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把脸埋进衣服里,深深的吸闻着属于沙莱身上的味道。失忆后的他什么都变,唯独对用物的品味还是跟以前一样,那香味让他想起以前抱他、吻他、扰他欢笑的爱人。
满满的思念淹没了他,桑洋抓住那件衣服按向他隐隐作痛的心,紧紧的抱住,尽情地哭泣。他想他、他想他、他想他……他真的好想他!
激情过后,全身黏答答的沙莱丢下睡着的情妇,起床欲吩咐桑洋替他准备热水洗澡,却在昏暗的房间里找不到应该已入睡的桑洋。
好奇纳闷这个时刻桑洋会跑到哪里去,于是他简单地披上一件浴衣找寻他。
爬上二楼经过书房,他发现微微开启的房门流泻出昏黄烛光,他直觉地认定里头一定有他要找的人。
大步的走向前,沙莱却在房门前停下脚步,原先想要喊叫的话吞下肚子,改换成一脸的沉重郁闷。他看见桑洋站在落地窗前凝视月光,手里紧抱着他的外套。
在月光的照射下,他可看出他脸上的斑斑泪痕,还有那微红的眼睛。
他看起来是如此的孤单、苦恼,全身笼罩着令人鼻酸的哀愁,凝视着月光的双眸却好像在寻找某种失去的事物。
孩子般的无助让他想把他拥进怀里,吻去他的眼泪,赶走他的哀伤。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悲伤?又是谁惹他伤心?
看着他恍若与世隔绝的身影,让他的心猛然揪痛。
“洋不应该有这种表情才对。”沙莱在黑暗中喃喃自语。
当他惊觉自己说出的话时,才发现刚才他脑海中一闪而逝的画面——那是桑洋开怀大笑的样子,对着某人的甜美笑靥!
谁?
他看着的人又是谁?
一股翻腾的醋意在他体内呈等比级数的蔓延,他嫉妒让桑洋展露笑容的对象。到底……那个人到底是谁?
厨房里早已坐满工作结束正在休息的佣人,等着鹅妈端上香喷喷的午餐。
桑洋一直待在房里,因为清晨之际他的主子就骑着马不知到哪儿遛达,只撂下一句话——放他一天假期。
“原来你在楼上?我还以为你一早就跟沙莱少爷出去了呢!”鹅妈看见桑洋,便进来随口问问,顺道叫他下楼用餐。
下了楼,桑洋跟每个人打招呼,随即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隔壁空着一个位子。他才抬起头,对面整理花园的老农就开口:“桑总管,你今天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我这儿有几道家传的秘方,很有效的。”
“耶!那些不知从哪儿来的药还是别乱吃,而且又不一定有效。”一位胖胖的老妇人觉得不妥。
“你说什么?这可是很有效的耶!”一听到被人怀疑,老农马上翻脸。
“别吵了!你们两个老大不小的家伙,别忘记桑洋是医学院的高材生。”鹅妈从争吵的两人中间穿过,把料理好的主菜先送上桌,顺便制止那两个加起来有一百二十几岁的老人家吵闹。
“对哦!我们真的都忘记这件事了。”两人不好意思地搔着头尴尬笑道。
“谢谢你们的关心,我只是昨晚没睡好。”
瞧见桑洋眼中隐藏的落寞,鹅妈不用多想便知道一定是沙莱又带女人回来过夜。
“别说这么多,快吃饭。”
06
在用餐时,大伙闲话家常,聊着聊着就聊到他们最尊重的沙莱少爷身上,说起他的风流韵事:哪家闺女为他争吵,以及在市井小民间流传的小道消息。
“听说少爷最近跟一个富孀走得很近,是不是有这一回事?”
一提到沙莱的事,桑洋就没了食欲,他很不想多谈这些,但面对眼前一双双渴望他证实的好奇眼睛,他不说反倒坏了大伙儿的兴致。
“是啊!沙莱少爷最近跟一个罗雅夫人走得很近,在大大小小的宴会中都指名要她陪伴。”
两人在公共场合夸张的调情,沙莱完全不隐藏他对罗雅夫人的兴趣。
“照这种情形看来,罗雅夫人可能会拴住沙莱少爷这匹野马。”
“那她不就有机会成为我们的主子了?”
“可是公爵会答应让一个结过婚的女人进门吗?”
仆人们七嘴八舌纷纷表示他们的意见,有人赞同也有人反对。
这顿饭桑洋吃得很辛苦。
“别想那么多,那是不可能的事,公爵不会让那种女人进门的,你放心吧!”
“可是她能替沙莱带来子嗣,这不是最重要的吗?”
桑洋喝着闷酒,有些人吃饱去工作,有些人则刚回来用餐,不变的是他们都在谈论那个令他心碎的话题。
“桑总管,有人要找你。”
叽叽喳喳的声响停下来,全部的人都看着门前的贵族,有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小时候常被少爷打得鼻青脸肿、父母上门理论的隔壁家少爷。
“安特。”对于他突然的拜访,桑洋不自在的跟他打招呼。
“安特侯爵。”有些老仆人跟他打招呼。
“好久不见,各位。”
“你用餐了吗?”
“还没,才刚办完事回来,顺道经过就来拜访一下。”
“公爵跟夫人他们去拜访远地的亲戚,沙莱少爷不在。”鹅妈颇有赶人的意味。
“没关系,我找桑洋谈谈。”
“坐下来跟我吃饭吧!鹅妈,准备餐具。”桑洋知道她不同意他把安特留下来,可是此刻的他需要一个跟沙莱无交情的人在身边,这样他才不会满脑子都在想他,想着他现在是躺在哪一张床上。
安特越过众人,直接拉开他身边空出的一张椅子坐下。
用餐的人都停下刀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连桑洋也深感不自在。
因为那个位子是失忆前沙莱常坐的地方,即使他不在,也没人敢碰那位子一下。
“怎么了?”
桑洋回过神,“不,没什么,鹅妈,上菜。”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多数都是安特发问较多,其中偶尔插上几句鹅妈的话。
“出来那么久,我该告辞了。”安特眼角瞄见右前方的女佣悄悄松了一口气。
在这里有太多的外人在,即使他刻意延长用餐的时间度过仆人的休息时刻;但每次只要剩一、两个人的时候,就会有另一批进门讨水喝或休息的人。
这样频繁的进出让安特不免联想到——他们不愿意让桑洋跟他独处。
“那我送你。”
等他们俩步出厨房,才发现外面有一堆仆人以他们为中心点,假装忙碌的工作。
看见他们一条心的团结抵御他这个外人,安特不知该哭或笑。
“到这儿就好,外头的太阳很大,你就别再送了。”
“可是……”这有点不好意思吧!
安特盯着前方的门一会儿,回过头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看着桑洋,说出的话却是如此苦涩:“即使他失去记忆,也有一堆忠仆在保护他的财产,阻挡外人的觊觎之心,看来要赢得你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安特。”桑洋微看向那些尴尬的仆人,对他更是歉疚。
“你的心一直在告诉我说今生你爱的人只有沙莱一个,对我也只是愧意而已,可我不懂为何同样是爱你的两人,你却不肯给我一点表现的机会,让我证明我不输他给你的爱。”
“这问题我也常常自问,我只能说我们相遇太晚,如果我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你,或许今日的情况会有所改变。”
是吗?他有点不确定。
“相见恨晚。”原来他输的就是这一点,一开始桑洋就把心给了那人,怪不得他做再多的努力仍是赢不了他。
“给我一个吻,让我对你死心。”安特抹去失意,他要以一个吻别结束多年来对他的痴心。
“这……”桑洋对于他唐突的要求吓了一跳,在身旁的仆人也傻了眼,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答案。
“好。”桑洋吁了一口气,从头至尾他一直不能对这个时常照顾他的人付出什么,今天这个吻,就当作是自己对他多年守护的答谢。
桑洋闭上眼踮起脚尖,轻轻的在安特干涩的唇上一吻。
他听到耳边传来的惊呼声,以为是众人对他的反应,可是当他睁开眼越过安特的肩膀时,眼睛却睁得更大,他的心当场停摆。
不到三尺外,在大门口处沙莱愤怒的眼眸迎上他的。
乍见那两人亲吻,沙莱感觉一股强烈的愤怒杀意熊熊燃起,几乎快把他气炸成两半。
“你这个混球!”
沙莱发出嘶吼,一个箭步冲向前一拳将安特扫倒在地,就如同小时候对他的殴打般。
桑洋倒抽一口气,他从没看过沙莱如此愤怒的神情,冰冷的眼眸射出杀人的光芒。
嫉妒蒙蔽了他的双眼和判断力,他什么也听不到,更无法思考,唯一在乎的一件事就是桑洋亲吻了他的情敌安特!
他要杀了他!
他要杀了这两个对他不忠的人!
沙莱怒吼,拳拳打在安特的身上。
地上扭打成一团的人,就像是两只老虎为争夺自己的地盘般,拼命地想将对方撂倒。
“住手!”桑洋惊惶地向前抱住沙莱的手臂,拒绝让他甩开自已。
“滚开。”沙莱用力地甩开他,使桑洋踉跄地摔倒在地上。
“桑总管。”较大胆的仆人上前扶他起来。
“别管我,快去阻止他们两人,要不然沙莱会杀了他的!”
几个粗壮的大汉向前制住两人将他们分开,闻言赶来的鹅妈则气冲冲的跑到沙莱面前,大手一扬打醒陷入疯狂的主子。
“冷静点!”
接着她走到安特面前向他道歉,桑洋也向他陪不是。
“不要紧,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不顾疯狂的沙莱,桑洋执意如此。
这次完全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沙莱也不会……
“回来!不准去!”
桑洋第一次对他的命令充耳不闻,径自扶着安特回去,留下气急败坏的沙莱。
“敷着。”桑洋怒气未消,冷冷地将装着冰块的布袋放在沙莱脸上的红肿处。
“你没什么话向我解释吗?”冰冷的双眸带着威胁的意味。
“事情不是如你所想的那样。”
“那又怎样?他吻了你不是吗?”想到那一幕,沙莱不禁咬牙切齿。
对于他先入为主的观念,他再说什么也没用,反正他也不会相信。
“你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对我而言没有任何不同。”桑洋冷冷地说,在他未想起他之前什么都没有意义。
“你是说谁都可以吻你、抱你吗?”沙莱低沉的声音充满威胁,不难听出他即将爆发的情绪。
桑洋放下为他治疗的手回瞪着他,怒气也在他体内蔓延。
“你最好回答我!”
“无聊!”桑洋的答案就是这两个字,他愤怒的转过身离去。
“我没准你离开。”沙莱吼叫,倏地站起身扑向桑洋,箝制住他的手臂把他甩到床上。
“不准、不准、不准!你除了对我说这两个字之外你还会说什么?”桑洋气愤地抬起下颚,挑衅地说。
“我是你主子!”沙莱扣住他的下颚,那力道仿佛要将他捏碎。
“主子就可以不守诺言了吗?你曾经答应过要控制自己的妒意,不出手伤人的。”
一想到安特鼻青脸肿的模样,桑洋真是有说不出的歉疚,对沙莱的暴力更是感到无法忍受。
“别拿我失忆之前的事来限制我!”
“既然这样就别碰我!”
桑洋奋力的挣扎,愤怒烧尽了他的理智,卤莽地向他挑衅:“所有人都可以碰我,就是你没有这个资格!”
“是吗?”
他冰冷的双眸凝视底下的人,仿佛死神一般露出可怕的笑容。
一见他狞笑的面容,桑洋内心发毛,恐惧的看着他。
一瞬间,他听见衣物被撕裂的声音,他才惊觉自己危险的处境,沙莱早被自已激得丧失理性。
“不要,放开我!沙莱!放开我!”桑洋大声呐喊,沙莱的力道让他知道自己只是徒劳无功的挣扎。
他紧绷着脸,不听他苦苦的哀求,坚决地褪去他身上所有的衣物。
“放开我!放开!”桑洋的小脸上早已布满泪水。
原先抵抗他的勇气早就溃不成军,对沙莱的暴力却痛苦地哭泣。
他极欲遮掩住赤裸的身体,合拢双腿,却被沙莱强拉开来,让自己的身体毫无隐藏地显露在他冰冷的目光下。
“不要!沙莱!求求你不要!”桑洋羞辱得全身直颤抖,不停地啜泣哀求他的饶恕。
没有诱惑的前戏,也没有温柔的爱抚,沙莱直接伸手拉开他的大腿,将他柔软的臀部拉向自己的欲望,狠狠地冲进去。
“啊——”桑洋发出一声凄绝的哀号。
桑洋的哭声非但没引起他的怜悯,反而让他更是粗暴地进出他的体内。
抓紧他挣扎的双手,他像对待妓女的方式一样,或者该说是更恶劣地对他,他要让他尝尝连娼妓也不如的滋味。
随着他恶意地羞辱,泣不成声的桑洋慢慢停止挣扎,僵硬的躯体宛如一具破碎的娃娃无法动弹,任由沙莱无情地对待。
他的脸上是一片的木然,无笑、无怒也没有任何的哀痛,仿佛戴上无表情的面具般,熠熠的双眸中光芒早不复见,取而代之是一片的黑暗,深沉无法见底。
仿佛过了一辈子般漫长,沙莱才缓缓把自已抽离他的身体。
他快速地穿上衣物,旋风似的离开,顺便重重地关上房门。
平躺在床上的桑洋,身上净是粗暴的吻痕,大腿还留着白浊的爱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