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隔了一段距离,白念昭却觉得感受到了尤听身上的体温。
一点点地,随着每一下呼吸的吐送间融进肌肤里。
此刻,白念昭觉得自己像是手捧魔盒的潘多拉。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心跳快得像是要迸出来。
但潜意识里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不妥,所以久久没有开启盒子一探究竟。
“咔哒”一声,安全带的卡扣合上时,白念昭如释重负地悄然松懈下来。
尤听低眸看她,诧异地问:“很热吗?脸这么红。”
白念昭磕磕绊绊地回答:“是,是挺热的。”
尤听重新坐好,将车发动,随手打开了车内的空调。
轿车在干净宽敞的柏油马路上行驶,速度平稳,白念昭的心也随之慢慢地安定下来。
忽然又听见尤听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会遇上尤傲风?”
说起刚刚的事,白念昭便有些委屈。
明明她只是想帮人而已,却被尤傲风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了一顿。
听完以后,尤听估摸着应该是那个白珍珍做了什么事,刺激到了尤小少爷。
要不怎么是虐文呢,永远都是女配惹事,女主背锅。
尤听再次开口:“尤傲风脑子不清醒,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白念昭“哦”了声。
她悄悄瞥了眼开车的尤听,带着几分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感觉,低声说:“可是……我和尤少爷不是已经订婚了吗?”
手指上的银戒闪着碎光。
这枚白念昭觉得是份保障的戒指,不知不觉间,变得那样沉重。
车速没变,依旧四平八稳地行驶着。
尤听很轻地笑了声,辨别不出带着怎样的情绪。
“想嫁给尤傲风吗?”她问。
白念昭心头忐忑不定,咬着唇依照本能地猛摇头。
尤听勾唇,“胆子不大,眼光倒是还行。”
“当时的订婚宴,尤傲风根本没去,又怎么能算。”
“是我将你带回的尤家,”她漫不经心地说,“如果算,也该是我跟你的订婚宴才对。”
丝毫不知道,一旁的白念昭忽的心湖搅起乱波。
她轻声问:“那我以什么身份呆在尤家呢?”
“唔,”尤听满不在乎,“总之不会跟尤傲风有关系。”
很奇怪。
分明订婚一事有目共睹,也不会像尤听刚刚说的那么轻易,但是尤听这么说了,白念昭的一颗心便悠然放松下来。
她总是无条件地信任着尤听的每一句话。
白念昭唇边扬起小小的笑,“姐姐怎么会刚好来这里?”
尤听应道:“接你吃饭啊。”
前方恰巧是红灯,等待的间隙,她侧过脸对白念昭轻挑了下眉梢:
“不然你以为现在是要带你去做什么呢,小朋友?”
第15章 失联
白念昭这才想起,原来之前尤听说要接送她的事情,是认真的。
心头微微一动。
这还是自从母亲去世以后,她第一次尝到被人惦念着的滋味。
“对了,”尤听问起,“报名成功了吗?”
提起培训班的事,白念昭“嗯”了声,眼神微亮:“今天会给我们发课表时间,过几天正好正式开班。”
尤听觉得挺好。
女主现在被她带出了尤家,又找到了自己想要为之奋斗的目标。
不再像原著那般,纵使尤傲风虐她千百遍,还是只能做依附于他的菟丝草。
等将两人的婚约这事彻底解决,白念昭走上属于自己的人生道路后,她的任务也就完成得差不多了。
尤听心情颇好地唇角微扬,车开了一会儿,在一处环境幽静的餐厅前停了下来。
立刻有服务生小跑着过来,将车门打开,训练有素地问好:“尤小姐午好!”
“您预定的位置就在前面,请跟我来。”
尤听顿了顿,对最近的一个服务生说:“拿个活血化瘀的药膏送到我们的位置上。”
这样的大餐厅,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客人,以防不时之需,都会常备很多日常用品。
服务生点头应道:“好的,请稍等。”
尤听和白念昭跟随指引到了座位上,坐下没多久后,就有人将药膏送了上来,并仔细地说了用法用量。
“擦擦吧,”尤听的视线下落到白念昭的手腕上,“都肿成什么样子了。”
白念昭打开药膏的包装,挤了一些在另一只手的手指上。
晶莹固态的软膏,没什么刺激的味道,反而散发着青草似的浅浅香味。
她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自己发红的腕间,药膏在温热的指腹摩擦间,很快在肌肤上融成淡淡的一层薄膜。
她们坐的位置靠窗,光落在微湿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闪动。
白念昭偶一抬头,正好对上尤听那双深邃幽黑的眼眸。
极为纯正的黑色,在光线的照耀下,若有似无地有一丝微蓝浮动。
将本就勾人的深渊,更添了几分神秘。
菜还没上,女人似乎只是百无聊赖,只好看她擦药。
但在尤听的注视下,白念昭莫名地感到了些难为情,擦药的手指顿了顿。
尤听敏锐地察觉到,问:“怎么了?”
白念昭摇摇头,将手往着桌下挡了挡,遮掩道:“有点饿了。”
尤听的眉梢往下压了压,笑里带了些戏谑:“我还以为,你是想让我帮你擦药。”
“没有,”白念昭连忙辩解,“这点小事,怎么能麻烦姐姐呢。”
“是么,”对面的女人似乎遗憾地叹了口气,悠然开口,“我倒是挺乐意的。”
白念昭一愣,在尤听含笑的目光里,倏然脸上一热。
她慌忙低下头,装作渴了去够桌上的茶壶倒水。
但她动作太急,忘了自己那只手受了伤,疼得轻“嘶”了声。
属于另一人的手,先她一步放在了茶壶盖上。
修长手指捏住壶把,提起茶壶,动作轻缓地斜侧着倒下一杯茶水。
清茶烟雾袅袅,她低下眸,浓长眼睫如羽,轻柔地覆在眼睑周围,看起来格外认真。
茶水倾倒的声音忽停。
尤听将透明清亮的茶盏推向白念昭的方向,淡声说:“小心烫。”
茶水澄澈,白念昭低下头就能从中看见自己倒映的影子。
有风起,水面被吹皱起浅淡的波纹。
大抵是今天实在是太热了,她觉得脸上变得更烫了。
-
另一边的尤家。
房间里开着空调,却难以磨灭心头的燥热感。
“砰!”玻璃和地面猛地撞击的破裂声。
尤家的佣人们对视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已经是自从尤傲风今天回房以后,弄出的不知道第多少次动静。
最终是个资历稍老的佣人,颤颤巍巍地拿起工具去收拾。
尤傲风头也没抬,随手拿起桌上的东西往着门边又砸了过去。
“滚!”
佣人只好退了出来,心里暗暗感叹少爷自从腿伤之后,脾气变得越来越坏了。
房间里,尤傲风神色阴沉地撑着桌子,尝试从轮椅上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他额上冒出吃力的冷汗。
但无论他怎么努力,双腿依旧如挂了千钧磁铁,一丝一毫能起身的预兆都没有。
终于,他猛地闭上眼睛,一拳砸在桌面上。
地上散落着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在一堆书的夹缝间,是屏幕碎裂的手机。
屏幕还保持着被砸坏之前的页面,是和白珍珍的聊天页面。
尤傲风发出去的消息框旁边,有个明晃晃的红色感叹号。
拳头上擦破了皮,有血渗出,他却半点也不在乎,只是发狠似的紧咬牙关。
尤傲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护儿心切的宋知秋立马赶了过来。
之前推尤傲风出门的助理,回来后向她报告了发生的事情。
她清楚尤傲风现在心里有多难受,小心翼翼地开口:“小风,你别这样,为了白珍珍那么一个见风使舵的女人不值得!”
尤傲风下颔绷紧,想起今早那富二代带着白珍珍一起羞辱自己的场景,缓缓睁开了眼。
“我知道。”
他哑声说:“这些欺我负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想开就好,想开就好,”宋知秋松了口气,“我们小风这么优秀,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妈明天就给你物色物色,一定给你找个比那白珍珍好千万倍的好姑娘!”
“不。”
尤傲风抬眼,幽幽道:“妈你忘了吗,白家不是送了个人过来吗?”
宋知秋一怔:“那个私生女……”
尤傲风说:“他们都想看我的笑话,我偏偏要活得好好的,就算是要娶一个私生女。”
他知道白珍珍一直都瞧不上白念昭,那他就娶白念昭,让白珍珍后悔!
“对了,”尤傲风忽然想起来,“那个女人呢?”
他皱起眉,不耐烦地说:“不是和我有婚约吗?竟然都不来照顾我。”
宋知秋想了想,“好像是被尤听带出去了。”
尤傲风哼了声,“尤听最近太嚣张了,真以为尤家就一定是她的了。”
“再过两天,我也会回公司。”
宋知秋本想阻止,但又转念一想:“也好,免得那些媒体成天乱写。”
尤傲风脸色阴沉,对宋知秋说:“妈,让人把那个私生女接回来,都跟我订婚了,还成天在外面像什么样子。”
宋知秋心里并不喜欢白念昭,但她一向听儿子的话。
而且现在尤傲风身边确实缺一个贴身伺候的人,那个私生女,勉勉强强也能接受。
她点头应道:“好,我等会儿就吩咐人去。”
尤傲风将手边的易拉罐捏至变形,他仰头,看向窗外的绿茵,眼底却尽是冷沉。
坐轮椅又如何,他照样能够傲视于这世间!
-
两日后。
尤听照旧在公司里水了一天的时间,打卡下班后,便驾车准备去接白念昭。
但到了培训班的楼前,等了半天也没看见熟悉的身影。
她蹙眉,拿起手机拨打白念昭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长久的滴声,始终无人应答。
尤听心头顿时浮起不好的预感,她下车,直接上楼去了培训班询问。
前台的工作人员告诉她,课程结束后白念昭就已经离开了。
尤听又打电话到梦语江南,问莫叔白念昭是否有回家。
同样得到否定的答案。
尤听扶着车门,天光明亮,她的眉眼却渐渐冷了下去。
一个猜测跳出脑海。
她重新回到车里,一脚油门向着尤家的方向而去。
第16章 抢我的人
培训班如时开课后,白念昭抱着新买的教材资料,怀揣着犹在激荡的心踏入了课室。
教室里有几张熟悉的脸孔,是那天报名时候看见的人。
她去得已经算早,却没剩下几个空位置,只好挑了个偏前排的地方坐下。
和白念昭同桌的,是个头发已经花白的爷爷,戴着一副老花镜,身上穿着颇为讲究的西装,看起来很是和蔼。
老爷爷对白念昭友善地点点头,还感叹般地说了句:“你和我孙女差不多大。”
这样的和蔼,冲散了白念昭心里的几分紧张。
铃声响后,负责讲课的老师便走了进来。
一切和多年前的高中记忆好像没什么差别,只除了周遭各有个性的同学们。
她本以为时隔几年,她应该早就忘了这些知识。
但在黑板上渐渐写下一个个知识点后,她的记忆也跟着渐渐清晰。
火星藏于黑暗中,微弱,却始终没有熄灭。
只等一阵春风起,便成燎原之势。
白念昭认真地做好了笔记,她记得尤听的话,所以课程结束后乖乖站在大楼门口。
不时抬眼看向路边,等待着尤听开车过来。
但停在她面前的,却是一辆全然不认识的车。
车门打开,露出陌生男人冷硬的脸:“白小姐,夫人吩咐我们带你回家。”
白念昭还在疑惑,车上的人并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迅速几人一起强行将她推进了后座。
司机跟着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这变故突然,她心下慌急,想逃走却被几人团团围住,完全没办法接触车门。
恰好铃音响起,来电显示上跳动着尤听的名字。
白念昭眼睛一亮,刚打算按下接听,手里的手机就被其中一人猛地夺去。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她不清楚这些是什么人,更不知道自己将要被带往什么地方。
恐慌和对未知的畏惧,涨满了整颗不安的心脏。
白念昭死死地抓着背包,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取一些安全感。
纤细的手背绷紧,青绿血管清晰可见。
抢过她手机的男人回答道:“白小姐放心,我们并没有想伤害你,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奉命?
白念昭这才想起抓她上车的时候,他们所说的话。
她试探地问:“……是白夫人吗?”
男人否定:“不是。”
白念昭恍悟,“那就是尤夫人了。”
这次,男人没有回答,以沉默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
白念昭侧眼,透过车窗往外看去。
她只去过尤家一次,但她的记性还不错,大概能认得路。
这个方向,确实是往尤家而去的路线。
尽管猜到了主使者是谁,白念昭依旧没能感到丝毫轻松,反而更觉得心慌意乱。
她和那位尤夫人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她能肯定,尤夫人对她的身份非常不满意。
指节上的银戒映射着炫目的光。
这些和尤听住在梦语江南的日子,美好得像个倾心编织的梦境。
而现在,梦,似乎该醒了。
……
……
半小时后。
尤家。
宋知秋看着被带进来的白念昭,挑剔地皱起眉头。
“虽然我觉得你配不上小风,”她抬着下巴,语气里尽是不屑,“但是事已至此,你既然和我们小风有了婚约,以后就要好好照顾他。”
宋知秋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神,那人立刻抬着一碗汤药朝着白念昭走去。
“这是小风要喝的中药,”宋知秋说,“你端去给他。”
药应该是刚煮好,汤碗边缘滚烫,深褐色的液体散发着浓郁的药材味道。
飘渺的烟雾将眼前的视线勾勒得模糊起来,白念昭看不清宋知秋的脸,看不清周围的一切。
也看不清自己的未来。
分明指尖传来灼烫的触感,她的心,却像浸在了冰凉的湖底。
背包里的教材还是新的,被人用墨笔小心地勾下每个重要的知识点。
但这里不是窗明几净的教室,不需要出现什么不合时宜的课本。
宋知秋,尤傲风,这里的每个人,都只需要一个听话懂事的——
未婚妻。
黄粱一梦。
这本该是她一早就预料到的事情,是她在白家的时候做惯的样子。
可此时此刻,白念昭端着药碗,脚下却始终没迈出去一步。
指尖是红的,眼眶亦是红的。
她清楚知道,一旦她选择妥协,曾幻想的未来都会变成镜花水月。
宋知秋拧起眉头:“你还在磨蹭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白念昭身上,鄙夷又轻蔑,仿佛觉得她这样的行为是不识好歹。
白念昭动了动唇,轻声说:“太烫了。”
但没人在乎。
这本就是宋知秋故意为她设的下马威。
会关心她嘱咐她擦药的那个人,不在这里。
细密的长睫颤了颤,白念昭忽然抬起眸,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扬高声音再次重复:“太烫了。”
姐姐告诉过她,哭没有用,越是软弱,别人就便越想欺负她。
不喜欢的人就说不喜欢,不想做的事,就不去做。
她不喜欢尤少爷。
也不想做尤傲风的未婚妻。
汤碗被白念昭放在桌上,汤匙和碗璧撞出“当啷”的清响。
这声音让宋知秋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看着转身欲走的白念昭。
她气极反笑:“装什么清高给谁看?你以为我尤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门口被几个保镖拦得严严实实,白念昭捏紧背包的带子,倔强地站直了腰。
“夫人,”她转过身,声音微颤着,“当初和尤少爷订下婚约的人并不是我,你没有理由困住我。”
宋知秋当然知道。
可白家人摆了他们一道,这私生女还想走,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宋知秋眼珠一转,忽然笑了:“你确定要走?”
她气定神闲地开口:“只要你走出这扇门一步,我的人会直接把你送回白家。”
白念昭脸色一白。
被送回白家意味着什么,她心知肚明。
以白家人唯利是图的性子,一定会想方设法压榨她身上最后的价值——
像商品一般,被随便送给别人。
宋知秋又问:“所以,你确定要走吗?”
正在这时,尤傲风也从房间里推着轮椅出来。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皱紧眉问:“怎么还没把我的药送进来?”
目光落在白念昭身上,颇不耐烦地再次开口:“我的衣服脏了,你进来给我换。”
居高临下的姿态,甚至带着几分施舍一般。
仿佛白念昭被他选中,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
看见白念昭僵硬着身体站在原地,宋知秋得意地轻笑:“听见没有,还不把药端进去?”
白念昭脸色苍白,五指捏紧,又缓缓松开。
无论她往哪个方向看去,都只能看见一片绝望。
这些雕梁画栋的豪宅,成了坚不可摧的囚牢,任她在其中撞得头破血流,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忽的。
“喝个药需要这么大费周章,抢我的人吗?”
女人疏冷又淡漠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清脆的高跟鞋声。
白念昭猛地抬头。
艳丽的红裙穿过门口的保镖,裙摆扬起招摇的弧度。
有人身披日光,为她而来。
第17章 婚约?
光影被溢出的眼泪分割成模糊不清的碎片,白念昭只能隐约辨认出面前人熟悉的身形。
离得近了,一切都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泛着小苍兰气息的甜香,先一步钻进鼻尖。
女人眉眼冷淡,偏偏在对上她的目光时,微微下弯。
长睫倾覆于眼睑上,墨色瞳仁显得格外温柔起来。
一只手落在白念昭的发顶,力道很轻地摩挲了下。
“别哭。”
尤听说:“我来了。”
世界跟着明亮起来,像是忽然得到糖果的孩子,在此之前,白念昭觉得都能忍住的委屈骤然间涌出。
她喉间溢出几声哽咽,含糊不清地喊:“姐姐……”
尤听轻轻地叹息一声。
小白兔湿润着眼,仰头看着她,委屈又可怜的样子,如同在看黑暗中唯一能握住的光。
这样的眼神,总叫人忍不住心头一软。
“怎么还越哭越厉害了。”尤听声音放低了几分,探出手指替白念昭拭去眼角的泪水。
泪滴沾在指尖,微烫。
尤听抬了下眉骨,说:“来看姐姐帮你出气。”
她转而拉着白念昭的手,朝着宋知秋走过去。
宋知秋脸上挤出个虚假的笑,“小听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姓尤,这里是尤家,”尤听看她一眼,“我回不回来还要跟你报备吗?”
宋知秋一僵,皱起眉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是我不好,说错了话,让小听不高兴了。”
“行了,”尤听颇为不耐,“你男人又不在,在我面前就别用这一套了。”
旁边的尤傲风见状,立刻推着轮椅往前了些,敌视地盯着尤听,“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怎么跟母亲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