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俏男人 ———— 白狐

接踵而来的暧昧语言向连刑袭来，甚至有人注意到他手上的伤，问起怎么回事，自然而然就牵扯了斯洛姆十几天前遭到袭击的事情，记者也一下子围了过来，越聚越多。
斯洛姆尴尬地只说："无可奉告。"
邦德斯和连刑将记者遣开，工作人员为斯洛姆准备了一间房间休息。
连刑皱着眉头站在窗前，向外望去。
邦德斯为斯洛姆和他倒了两杯水。
"谢谢！"斯洛姆接过。
邦德斯看了看表："还有半个小时化妆大赛就要开始了，克尔，收拾一下情绪。"
连刑转身在椅子上坐下，苦恼地道："老师经常面对这样的困扰吗？"
"公众人物是不可避免会遇到这种情况，何况是在这样的国际化妆大赛上，记者会想办法采访名人的最新境况和计划，有时候也会关系到私生活。"斯洛姆打起精神微笑道，老脸却焕发不出健康的光泽。
"我现在不想干这一行了，好可怕！"连刑心有余悸，那次救了整个飞机上的人，日本政府帮他们当下了记者，所以没有什么自觉，但这回看到记者们像狼虎般扑上来抢一手新闻，赶都赶不走，心就有一点哆嗦。
"你的性子也不适合，刚才我一时口误，说出了我们师徒的关系，给你造成了这样大的麻烦，实在是抱歉。"
"老师严重了，倒是您的身体，会不会感到头晕。"
"我习惯了，时间快到了，我们进场吧。"
邦德斯和连刑站起来，后者将外套递给他，前者去开门。

 

在座位上落座，主持人这次大赛主办人，赞助单位，评委和参赛者一一道出。又邀请了主办人讲话。
二十分钟后，才正式进入比赛。
这次的参赛者多数都是在国内外小有名气的化妆师，来自世界各地的他们尽情地在台上发挥着实力，凭着想象力与创造力和灵巧的手，勾勒他们的童话。
连刑默默地看着，喃声道："我......大概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邦德斯揽着他的肩头道："你还热爱着这个职业，还是不要放弃了，不用去帮纳兰了。"
连刑摇摇头，微笑道："没人逼我去做任何事，但是，这个职业的确不适合我这样的人，黑暗会令我更自在。"
邦德斯大手摸了摸他短短的寸头，没有再说话，连刑知道他是在让自己做决定。
[自由自在]

"我去一下洗手间！"向连刑交待了一声，斯洛姆离开了位置。
邦德斯向连行使了个眼色，跟了上去。
斯洛姆从洗手间走出来，黑暗中，一个硬梆梆的东西顶住了他的太阳穴，疯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老头子，你还记得我吧，上回没有炸死你，这回你就没那么好运了，只要......嘭的一声，脑袋就开花了，嘿嘿嘿......"诡异的笑声，似乎整个黑暗的空间都在颤抖。
斯洛姆似乎看到了一双疯狂的眼睛，心中的怒火几乎爆发出来，嘶哑着声音道："你想报复我尽管冲着我来，为什么要连累我的家人？"
"是你让我再也见不到光明的未来，你毁了我的一生，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哈哈......"罗凯冷笑着，用枪头在斯洛姆的脑袋上用力的一下一下地敲。
"是你自己毁了自己，不要怪到任何人身上，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不判你死刑呢，让社会上少了个真正的混蛋。"斯洛姆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拳打爆他的脑袋。
"哼，我们来叙叙旧吧，再决定怎么杀你。想想当年你是怎么对我，明明我的能力超过了你，你却不断压制我，让我无从发挥，接手经营你的公司，让你的公司在全球发展壮大，全是我的功劳，你却一点实权也不给我，处处防备我，不利用你的公司得到什么好处，怎么对得起我辛苦了那么多年，你说不是吗，我亲爱的老师！"
"不要叫我老师，我没有你这样混蛋的弟子，知道为什么那些年我那样对你吗，你的确在各方面胜过我，但是你心术不正，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乔还有琼森一同在我的门下学习，三个人都很出色，但是为了让自己成为唯一也是最好的，你陷害乔盗窃我的东西，被抓去坐牢，找人废了琼森的手筋。本来我以为那是你还年轻，可以改正走歪路的思想，但是你变本加厉，动用公款去投机，用不正当的手法搞垮别人的公司，但这些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我对你还没有完全失望，谁知道你竟然利用公司去贩毒，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人最不可饶恕吗，不是那些杀人犯，不是军火商，不是贩卖人口的，而是毒贩子，当我知道贩毒的那个是你，我对你已经失望透顶了，你就是混蛋的该死！"斯洛姆浑身颤抖，拳头握得死紧。
"呀，老头子别发怒，我倒忘了，你又收了个小徒弟吧，难得呀，是个漂亮的年轻人，让人有种毁掉的冲动。想想处决你的办法，再将那个孩子去地狱陪你，你看怎么样？"罗凯似乎笑得很开心。
但是，他的笑声突然卡在喉咙间，像是被噎到一样。
一个冷冰冰的手扣住了他的喉咙，一个同样冷冰冰的声音在空气中漂浮："我用生命保护的东西，怎么可能让你带到地狱去呢，现在，我很有心的准备送你去那里！"
罗凯的声音充满了惊恐："你是谁？你在哪？"冰冷的强烈杀气充满了黑暗的空间，令他的身体难以动弹，颈上的那只冰冷的手仿佛是握住了他的心，只要微微用力，就可以把自己的心捏碎。
惧意排山倒海的袭来，指着斯洛姆的枪也垂了下来。

 

罗凯被警察拖走了，斯洛姆看着不断挣扎的他，老泪纵横，因为他为罗凯感到悲哀。
连刑楼住了他的肩膀："老师，事情都过去了。"
斯洛姆"嗯"了一声。

 

不想再在欧洲逗留，连刑提前回到了公司，当然公派的事情没有完成，不免被人在内背后嘀咕。
德尔克将他约到外面吃午饭。
"回来两天了，还没有和你说上话，斯洛姆的身体怎样？"德尔克喝了一口咖啡，问道。
"还好，马伦出事后，他的心脏病犯了，不过并不严重。"
"你的手......"德尔克皱着眉瞅着他包着纱布的手。
"好了以后看起来也会很恶心，将来可能得戴手套了。"连刑耸肩。
"会降低手的触感，还能化妆了吗？"德尔克摇摇头。
"恐怕不行了，所以......我想辞职，只等着手方便了，打一封辞职信交给你。"
"总裁知道吗？他和你不是很好的朋友吗？"
"没必要打招呼，只是长想自己，在这一行还没干出什么名堂，有点不甘心。"连刑笑自己的心理，是那样"可爱"。
"将来的打算呢？"德尔克坐正了身体，对走过来送餐点的服务生礼貌地一笑。
"边走边看吧，谢谢你的关心。"连刑在心理好笑，德尔克总是那样一板一眼，对服务生也要显示他的绅士。

 

晚上被奥尔加他们叫出去喝酒，奇怪于安承斌没有参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你到欧洲去参赛，当然不知道他的情况，咱们的总裁现在正在热恋之中，爱情上如鱼得水，哪有时间理我们？"李马伦敲着桌子道，舌头有点打结，喝多了。
奥尔加将一杯威士忌推进连刑的口中，搞得连刑呛得肺都疼了。
"我的手还没好，不能喝烈酒！"好不容易把气喘顺，对奥尔加吼道。
"我忘了嘛！"奥尔加噘着嘴。
"好恶心，奥尔加，你不要露出那种表情，你以为你是克尔吗？"一个人捶了奥尔加一下。
"怎么？我就是要恶心你，怎么？"奥尔加挑了挑眉。
"不要闹了，承斌和谁在热恋中，说说吧！"连刑笑着推了奥尔加一吧。
"记不记得你走之前我们去喝下午茶的那天，有个性感美女找塞文的麻烦，现在不但化敌为友，连床都快上了！"奥尔加拿起桌上的整瓶威士忌，举在同事的面前："让我们庆祝，塞文终于推销出去了！"
"CHEERS！"同事们举起酒杯。
"喂，不要喝那么多！"连刑拽着奥尔加的手臂。
"不喝酒的人没资格说话！"奥尔加推开他。
干掉酒杯中的酒，奥尔加醉意上涌，靠着连刑，在他耳边道："我告诉你呀，塞文......现在有女朋友了，我......我看得出来他有点喜欢你，但是他现在有女朋友了，你最好......离他......远一点，避嫌......嘿......避嫌！"

 

第二天早上，安承斌将连刑叫到办公室。
连刑见他春风满面，笑道："我们的总裁大人，爱情让你看起来容光焕发了！"
"你知道了！我刚想告诉你呢！"安承斌惊讶。
"昨晚和奥尔加他们去喝酒，你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连刑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怪声怪气地道。
"看来我养了一群大嘴公，你的手受伤了，需不需要我放你两天假？"
连刑摇摇头："后天有两场服装秀。"
"你不要累垮了，一定要小心手，不要感染。"安承斌很自然的就嘱咐他。
"我知道，你不要老是把我当小孩子看，我可只比你小了两岁。"连刑无奈的摊手。
"小两岁也是小，而且，我一直把你当弟弟一样看待，就让我享受一下有个弟弟的感觉吧！"
连刑呵呵地笑着，他早就猜到安承斌的心意，也就乐意接受，雷姐和他代替了姐姐和哥哥，给了他亲人的关怀，不介意他的一切，这让他觉得自己相当幸福。

 

本以为服装秀可以帮上忙，但每个人都不让他插手，从前那些化妆师还多少指使他干些事情，现在连端茶递水都不需要他，有的人对他冷眼相向，让连刑有种挫败感。
不过看到陆文俊在台上走秀，倍受好评，他的心也觉得安慰。
站在化妆间的一角，端详着一位同事给陆文俊卸妆发呆。
意识到陆文俊在叫他，已经是后者喊他的名字第十遍了。
"你在神游什么？"陆文俊皱着俊美的眉。
"没什么，只是想，你今天晚上的表现很好，我很高兴！"
这样，我才可以放心离开公司，闹失踪。
"你今天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是不是有什么事？"陆文俊难得露出关心的表情，其实，他一直很关心妈妈认的这个干弟弟，不过他从不叫他"干舅舅"，因为他觉得连刑的心理年龄比他还小，偶尔叫一声"叔"字，吼他两句，也是他极度愤怒，为了看到他不知道保护自己，照顾自己。
"我能有什么事？"连刑摆摆手，"你才要加油干，上面很看好你的。"
陆文俊看他一脸淡然，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辞职信给你！"连刑将信放到了德尔克的桌上，"今天，是我最后一天上班，午饭由我来请你，以后什么时候再见面都很难说。"
"应该我给你饯行才对！"
"你还是做你的拮据好男人吧，哈！"连刑开心地笑着。
"工作没了还这么高兴？"德尔克掀眉。
"好像一下子变轻松了！"连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又"嗷"的一声跳起来，是哪个混蛋把水晶海豚放到沙发上，扎了他的屁股。
德尔克笑着道："你现在还轻松吗？"
连刑哭笑不得。

 

在公司，他什么也没有，也就不必要拿走什么。
提着简单的行李，重新来到罗马，邦德斯在机场接他。
穿过长廊隧道，从出口走进接机厅，他一眼就看到邦德斯，飞一样扑入邦德斯的怀中，大声道："我想你了！"
"我也是！"邦德斯抱住他。

第十二章（上）

 

 

"你有麻烦了，拉特是‘托庇党'头子泊桑吉的儿子，我们与他们一向交恶！"加纳一脸吊儿郎当的笑容。
"端看你的样子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少来教训我。"连刑冷哼，手上拿着消毒棉给男孩的额角伤口处消毒。
男孩在那里默不作声。
"把你的身份证给我看看！"连刑道。
男孩乖乖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证件，邦德斯在一旁一张一张翻看。
证件里有三张身份证，名字年龄都不同。
"哪个是你？"连刑瞄了一眼，皱眉道。
男孩挑出一张递给连刑。
"亚瑟*安吉尔，名字倒是很好听，十六岁，你还未成年，怎么就来这种地方工作？"连刑不禁震怒，瞪着男孩亚瑟。
亚瑟刚抬起来偷看他的头被他这么一瞪，又低了下去。
连刑转头对站在那里看神游的加纳："你闲到在那里做白日梦，不如减减肥，去给我叫艾伦过来！"
加纳一怔，苦笑道："我哪里做白日梦，你自己不愿动弹就叫我去。"
"别忘了，你现在的零花钱有一半是我挣回来的！"连刑抬高了下巴，气死你这个肥猪。
加纳耸肩，走到门口打开门冲外面大吼道："艾伦滚下来，主子要见你！"
顷刻，艾伦乖乖滚下来。
"你是怎么办事的，我不是说过不可以让未成年人进来做事吗？"连刑冷着一张脸。
"是我没有审查清楚，下次一定注意！"艾伦颇感羞愧。
对于连刑所定的规矩，他还是比较赞同，起码对他们这些出来做的人的人格和身体上得到了很好的保护。在索斯丁的所有花街，没有人身安全保证，任何一个牛郎或妓女都不能被带走，即使再大的面子也不买。虽然这样有很多麻烦随之而来，但也都在连刑铁腕般的手段下解决了。因此艾伦渐渐尊敬起这位年龄与他相访，充满了诱惑力的美丽而又倔强的男人。
"通知每个场子，加派保镖，钱不是问题，以免再有人受伤，一次教训已经够了。"
艾伦连连点头，被连刑遣了出去。
"呆会儿你收拾东西回家去罢！"连刑将纱布块粘在亚瑟的额上。
亚瑟闻言惊惶地抓住他的手臂："我不回去，他们会揍我，我的**给他们。"
"他们是谁？"
"我的哥哥们，他们爱赌，欠了很多赌债。"亚瑟哭了起来，神情凄楚，"求求你不要赶我走，不然我就没办法活下去了！"
"你一定要出卖自己的身体？去干别的不行吗？"连刑怜惜地将他的头揽入怀中。
他以前的学生差不多都这么大，还天真地在父母的羽翼下成长。
"如果拿回去的钱少，他们就不给饭吃，这一行赚得最多......"
"为什么他们自己不去**，既然爱赌就要自己承担后果，这里绝不会收你，其他地方也不会，马上回家！"连刑怒道。
男孩挣脱他的怀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哭道："求求你了，不要赶我走。"[自由自在]
连刑心中一酸，将他扶起来："男孩子不可以随便下跪，他们不配做你的哥哥，跟着我吧，我正想收个徒弟，将斯洛姆老师的技艺传下去。"
"徒弟？"男孩惊讶地望着他。
"我原本是个化妆师，但是你看到我的手烧成了这个样子，很多时候都需要戴手套，拿剪刀和化妆笔都不方便，而因为手表面神经也受到伤害，很难感觉手触的皮肤肤质，不能给人上妆，几乎失去了从事这个职业的资格，但是斯洛姆老师将他的技艺传给我，我既然不能运用它就必须将它在传下去，你的手很漂亮，希望你能答应我的要求。"连刑放柔了声音，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