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乞魂一把咬住楚华的肩,狠辣的咬了一口,「我是吃醋啊,谁叫你每次都卿儿卿儿的念个不停,可怜我堂堂血公子,活像个深闺怨妇。」
楚华一看欧阳乞魂越玩越上瘾了,连忙岔开话题,「你是做了什麽啊?」
「到时,不就知道了吗?」欧阳乞魂神秘的笑笑,离开了楚华身上,走至小亭里的木桌旁,閒閒的啃著水果。
「唉,我只担心卿儿会把自己逼向死胡同。」楚华叹了口气,他的傻徒儿啊,「卿儿聪明归聪明,可偏偏就是自个儿的事弄不清。」
一支银针咻的一下划过了楚华的颊,「楚华啊,我在吃醋喔。」
楚华摸了摸鼻子,自认倒楣,他朝欧阳乞魂一个挑眉,仰头将另一壶酒饮尽,他可是有千杯不醉的美名啊,是男人就该会喝酒。
欧阳乞魂不理那个对自己挑衅的男人,怎麽?会喝酒很了不起啊,他就喜欢啃水果,有意见吗?
算算时程,那个卿儿也该回去四时园了吧?自己,可给他备下了一份大礼啊,想到这里,欧阳乞魂就忍不住哈哈大笑,笑的楚华酒都喝不下去了。
瞟了一眼楚华,欧阳乞魂閒适的念著诗,「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四时园外,站著一抹白色俪影,不是别人,正是卿卿,看著题著四时园三个大字的大石,卿卿有些许恍神,怎麽我不知不觉的就回来了?
是不想待在那个家吧,反正再待在那也没意思了,那个地方,已经是别人的家了,纤指抚上入石三分的字,我的家,是不是就在这呢?
不想走大门,卿卿提起气,直接用轻功翻过了墙,直接入了园,走进不染凡尘的厅子,怪了,怎麽好像没人?
进了里头的暗房,翔是跟别人约好出去了,那御狂呢?不会是出去找乐子了吧?看著原封不动的几甕梅子,看来御狂也出去了,不然这几甕老早就消失到御狂五脏庙里去了。
冰就不知道去哪了,平常应该也会窝在这才对,冰近来也是越来越怪异,不知是发生了什麽事,最近总是莫名的做出一些让自己感到窝心的事,或许是对那件事开始释怀了吧。
说不定,还能再当朋友吧,虽然不是情人。
就著月光,卿卿也不点灯笼,就这样走回春雨楼,意外的,春雨楼外小径上,竟躺著一个人!
卿卿快步的走去,一边提高著警戒心,却在看到那人的面容时,全盘乱了阵!
「冰?」卿卿不敢置信的看著倒在地上的人,冰怎麽会倒在那?他将手探上冰的鼻息,好家在,还有气,手感觉到有些热度自冰的身上窜起,冰的真气是属於寒性的,断不会出现如此高温才是。
思索了一下,卿卿决定先将人带回春雨楼再说,他一把将冰扛起,任冰的体重压在自己身上,举步就往春雨楼走去。
将冰抛到了自个儿的床上,卿卿决定先让冰退烧再说,转身就往外取了冰水,用巾子浸湿擦拭著冰的身体,尽管冰下意识不断挣扎著,卿卿还是一手压制著冰的动作,一手不断的换著水替冰擦洗。
「我知道你难过,忍著些。」卿卿口中安抚著冰,厅著冰断断续续的呻吟,他的心整个揪紧了,咬著牙持续擦洗著。
就这样,换水、擦拭,再换水、擦拭,这动作持续到了天明,好不容易,冰的高热才渐渐散了开,卿卿一口气才松了下来,整个人摊倒在了地上,可真是吓死他了。
记忆中冰几乎没生过病呢,冰是个有强烈意志力的男人,就连受伤了也总是不肯让翔和自己诊治,每次都死死忍著,这次,是自己第一次照顾他吧。
正暗自想东想西时,冰醒了,他坐起,看著四周,神情满是疑惑,最後,他看向了卿卿,开口问道:「你是仙女吗?」语气满是甜腻,没有一丝冰冷。
卿卿被吓住了,他从来没有听过冰用这种口气说话,是脑子烧坏了?应该不是吧,冰的样子看起来很自然,他柔声的对著冰说著:「我不是。」
冰格格的笑了,笑的好灿烂,他指了指卿卿的衣著,「还说不是,不是仙女会穿这麽漂亮的衣服?」
反正我就当你是仙女,看你也奈何不了我。
卿卿哭笑不得,这身衣服早就沾满了一堆尘土了,何来的漂亮之说?可是看冰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在捉弄他啊,卿卿小心翼翼的开了口,「你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吗?」
「我?」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彷佛这是一个很蠢的问题一样,「我姓冷,名冰心,不是吗?」
看来不是傻了,可到底问题是出在哪里?卿卿十分纳闷,「冰,你的手借我看看可以吗?」
冰听话的将手伸到卿卿面前,卿卿的素手立马的就把起脉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但又感觉不太出来是哪里有问题,「冰,你转过身,到床上盘腿坐好。」
冰马上就照做了,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几句,「仙女姊姊啊,你是要把冰剖开来看才安心吗?」
卿卿嘘了一声,双手按上冰的後心,真气一运,即在冰的周身开始游走,一开始没什麽太大的问题,可是真气刚转过了一周身後,就开始感觉到似乎有什麽抵制著自己,再过了不久後,连要运气都显得困难,一道无形的墙抵著自己。
是中毒了吧?还是一种自己前所未见的毒,这几日相处也觉得冰没什麽异样,怎麽就突然中毒了呢?应该也未与什麽人冲突才是……等等,第一次在酒楼遇上欧阳乞魂时,他似乎有在冰的身上拍了一拍,现在想来,或许就是那一拍有古怪。
「这可怎麽办?血公子啊血公子,亏你就想得出这麽刁钻的试验方法。」卿卿实在是无语问苍天,只希望这毒,不会让冰损了脑子就好了。
冰看著卿卿千变万化的脸色,心里直叫好玩,过了不久,他才意识到一件事,「仙女姊姊啊,我娘呢?」
我的天,冰现在到底记忆停留在哪啊?卿卿不禁头痛了起来,「冰,你现在几岁?」
冰低头扳了扳手指,喃喃的数著,抬起头来笑道:「十四岁!」
卿卿觉得世界一片黑暗,欧阳乞魂啊,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了。
番外、出轨?(上)
「你到底最近在忙什麽?」卿卿看著刚刚进屋的冰心,柳眉倒竖,冰已经三个星期超过十二点才回家了,也不是为了工作,到底是在忙什麽?
「没什麽。」冰心脱下大衣,挂到了衣架上,漫不经心的回答,很明显的敷衍口气。
卿卿只觉得满肚子的火气就要上扬,这是什麽态度?自己每天辛苦做饭等冰回来吃饭,他却是每天一通电话打回来说不回家吃饭就结束了,现在问他忙什麽也不对了?
卿卿越想越气,将手上的遥控器网旁边一丢,发出好大的碰的一声,卿卿也不管,长腿一伸,放到了桌上,双手横在胸前,表示著自己的不满。
「生气了?」冰心痞痞的笑著,手一揽,便要把卿卿从沙发上抱起。
卿卿哼的一声,右脚往冰踢了过去,被冰心笑著一把接住,卿卿只觉得自己想撕裂眼前人的笑脸,冰耸耸肩,放弃对抗盛怒中的卿卿,「小猫咪生气啦?」
「走开!」卿卿语气冷到了极点。
「好好,我走开。」冰心摇了摇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往楼上走了去,生气的小猫惹不得的,说不定还会咬你一口,「你越来越像歇斯底里的女人了。」
卿卿的青筋冒了出来,他一向最恨有人把他当女人,他一把抓过沙发上的垫子,就往楼梯的方向砸去,冰心闪开了,笑的刺目。
「我看我还是暂时消失比较保险。」冰心避开地雷区,跑上了二楼,「卿卿啊,我最近大概都不会回来吃饭了,你就将就点,自己吃吧。」
「很好!你就永远都别想吃我煮的饭!」卿卿生气的对著楼梯大吼著,把他当女人?那以後就别指望自己还是原来那个天天守门望夫的柳卿卿,他可不是剧里那只温柔的小猫咪!
往後几天,卿卿就真的没有为冰心煮过任何一顿饭,虽是如此,冰心也真的没回家吃饭,而且越来越晚回来,现在已经两点了!
卿卿自床上坐起,侧耳听听外面的动静,客房没人,都已经两点了,甩甩头,逼自己不去想冰心晚归的理由,卿卿抓过电视遥控器,反正睡不著,看看电视吧……一台一台转著,怎麽都没节目好看?
眼前闪过一个画面,那个是什麽?卿卿转回了刚刚那台,现在电视上这人不就是闹失踪好几日的冰心吗?
只见眼前的男人快速的从一栋别墅内走出,那里……不是知名艺人萧晏的住处吗?而且萧晏,跟自己和冰心还是同种人,思及此,卿卿就快受不了,他跳下床,在房内踱著步。
狗仔队追著冰心跑著,只见冰心头也不回的上了自家跑车,摘下墨镜,示威似的跟狗仔队们一笑,扬长而去。
那算什麽?萧晏之前就对冰心有好感,自己跟冰心都知道,现下冰心去那又是做什麽?七年之痒吗?萧晏年轻有活力,不像自己,比萧晏大上了四岁……卿卿对著穿衣镜看著镜中的自己,我,已经没有魅力了吗?
「不可能。」卿卿笑著否定,心下却还是不安,老夫老妻看久了总是会腻,鲍鱼燕窝吃久了也是会想吃青菜豆腐,他相信自己对冰心是有足够吸引力的,但回响起刚刚的画面……卿卿就觉得自己快受不了了。
听到了车子驶进车库的声音,卿卿往楼下走去,看著刚进屋的男人,「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凌晨两点四十五分三十二秒。」冰心微笑著回答,怎麽,这个卿卿穿著睡衣就跑下来了,外套也不披,拖鞋也不穿,现在很冷耶,也不怕感冒,冰心皱著眉道:「怎麽这麽晚还不睡?」
你还有脸问我怎麽不睡?卿卿冷著一张脸,「你去哪了?」
「去朋友家。」冰心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水,一样的漫不经心。
「哪个朋友?」卿卿冷笑著,内心却觉得十分不安……为什麽,你不看著我的眼睛回答呢?
「这个你不必知道。」仰头灌完了水,冰心将水杯冲洗乾净,打了个呵欠,「我累了,去睡了。」
冰心往卿卿身旁走过,卿卿瞪著冰心直看,他刚看到了……一个红红的痕迹,在脖子上,「等等,那是什麽?」
冰心看著卿卿指著的地方,脸上闪过一抹惊慌,他将领子拉高遮住了痕迹,「你怎麽连这个也要管?」
那是吻痕吧……?一阵苦涩飘上心头,为什麽要隐瞒我,冰?卿卿只觉得他需要一些空间呼吸,好好思索他跟冰接下来的路,「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不想管你了。」
「这样才对嘛,又不是大姨妈来,脾气这麽坏做什麽?」冰再度打了个呵欠,没有发现卿卿的不对劲,迳自回客房睡觉去了,谁让卿卿不让他进房睡呢。
—你要给我个交代,冰。
早上十点,卿卿准时走入片场,今天是拍他跟冰都对手戏….…怪了,怎麽没人?今天可是整出戏里最重要的戏码之一才是。
拿出手机,快速的拨了几个键,「翔,今天上不上戏?」
翔咕哝的说了几句话,大意就是今天冰有事,跟魂导请假了,语毕,还问了卿卿,冰没通知你吗?难不成你在片场?
卿卿皱了眉,当然是没通知啊,不然我打电话给你做什麽?吃饱没事啊,「喔,好,我知道了,你继续睡吧。」
急急的切了电话,你到底在搞什麽?冰,这麽重要的事也不告诉我,害我白跑一趟,走回停车处,回去把那事解决吧,冰应该在家才对。
「冰,还在睡吗?」
开了客房的门,意外的,床上空无一人,怪了,没拍戏时冰睡觉一向超过十二点了,今天怎麽这麽早。
回想起天看到的痕迹,卿卿就不免一阵不安,冰,你到底上哪去了?
越坐越不安,索性去萧晏那看看吧,卿卿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女人了,还真有点歇斯底里,管他的呢,有句话,不是叫眼见为凭吗?
就去看看吧,总比待在屋里猜测来的好。
漂亮的白色别墅,整理的井井有条的花园,正说明著主人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卿卿按了按门铃,应门的是萧晏,萧晏见了来人,不禁一愣,才笑道说:「稀客啊,柳大哥,怎麽有空上我这来?」
「冰有在这吗?」卿卿不想多跟萧宴客套,单刀直入。
萧晏脸上闪过一阵惊慌,随即又笑开道:「冷大哥怎麽有空上萧晏来呢,柳大哥莫要找错地方才是。」
「是这样吗?」卿卿看著萧晏的眼,凝视著。
「呃……呵呵呵,小晏还有事忙著呢,就不请你进来坐啦,有空再来玩喔,柳大哥。」萧晏急急的下了逐客令,大门砰著一声关上了。
果然还只是个孩子,连个戏都演的不太好,卿卿摇了摇头,罢了,这冰爱搞什麽就随他去吧,不想管了……我累了。
当爱情是现在式,就还有权追求幸福。
当爱情是过去式,就只能挥手说再见。
或许,现在就是说再见的时机。
龙蛇杂处的PUB,向来充满各种形形色色的人种,黑道、白道,以及处在之间的灰色,今天,坐在吧台上的,是一个身著白衣的漂亮人儿。
他很美,却不是轻易能染指的那种美,美的脱俗,才是这种美的之所以美的原因,只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美啊,往往更令人想要染指於他。
「姑娘,一个人啊?」一个身著黑色皮衣的大汉,满身酒气,整个人都快压到卿卿身上去了,「陪大爷玩玩吧,让大爷好好疼你。」
卿卿皱了眉,正打算该给大汉赏记手刀让他躺平的时候,一个温文儒雅的声音在大汉身後响起,「这位先生,那不是姑娘,是先生。」
卿卿看了一下大汉身後,是李翔,他怎麽在这?
大汉哪管眼前人是男的女的,漂亮就好,管他那麽多做什麽,他戳了戳李翔的胸口,「你管你爷爷爱找男的女的,奶娃娃赶快回家吃奶去吧,可别白白坏了大爷的兴致。」
李翔微笑著,随手自身旁小桌取来一罐可乐,手指轻扣,铁制的罐子瞬间变了型,大汉看的目瞪口呆,那是铁制的吧……那还是人吗?
「我的小祖宗,你喜欢这个姑……不对,这位先生你喜欢就拿去好啦,小的不敢要了。」大汉吓的是频频发抖,转身拔腿就跑,只听他还不住呢喃著,「夜路走多还真的遇上了鬼。」
「你来做什麽?」卿卿才不管那个大汉是死是活,他只好奇翔怎麽知道自己在这。
「冰要我出来找你。」李翔微笑。
「他为什麽不自己来?」卿卿淡淡的喝了口酒,终於想到要找他了喔。
「他说他在家等你。」李翔对酒保招了招手,放了张大钞在吧台上,「快回去吧,这地方也不适合你。」
卿卿起了身,就回去看看吧,看看这冰到底在搞什麽鬼。
开了门,怎麽灯都没开?冰不是在家吗?卿卿开了灯,家里一片寂静,是又出去了吗?似乎闻到一股香味?
走进饭厅,一个大人就往自己身上扑来,「卿卿,我好想你喔,你怎麽这麽晚才回家?」
卿卿目瞪口呆的看著满桌的佳肴,这简直可以媲美五星级饭店大厨的手艺了,「这是谁弄的?」
冰笑了笑,抱紧了身前的卿卿,在卿卿耳边低声的道:「除了我,还有谁呢?喜欢吗,卿卿?」
一瞬间,卿卿什麽都明白了,卿卿现在只觉得自己好傻,看来冰这几十日以来就是在忙这些,倒是自己在那想东想西,误会他了啊。
「怎麽哭了?」冰低头吻去卿卿面上的泪水,「都还没吃呢,感动的那麽早。」
卿卿翻开了冰的领口,冰看了卿卿翻开的地方,笑著解释道:「都怪我手拙,平白烫到了好几处,昨天没跟你说清楚,你很生气吧,今天还跑去萧晏那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