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糖(GL)——顾徕一

作者:顾徕一  录入:06-07

  她不要回家。
  她要带沈含烟去H酒店。
  在让接下来的事发生以前,她必须把自己灌醉,不然,她不敢。
  她也必须把沈含烟灌醉,不然,沈含烟不愿。
  正当她这样想着,手里所攥的沈含烟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季童低头一看,是奚玉。
  她直接把电话挂了。
  奚玉倒没再打,而是发来一条短信,根据沈含烟的手机设置,季童哪怕没点进去,那短短一行字也直接显示在了奚玉的名字下:
  “暂时不跟季总结婚也可以,含烟,你拖着他,总有办法让他救我。”
  季童抿了抿唇,把手机塞回了沈含烟的口袋。
  ******
  沈含烟万万没想到,自己会醉到这地步。
  再一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酒店房间了。
  她恍然以为还在季唯民带她和季童去的那个酒店,然而很快发现不是,虽然都有柔软的地毯暗色的家具奢侈的香味,但陈设完全不一样。
  哦想起来了,她是去酒吧接季童。
  她坐在一张圈椅上猛一下撑起身子,又带来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她顾不得这些下意识就喊:“季童?”
  没有人回应,还好她已经看到一个雏鸟般的身躯,就躺在她面前的床上。
  沈含烟松了口气,允许自己坐回圈椅缓了缓,又努力站起来,走到床边去看季童:“季童,是不是很难受?”
  季童今晚不知喝了多少,好像很醉,这会儿躺在床上小脸烧得红通通的,短短的格纹裙掀起一角,露出少女嫩藕一般的大腿。
  沈含烟扫了一眼,默默帮她把裙子理好。
  她不知道她俩是怎么来酒店的,她明明记得她打车时设的目的地是季家,后来发生了什么?
  一想头就裂开一般的痛,完全记不得了。
  她摸了摸季童的脸,烫得吓人,她想应该给季童冲杯蜂蜜水,是不是要去买蜂蜜?又一想:哦,这是在酒店,可以让人送到房间来。
  她转身想去找座机,就发现大腿从身后被一只小小的手攀住了。
  沈含烟回头,发现季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半搭着眼皮,眼皮烧得也是红的,眼里沁着湿湿软软一层水光。
  季童的声音也被熏得湿湿软软的,低声唤她:“沈含烟。”
  沈含烟的心脏被猛然一撞。
  不是姐姐,是沈含烟。
  她站着,低头看季童柔嫩的手攀着她的腿,那脸上的神情、和声音里的诱惑,显然都是属于一个成年人的。
  体内的酒精作祟,让沈含烟的心越跳越快,她头晕乎乎的,尝试挪动自己的腿,可脑中升起一个强烈的意识:她此时指挥身体所做的动作,跟心中的渴望是相反的。
  更何况,季童甚至把脸贴了过来:“沈含烟,不要走。”
  沈含烟隔着牛仔裤都能感觉季童的脸在发烫。
  她呆呆站着,眼看着季童用饱含水光的双眼深深凝望她,双颊的红晕像花园里开不败的蔷薇,然后,伸手开始解自己衬衫的纽扣。
  沈含烟阻止:“你干嘛?”
  季童拂开她的手:“我很热,你喝了酒不热吗?”
  如果不是喝多了酒,如果不是整个身体的动作都变得迟滞,沈含烟是可以阻止季童的,可现在她四肢都像陷入泥沼,眼看着季童一颗颗解开了衬衫扣子,然后跪起来,低头去找格纹裙边的拉链。
  这时季童还抬头看了她一眼。
  愈发不是兔子该有的眼神了。
  季童跪在床上,光洁的皮肤露出来。
  房间的空调吹着,让她微微有些发抖,当然这发抖也有可能是因为兴奋和紧张。
  季童觉得,酒精的热涌催化了她的期待,可那期待是早已埋藏在她身体内的。
  她看着呆呆的沈含烟,目光落在她胸前,又往下移,又移开了。
  于是跪着挪动两步挪到床边,拉过沈含烟纤瘦的手腕,带着那手移动。
  沈含烟触电一样甩开。
  季童半咬下唇,不管不顾的圈住沈含烟的腰,带着她往后一倒。
  季童倒在床上感受着沈含烟的重量,沈含烟手撑着床就想爬起来,季童死死抱着她的腰不放,纤细的小腿也水草一般缠住。
  她的声音也在酒精的催化下,脱离了平时的稚嫩:“沈含烟,别装成你不想。”
  到这时,沈含烟的反应已经让她对这场冒险开始有信心了。
  虽然沈含烟在抵抗,但那因喝醉而迟滞的动作并不对季童构成过多的阻碍,一通混战中,季童柔嫩的手伸向沈含烟起了球的旧T恤一角。
  而在这之前,在沈含烟脚上的球鞋,已被季童十分机智的换成了拖鞋。
  然后两人之间,只剩最后一点阻碍。
  沈含烟的纯黑与季童的洁白。
  沈含烟的饱满与季童的稚嫩。
  季童拼命扯过沈含烟的手。
  她在颤抖,像雏鸟振翅着想要学会飞,蹭在沈含烟的掌心起了微妙变化。沈含烟动作迟缓,仍在躲:“你到底要干什么?”
  季童眼尾泛着一抹异常的红,酒精显然充当了最好的催化剂,让两人平时深深藏于心底而不敢面对的东西,统统浮出水面。
  季童微微仰起头来吻沈含烟,沈含烟平时梳得光洁的马尾已被蹭乱。
  她边吻边说:“我们现在就在一起,就算季唯民再不是东西,他也不会再觊觎你。”
  沈含烟一直在躲:“不行。”
  季童不放过她:“你到底为什么要躲?”
  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季童能看出来沈含烟不是不想,而是在拼命抵抗本能。
  趁着沈含烟动作迟滞的时候,季童的舌头伸进她嘴里,缠上她舌尖,应和着她呼吸的微妙节奏。
  然后说:“沈含烟,你看着我。”
  从脸颊滚烫的程度,季童能想象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一头少年般的短发凌乱着,脸上却是少女般的娇羞,双眼迷离,双眼中都是浅浅的水,像潮湿到长满青苔的小溪,这小溪又顺着她身体无限蔓延。
  她说:“我是真的喜欢你。”
  “你是觉得我太小了吗?我不小了,我很清楚我自己的选择……”
  “季童。”
  “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季童顿了顿。
  “为什么?”她追问:“你不喜欢我么?”
  “不喜欢。”
  “骗子。”季童凝视那水光潋滟的双眸:“我是比你小很多,可我不是傻子。”
  “为什么要说假话?”
  沈含烟不答话,她便激烈的去吻沈含烟,不知谁的舌尖在牙齿上微微撞破,唇齿间弥散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味道。
  酒精助燃的那把火显然也烧灼在沈含烟身上,她显而易见忍得难受,可就是迟迟不进行下一步。
  季童同样难耐,急切让她的声音变了:“沈含烟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你是为了季唯民,还是为了奚玉?”
  “我不会和你爸结婚。”沈含烟的呼吸很乱,可她坚定的说:“但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季童的动作停下了,沈含烟却没有趁机逃开,因为她看到,季童那双透着迷离绯色的眸子,此时恢复了些清明,这一点清明让她在欲念中几乎染上了哀伤的味道。
  她小声的又叫了一遍:“沈含烟。”
  “求求你,不要选择其他任何人。”
  沈含烟的心脏被猛的一揪。
  季童润红的唇就在她眼前,闪着如一个可爱初夏般的光,若她循着自己的本能,就要低头吻下去了。
  可她闭了闭眼:“不。”
  季童深吸一口气。
  在此之前,沈含烟的反应一度让她以为,她今晚的冒险会成功的。
  她知道沈含烟是一个过分理性的人,哪怕喜欢她,在清醒的时候,却总会考虑到两人年龄的差异、境况的迥异。
  所以她想,若沈含烟在不清醒的时候真跟她发生点什么,以沈含烟的性格,总不至于一走了之,这样反而能突破内心的桎梏。
  可此时,沈含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拒绝她:“不。”
  得而复失的感觉把季童抛下山谷,她的眼神冷下去,灌满万劫不复悬崖里的风。
  沈含烟醉得比她厉害,又一阵酒劲袭来,越发迷迷蒙蒙的迟钝。
  她攥着沈含烟的手向自己身上覆去。
  ******
  第二天一早的阳光大得吓人,沈含烟和衣睡在窗边的沙发上,即便拉着窗帘,还是被一条缝隙中射进的阳光给晃醒了。
  她睁眼前已感到一阵炸裂般的头痛,这时她已经知道昨晚的酒绝对有问题了,普普通通一小杯酒,绝不可能让她这个样子。
  然而睁眼之后,她发现让她醒来的不止是刺眼的阳光,还有双腿上的重量。
  季童正跪坐在她腿上,双膝分置于她双腿的两侧,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看上去已经洗过澡了,身上的白衬衫和格纹裙穿的整整齐齐,一头短发也不复昨晚的凌乱,变得蓬松而柔软。
  她就那样面无表情的坐着,让沈含烟感觉到了一丝怪异。
  沈含烟开口:“季童……”
  她没有说下去,一是因为宿醉让嗓子哑哑得难受,二是因为昨晚酒精作祟、让两人有了很多越界的作为,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姐姐。”季童的声音也带一丝哑,对她的称呼,由沈含烟换回了姐姐。
  然后沈含烟觉察到,季童的声音与神情一样怪异,藏着股冷冷的陌生:“谢谢你了,姐姐。”
  谢什么?
  宿醉带来的剧烈头痛,让沈含烟混混沌沌思考着。
  她昨晚分明拒绝了季童,也没顺着季童的意,做身体本能驱使她去做的事。
  是季童清醒过来,谢她昨晚悬崖勒马么?
  可季童显然不是什么愉悦的状态。
  甚至在季童闹别扭最厉害的时候,也从没以这样的状态出现在沈含烟面前,好像所有的感情都抽离。
  然后沈含烟注意到,季童手里多了个黑黑方形的东西。
  沈含烟按了一下跳痛的太阳穴:“为什么有个相机?”
  季童冷冷的笑了一下。
  她坐在沈含烟膝头,窗外射进的阳光亮得晃眼,她看着沈含烟那张清冷隽秀的脸,不自觉眯起眼睛。

  其实季童知道沈含烟不喜欢她眯眼,可是现在还有什么所谓?
  只是她忽然想起也没多久之前,在沈含烟和她的出租小屋里,那时那个地方尚且还被她当作是家,有一天晚上,她本来要跟莫春丽一起去参加聚会,可刚出门就反悔了。
  迎着夜色匆匆跑回来,那时她还有一头长发,像鸟的翅膀在夜空中飞扬。
  进家门以后,沈含烟不知为何瘫坐在沙发上,她走过去,也像现在这样坐在沈含烟腿上。
  沈含烟没有拒绝。
  那是她第一次对沈含烟说“喜欢”。
  那时她以为,若她把沈含烟当作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沈含烟也会把她当成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这样想着,唇边就挂上了嘲讽的笑。
  习惯了她小兔子一样怯生生表情的人,看到她这样笑会大吃一惊吧?
  可那又怎么样?她已经不想再演下去了。
  她拿着她黑色的相机,像一个士兵终于亮出了她的武器,听沈含烟又问一遍:“为什么有个相机?”
  她笑着答:“姐姐,我给你看点东西。”
  照片在相机屏幕上调出来,屏幕转向沈含烟,一张张翻给沈含烟看。
  她坐在沈含烟膝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含烟的神情由疑惑、不解,变成惊讶、愤怒,她唇边的笑意也越来越深。
  其实如果沈含烟昨晚没有喝醉,以沈含烟的警惕性和观察力,是能发现床边的柜子上被她藏了一个相机的。
  设置成每隔三十秒自动拍照,相机摆放的角度,和她拉着沈含烟倒下的角度,都是经过精心计算的。
  在她删了一些“多余”的照片后,剩下的效果令人满意——
  沈含烟伏在她身上,一切看上去都是沈含烟主动。
  她早就想好了,若沈含烟不愿与她在一起,这就是她的后招。
  她那身少女的衣着起了作用,格纹短裙和校服一般的衬衫,连同白色纯棉无钢圈的背心一道被扔在床边,在相机前景白得刺眼。
  在加上沈含烟身型比季童高大,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成熟女性,在对一个无知少女做什么。
  在被沈含烟彻底拒绝后,季童有一个刻意转向镜头的瞬间,让镜头拍下了她的脸。
  少女微阖的眼皮泛着红,透出的一点点眸子里沁着水光,眉头微皱,紧咬下唇。
  那是一个痛苦中带着紧张的表情,又含着少女的懵懂。
  下一张照片她对着镜头睁眼,眼里满是惊惶,像一只突然被擒住翅膀的鸟。
  沈含烟明白这些照片呈现出的效果,但她问季童:“你拍这些做什么?”
  这时的沈含烟,头发一如昨晚的凌乱,眼尾透着昨晚的微红,可她那样看着季童,好像怀抱着一丝是她误解了季童的希望。
  季童笑了笑。
  可笑啊沈含烟。
  在她策划这场冒险的时候就知道,要么成功,要么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知道你为什么拒绝我。”
  “你不会跟季唯民结婚,因为你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但你又做不到对你妈见死不救,所以你想给季唯民一丝希望,让季唯民为着这丝希望去救你妈,对吗?”
  “别做梦了,你妈根本不值得被救。”
  季童晃晃手里的相机:“如果你真让季唯民救你妈,那我就把这些照片放出去,你的研究生可别想读了,到那时,季唯民知道了你对我做的事,也不可能为了你去救你妈了。”
  “也就是说,你妈无论如何都没得救,只是你不要傻到用自己的前途去陪葬。”
  沈含烟:“我并没有对你做什么。”
  是,昨晚两人在酒精催化下,各自泛滥,季童缠着沈含烟,身体里像有团火在烧,她能感到沈含烟也和她一样滚烫,两人都出了一身汗。
  那是季童第一次看到冷静自持的沈含烟露出那样的表情,冷白的耳朵尖都红了,可她咬着唇,死死按捺着眼底的渴望和冲动。
  最后她趁着酒劲稍微下去的时候,找回一点力气,用力推开季童,撑起身子兀自喘着。
  季童一个人躺在床上,感受着身体里的火快要把她燃烧殆尽。
  她虚无的望着天花板说:“沈含烟,你居然真的不选我。”
  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连一条可以盯着看的裂缝都没有。
  就像她的心里,什么眷念期待都退潮,逐渐变得空无一物。
  她到底是像那晚被扔进垃圾桶的杏仁豆腐一样,变得那么狼狈了。
  现在,相机里所有与“剧情”无关的、包括沈含烟推开季童的那些照片,都已被删掉了。
  季童很冷静的告诉沈含烟:“人们需要的是看上去的真相,而不是真正的真相,而且你知道我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是改过的,从身份证来看我还未成年,这足以让学校开除你了。”
  沈含烟应该愤怒,可那愤怒很快从沈含烟脸上滑走,转变为一种出人意料的平静:“为什么做到这地步?”
  好像只是在跟季童探讨一道数学题。
  这样的平静又一次刺痛了季童。
  为什么沈含烟在她面前总一副掌控一切的样子?
  无论她做什么都不能成为局面的掌控者是吗?她在沈含烟面前只能永远当个愚蠢的孩子是吗?她永远追不上沈含烟的脚步是吗?
  沈含烟这样的理性,是因为从来不觉得两人能够旗鼓相当是吗?
  季童冷笑一声:“沈含烟,你知道我人生最危险的事是什么吗?”
  “就是差一点爱上你。”
  沈含烟闭了闭眼睛。
  不是“喜欢”,是“爱”。
  是一个十八岁少女,裹挟了孩子的赤诚和成年的承诺、带着不顾一切的热忱和放弃所有的勇气的“爱”。
  季童伸手抬起沈含烟的下巴,这一瞬,温顺小兔子的那张皮已经被她彻底脱下了。
  “看着我听我说。”她盯着沈含烟的眼睛:“我没有真的爱上你,所以才能这样算计你,懂吗?”
  季童想,她这样的遣词造句是想证明什么?
  是想在沈含烟没有选择她的情况下,证明自己没有输得彻底?
  可沈含烟居然勾了勾唇角。
  “你笑什么?”季童又一次被深深刺痛。
  “你没有爱上我,这很好。”沈含烟说:“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做到这地步?”
  季童微微俯身:“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我不是白家大小姐生的,我是季唯民和一个ktv小姐生的。”
 
 
第61章 
  季童本不该发现身世秘密的。
  她一直当白家大小姐是她妈妈,那个总是躺在病床上的瘦弱的苍白的女人。
  她从小没得到过什么母爱温暖,但她一直当这是她妈生病的缘故。
  直到外公和她妈相继去世、外婆中风,季唯民待在这三层老宅里的时间越来越少。
  没有人跟季童玩,她只能自己跟自己玩。
  这座老房子的每个角落,都被她像城堡探险一样翻了个遍,直到有一天,她在她妈卧室柜子的深处翻到了她的出生证。
  在一个暗格里藏着,如果不是季童实在太过无聊,是一定翻不到那里的。
  她打开来,却看到“母亲”那一栏写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周美娜。
  季童默默把出生证放了回去。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找季唯民问过这件事,季唯民一直以为她不知道。
  因为季童很清楚去找季唯民问会是什么后果——会惹得季唯民勃然大怒,并且什么也不会告诉她。
  后来等她稍微长大一点,她悄悄去查过周美娜,发现那女人在生下她后很快结婚,又过了不久就生病去世了。
  所以她一直明白一点,她的妈妈、她的外公、她的外婆,甚至她待了这么多年的家,其实都不真正属于她。
  她是季唯民的私生女,这世上唯一真正跟她血脉相连的人其实只有一个,就是季唯民。
  她怎么能放开季唯民?她太怕自己一无所有。
  兔子般的“乖巧”变成了她的武器,变成了她跟季唯民那些女人争斗的武器,她要季唯民对她愧疚、对她心软,那样就没有人能敌得过她,没有人真能跟季唯民结婚。
  沈含烟:“所以你这样算计我,是怕我把季总拖到我妈那个复杂的局面里,让你有可能失去他是吗?”
  季童嘴唇翕动了下,没说话。
  她只是在心里说:当然不是了,沈含烟。
  当季唯民把手伸向沈含烟的时候,季童终于彻彻底底明白了过来——
  就算季唯民是唯一与她血脉相连的人又如何?季唯民真正爱的人,只有他自己。
  于是季童从季唯民这艘她眷念了很久的船上跳下来,游向沈含烟。
  沈含烟也该同样游向她的,因为沈含烟那个妈,也同样不是东西。
  可沈含烟没有,沈含烟只是看着季童独自一人在海里挣扎,并不愿把手伸向她。
  所以季童算计的这件事,很大程度是出于愤怒:
  沈含烟是她喜欢的人啊,怎么可以这么蠢?
  蠢到为一个根本不爱她的妈,去接近一个季唯民那样的人,还弄脏自己的手,搅合到奚玉违法犯罪的那些事里去?
  但这些话她不想说。
  因为在季唯民和沈含烟之间,她毫不犹豫选择了沈含烟,而沈含烟在她和奚玉之间,选择了奚玉。
  她输得彻彻底底。
  所以她只说:“你把季唯民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保证以后再不联系他,我就不把这些照片放出去。”
  沈含烟平静的看着她,因剧烈情绪而发抖的人,反而是季童。
  沈含烟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季童从她腿上翻下来,恶狠狠的说:“别装了,我知道你心里有多恨我。”
  她一个人走进洗手间,狠狠一摔门,把水龙头的水开到最大。
  蜷缩在马桶边,是因为不想在镜子里看到自己那张流泪的脸。
  妈的,哭个屁啊。
  季童想,就算沈含烟恨她又怎么样呢?在这样的成长环境里长大,她注定是一个阴暗而工于心计的人。
  可至少,她没眼睁睁看着沈含烟弄脏自己。
推书 20234-06-07 :在各界当动物的日》: 《在各界当动物的日子[慢穿]》作者:胖大葱 文案:【您确定不当人了,要去新成立的动物分局嘛?】时千:确定,谁能拒绝可可爱爱的小动物呢!【龙傲天和龙猫世界】龙叶不知道自己是未来的龙傲天,他正经历退婚情节。一只寻宝鼠从天而降,从此改变了他的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