眼她手机,把热牛奶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转身。
嗯沈含烟要出去了?!
季童一下子跳起来,手机甩在床上,蹬蹬蹬跑过去挡在门前,瞪着沈含烟。
沈含烟停下脚步看着她,唇角微微挑起。
季童瞪着沈含烟问:“你怎么不问我呢?”
沈含烟:“问什么?”
季童:“问我为什么不上晚自习!”
沈含烟:“我问了,你没说。”
季童:“你只问了一次!”
季童忽然又泄气了:她明明知道沈含烟是个没耐心的人,为什么偏偏觉得她在沈含烟这里是个例外。
太自大了季童。
她垂头丧气准备让开门口了,可就在这时,沈含烟吐字清晰的开口:“为什么?”
季童一下子抬起头。
沈含烟:“我问第二次了,为什么不上晚自习?”
季童兔子一样的腮帮子鼓起来:“你为什么没告诉我明天你要来我学校?”
沈含烟:“你已经知道了?”
季童气鼓鼓的:“我不喜欢从别人那里听到你的消息,显得我们特别不熟似的。”
她跑到沈含烟面前,对住沈含烟的眼睛。
少女的突然来袭,带来一阵奶里奶气的风,那本是一股幼稚的、让沈含烟放松的味道,可少女突然怼上来的一双眼,在屋顶灯光下泛着酒一样的琥珀色,意外的有些成熟。
一瞬让沈含烟想起不久之前的那个生日夜,季童在无人的街道上,在敲响的巨大时钟下,用涂满红色口红的嘴唇轻咬她手指。
直到留下浅浅两个牙印。
现在牙印早已从手指上消失了,季童那微眯眼睛的神态却像刻进她脑子里一般。
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她,这个她一直当孩子看的少女,以一种猝不及防的姿态,闯过了那条原本安全的线。
至于那条线后是什么,沈含烟本能的回避去想,于是她现在也不知道答案。
季童见沈含烟一直不说话,又眯了眯眼。
和生日夜的神态好像。
沈含烟后退半步:“我们很熟么?”
季童愣了:“我们每天都住在一起。”
沈含烟:“你真希望你爸和我妈结婚么?”
季童默默不说话了。
她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但在守卫各自领土的那方面,她们各有立场,互相敌对。
沈含烟绕开季童往外走:“牛奶在床头柜上,记得趁热喝。”
季童叫:“沈含烟!”
沈含烟在带上门出去前终于看了她一眼。
季童:“今天秦菲问我你明天什么时候去学校,我说三点。”
说完她蹬蹬蹬跑到床边,一下子扑到床上塞上耳机,抓过手机继续打游戏,再没跟沈含烟说什么了。
******
第二天下午,
第一节 是班主任老周的课。
下课铃打响后,老周慢悠悠拖了五分钟堂,然后扫视全班:“下一节体育课……”
全班发出一声哀嚎。
老周笑了:“我说什么了你们就叫?我是叫你们多活动活动,天天窝教室里都学傻了。”
哀嚎顿时变成一片欢呼,男生们开始拍着桌子有节奏的叫:“老周!老周!老周!”
老周抱着课本很满意的走了。
体育课集合的时候,秦菲冲着季童很得意的笑,季童站在队伍边上,假装没注意到秦菲的眼神。
秦菲也不急,又笑着转过去了。
这时节校服的裙子已换作长裤,季童微微蜷起手指,擦着镶着条经线的校服裤边。
哦妈的,她都忘了今天下午
第二节 是体育课,这位置有多尴尬呢?正对校门,沈含烟有没有三点来学校这件事,实在太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