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俗 上————沧海有泪，桑田遗珠

　　查尔斯做出了决定，于是笑着为沙利耶开脱。

　　“但是过分的欺负他，也有些不应该。”

　　“也许吧，反正他的挑战也不过是玩笑的等级。我更想知道的还是我们的主人的计划，我不相信他真的失忆，在没有亲自确定以前，我绝对不会相信！”

　　这确实值得探讨。

　　查尔斯提出一个问题。

　　“如果他不是真的失忆，他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回家，却要和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子生活在一起？”

　　拉斐尔露出沉思的神情。

　　“这才是我真正关心的，整件事情绝不是外表那么的简单，他为什么深夜离开，作为心腹的在我们也不被告知……而后故意出现坠机……明明没有完全失忆，却……我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这一次的事情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也许最终的结果将超出我的理解，但这一次，确实能更接近他一步！沙赫尔，背叛了众神之人，他的真实面容，也许会被解释！”

　　“你的意思是——”

　　“诸神之战，或者说诸神之黄昏即将来临，我一直怀疑他的真实身份，我担心——”

　　不再说下去的拉斐尔故意用潦草结束自己的话语。

　　“我们需要做的是在他的行动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利益，并且不失去自己的东西！”

　　“我们也会被卷进去？那么，我们也许会失去的是什么？”

　　查尔斯并不是纯粹的体力派，他也有他的思考。

　　“会失去的东西不会因为我们的竭力挽留就能留住，在最后的画卷没展开的此刻，我们还是装成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好。”

　　拉斐尔赞赏的笑着。

　　“此刻的我们更应该关心的是他真实的目的，以及他将会用什么的情感对待那有着纯洁无暇的灵魂的中国人。”

　　笑着，喝下血红的液体。

　　嘴角流出快乐犯的笑容。

　　“追随他确实能让我收获最高等级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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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算是什么状况！

　　不愿意离开“前”主人的黑豹贴着他们，一路走来，理所应当地造成了严重的交通问题，可是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毕竟这可是一整只的黑豹，虽然它有着优美的形体，对主人也是温顺的，可金色的眼睛蕴含的野性早已证明它不是被驯服的大型家猫。

　　到了住处，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人上前询问，他们的身边有如此大的黑豹存在，自然也没有人会上前问话了。

　　推开房门，沙赫尔迫不及待地趴在地上，对懒惰的他而言，从咖啡店走到住处着不足三百米的路，也是酷刑。

　　看见他懒惰的样子，木鹤礼既觉得无奈又觉得可爱。

　　“我去帮你准备洗澡的水。”

　　虽然对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情还不是很了解，但是身体里留有那种东西，应该不会舒服可惜沙赫尔是个懒人，没有人的帮助，他绝对不会想到清洗身体！

　　“嗯。”

　　吝啬的回答着，只会在与电脑有关的事情上展现勤劳的沙赫尔坐在木鹤礼的电脑前，开始了他宅人的生活。

　　木鹤礼轻叹了一声，果然，指望得到沙赫尔的感谢是不可能的。

　　这个迟钝无能得可爱的人。

　　但是——

　　“等一下。”

　　被叫住了。

　　礼以为他还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交待的木鹤礼停住，转身。

　　“我让你担心了，谢谢你。”

　　微笑着说出了足以令人感动的话，这轻轻的一句，打消了木鹤礼积累至今的所有疑惑。

　　很多事情都不需要解释，沙赫尔是谁，他为什么要离开自己的住处，那些人究竟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这些都不重要。

　　他在这里，在自己的身边，就是最真实的拥有。

　　沙赫尔是个有秘密的人，木鹤礼在捡到他的那一刻，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将会被无尽的烦恼纠缠，可是他还是愿意接受这样的烦恼，因为——

　　……说不清的原因。

　　不是爱情，木鹤礼知道自己绝对不会爱上一个男人，而且这份感情也不能轻易的被定义为爱情，他喜欢着沙赫尔，本能而原始的喜欢着。

　　趴在地上的懒人将黑豹的身体作为靠枕，房间很热，没有空调，连风扇也没有，坐在黑豹的身边的沙赫尔却连一丝汗水也没有。

　　他抚摸着黑豹流溢着水的光泽的身体，黑豹将头颅枕在主人的怀中，无限的温柔，仿佛一只大猫。

　　木鹤礼有了好奇心。

　　——任何男人都有将危险的动物驯为宠物的原始本能，他也不能免俗。

　　但是当木鹤礼试图碰一下它的时候，得到的却是——

　　被它的冰冷眼睛瞪视！

　　金色的眼睛是如此可怕，木鹤礼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咚——

　　不小心将桌上的龙猫笼子弄翻了。

　　肉鼓鼓的龙猫掉在了地上，就在黑豹的爪子可以抓到的地方！

　　猫喜欢吃老鼠，龙猫虽更接近松鼠，可是，肉食的黑豹不会在开动前考证它的品种分类！

　　心爱的龙猫，和黑豹对视了。

　　不能和动物的眼睛对上，因为在动物的认知范围中，四目相对是最直接的挑衅。

　　龙猫会被黑豹……吃掉的！

　　黑豹张开血盆大口！

　　当然，用血盆大口这种形容词对黑豹确实不雅，可是，在极度紧张的状况下，木鹤礼还能想出怎么样的词语形容黑豹那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的大嘴！

　　肉鼓鼓的龙猫呆呆的看着黑豹，完全不知死亡即将到来。

　　木鹤礼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我会在明年的今天给你买最好的苹果，我可怜的宝宝。

　　但意料中的惨叫没有发出，他小心的睁开一条缝，看见了——

　　和谐得让人不可思议的一幕！

　　龙猫的爪子紧紧抓住黑豹的鼻子，不愿意松开，而黑豹也没有显示自己的愤怒，伸出舌头，舔着龙猫毛茸茸的肚子。

　　“呜呜呜。”

　　“嗯嗯嗯。”

　　它们用只有它们能理解的语言交流着。

　　这算是跨越种族的爱恋吧。

　　小小的龙猫只有黑豹的脸的一半，并不大的身体贴着黑豹，这体格差距过大的情侣令人无言。

　　“恩——”

　　露出陶醉的神情，眼睛眯成一条缝，眼角飞出被称为快感的泪水。

　　真是一见钟情于是忘记差距的爱恋！

　　“你们两个要交流感情，也给我呆到一边去！”

　　想起黑豹的主人的无赖，木鹤礼的声音也有些强硬了。

　　黑豹不服气的看着木鹤礼，沙赫尔发出不快的哼声。

　　“卡尔，他可是你的小情人的主人。”

　　于是，黑豹乖乖的叼着它的情人龙猫去了角落。

　　将龙猫放在地上，自己趴下，龙猫爬到它的身上，它们两个旁落无人的在小小的墙角交流着感情。

　　看见它们的亲昵，沙赫尔没有表示赞同或是不满。

　　“卡麦尔，你果然还是不能忘记你曾经的恋人。”

　　他含糊地说了句没有人听得懂的话，闭上眼，小睡了。

　　在他的眼中看见的是什么？

　　木鹤礼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这双眼睛能看见过去和未来，却不能看见现在……

　　14.浴室

　　“水已经热了，你可以去洗澡了。”

　　确定水温合适以后，木鹤礼回房间叫沙赫尔，可惜这位罕见的懒人居然真的已经在电脑旁睡着！

　　离开房间的时候，木鹤礼确实看见他眯眼小睡，却不想他真的就此长睡不起！

　　电脑已经黑屏，由此可以断定他睡了很久，木鹤礼小心地将他从电脑边移开。

　　“嗯……我要睡觉……”

　　含糊不清地说着，木鹤礼没听清楚，也没兴趣和一个已经睡得迷糊的人多说。

　　“就算你要睡觉也要先洗澡！明天因为那种丢脸的原因发烧，我可不会特别请假陪你去医院！”

　　而且他没有医疗记录，在医生那边不好解释。

　　最重要的还是他来自豪富之家，据说富豪的贵少爷大多身体娇贵，万一他对什么药物过敏，可这边不知道，惹出了事情，那就真是很糟糕了。

　　至少那位微笑的拉斐尔先生不会放过自己。

　　绝对不想看见那样的发展的木鹤礼将睡得迷迷糊糊的身体从电脑边拉开。

　　啊——

　　果然，自己的电脑的键盘已经沾了他的口水！

　　电脑还没有还清贷款，平时都是小心翼翼的使用，却被他这样的折磨！

　　木鹤礼不免又一次的心痛自己的电脑情人。

　　但是心痛也没用，沙赫尔绝对他不会认为这种小事也值得介意。

　　沙赫尔确实失去了记忆，但是过去的经历不可能真正的不记得，他是绝对不会理解小市民的平凡和生活！

　　已经将他的身体拉到了门边，木鹤礼一脚踢开门，想把他拉进小小的卫生间。

　　咚——

　　房间的走廊空间狭小，加上他的动作也有些粗鲁，沙赫尔的头撞在了墙角处。

　　这一次，沙赫尔真正的挣开了眼睛。

　　“……你要做什么？”

　　眼睛眯开一条缝，他睡得有些迷糊，木鹤礼只好将他拖到浴室，放好，再将水温先调到最低，迎面冲下。

　　“嗯，为什么拿冷水喷我？”

　　这一次他算是真正地清醒了。

　　“因为你再怎么困，也要洗完澡再睡觉！这是基本的礼仪。”

　　“哦，那我是不是应该把衣服脱下来？”

　　天真而无能的说着，也许是看见了木鹤礼额角的青颈，沙赫尔低下头，和衣服的扣子抗争。

　　他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如弹奏钢琴一般熟练优美，可是他的手指碰到衣服扣子的时候，却笨拙得令人无奈。

　　显然，他连脱衣服也不会！

　　木鹤礼看不下去了！

　　上前，帮他把衣服的扣子解开，再将衣服拉下来。

　　“这只手——抬起来！”

　　“哦。”

　　简直就是孩子！

　　只是几天的相处，沙赫尔表现出的两极分化已经让木鹤礼没有任何兴趣奇怪他的任何行为，再弱智再婴儿的行径都属于能接受的范畴。

　　唯一的好处是他非常明白自己的无能，于是不论要他做什么，他都会照办。

　　等一下，这算是值得称赞的好处吗！

　　他对能照顾他的生活的男人绝对的信赖，即使那人要他做那种事情，只要随便哄骗一下，他不就也会照办？

　　果然，那个查尔斯是个卑鄙的男人，他一定是哄骗了什么也不懂得沙赫尔，让沙赫尔觉得做爱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任由查尔斯上下其手，最终被这个卑鄙的男人提出了那种要求。

　　也许，他会觉得好像很舒服，于是就不在乎？

　　可是他似乎也对查尔斯说了比较接近正常人的言辞。

　　木鹤礼发现自己快被这人的思考回路弄的崩溃了。

　　沙赫尔在电脑等专业领域是不可多得的天才，是木鹤礼只能仰望的生物，可是在另外的一些事情上，和新生儿也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关于他的事情，还是不要深究比较合适。

　　现在，顺从自己的他已经脱的光溜溜的站在面前，完全不知道遮掩一下身体的天真让木鹤礼无奈了。

　　即使同是男人，也有必要微微遮掩一下吧！

　　但是和这种只有婴儿情商的人说如此复杂的问题，确实没有必要。

　　如此坦率的站在面前，上面下面都露出来，木鹤礼知道大家都是男人，看见对方的裸体也没有必要激动，可——

　　他的身体确实很容易让男人有那种想法。

　　白皙而柔软，宛如孩童的稚嫩，却又有着成人的尺寸。

　　真想称量下面的重量，用手指确定它的长度。

　　自己……居然会有如此淫邪的想象！

　　木鹤礼为自己的妄念羞愧。

　　“衣服脱好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这算是天真还是弱智！

　　“会洗澡吗?”

　　回答木鹤礼的是意料中的摇头，以及不会留下任何余地的真诚回答。

　　“不知道怎么洗澡，好像都有人帮我洗。”

　　好吧，好人做到底！

　　任命的木鹤礼拿来小板凳，让沙赫尔坐在凳子上。

　　“不要乱动，我帮你洗澡。”

　　“你真是个好人。”

　　他天真地转头，看着木鹤礼，眼中写着真诚的谢意。

　　木鹤礼被打败了。

　　男人并不喜欢被人称呼“你是个好人”，因为那预示着“我以前真不觉得你怎么样”，或是“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交往。但是你是个好人，即使分手以后应该也不会纠缠我，在我有麻烦的时候，想必也不会看着不管”的味道。

　　刘彦曾说过，最不能从女人口中听见的话就是“你真是个好人”，被发了好人卡的男人永无翻身之地。

　　可是从沙赫尔口中听到的“你真是个好人”，没有那种含义，只会让木鹤礼意识到自己的存在的重要性。

　　没有别人的监督和照顾，沙赫尔可能连吃饭穿衣这种最简单的事情也不会完成。

　　即使他的大脑抵得过一个国家，可是没有保姆的任劳任怨，他也只是个邋遢的生物。

　　——木鹤礼悲哀地意识到，自己甚至不想用人这种具体的称谓指代他，沙赫尔只是个生物，连人也算不上！

　　“把手抬起来。”

　　乖乖的把手抬起，坐在小板凳上的他还真是听话！

　　多少年没有帮别人洗澡了？

　　木鹤礼的手抚摸着他，沙赫尔的皮肤保养得很好，这让木鹤礼想起表姐的孩子，初生的婴儿的皮肤才有这样的滑腻。

　　沙赫尔不是孩子，但他拥有如此的皮肤，木鹤礼完全也不觉得奇怪。

　　因为，沙赫尔和婴儿没有任何的区别！

　　只是个超大型的婴儿！

　　“好了，手可以放下了。”

　　接下来洗的是他的长发。

　　极长的头发非常浪费洗发水，倒了小半瓶的洗发水，木鹤礼才让沙赫尔的长发完全被洗发水的泡沫包裹。

　　留那样的长发确实很无趣，洗头发的时候就能感受到长发的麻烦，但真正用手指翻动他的长发的时候，木鹤礼才理解美发师拒绝将沙赫尔的头发剪短的心。

　　流水般的光滑，没有分叉的长发，媲美洗发水广告的特效，长发如流水，滑过手掌，营造出丝绸的感受，木鹤礼忍不住想问一句，这真的是眼前的懒人的头发吗？

　　只能归功于照顾他的人，他们真是太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