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望了好久好久,终于,赤野从震惊中惊醒过来,确定那人绝对是妖月后,兴奋地朝着祭台招手,还大声喊道:「妖--月--」
就在那一刻,水歆如被雷击,竟打了一个寒战。
--妖月?
为什么光是听到这个名字,他就一阵一阵的心寒?
胤朝的国师,水歆也听过他的传闻。
据说是十三年前来到国都的,他对先皇说出了『季氏亡国』的预言。先皇信了他,才有了后来的季家被诛灭九族的惨案。而先皇赐他『姬』姓,封为国师,可谓地位显赫。
但因为季匀这件事,没使妖月少挨百姓的骂。
但后来很多年,无论是水灾,还是旱灾,都是妖月出面祈求天晴或者降雨,没有一次失败。
渐渐,他的威望越来越高,随着时间的慢慢过去,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他当年说出的『季氏亡国』并不是信口捏造,而是货真价实的预言。
如果当年姬静没有诛灭季氏一族,恐怕现在就是--季家的天下!
第六章
赤野、水歆随国师妖月入了皇宫,进了『迎仙殿』,这是先皇赐给妖月的居所。
殿内华柱五爪金龙翻腾绕梁,四壁凤凰神姿展翅,形态逼真,雕刻精细,栩栩如生。历朝历代,只有皇帝才住得进龙凤居,而姬妖月虽为国师,但住的地方却丝毫不亚于当朝天子,受宠程度可见一斑。
赤野环顾四周,惊叹于此处的豪华,但依然对一个问题感到奇怪,于是问道:「妖月,你不好好呆在你的转轮殿,跑到胤朝国都来干什么?」
而姬妖月笑而不答,只是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目光一直停留在水歆身上。狭长的眼眸里,不知为何,此时总闪烁着一点令人心寒的冷光。
水歆被他看得背脊生寒,往赤野身边靠了靠。
但赤野并没有注意到水歆的不自在,而是对妖月说道:「好久不见,真没想到可以在这里遇到你......」顿了顿,似是有些感慨,悠悠道,「最后一次见你,好像也是十八年前了吧......」
妖月轻轻一笑,重复道:「是啊,十八年。你就真的为了那个人......舍弃仙籍,变得不人不鬼,在人界呆了十八年......现在,找到那个人了吗?」
赤野摇头道:「我刚到人界时他才投胎,后来我在戎军呆了整整五年,现在终于卸甲离营,才来到胤朝国都......就是想见他一面。不过十八年,他转世为人,恐怕也不会记得我了吧?」
说着,赤野低下了头,有些无奈地叹着气。
一旁的水歆听他们两人的对话,越听越迷糊,忍不住问道:「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呀?」
闻言,赤野一笑,摸了摸水歆的头道:「说了你也不明白。」
见赤野不肯告诉自己,水歆也气乎乎地噘了噘嘴,不说话了。
这时妖月也沉默了,他垂下眼睫,望着杯中的茶叶,犹豫了好久,终于问道:「如果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呢?」
「不在了?」赤野愣了一下。
妖月又道:「人的生命比仙魔要脆弱得多......如果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你又何苦这样苦苦追寻?」
「不可能的。」赤野急忙摇头,不愿多想这个问题,目光炯炯地望着妖月道,「是你说的,妖月,十八年前是你说帮我把他转世到皇族一脉......他不可能这么快就死了!」
妖月道:「没错,我的确说过......我说过他会转世到皇室一脉,但是......」
「对了!」似是不愿再听下去,赤野打断了妖月的话,问道,「他转世到人界也十八年了吧?妖月,你好像也在皇宫呆了不少时间,可不可以告诉我,宫里有没有今年年满十八的皇子?」
闻言,妖月皱眉。但赤野却满怀期望地望着他,脸上还带着期盼又喜悦的微笑。
妖月吸了一口气,只好如实道:「有是有一名,只不过他......现在......」
见妖月欲言又止,赤野紧张了一下,急忙问道:「怎么了?」
妖月道:「他因为涉嫌叛变造反,已经被打入宫内天牢!」
--叛变造反?!打入天牢?
赤野大吃一惊,眼瞳急遽收缩。突然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痛苦地笑了一声,抬眼问妖月道:「果然是天意......在天灭天,在地灭地......为什么命运总是要这样折磨他?当年他被预言会毁灭天界......才被天帝一怒之下打入轮回,转世为人......但为什么到了人界......还是这样?」
十八年前,天界荧惑星,光明大盛,夺走漫天光华,入犯紫微。
而赤野,本名应为『守心』,与荧惑同为红光之星。
两星斗艳,熠熠生辉,两星相互辉映,缺一不可。而『荧惑守心』此天象,历来被视为大凶之兆,侵犯帝王。天帝恐有亡故之灾,故把荧惑贬入轮回,转世为人。
而守心,则自愿除去仙籍,跟随荧惑一起堕入人界。
天帝怒其逆行,不准他转入轮回。
所以守心与荧惑不同的是,他虽然被削去仙籍,但却不属于人类。他既不是仙魔,也不是人类。他没有元神,也没有灵魂,存在于天地之间,不老不死,不生不灭。
而司转轮之神--妖月,与守心故交,他曾告诉守心,荧惑将被转世为男,并且会入皇室一脉。
关于荧惑的转世,现在的赤野只有两条线索:一是他出生皇室,二是他今年年满十八。
所以当日胤军退兵时,赤野才向尹都询问,皇宫里有没有今年满十八岁的皇子。但可惜的是,尹都并没有回答他,还奚落了他一番,说有虽有,但如果赤野一头撞死,也许那个人会更加高兴。
而现在,赤野终于从妖月的口中,问出了那名皇子的身份,「到底是谁?」
妖月淡然答道:「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可以告诉你......胤朝今年年满十八的皇子,只有一名,就是七皇子--尹都。」
--尹都!?竟然是他!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刻,赤野的大脑竟是一片空白。
无数画面在他脑海浮现,生气的尹都,和他吵架的尹都,嘴硬的尹都,用剑指着他的尹都,冷言威胁他的尹都。那些神态,那些动作,那些语言--何等的熟悉?
--自己应该早就想到的呀!
赤野不由一阵懊恼。尹都的神态举止,对待自己的态度,简直就和当年的荧惑一模一样!
--原来是他!原来是他!十八年,我终于找到你了!
--十八年,我终于找到你了!
赤野忍不住一阵兴奋,嘴角不知不觉露出笑容。但随即,那个笑容蓦然消失,变成紧张和极度担忧。
赤野抓住了妖月的手,急忙问道:「他现在在哪里?天牢到底在哪里?他有没有被怎么样?--我要去救他,立刻就去救他!」
「你救不了他!」妖月皱起了眉,低沉道,「你以为这是哪里?这是皇宫!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而且他现在是钦犯......重罪在身,你要救他?这根本不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赤野大声吼叫道,「我不能在让他受苦!他被贬入人界,贬入轮回,已经吃了不少的苦......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再受苦下去......我......」
「你不要说了!」妖月蓦然起身,怒目瞪着赤野,扬声吼道,「为什么!你为什么那么在乎他......他已经不是荧惑了,他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人类!守心,你们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从他被贬入人界的那一刻,就注定你们不可能在一起了......我劝过你,但你为什么还要为了他丢掉自己的仙籍......即使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你还是不会得到他!......他是人,他会死!还会转世!......但是你不是......你是不死不灭的......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不要再说了......」赤野的声音有些颤抖,妖月的字字句句,都如同利刃在割着他的血肉,「我知道,我都知道......但即使这样又如何......我们会生生世世都在一起......无论他转世多少次,也无论他转世成什么人......我都会找到他,都会爱他......然后我们在一起,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天......然后我就等着他再次转世......再次找到他,再次爱他......就这样,永远轮回下去......」
「为什么......」妖月望着赤野的脸,他的表情变得扭曲,声音嘶哑,听得让人心疼,「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停地问着这句话,低下了头,双拳紧紧捏住,身体颤抖不已。
为什么你那么执着于那个人?为什么你从来不懂我的用心?为什么你从来不看我一眼?为什么你的心里全是那个人?--究竟为什么?!
--好不甘心,好不甘心自己输得如此彻底!
妖月朝赤野大吼道:「好啊!你去找他,你去找他好了!」说着说着,竟大笑起来,「你这辈子已经找到他了,然后就等着下辈子吧......你去找吧!......去找吧!哈哈哈哈......」
妖月笑得非常疯狂,甚至笑出了眼泪。他一掌掀翻桌子,桌上的茶水杯子全都摔碎在地!妖月向着头顶的天井狂笑着,笑着笑着,竟捂住了脸,泪水瞬间温暖了他的掌心。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好痛。
赤野并不知道,妖月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转轮之神,他和他一样,都是非人非魔的怪物。
妖月为了追随赤野,放弃自己的仙籍;也为了报复从他身边夺走赤野的荧惑,十三年前,他向胤朝姬静泄漏了天机--季氏亡国!
正因为这四个字,他受封成为国师;也正因为这四个字,季氏一族五十三口,死在了一夜之间!但是,作为泄漏天机的惩罚,妖月自己,也将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有一个秘密,妖月没有告诉赤野。
一个关于季氏,关于尹都的秘密,妖月没有告诉赤野。
他要报复......
他很恨很恨,所以他要报复!
◆◇◆◇◆◇◆◇◆◇
皇宫天牢内,尹都用尽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才抬起眼皮。
已经不记得这是被关进来的第几天了,这里是关押谋逆叛国等重犯的地方,在地面以下几十米,终年不见阳光,比刑部大牢更加恐怖。
墙壁地面满是不知在这片永远的黑暗里生长了多少年的潮湿苔藓,空气里沉郁着恶臭和焦味,当然最多的还是血的腥甜。
尹都只记得自己自从进来后就没进过食,冷得有些受不了,艰难地抬起手臂,把周围的干草拢了拢。
并不是狱卒不送饭来,而是自己身为高高在上的胤朝皇子,就算现在虎落平阳、龙困浅滩,也不屑去忍受那种东西,只是饮些清水度日。刚蒙冤时受了一顿鞭笞,再加上多日没有进食,现在的尹都,已经两眼发黑快要虚脱了。
似乎有脚步声正由远及近朝这边走来。是幻觉吧?这几天除了送饭就根本不曾有人来过,而现在还不到送饭的时候啊?
『哐铛』一声,锁被打开,进来的人尹都一时没看清楚,费了些时才认出来。
「皇兄......」尹都看着宫涅的脸,不敢相信。
「我......」尹都本想分辩,却被宫涅一手示意制止,所有狱卒全都退下了。
宫涅缓缓踱步来到尹都面前,戏谑似的用右手食指敲了敲从墙上伸出来的铁链。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其实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朕全都知道。不管你说什么都没用,不管你有没有谋反之心都没用,母后让朕削你的权,朕照办,如此而已。但是......这只是原因之一,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宫涅饶有兴致地看了看尹都错愕惊诧的表情,以轻佻的口吻问道:「想知道是为什么吗?」
尹都冷冷一笑,什么都不想说了。
既然对方已经说得如此明白,无论自己究竟有没有谋反之心,都避不了这次牢狱之灾,那么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怪只怪自己当时没有听昭康的劝告,怪只怪自己太过天真。
尹都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更深的黑暗中。
宫涅蹲下来,凑近尹都的脸,奸邪地一笑道:「那个原因就是--若不除掉你的爪,拔掉你的牙,我就永远只有在梦中--才能得到你!」
--什么!?
尹都一怔,不敢相信。
--皇兄,你到底在说什么!?
尹都努力让自己忘记刚才听见的,可是宫涅不给他这个机会,蛮横地从脑后扣住他的头,一记深深长吻就印了下来!
宫闱之间,那种事也是见得不少的,可尹都一向洁身自好,加上尚未成婚,终年征战在外,他从未和任何人做过这种事情。可今天,父皇尸骨未寒,自己蒙受奇冤,在这个自己做梦也没想过会进来的地牢之中,竟被自己的皇兄,当朝的天子强吻?!
--这算什么?不可以!
尹都推开了宫涅!连他自己都吃惊,几天没有进食的自己,竟还有这种力气。
宫涅也没想到尹都还可以有力气推开自己,先是一愣,后转而一笑,拭去了嘴角自己梦寐以求的弟弟的唾液。
「有意思,看来今天你是不会让我扫兴的......」
刚刚推开宫涅的那一下,真的只是虚张声势而已,现在尹都已经全身绵软了。
而宫涅猎鹰捕兔般的目光正灼灼地烙在他的身上,尹都忽然有想哭的冲动。亏以前自己还对他抱有期望,以为自己可以好好辅佐他,但是对方,比起让他领兵出征,好像更喜欢强占他的身体。悲凉之感袭上心头,天塌地陷般无处可躲。
尹都向墙角挪去,脚踝手腕上的铁链绝望无助地响动着。
「尹都,不要躲,你从小到大,没有让任何人失望过......今天也一样吧,不要让朕失望?」宫涅又上前两步,天子的威仪已荡然无存,只剩下迫不及待的急切。
「离我远点,你这个疯子!」尹都发觉自己已经紧贴墙壁,退无可退了。
「我本就是个疯子......只要你肯接受我就够了......尹都,尹都,你已经折磨得我够久了......多少年了,别再让我等下去了。」
宫涅有些激动,手脚都在颤抖,忙乱地解开自己的白玉束腰,脱去一身锦衣华服。
宫涅虽不象尹都那样常年征战边塞,但比起稍显瘦弱的尹都,魁梧壮朔的宫涅倒更像个久经沙场的人。尤其是那根粗大的阳物,更彰显出他的伟岸。
虽然同为男人,可是尹都从来不知道原来男子的傲物是可以如此硕大,看着已呈兴奋状态的硕大,尹都觉得如果真被哥哥做出那种事的话,一定比死还难过。
「尹都,不要怕,过来,到朕这儿来,让朕来好好疼爱你。」宫涅已经显得焦躁不安,抓住尹都脚踝上的铁链,将他拖了出来。
「不要!」尹都大吼着,「你这样做,就不怕日后九泉之下,无颜见列祖列宗吗?放手!」
尹都的手拼命地想抓住什么,可这牢里四壁都光溜溜的,根本没有可以让他借力的东西。
「呜......」
宫涅已把尹都压在了身下,强势地吻了上去,尹都只能发出一阵无力的悲鸣。他根本禁不住宫涅如此霸道地在自己口中的掠夺,没多久就无力抵抗了,只能任宫涅狡猾的舌,在自己嘴里浅尝深吸。
在尹都被吻得脑中一片浑浊时,宫涅也粗暴地撕开了尹都的衣物。皮肤直接触到湿冷的空气,尹都刺激地又回过神来。
宫涅把两根指头插入尹都体内!
第一次被进入,尹都只觉得一阵难以启齿的胀痛从那里传来。
「快,啊......快拿出去......」
但是,宫涅的手指却熟练地开发起了尹都无暇诱人的身子。
「我倒是想啊,可是你看,是你紧紧吸住我,不让我出去啊。」宫涅戏弄着眼前这个已满面潮红的弟弟。
「啊......」
身体居然有反应,这已经让尹都羞耻地无地自容了,但更糟的是口里发出的声音,太淫糜了,自己怎么可以这样?
「果然是我的尹都,连声音都这么美。」宫涅已经把手指加到了三根。
「住......住手......啊......啊......」尹都气喘吁吁地哀求着,双眼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不要......住手了......」
「住手?」宫涅一声冷笑,「是吗?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说着,宫涅便用手指撑开尹都柔软的小穴,粗壮傲人的阳物,抬头挺进尹都体内!虽然只挺进去一半,但尹都已经痛得死去活来了,发出惨叫凄厉的叫声。
「放松一点,别夹那么紧。」宫涅皱起眉头,拍打着尹都的臀部,进退不得的滋味让他很是煎熬,但尹的身体还是拒绝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