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红————悠雨

「你要恨就恨尹都吧，还有守心。」妖月一边给水歆上药，一边说，「是守心救走了尹都，然后你就代替尹都成为皇上的玩物。等守心发现你的真正身份，当守心发现他的错误......发现他竟然认错了他的恋人......呵呵......」
说到这里，妖月竟捂住脸笑了起来，「口口声声说着会爱他一生一世，结果......呵呵，竟然把自己真正的恋人扔在水火之中，自己带着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走了......守心，我真想看看你知道真想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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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都郊外一处偏僻的地方，一间小小的破损茅屋内，尹都背靠着枕头，而赤野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小勺，正在给尹都喂药。
「很苦......」嘴皮只轻轻碰了一下药汁，尹都就颦起了眉，不肯再喝了。
「乖......喝了药身体才会好起来......」赤野像哄孩子似的哄着尹都，把药勺又往尹都嘴边送去，笑眯眯的。
「可是......」尹都望着那棕黑的药汁，依然心存恐惧。
「乖，不苦的，我喝给你看。」说着赤野便自己做示范喝了一口，然后又把药碗端到尹都的嘴边。
「你只喝一口当然不苦，我要喝一整碗呢。」尹都还是不上当。
「那你说要怎么样啊？」
赤野没辙了，他是想把整碗药都替尹都喝了，但那样尹都又喝什么？把尹都从宫涅的寝宫救出来的时候，看到尹都遍体鳞伤，赤野的心就痛得好像在被刀割一样。恨不得替尹都承受所有的痛苦，恨不得把尹都身上的伤口全都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但是不行，他没有这个能力，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有喂尹都喝药这一件事了，期望尹都能快点好起来。
「对了！」赤野突然灵光一闪，想出一个办法来。他自己喝了一口药，然后抬起尹都的下巴，把药从尹都的嘴里灌了下去。
尹都被他的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唔』了一声，但最后还是把赤野喂过来的药喝了下去。
「怎么样？」赤野一边问，一边替尹都擦去嘴边的药汁。
「还是苦。」尹都小声嘀咕了一句，撇嘴瞪了赤野几眼，好像在抱怨他莫名其妙地吻过来似的。但那嗔怒的神态，与其说是在生气，倒更像是在不好意思，所以尹都瞪过去的那几眼，在外人看来，却是瞪得风情万种，别有一番滋味在里面。
赤野笑道：「苦虽苦，但这就叫做是『同甘共苦』，我们有苦一起吃。嗯，不不不，应该说除了喝药，其他什么苦，都由我帮你吃。来，我们再来一口。」
说着，赤野又包了一口药在嘴里，正想给尹都喂过来。
但有过一次经验的尹都这次可没那么容易上当，只见他偏头一躲，赤野扑了个空。
尹都浅浅一笑，道：「免了吧，我自己喝。」
说罢，从赤野手中夺过药碗，眼睛一闭，眉头一皱，竟一口气全喝了下去，把空空的药碗还给赤野。
赤野接过来，摸了摸尹都的头，笑吟吟地表扬道：「这才是好尹都嘛，以后每次喝药都药这么乖乖的哟～」
看到赤野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一的对待，尹都心里也有些别扭，于是扁扁嘴，不理赤野。
赤野把药碗放在一边，握住了尹都的手，咽了一口口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看到你现在这副表情，我真想......侵犯你。」
尹都望着赤野的眼睛，浅浅一笑道：「又不是没被你侵犯过。」
「也对。」赤野呆呆地一笑，爬上床来，把尹都压在身下。
尹都倒也不反抗，乖乖躺在赤野身下，还一言不发地帮着赤野解开衣扣。
赤野的双手撑在尹都的枕边，慢慢俯身下去，吻住了尹都的嘴唇。尹都的双唇轻轻张开着，两人的舌头瞬间交缠在了一起。
赤野的动作很轻柔，好像很怕把尹都弄坏了似的。温柔地吮吸着尹都的嘴唇，轻轻拨弄着他的舌尖，用富有挑逗性的动作，一遍又一遍地吻着身下的人。尹都也积极回应着他，渐渐的，两人的身体都变得滚烫，情欲在血液中蠢蠢欲动，蔓延全身。
他们的吻得分外缠绵，简直是难分难舍，并且逐渐加深了这个吻，变得激烈起来。呼吸越来越沉重，心跳也越来越快，直到吻得两人都没有力气了，才百般舍不得地分开。
这个时候，两人的衣服都被对方除尽了，彼此赤裸着贴在一起。
「你的身体没有关系吧？」
赤野还是担心自己会伤害到尹都，毕竟他曾被宫涅那样虐待过，体内体外都留下不少伤口。虽然现在已经好了大半，但做这些事情，难保不会旧伤复发。
「没有关系......」
尹都的声音低沉了不少，好像赤野的话，勾起了他很多痛苦的回忆。那是他生命中最漫长、最可怕的一场恶梦，他被自己的兄长一次一次，用各种方法各种姿势侵犯着，痛不欲生。
「不行就喊停，我会停的......」
说出这句话，赤野低头亲吻尹都的胸口。手也顺着尹都身体的起伏一路抚摸下来，一直来到大腿附近。
赤野分开了尹都的双腿，把它们弯曲着压到尹都的胸口。手指在穴口轻轻揉按，试探着进入，但尹都始终还是不能放开身体。也许是因为在皇宫的时候留下的阴影还存在吧，他紧紧抱住了赤野的腰部，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
「没关系，不用怕......」
赤野轻轻抚摸着尹都的脸，然后把头埋入了尹都的两腿之间。舌尖才刚一碰触到尹都的分身，尹都的身体立刻颤抖起来。
「不要，那里......唔......」
轻微的反抗声还没完全发出，分身的上部就已经被赤野包入嘴里。分身在赤野的嘴里逐渐硬挺涨大，并且随着赤野舌尖的爱抚，前所未有的快感瞬间浸染尹都全身。他已经可以感觉到铃口附近，已经有液体流出了。
「唔，唔......啊......」
意识变得不清楚，只觉得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双腿之间躁动的原点此时也惊悸起来，酥麻感电流一般窜遍全身。
尹都的双颊火烧一般的通红，全身的细胞仿佛都在赤野舌尖的挑逗下苏醒了。
「想射就射吧，没有关系......」
赤野这样说着，微微加快了动作，并且嘴唇缩得更紧，把尹都的分身也含得更紧，尹都被赤野口腔腔壁包裹住的分身，此时已经兴奋到了极点。
然而赤野的动作还在加快，尹都不由得揪紧了床单，四肢都僵硬了，身体的全部感知都集中在下腹的那一点上。
「啊......」
终于，在一声淫糜的呻吟中，尹都射在了赤野口中。
赤野把尹都喷射出来的体液，涂抹在后穴入口处，指尖在那里试着进入了几下。然后赤野直起了身子，把尹都的腿放在自己的腰上。
「要进去了......」
这么说了一句，便是一个挺身，分身的大半部分都已经冲入尹都的体内。
「唔......」
尹都痛苦地低吟一声，内壁条件反射地缩拢了，把赤野紧紧夹住，进退不得。
赤野一下停住了动作，俯下身子，问着紧紧闭眼的尹都：「还可以进去吗？」
尹都说不出话，抱住赤野后背的手臂蓦然收拢，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赤野轻轻一笑，在尹都的额头上留下一个轻轻的吻。
此时，尹都的脸上已经渗出一层薄薄的汗珠，赤野的舌尖挑开了尹都的嘴唇，一边吮吸着分散尹都的注意力，一边慢慢移动下身，把阳物缓缓刺入尹都的体内。
也许是因为那个深吻的关系，尹都的身体已经放松了不少，这使赤野的进入更加轻松。
「放松一点，不要害怕。」
赤野一边安慰着，一边移动腰部，在尹都体内慢慢进出抽送。
「唔，啊......啊......啊......」
随着赤野的律动，尹都也开始呻吟起来。
甬道内壁处的摩擦，刚开始时虽然涨痛，但慢慢的，赤野的进出变得顺畅，尹都也感觉到了快感。身体好像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而是被另一个男人控制着，尹都攀紧了赤野的后背，随着赤野的动作，自己也开始试着扭动腰部。
尹都的主动，令赤野受宠若惊。他把自己的分身更深地埋近了尹都体内，不仅是下体，两人上半身的皮肤也开始摩擦彼此。
赤野头部慢慢下移，咬住了尹都胸口的乳珠。
乳头被赤野的牙齿轻轻一啃，尹都另一边的乳头也硬了起来，高高耸立在胸前。
「我快射了......」
赤野带着浓浓喘息的声音在尹都的耳边响起，说着，他开始把分身往外移，但谁知尹都的却用内壁夹住了他，「不要出去，没关系......射在里面也没关系......不要拔出去......求你......啊，啊......」
在如此诱惑的语言下，赤野再也忍耐不住，突然只觉阴茎一阵颤抖，白浊的精液就射在了尹都的体内。
尹都仰起了头，呻吟了几声，十指在赤野的背部留下了鲜红的抓痕。
终于释放的赤野倒在了尹都身上，胸口激烈地起伏着，但还是舍不得把分身抽出来。
「赤野......赤野......」
高潮过后，尹都的呼吸渐渐平顺，他抱住了赤野的头，双眼迷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你爱我吗？」
「爱。」赤野轻轻一笑，用舌头堵住了尹都的嘴。
长长的一吻过后，赤野告诉尹都：「我已经爱你爱得不知道该怎样爱了......我从未试过这样爱一个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再也不能分开我们......谁也不能再分开我们......」
「赤野，你爱的是我，还是我的前世？」尹都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执着。
赤野已经把守心和荧惑的故事告诉了尹都。告诉尹都自己为了找他而离开仙界，为了找他而放弃了以前的所有，为了找他而变得不人不鬼，为了找他......为了找他可以不顾一切后果，可以不畏一切艰难......自己从未试过这么爱一个人，爱到可以放弃一切。
「但是......如果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呢？」尹都认真地问赤野。
「怎么可能不是？」赤野一笑道，「你摸摸看，你后背上的这块伤痕。」
说着，赤野把手探到尹都的背后，抚摸着那一块灼烧留下的痕迹，柔声道：「你的这块伤痕，是前世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不小心弄伤你的......因为是真火所伤，即使转世也依旧会留在你的身上......只要有了这个印记，无论是哪一辈子，我都会找到你......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然后爱上你......」
说着，赤野把头靠在尹都的背上，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尹都的心却因为刚才赤野的一席话而轻轻抽搐着。因为他知道，自己背后的那块灼伤不是赤野所说的印记，而是前不久的时候，才被宫涅施刑烙上去的。
不知为何，尹都不敢告诉赤野真相。
他怕，非常怕......
怕赤野知道后会离开他......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爵位，没有了家人，也没有了以前显赫的地位......如果连赤野也离他而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活下去......
尹都不安地又问了一遍：「......真的......爱的是我么？」
「嗯。」赤野轻声回答着，把尹都又抱紧了一圈。
在赤野的臂弯里，尹都感到全所未有的安心。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自拔地爱上了这个男人，如果时间可以就此停留，如果一切都可以停留在这个时候，尹都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神啊，请你不要从我身边夺走这个人！
那个时候的尹都和赤野，都在心中这样祈祷着。

第九章

区区二十城并没有阻止西戎大军的侵略步伐，短暂的沉寂以后，他们整军再次东侵。因为胤朝的一味妥协退让，西戎的百万大军长驱直入，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很顺利地侵犯到国都附近。
虽然只是短短数月，但季于鸠战功卓越，被戎主封为先锋将军，几乎快代替赤野，成为可以和安也速并称的两位大将。
戎主相当赏识季于鸠的实力，夸他谋略过人，前途不可限量。
但同时，因为季于鸠毕竟是胤朝的人，军中当然也有部分人排挤他的存在。
特别是安也速，他并不是嫉妒，而是真的觉得季于鸠身世可疑。他曾经试探性地询问季于鸠的身世，但都被季于鸠躲闪过去，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
在保卫平禄城的最后一战中，胤朝出动了最后一位有实力的将军--东方啸，也就是尹都的养父。但是西戎勇猛，锐不可当。东方啸并没有胜任保卫国都的任务，战死沙场，平禄城失，胤朝又有无数附属城池落入了西戎族的饥腹之中。
然而西戎侵略的步伐不但没有放松，反而还大大加速了。他们几乎在以每日千里的速度，吞并占领着胤朝的国土，把胤朝的土地占为己有。
当东方啸的死讯传入国都的时候，每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姬宫涅一下跌坐的王位上，双目圆睁，好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这个位置，也许将不再属于自己！
无数朝臣山呼万岁，请求宫涅亲征。
但这个提议很快便被太后否决了，皇帝和太后带着一批近侍东逃。
不久，西戎大军攻破胤朝国都，胤军兵败溃散。胤朝最后的一批抵抗力量聚集在太宰昭康身边，但是他们依然没有保住国都，而是退兵到了离国都五百多里的一座小城--封禾城，守护住了胤朝最后一批力量，等待转机的出现。
◆◇◆◇◆◇◆◇◆◇
国都沦陷三天后，在国都近郊的一间茅草房里，昭康找到了尹都，他希望尹都能够领兵把西戎驱出国都。
那个时候，赤野也在一旁，他什么话也没说，因为他并不想干扰尹都的决定。
昭康带来了东方啸的死讯，这无疑也带给尹都很多震撼。他无法相信，自己所敬重的养父，竟然死在了西戎大军的刀箭之下！
「殿下......」昭康已经是声泪俱下地给尹都跪了下来，恳求道，「如果殿下再不出面，大胤王朝就真的会被西戎吞灭的！殿下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们大胤的大好河山，无数子民，就这样葬送在西戎的铁蹄之下吗？殿下！......」
昭康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在尹都听来，都如同利刃在割。
但是尹都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有没有能力力挽狂澜。也不知道自己所守护的那个大胤王朝，究竟值不值得自己守护。他不想看到胤朝的国民受苦，但同时，也不想再投身到那一场血雨腥风的战斗之中。
「对不起......昭康大人，我已经倦了......真的是倦了......」
尹都就这样望着昭康的眼睛，然后非常平静地告诉他，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事到如今，我已经放弃了很多东西......我只希望剩下的日子可以安安静静地渡过......我曾经很怕亡国，但是现在我不怕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也许亡国，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我不再是皇子，只是一介平民，在国都近郊安宁地生活，与世无争，这就是我希冀的一切......」
昭康睁大了眼睛望着尹都，他不相信那个骁勇善战、贤明大义的七皇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在看到国都沦陷，无数将士战死沙场后，竟然不为所动！
尹都的声音哽咽着，其实不仅是昭康，就连尹都自己，在听到自己的一字一言后，心都好像被揪紧一样的痛。但是此时此刻，比起胤朝，他更不想失去的人--是赤野！
从赤野的嘴里，他也听到了很多关于戎主的事情。
--如果是那个人，也许比宫涅更适合统领一个国家吧？
这样想着，尹都的心终于好受了一点，他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昭康，真诚地劝说道：「昭康大人，你可以放心，戎主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也许你应该放下什么忠义，放下对旧朝的愚昧忠贞......其实戎主，才是个值得辅佐的明君......」
「七皇子......」昭康再也发不出其他的声音，他最后的希望被尹都的话片片击碎。
「我真的不行，昭康大人，我现在......真的不行了......也不想......」尹都也已经说不出话来。
「算了......也罢......」昭康知道尹都主意已决，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劝说，也没有任何作用，只得起身告辞道，「殿下就当今日老夫没有来过吧......无论殿下如何决定，老夫都会领着胤朝最后一支力量，与西戎大军--对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