伉俪情深。在危难关头,蝴蝶从来都是对自己不离不弃,可现在,自己为了保住这个可笑的皇位,居然要牺牲她唯一的弟弟...
老天爷,这玩笑,也实在是开的太大了...
一条腿已经迈出了房门,雁归来却又转回了头。
「好好待我姐,她是个好女人。」
「她的好,我是感受最深的了。」
推门拔腿,这一次,雁归来是真的走了。
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般,还不到晚上,整个京城的居民们都听说了,皇帝准备把瑞王招为一直幽居在宫中的五公主的驸马了。
知晓内情的人都难过地落了泪。什麽招驸马,不过就是和亲罢了。五公主也实在是可怜,听说自小就身体不好一直幽居,没想到现在又要嫁出去做人质...
真是红颜多薄命啊!甫入住正宫的五公主那出尘的美貌,叫侍女们感叹万分。
还不到一个月,相对於皇室来说很显仓促的送亲队伍便出了武门。
红豔豔的轿子,盖过了那还未完全绽放的春花。
公主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那含苞未放的花儿们立刻便失去了颜色。连那新嫁娘绯红的衣裳,在她的脸下,色彩也显得单薄了许多。
京城的名流们,在那之後很长一段时间里,诗里就永远在翻来覆去地回忆著那惊鸿一瞥。
据说很有手段的皇後,也伤心哭昏过去了好几次。为著她腹中的龙胎,还惊吓坏了太医院的一帮老先生。
朝中的大臣们在一片混乱中,注意到了雁御史并没有出现。
事实上,在那以後,他都没有出现过。
人死不能复生。劝皇後节哀的信札,成捆地送进了宫里。
──看起来就很纤弱的雁御史,在感染了一场春寒之後,竟然就这样匆匆地离去了。
天妒红颜啊!
也许,真的是美貌的人,往往就命运多舛。
停停走走,走走停停。
生怕急著赶路累坏了公主,又担心延误了瑞王那边早已「擅自」定下的婚期,送亲的新丞相焦虑得一路都没能睡个安稳觉。
队伍终於还是按时赶到了。
丞相一面看著宫女把公主扶下马车,一面按了按怀中密藏的圣旨。
还好,还在。几天之後的大婚时,他还得颁下这道册封瑞王龙瑁为幽州王的圣谕。
侍卫们一边小心翼翼的护著驾,一边看著五公主的莲足暗自吞著口水。
兴许是从小幽闭在宫中,这位五公主,看起来格外的娇弱。即使是有长长红盖头和绣衣撑著,她仍是瘦的仿佛一阵风就会被刮跑似的。
瑞王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麽药了,居然完全不给他们喘息的时间。上午送亲的队伍才刚刚到,他竟然下令下午便成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者强龙不压地头蛇,连皇帝都耐他不何,自个儿又算得上是哪棵葱?只能在心底替公主叫叫屈了。
没有高堂要谢。拜了天地,由小绿草扶著喝了十香软筋散而全身无力的雁归来饮罢了合卺酒,龙瑁马上就命人将新娘送入了洞房。
满不在乎地接了圣旨,瑞王竟仅仅敷衍了使者几句,就把满堂宾客甩给小绿草,自己则大步流星的跨入了新房。
反正,他确定以後皇帝烦不了他了,就万事大吉。
现在,他只想好好看看那个许久未见的人儿。
不知道他现在怎麽样了?新娘都是一个人被关在房里的,他又喝了自己送过去的药...即使再恨,也只有任自己为所欲为了吧?
努力牵动著脸上的肌肉,推著房门时,龙瑁自己都觉得那笑容的苦涩。
就算明知那个人只可能恨自己入骨...他却还是忍不住幻想他笑著迎向自己的情景。
也许来生,才有可能得到那样的幸福了。
自己杀了他的妻,他深深爱著的,还怀有身孕的妻。又以他重要人的安危相逼,迫他扮成女人嫁给自己...
对自己心高气傲的师叔来说,这一定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即使那样也无所谓,只要他能陪著自己就好。每天都能看到他,自己就应该知足了,不是吗?
鼻子酸酸的,龙瑁吱呀一声地推开了新房的门。
原以为会被掩藏在盖头低下的那双明亮的眼睛却像利剑一般的穿过了他的身体。
死死地瞪著他,雁归来只有满腔的恨意。
慢慢地站起身,因为药,也因为女人的裙子,他走起路来十分的缓慢。但是,还是一点一点的靠近了龙瑁。
直站到龙瑁的跟前,他才停下脚步。
仍是厌恶地瞪著他,雁归来突然闪电般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剪刀来。
他当然不会是要自杀。就算是要死,他雁归来也绝对要把龙瑁拉去垫背!
找不到刀,用剪刀,效果也是一样的。反正,成功的希望本来就不大。
果然。利落的夺下他手中的武器,龙瑁悲伤地看著他。
忽然的行动消耗了雁归来太多的体力。失去了所有武功的他,只能任由龙瑁把他搂在怀里,大口大口的喘著气。
疼惜的盯著他苍白的脸,龙瑁忽然的打横把他抱了起来。
「!」
还没有愚蠢到把「你要干什麽!」这样的句子惊叫出声。短短的几步路,龙瑁感受到了雁归来倾尽全力的反抗。
可惜,没有了内力的他,那一拳拳打在龙瑁身上,简直与挠痒无异。
「小傻瓜。」
轻轻的把雁归来放倒在床上,龙瑁只消用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被压在下面的人就再也无力反抗。
身下的人屈辱地紧闭了双眸。带著丝丝怜悯与满腔的爱,龙瑁的身子慢慢压了下去。
只到半空,他就维持著诡异的姿势顿住了。
本应该虚脱到不能自由行走的人却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嘴角,还挂著冷冷的笑。
「没想到我能够动吧?可惜啊,这世界上真能做到料事如神的人可是不多呢!」
嘲讽的说著字面意义是惋惜的话,雁归来秀丽的面容此时已染上了从未出现过的露骨憎恨。
应该是不会有人料到他居然能动,甚至武功也还在。所以,方才他才能很容易的就骗得龙瑁靠近了自己,伺机点了他的穴道。
不过,那场拿刀杀他的戏,到也不是完全的作假。
「真可惜,你刚才要是直接死了恐怕还快活一点。」
恶毒的说著,雁归来一个抬手,就把龙瑁推倒在了床上。
他可没什麽怜香惜玉的精神,也懒得去掌握什麽力道。因此,龙瑁的脑袋撞上床柱时,发出了沈重的闷响。
「你喜欢我吧?所以才杀了月盈,杀了她那样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透露著激动情感的红色血丝爬上了雁归来的眼睛,述说著他的悲伤,愤怒,悔恨,以及...其它的一些事情。
「你喜欢我吧?喜欢得居然想娶我。同为男人,你应该清楚这是多麽大的屈辱吧?」
得不到回答。
当然没有回答。因为,雁归来在点住龙瑁後,立刻就在哑穴上补了一指。
「你这麽喜欢我啊?师侄?做师叔的也应该礼尚往来啊!你说是不是呢?」
盯著雁归来的眼睛,龙瑁不能言语,但也根本不想言语。
──雁归来的瞳孔里没有他。那是一双被仇恨充的血红的眼睛。
布帛撕裂的声音划破凝固的空气,龙瑁细嫩的皮肤马上就暴露在了雁归来的眼前。
可他根本没有看入眼中。
看不到那麽美丽的少年人的肌肤,支配著他的,只有复仇的信念。
「吱」。又是刺耳的丝绸断裂的声音划过耳迹。又是一大片细腻的皮肤出现在空气中。
不过十七岁而已。虽然身量已经长的比雁归来还略略高些了,龙瑁的身子骨毕竟还是属於少年的纤细。
再加上那张沈鱼落雁闭月羞花,美丽邪佞的让人恍惚觉得只要多看一眼便会被吸走魂魄的脸,却仍是悲哀的无法吸引他最想要的那个人的目光。
不停的努力,不断地壮大自己的力量,扩充自己的实力。这场追逐的游戏,却仅仅是让他爱的人恨他而已。
迷茫的望著正在不断除去自己身上衣物的那个人,龙瑁只想要静静地流泪。
──告诉他,他究竟在哪一步做错了,为什麽竟会是如此的结局!他只不过是爱上了某个人,想永远的和那个人在一起而已...
他还太小了。不明白这世上,相守一生,需要的,并不仅仅是感情。
三下两下的就脱光了龙瑁的衣裳。雁归来解开了自己的腰带,随便扶弄了两下分身就要进入龙瑁的体内。
兴奋起来了。他在这种时候都依旧美的那麽圣洁。如同打磨过的玉石般光洁的脸,纯洁的仿佛冬天从天上缓缓飘落在空中的雪花。
第七章
上天兴许是开了个不怎麽有趣的玩笑。又是在半空中,又是一具压下的身体停顿了。不过,这次,下一个瞬间,雁归来便是瘫软在龙瑁身上。
他不能动,龙瑁也一样不能动,两个人都是到了连说话都办不到的地步。
寒意一点点的涌上了雁归来的心头。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在忽然之间被抽干了力气,可是他清楚,最多只要等上一个多时辰,龙瑁就能够冲开被点上的穴道。
他估计错了。
连半个时辰都不到。雁归来是太过低估龙瑁的内力了。
慢慢坐起来,龙瑁缓缓地挪动著身躯。雁归来虽不重,但毕竟还是个男人,压在身上那麽长时间,他的腿早已麻痹。
运气带动了全身的血气,把雁归来扶上床躺好,龙瑁才轻轻地开了口。
「你是谁,我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在来的路上,那几天的时间,肯定是足够你调出十香软筋散的解药了。」
下体暴露在他人眼前,雁归来也顾不得去羞耻了。只忙著一边又一边的运气,可是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武功仿佛石沈大海,身体里完全提不出内力。甚至,想动下手指都办不到。
「所以,我又下了药,就在合卺酒里。你也许听说过吧!『媚儿眼』,比十香软筋散更加强性的药。」
紧绷了身体,雁归来在听到龙瑁口中吐出的那个词的同时停止了自己无意义的行为。
媚儿眼,媚儿眼。眼最媚地样子,无外乎只动眼睛的时候。服下了这药,那人,便成了废物。因为,若是没有解药,能动的,就真的只有眼睛了。
他已是不能动弹,龙瑁也早就身无寸缕。今夜,就是他们的洞房花烛之时...因此,当龙瑁温热的手掌扶上雁归来的颈项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地闭上眼。
衣服很快就被脱下了。和刚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同。龙瑁的手,是轻而迅速地解开他的每一颗衣扣上午。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两人便是裸裎相对了。
说不出话来,雁归来的眼神渐渐从憎恨变成了恐惧。龙瑁想要干什麽,他自然清楚。但身为男子,要他被同性所污辱,他宁可选择死。
悲哀啊...现在的自己,就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了。
身体无法自制地颤抖起来,他连牙关都打起了寒战。
伏下身轻而缓慢地吻著他细致的肌肤,龙瑁深深的陶醉在这甘美的感觉里,完全没有发现雁归来的异样。
恐惧著,春夜的寒气也慢慢爬上他的身体,可受到药力的控制,雁归来连缩紧身体都办不到。
他身上的人还在继续摸索著行动。温热的手从已失去温度的大腿一路抵达他的腰,最後潜入了他紧致的臀部。
低下身子,他送出的是一个又一个浓厚的吻。
小心的进入他体内。当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行为结束後,混合著殷红鲜血的白色液体缓缓地从雁归来下体流了出来。
房间里一片昏暗,压抑的气息中,模模糊糊的什麽都看不清楚。
龙瑁已经离开了。雁归来仍是不能动弹。躺在床上,撕心裂肺的疼痛阵阵地从後庭传来。折磨人的钝痛似乎永远都没有停歇的时刻。痛得人神智恍惚,却又无法真正晕过去。甚至连咬紧牙关来转移主意力的气力都没有。
犹如地狱。
什麽叫做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现在算是体会到了。
虽然开始并不是只有痛苦,可他毕竟是个男人,多少是会有点反应的。但是当他被进入之後,能感觉到的就只有疼痛了。
仿佛要生生把身体撕裂般的痛楚,还有侵入每一寸肌肤的屈辱。
意识就如同风筝,一会儿远离,一会儿又被拉回身躯。
泪水是已经流干了的。液体滑过後留在脸庞上的干涩,还有汗水,以及他人的秽物在皮肤上结成的枷。
好脏。被碰触过的每一寸皮肤都是那麽的肮脏。直让他想用刀一块块的割下。
也只能想而已。现在,他根本就只剩下睁眼的力气。
除了杀妻之仇,他跟龙瑁之间,还得为他己再加上一笔怨恨。
随便他想要怎麽样好了。不过,总有一天,他会和龙瑁算个总帐。
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进来的,自然是龙瑁。
打开所有的窗户给房间换过新鲜的空气後,他才再次端起刚才拿来的水盆靠近了床边。
一室沈静,只听的到水擦洗身体的声音。
为雁归来洗去了一身的污垢,龙瑁把他反转过来时,面对著他下体惨不忍睹的伤口,满脸都是悔意。
雁归来当然是看不到的。就算看到了,就如他所说的,龙瑁只不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罢了。
上了药,龙瑁才轻手轻脚地为他穿上了衣物。
自然还是女人的,谁叫他是天合王朝送来和亲的「公主」。
衣料柔滑,却不是陪嫁的那些豔丽的长裙。
素净的颜色,加上一点点的优雅刺绣,这类的衣裳一向是雁归来喜爱的。
可惜,再喜欢的东西,如果是憎恨著的人送的,也便成了恨屋及乌了。可悲的是他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任龙瑁予取予求。
这个世界就是这麽奇怪,有人弃如草芥的东西,可能另一批人会把它当宝。
一夜之间,沈阳城里的少女们又失去了一个梦中情人。
──娶了亲的幽州王,曾经的瑞王,如今已是一颗心的系在了妻子身上。就算是再美再豔的女人,他都不多看一眼。
「五公主身子弱的吓人。伺候她的侍女说是她连走路都不能,整天就是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华丽的绣房里,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先起了头。
「终日对著个活死人,就算她生的再美,也没人愿意一世只守著个娃娃吧?而且,听人家说,公主不能生的。」压低了声音,又有谁说了这个早已是人人猜测的事。
「三年了都没件她养个什麽,兴许真是不能。」
当然是不能,有人听说过男人能生孩子吗?但清楚实情的人都是闭紧了嘴巴,因为他们还没活腻。
「五公主比王爷大。」
闺房里的窃窃私语中,无数父母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公主不能生,可王爷总是要为自己留下条血脉的吧?何况,男人三妻四妾本就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就算她是公主又能如何?不过正妻的位子坐得更稳当一些罢了。
众人心急如焚,思春的少女们都是恨不得直接将自己许与这位如意郎君。但即将年满二十的幽州王,偏偏却半点风声都没透露出来。
而王府的总管,这幽州境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小绿草,更是一副神秘兮兮地「佛曰不可说」模样。
而王府内,被众人臆测纷纭的「王妃」,当今圣上之妻弟雁归来,正独自坐在凉亭里享受著大好的春光。
自从那一夜之後,龙瑁便解了他身上的媚儿眼,再次让他服下了十香软筋散。如此一来,虽然行动上不会有大碍,但雁归来想逃离这幽幽深殿,却也是不可能办到的事了。
也不再强迫他穿女人的衣裳。不过,除了一两个亲信的侍女,其它的下人都是小绿草费了大功夫从四处买来的哑仆。
处处留心他的饮食起居,龙瑁无异是把他当成了金丝雀。
──美丽的鸟儿,为了长留在它在身旁,又不忍下手折断它的羽翼,於是,就打造了最精致的笼子来囚禁它。
隔著精钢制的栅栏,鸟儿一生都只能凄凉的对著渴慕的天空哭泣。
一开始,哪怕是最微小的机会,也不放弃逃走的希望。等到日子久了,鸟儿的灵气也就被磨光了,渐渐地就开始安於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