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迟到了 ————雅臣

当Rick睁开眼睛的时候, 白玉堂正在看着他的脸沉思: Rick有一张很美丽的脸, 甚至比昭长得还要好看, 而他的眼睛, 在那心灵之窗中闪耀的是和昭一样的光芒. 听到Rick说道: ‘臭老鼠, 别这样看我.’ 他失神了, 是昭又回来了吗? 他不由深深吻住了怀里的人,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这不是个梦. 怀里的人轻轻挣扎了一下, 就开始回应他的吻, 这使白玉堂疯掉了, 他吻着, 手也在对方的身上抚摸着, 那温热的身躯告诉自己这是真实了, 他脱口而出: ‘ 昭, 你回来了.’ 那身体一僵, 随后自己被人用力的推开, 白玉堂惊讶地看着他, 昭的脸变成了Rick的脸, 而他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生气, 是惊讶还是绝望.

Rick感到白玉堂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游弋, 但自己并不想阻止他, 因为他也有同样的渴望, 白玉堂顺着唇吻到了他的颈, 又在他的领口徘徊, Rick觉得自己要被这种强大的感觉淹没了, 然后听到白玉堂呢喃道: ‘昭, 你回来了.’ 心好象从天上一下掉到了冰冷的海洋深处, 他猛的推开了白玉堂. 是生气吗? 也许, 因为自己竟然只是一个替代品而已, 是惊讶吗? 也许, 因为昭这个名字是那样的熟悉, 好像有人这样叫过他千百遍, 然后是深深的绝望, 自己会永远活在两个灵魂之间吗? 这个昭到底和自己有什么联系? 难道自己的大脑竟是这个昭的吗? 白玉堂爱的到底是谁? 他看着白玉堂, 然后任由巨大的疼痛将自己带入了黑暗之中.

白玉堂在看清Rick的脸时震惊极了,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Rick对自己吻的反应表明他很喜欢自己, 那么在此时喊昭的名字对Rick是多大的打击. 但为什么Rick会叫自己臭老鼠, 就像昭以前那样, 他迷惑了, 但是下一刻, 当Rick一下子跌回到了枕头上, 满脸的痛苦, 自己的心就像刀割的一样.

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感情, 白玉堂开始对Rick做了简单的检查, Rick在出发前的昏迷使他提醒自己带上了必要的医疗仪器. 检查完了, 白玉堂松了口气: 似乎这次和前几次一样, 只是Rick的情绪太激动而造成的昏迷, 他应该很快就会苏醒. 但是白玉堂不明白的是为什么Rick会有这样的毛病, 这又是因为什么引起的?

*** 分 ***

孟飞扬看着手上打印出来的昭的文件, 默默地想自己和这个人除了像貌以外还有什么共同之处?

昭是个刻苦勤奋的人, 他出身在淳朴的小镇上, 父母早亡, 是由爷爷, 一个退休的大学教授抚养大的. 从小到大他都是个出类拔萃的孩子, 以文科状元的身份靠进了C国的最著名的大学, 并在四年的法律系的学习中始终保持第一的成绩. 毕业后他推掉了当时最有声望的律师事务所的邀请, 进入了一个当时名气并不大的小事务所工作, 从孟飞扬掌握的材料来看, 昭更喜欢去解决平凡而实际的问题, 而不是那种有钱人的专属律师, 他仅上过有限的几次法庭, 但是界内人士对他的评价还是很好的. 就在昭失踪前, 他提出了辞呈, 原因是他想与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开办自己的事务所. 在材料中还显示昭曾经有一个很要好的女朋友, 也就是现在法律界的新传奇Cate Ding. 他们在大学是同学, 如果昭后来和白玉堂相爱, 那么至少从文件里没有任何他和Ding分手的迹象. 孟飞扬想了想: 印象中这个Ding已经有了个要谈婚论嫁的男朋友, 若她不是水性杨花, 那么昭一定在某一个时刻和她提出了分手.

孟飞扬看着昭的材料和Rick的材料, 思索着其中的联系.

(14)

就像以前一样, 过了一会儿Rick自己就醒了, 他看着焦急地看着自己的白玉堂, 淡淡而苦涩的笑了: ‘对不起.’ 白玉堂用手轻轻将他的头发顺了顺: ‘是我的错, 你好好的休息吧, 我就在一边看书.’ Rick看了看他, 点了点头, 闭上了眼睛.

白玉堂看了两页书, 但是看不下去, 把书放到了一边, 默默地看着Rick平静的睡容. 在Rick向自己道歉那一刻, 又或是Rick刚才昏迷时自己强烈的感情使然, 白玉堂觉得是时候正视自己的感情: 是的, 自己喜欢Rick是因为他和昭很像, 但是从很多方面来看, 他又和昭不一样, 自己开始也许是把他当成是一种自己对昭的感情的转移, 但是自己就一点也不喜欢Rick本来这个人吗? 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孟飞扬? 他不是有昭一样的脸吗? 当然自己曾经想如果孟飞扬和Rick能和二为一就好了, 那么就像昭回来了一样. 但是他知道这是不现实的, 对孟飞扬对Rick都是不公平的. 三年了, 昭再也没有出现过, 有时候看着Rick的时候, 昭在自己的脑海中渐渐淡了下去. 自己很害怕, 觉得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昭的事情, 可是他喜欢上Rick, 岂非更对不起昭. 也许是时候和昭说再见了, 自己和他相恋两年, 为他们的感情默哀了三年, 够了. 也许Rick就是昭给自己做出的选择, 那么就接受这样的命运, 活在真实的世界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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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ck的烧退了, 白玉堂和他在平静的气氛下度过了周末余下的时光. Rick便得有些不太一样, 白玉堂认为是自己的缘故, 也不敢太强求, 但是他知道在自己没有看向Rick的时候, 对方总是在默默地观察自己. 因为自己有几次转头都看多Rick迅速将视线移看.

Rick心里下了决心, 自己若是喜欢白玉堂, 便是喜欢了, 白玉堂把自己看成昭也好, 不是昭也好, 总是对得起自己的心. 但是他在头脑中记下了一件要办的事情, 就是查一下到底自己的大脑是谁的, 和这个昭有没有关系, 因为在他的记忆深处有和白玉堂心心相印的印象, 那不是自己的记忆, Rick很清楚这一点. 也许也可以从调查昭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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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飞扬将车停到地下停车场, 熄火前看了一眼车上的表: 23:00. 很晚了, 他拿好手提电脑, 下了车. 刚向电梯的方向走了两步, 就被一个麻袋蒙住了脑袋, 电脑也被抢走了, 随后身上剧痛传来…过了半晌, 他的知觉恢复了, 感觉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 浑身疼痛, 有个声音说道: ‘以后不要查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这次只是一个教训, 下次就可能少点儿什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 孟飞扬才有了力气移动手臂, 将头上的麻袋拿掉, 看到自己的电脑已经被砸烂. 再动动身子, 虽然疼痛, 但是好象还能动弹, 没有断骨头. 孟飞扬想道: 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自己在调查他失踪的时候遇到这档子事?

*** 分 ***

白玉堂将Rick载回家, Rick将自己的车停到白玉堂的车位上, 现在准备去取车, 白玉堂拦住了他: ‘我们…还可以见面吗?’ 他准备听Rick的拒绝, 但是Rick平静地说: ‘当然可以. 我…喜欢你, 希望你知道.’ 他便要离去, 白玉堂将他拉住, 也不管站在街上会被人看到, 深深地吻了下去, 然后紧紧抱了Rick一下: ‘我也喜欢你, Rick.’ 他着重强调了Rick的名字. Rick了然地看着他, 笑了: ‘再见.’ 上车离开.

*** 分 ***

Sven的妻子sarah不满地对丈夫说道: ‘老头子就是喜欢Rick, 即使他的性格变了很多, 他还是坚持Rick回家族事务所, 我看他在遗嘱中肯定将事务所的大权留给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孙子了.’

Sven皱皱眉: ‘你不要这么说, Rick怎么说都还是我的侄子, 什么来历不明. 老头子疼孙子, 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Sarah说道: ‘老头子疼孙子, 天经地义, 但是Rick在上次车祸之后, 就像变了一个人, 老头子不也把他赶出去了吗? 说他不再是他的孙子. 现在又巴巴地把他找回来, 又什么用, 庭上的表现哪里还有当初Rick的精神, 这样的人, 把事务所交给他, Cage家族还有什么前途.’

Sven喝道: ‘你懂什么, 别瞎说. 老头子不会把事务所交给Rick的, 他的经验还不够. 再说即使老头子看不上我, 还有三弟呢, 你就别在那里操心了.’ Sarah撇撇嘴, 不再说话.

隔了一会儿, Sarah问道: ‘Rick真的什么都忘了吗? 他回到事务所, 接触到熟悉的环境, 会不会想起什么?’

Sven说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 我给他安排了新的办公室, 所有的环境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再说当初他刚好的时候让他到事务所适应了一段日子, 也没见他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他的大脑和以前不一样了, 已经三年多了, 我想他没有那段记忆了.’

Sarah说道: ‘但愿如此.’

Sven说道: ‘我知道你以前都干了些什么, 我虽然帮你掩盖了, 但是我不希望你再作出对我的家族和家人不利的事情. 现在时代不同了, 你哥哥要还是按照以前的办法做事, 迟早会吃亏的, 所以我劝你还是想清楚再和你哥哥合伙做生意.’

注: Rick是Cage家族长子(已去世)的儿子.

(15)

轻轻但果断的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 孟飞扬正躺在床上, 距离他的停车场不幸遭遇大概有三个小时了, 但是疼痛却更加剧了. 他几乎动弹不了, 想问是谁, 但是却发不出声音来, 然后他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身体瞬时僵硬了, 暗自诅咒为什么没有把自己的钥匙插在门上. 这个地方只有一个人有他的钥匙, 那就是不久前没有说任何话就将自己抛弃的人---史风. 但是身体的疼痛使他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了.

史风走进屋中, 对黑暗并不惊奇, 毕竟现在已经是凌晨2点了. 敲门是因为孟飞扬有夜里工作的习惯, 而从公寓临街一侧看不到他的窗口. 孟飞扬的睡眠很好, 如果他睡着了地震也不会惊醒他. 所以当他看到卧室的灯仍然亮着, 他皱了皱眉: 孟飞扬从来都会在睡前检查是否关了所有的灯和窗户, 所以如果灯看着, 那么他还醒着, 为什么他不应门呢?

他在进入孟飞扬的卧室的时候知道了答案: ‘天, 扬, 你怎么了?’ 他看到的遍体鳞伤的孟飞扬. 他走过去, 轻轻将他的姿势调整了一下. 孟飞扬很困难地发出声音: ‘我被打了, 你看不出来吗?’ 史风小心翼翼地说: ‘你感觉怎么样, 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孟飞扬没好气地说道: ‘不用你管.’

沉默了一会儿, 孟飞扬闷闷地说道: ‘你回来干什么?’ 史风说道: ‘我来收拾我的东西.’ 孟飞扬哼了一声, 闭上了眼睛. 史风说道: ‘你确定你没事?’ 孟飞扬转过身子不理他. 史风默默地开始收拾东西. 过了半个小时, 他检查了一下是否落下任何东西. 看了看绻成一团的孟飞扬, 他想: 我是否把他落下了.

他走到孟飞扬的身边, 看着他沉沉地睡着. 他想起来自己居然没有问谁打的他. 不过他苦涩地想, 孟飞扬也不会告诉他. 他不自觉地摸了摸孟飞扬的脸庞, 发现对方发烧了: 看来他受到的伤害比想象的要严重. 他将孟飞扬抱了起来, 送他去医院.

打了点滴的孟飞扬依旧睡着, 史风坐在他的旁边, 沉思他们为什么要分开. 他对孟飞扬一见钟情, 因为他的俊美也因为他的独立, 甚至他的冷漠. 对, 孟飞扬是个冷漠的人, 即使在他们的不是很长的恋爱阶段, 他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特别的热情. 自己开始反省这段感情, 开始认为孟飞扬不是认真的. 而另一个人出现了, 对自己十分的殷勤, 于是自己动摇了, 虽然最后没有真的做什么, 但是他们的感情出现了裂痕. 他离开也是想看看孟飞扬是否会想找回他, 但是他失望了.

睡梦中的孟飞扬动了动身子, 喃喃说了声: ‘玉堂…’ 史风身子一僵, 玉堂是谁? 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 孟飞扬已经找到新的男朋友了吗?

*** 分 ***

因为已经很晚了, Rick没有回家, 而是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睡了一晚. 这是他回到公司后第一次在办公室过夜, 他有种感觉他不会喜欢这个习惯. 也许是因为以后他将和白玉堂度过很多夜晚, 他微笑着想到.

他的床在办公室的一个隐式隔间里, 也就20平米吧, 一个小小的浴室, 一张床, 一个书架, 窗下是一个小小的书桌. 并不豪华的布置, 但还算舒适.

躺在床上, 在脑海的中还在想和白玉堂度过的周末, 虽然被白玉堂的错误的称呼打断, 但是RICK微微脸红地想道他还是很喜欢白玉堂的拥抱, 吻, 抚摸…他觉得他的脸更热了. 去浴室洗了冷水澡, 这下可睡不着了, 便走了出来, 在空旷的公司里走动.

走着走着, 他皱了皱眉, 好象这个动作他做过似的, 很久以前. 下意识地他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到了一个办公室门口, 这是一个他的叔叔告诉他没有人使用的闲置的办公室, 当时他并没有在意. 转了转门把, 上了锁的, 他走到走廊里的一副抽象画像边上, 在画后摸索了一下, 拿出了一把钥匙. 开了门, 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 关上了门, 他直接走到了固定在墙上的一个书架边, 将中间的一层挪开, 一个保险箱出现了, 用密码打开的保险柜, 里面有一个光盘.

RICK拿了盘, 将所有的东西放回原来的地方, 离开了这个办公室. 没有注意到头顶上一台微型摄像机在工作中.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打开电脑查看这张盘, 却是很多帐目: ‘这就是你的秘密吗? 我的叔叔?’

(16)

第二天SVEN来上班的时候保安室的JAKE叫住了他, 和JAKE进了保安室, 将其他人支了出去, SVEN看了昨天晚上录下来的录像带, 他看到RICK进了那间办公室, 出来的时候拿了一张盘在手里, SVEN从钱包里拿出一张100元的钞票递给JAKE: ‘谢了.’ JAKE接过来, 满脸堆笑: ‘好说好说, 我还得谢谢你给我老婆安排了工作呢.’ SVEN点点头, 将录像带放入公文包离开了.

*** 分 ***

白玉堂虽然确定了自己的感情, 但是他对RICK知道昭叫自己的外号感到不可思意, 便对昭当年失踪的事情重新开始调查, 这次他把RICK也并到了调查范围里, 并通知自己的三哥从情报所内部帮着查.

三年前的爆炸事件白玉堂和徐庆已经自己的调查过一遍, 昭确实没有出现在死伤人的名单里, 当时出事地点的人送的几家医院他们是不厌其烦地问了好几遍, 也把昭的照片给他们看过, 但是没有丝毫的进展. 那么RICK和昭有什么关联呢?

*** 分 ***

孟飞扬醒了, 看到史风伏在他的床边, 安静地睡着. 史风是个很好看的男人, 在这个圈子里大家虽然不说, 但是对外貌的要求还是挺高的, 史风无疑是其中的骄骄者. 当然和白玉堂比起来还逊色一点, 但是他在圈子里很受欢迎是真的. 他们有过很甜蜜的时光, 一切在他得知史风接受了另一个人的殷勤的时候变了调, 他知道这可能是史风试探自己的把戏, 但是他对史风对他们的感情的不信任感到伤心. 他一直等待史风与他摊牌, 但是没有想到史风选择了不告而别, 面对史风留下的字条: ‘我想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 冷却一下.’ 他的理解是: ‘我们应该分手了.’ 那个晚上, 他生平第二次喝醉了, 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 情绪一直很低沉, 直到那天遇到了白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