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鸟————天戒/流[下]

　　「嗯...可以说是一次不错的体验。」
　　不错吗？这样的我，能够在小南的第一次中做得不错，实在有点始料未及。其实我真的很怕小南嫌我太急色了。
　　「所以...凛想要我时，我真的觉得没所谓。」
　　早就知道小南愿意为我奉献一切，但我真的想不到小南奉献得如此彻底，相比之下，我好像显得混帐及自私得多了。
　　想著，我不禁轻轻说道，带著满腔的歉疚。
　　「小南...这个嘛...我不知怎说了，对不起。」
　　「为何要说对不起？我真的觉得无所谓，凛对我好温柔啊！」
　　哎，其实我是很想狠狠地占有小南啦，不过是幸好控制得了吧？而且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是我无法让小南抱我的事。
　　「不...我是指之前情人节的事。」
　　「你是指...我问老板後你发脾气的事？那个的话...应是我的错。我不应问老板的，我应等你亲自告诉我。」
　　呜，小南，别把我的错都揽到身上，行吗？那次只是我耍任性，不是你的错。
　　「不，你问是应该的，因为...我从不打算说那件事。」
　　「那我应该当什麽都不知道。」
　　但这并不公平，不是吗？我知道小南的过去，知道小南的事，但小南却对我一无所知，而我更没想过要把自己的事说出来，所以至少，我应该让小南从别的途径知道我一点过去吧？
　　「我没想过什麽公平不公平，我只想到我爱凛，我要体谅凛，我要相信凛。」
　　我...我还可以说什麽？
　　「小南...谢谢你...」
　　「那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不，这并非理所当然的，所以以後...我要更加珍惜小南。
　　接著，我们继续相依著，说著自己的心事。
　　小南想有人需要他，希望有人爱他。他曾经认为在世上，只有自己一个，什麽也没有，没有人需要他，成为可有可无的存在，又或是碍眼的存在。有一段时间，小南更不相信爱情。但我的出现，让我他觉得自己不再孤独一人，让他再次想要去爱。到了後来我说需要小南，更让小南觉得自己并不是可有可无的。所以他想待我好，要相信我，更去爱我。
　　天呀，这是何等善良纯洁无邪的心态？就因为我的一句需要，所以小南便把我待为生命中第一重要的人，相比之下，我呢？简直是他妈的混蛋，因为我所渴求的，是有人可无怨无求，不问回报地爱著我，接纳我的所有缺点。
　　我突然觉得自己是自私的化身。
　　「凛...我觉得有点累...我想抱著你睡，可以吗？」
　　对啊，小南只是第一次，会觉得累是一定的吧？而且我都几乎忘了，小南明天还要上学！急急地点一下头，把小南拥入怀中，又怜又爱地轻梳著他的发丝，一边让他安然入睡。
　　这一夜，我很晚才睡，除了要为小南清理残留在体内的爱液外，跟深爱的人结合的激盪，也让我久久无法入睡，一直到凌晨四时多，我才模糊地失去意识。
　　经过这一次後，我和小南的关系比之前更亲密了，心中总是觉得很踏实，感觉好像完全不用担心会失去小南般的，那一晚，就如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在做过之後，我们便成了真正的一对情侣，即使死也不能分隔我们似的。
　　心中的空洞被填满，无时无刻满溢著甜蜜的幸福感觉，很想让小南知道我心所思的，但别扭的我又说不出口，今次我又应该做些什麽呢？
　　坐在床上，一边等待小南，一边思考著这问题，然後看著小南回来，如常的亲吻对方，又如常地看著小南回自己的旧睡房拿衣服，这时，我便知道自己该做些什麽了。衣柜，对了，买一个新的衣柜回来吧？新衣柜的体积要足够放我们二人的衣服，这样小南便不用晚晚回旧睡房了，而且，只有厮守终生的伴侣才会共用一个衣柜吧？
　　我开始物色新的衣柜，然後在数天後，满足地望著眼前那已经被我的衣服占了一半空间的新衣柜。不知这一次，小南能不能一句之间便了解我的意思？wangюran我期待啊，我想，小南知道之後，一定会很开心吧？
　　我希望自己每天都能够为小南带来一点幸福，然後把幸福慢慢累积起来。
　　慕南篇 41
　　若问我对这次洞房花烛夜有何感想，我除了得到预期中的幸福、满足感外，就是意外地发现到凛热情的一面。
　　平时的凛，对外人总是一副漠然的样子，对我虽然会放纵的撒娇、表露出他的真性情，但像这般如同快要失去理智般疯狂拥抱我、向我需索，这却是第一次。
　　因为是我，凛才会这样吗？因为对象是我，凛才会不再抑压自己的情绪，卸下那副假面具，把自己最真实、最热情的一面展现出来吗？一想及此，心里更是甜丝丝的，幸福感更是涌上心头，怎样也挥之不去。
　　怀著这样的感觉，我与凛依偎在一起，聊起了二人的心事。
　　凛说，他是一个很自私的人，他希望有人可以无怨无求的爱自己，接纳他的缺点。其实他那样又怎算是自私？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深爱的人能这样对待自己、爱护自己，这是理所当然的一回事。而且，爱情是双方面的，当凛从我身上得到他想要的感情时，我亦从凛的身上，得到我一直渴求的家、一直渴求的家人、一直渴求的认同。
　　其实...在我心底深处，我觉得凛所给予我的，比我所付出的多。试问得到的比较多的我，可以说凛自私吗？可以说凛对我不公平吗？
　　答案，当然是不。
　　「凛...我觉得有点累...我想抱著你睡，可以吗？」
　　然後，让我再多感受你的体温，多感受你的温柔，再多点拥有吧！
　　可能之前的一夜太疯狂了，一觉醒来後，我只觉得浑身酸软，身体亦变得不是属於自己的，不能灵活活动。但当我看到凛於熟睡中还抱著我时，我霎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轻吻一下睡得正酣的脸庞，我才以最小的动作爬离凛的怀抱，蹑手蹑脚的离开，作出这一天生活的准备。
　　我不知那是否自己的心理作用，但在被凛抱过後，身体的感觉明显的与之前不同。以前的我，总是要与凛在一起、与凛相拥，才会有那种与凛是伴侣的实在感。但现在呢？不论是上课还是上班，我都像感到凛的存在，凛就在自己身边，我们不论何时何刻都在一起。
　　有种...自己成为了凛的半身、密不可分的感觉...
　　而这种微妙的转变，亦在不知不觉中，被我那视为兄长般的老板所察觉到。
　　「小南，我觉得你最近好像变得很性感啊！」
　　性感...怎麽会啊？我不是女生，衣服也没有穿得很暴露的，我怎麽可以与『性感』这两个字扯上关系？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指的是气质。不知怎的，最近你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散发出一种诱人的气质。或者你不知道吧？最近你好像多了女性仰慕者呢！还有...一些有那方面喜好的男士...」
　　不~要~啊~我才不要吸引到其他人！我只要吸引到凛就够了。
　　「怎样？你最近是与凛发生了什麽吧？」
　　嗯...我的表现不是真的那麽明显吧？只是几天而已，老板便好像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似的，一针见血地把改变的原因道出来。
　　「那个...嗯...其实...也没什麽...只是...在我生日那天...凛...抱我了...」
　　虽然诉说的声音如同蚊呐般小，但在暂时只得二人的宁静酒吧内，我的说话还是清晰可听。而老板，像是知道我在难为情般，只是淡淡的笑著，脸上更有著一种称为欣慰的光彩。
　　「看来，凛已差不多走出过去的阴影了，你的努力算是有了一个回报。不过...我没想到你会愿意让凛抱你啊！」
　　「其实也没差吧？我抱凛或是凛抱我，根本没有所谓。只要对象是凛，要我怎样都可以。而且...凛他...对我很温柔啊...我自己也没想到，被自己最爱的人抱，会有那麽舒服的感觉...」
　　「是吗？被自己最爱的人抱，会有很舒服的感觉...」
　　不知为何，当我这样说时，老板那美丽的浅棕色眼眸中，略略抹上一丝哀绪。老板也有喜爱的人吗？老板也有想拥抱的人吗？与老板相识快二年了，此刻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对老板的认识是那麽的少。
　　就在我试著要问老板之时，一个不识趣的电话就这样响起。
　　「喂，Holidays，伟？怎麽突然打电话来？什麽？你过几天会回来？你不是要留在法国多一阵子吗？」
　　唉呀...这个『伟』又打电话来了...怎麽我会说『又』？无他的，因为自我来这里工作後，我发现平均每一个星期，这个『伟』便会打电话来找老板，而每次，老板都会与他聊天，少则三十分钟，多则一小时。
　　其实老板与什麽人聊天，我也不应多问。只是我很好奇，话不多的老板怎麽会与人聊这麽久？而且每次与这个『伟』对话时，脸上总是带有一种甜蜜的笑意？
　　「是是...知道了...我会小心的...你自己也是啊！嗯...晚安。」
　　聊完了！今次的通话时间比以前少呢，只有二十五分钟，我与凛最长的通电话时间也不过三十分钟而已。有时我真的不得不怀疑，这个『伟』与老板是不是有什麽特殊关系。
　　於工作中不断偷瞄老板，想从中看出一点端倪，我赫然发现，以前总是在与『伟』通话後显得格外开朗的老板，今天却一反常态的眉头深锁。是发生了什麽事吗？老板好像心事重重的？好几次我都想问问老板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只是今天混蛋Ken没有上班，工作又忙碌得很，最後脑中的疑问，在不知不觉中已被繁重的工作所磨走。
　　如同蠕动般走回家，我想先回房给凛来一个晚安吻後才沐浴更衣，却没想到凛再次不睡的等我归家。对於凛的这份情义，我当然会感动，但总是这样晚睡早起，对身体必会造成一定的负担，对凛的身体造成不良的影响，这是我怎样也不愿意看到的。
　　免不了又是一翻碎碎念，而以前总是会因我的苦口婆心而皱眉的凛，今次没有露出受不了的表情，只是一直望著前边的位置，满意地笑著。是有什麽吗？我转身一看，发现以前那窄身衣柜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六十寸阔的木质大衣柜展现眼前。
　　「咦？凛何时买了新衣柜啊？」
　　「就是最近这几天，今天你上班後才送来的。怎样，好看吗？」
　　「好看！怎麽突然想买衣柜？」
　　「之前的衣柜太小嘛！」
　　小吗？记忆所及，之前的衣柜也有三十寸阔啊！给凛放衣服刚刚好呢！
　　「凛有那麽多衣服吗？我记得没有啊！」
　　「我当然没有，但我与你的加起来，就有很多。」
　　我与你的加起来？我与凛的衣服加起来？这即是说...凛的衣服要与我的，放在一起？
　　听後我感动得把凛紧紧抱著，不断的道谢，而凛则像是受不了我的，笑说我不用那麽的感动。
　　能不感动吗？我不知道凛是怎麽想的，但对我来说，共用一个衣柜，即代表著凛确实承认我俩为厮守一生的伴侣关系。更深层一点来说，是凛承认我俩为『夫妇』，因为只有夫妇，才会愿意把自己最私人的物品置於同一个空间中，无分彼此，共同享有。
　　「傻瓜，我没想那麽多啊！我不过是觉得，要你每晚专程回房取衣服才去洗澡，好像很麻烦啊！」
　　是吗？但凛，怎麽你说这些话时，脸颊却泛红？看来，凛买这个新衣柜，就是想表达出这种意思啊！嗯...我应该要再逗凛，让他把真正想法说出吧？
　　「但若果心底没有这种想法，你又怎会想与我共用一个衣柜？」
　　「始终...现在我和你是睡在同一间房里，在同一张床上，还是让些位置给你放衣服才对...」
　　唉呀～凛的脸愈来愈红了，头也转到一边，不让我看到他的样子呢！看来我家的反覆无常猫，又开始闹别扭了。再逗下去的话，他一定嫌我嚣张，然後送我一记利爪攻击吧？为了自身的安全，更为了今夜还能与凛相拥入睡，小南狗狗还是识趣的收声，然後把衣服取过来好了。
　　最後，为了满足我那『夫妻生活正式开始』的想法，我拉著凛一起把我的衣服搬过来，再整齐的把它们收拾妥当。想当然，这又花了一段不小的时间，而我的睡眠时间，就这样大大的缩短了。
　　沈凛篇　４１
　　小南的身体...好暖...即使事情已过了好一段日子，即使是我抱小南，而不是小南抱我，但现在，只要一闭上眼，我便感觉到小南的温暖，他那强烈的存在感。
　　这是一种很平淡的幸福感。
　　说起上来，最近小南给我的感觉好像变了一点呢，小南好像...性感了。奇怪，仔细地看清楚，又好像察觉不了小南身上有何转变，然而，每次看到他时，我还是觉得小南比以前性感多了，简直是诱人。
　　明亮的双眸，在笑时微微的眯起，很性感；薄薄的嘴唇，在笑时微微的往上扬起，很性感；高挺的鼻子，在笑时微微的皱起，很性感，这些都可能只是我的错觉...
　　但...但为什麽小南现在会好像多了某些小动作？
　　疲倦时慵懒的眼神，把头发往後拨去的动作，把领带扯下，略略解去部分的钮扣，我真想问，小南，你在勾引我吗？他妈的，这样的小南未免太性感吧？单是偶然想起，已足够令我身体发热了，更何况是亲眼目睹这样的小南？
　　我觉得现在的自己，简直跟色狼没分别，任由自己纵欲下去，不想自拔。
　　当我看到小南性感一点，我便任由自己我身体热起来，然後拉过小南的手贴在下体上，向他求欢。小南每一次都不会拒绝，只会把脸埋在我的颈边，轻轻地说：「我给你吧。」
　　既然得到小南的允许，我当然不会控制自己，任由自己的手脚缠到小南身上。
　　很多时，我会想到小南上班後会很累，明天又要上学，所以只要求互相手淫，又或者是要求他以口侍候我，最多只会在周末，才会认认真真地品嚐小南的味道。
　　其实我挺喜欢小南跪在的双脚之间，用口为我服务的样子，那情迷意乱的样子，望向我的眼神充满陶醉，汗湿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前额上，性感得要命。我不知这是否源自我过去的伤痛，我想我是对自己的过去自怜吧？令我居高临下望著小南时，会特别有快感，几乎兴奋得想马上射精。
　　最初数次还可为自己解释，但试得多了，我便开始担心自己不知是心理扭曲，还是心理变态了。算了，我不是快要到医院看心理医生吗？到时问问他吧！
　　只是...那时我万万想不到...自己会遇上别的事...知道如此残酷的事实...
　　那一天，天气还是一贯的阴凉，下著毛毛细雨，但无损我的好心情，在随便作一个借口出门後，我冒著细雨往医院走去，如常的登记，又如常地坐在长椅上等候，心中轻松得在哼著情歌，直到听到有人在吵架时，好心情才开始变坏。
　　「都是你，要不是你老是出外公干，没好好关心儿子，他又怎会这样？」
　　「别把责任赖到我身上，如果不是你没有好好教导他，他又怎会在街上游荡，然後发生这种事？」
　　「你这算什麽意思？你以为他很想这样吗？」
　　「我不管，总之发生了这种事，我只觉得丢脸极了！」
　　「丢脸丢脸，你就只懂说我们丢你的脸，既然这麽丢脸，那离婚吧！」
　　「别说得这麽委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也有第二个人的！」
　　「你...」
　　「单是这一点，我已可以告你通奸，总之你别想我会给你一毛子！」
　　「那儿子呢？你不顾我，也要顾及...」
　　「我会把钱存入他的户口，你不用操心，虽然他不是我亲生的...」
　　「够了，你们让我静一静吧，走...求你们走...」
　　本是对这场闹剧没有任何兴趣，直到一把年少的声音，带著哀痛响起时，我才猛然抬起头，惊愕地望向声音的主人，是葛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