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逢冬又是寒流过境,冰冷的水打在四无君身上让他冷得直发着抖,想要把水关上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静静的趴在冰冷的磁砖上,感觉到四肢开始发麻,麻到连冷的感觉都感受不到了,意识开始从脑海中抽离,闭上了双眼,真的好累了......
素还真打开房门,手端着饭菜,"我把午饭端来了,你应该肚子饿了吧!"进了房门却发现该待在床上的人儿不在,心漏跳了一下,连忙把饭菜放置在桌上,这才听到浴室有着哗啦哗啦的水声。
进了浴室一瞧,"四无君......"连忙把水关上,把已经冻的失去体温的他抱起,身上的衬衫湿淋淋的,赶紧先把它脱下。
帮他把全身擦干,再用吹风机吹干头发,把暖气开到最强,用羽毛被帮他盖好。
自己才出去几个小时就发生这种事,摸着他的手,能感觉他慢慢的回温。
拨弄着他前额的秀发,"如果你想藉死逃离我,那是不可能的......"落了个吻在四无君冰冷的前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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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有下落吗?"柳翼和柳烨还在避风头,所以只能等待消息。
柳璇玑摇头,"还没,不过你们放心,一定会找到你们主子的。"拍拍柳翼的肩膀示意他放心,不喜欢他的脸上蒙有阴影。
柳烨走过去不经意的把柳翼拉了过来,她不喜欢柳璇玑看柳翼的眼神,那种柔的像似要滴出水的神情活像要把柳翼给抢走似的。
"谢谢,我先回房去了。"要不是要为了打听主子的消息,他也不想跟柳璇玑说话,并不是讨厌他,只是不熟不想多谈。
"你们先回房休息,有状况会立即通知你们的。"柳璇玑向他们点个头后就先回自己主子身边去了。
"我已经施压给政府单位,他们不会再追究冥岳的残党,自然四无君也直接被归在死亡名单中,我们会找到他的。"柳沐尘正在跟金子陵讲电话。
‘舅舅,谢谢......'
一只手撑着头,手肘靠在桌上,"你们可都是我的侄子,说谢也太见外了。"笑笑。
‘.........'
柳沐尘在听到金子陵的下句话时脸色有些变色,久久不语,好半晌才又开口说道:"你没跟他讲吧!"
‘没有,但是就这样瞒下去吗?'
往后靠着椅背,"等这事情完后......再说吧!"一直困扰在两人心里的秘密。
‘嗯,我先挂电话了,有消息一定要联络我。'
"没问题。"把电话给放好,四无君会去哪里了?他不可能就这样消失,难不成有人绑了他?柳沐尘第一次陷入了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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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死成,很失落吗?"
才醒过来就听见素还真嘲讽的语气,让他有些不悦,转头正想要瞪他却被他的神色给惊吓到,有预感等下不会有什么好事。
掐住他的下巴,"你是在装傻吗?"
用手拨开素还真无礼的侵犯,"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算你逃去地狱,我都会去把你夺回来,因为你是我的,能伤你的也只有我。"素还真紧抓住他的肩膀摇晃着。
似曾相识的话语让四无君微愣住,但怒气也上来了,"有种你就试试看,看谁技高一筹。"
素还真放开对他的钳制站起身来,把刚刚端来的饭菜放在他的面前,"你先吃饭......"看四无君一脸疑惑的表情,用手抚了下他的脸颊,"别逼我、真的别逼我......"倏地离开房间,留下满肚子疑问的四无君。
看着眼前的食物,要逃也要有力气才可以,老实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吃着午餐。
走至自己的书房内,素还真猛力的用手捶打了下桌面,为何四无君一直都在挑战自己的极限,正好此时电话响了,素还真把情绪缓和下来,这才接起电话,"喂......是清扬呀,怎样,好吗?何时回来过年呢?"接到自己弟弟久违的电话心情也愉快许多。
把电话线换了个方向,坐在大书桌上,"一月底回来吗?那好,课业都没问题吧?"身为哥哥当然多少都要盯一下他的课业,尤其他在那么远的地方,就算捣乱自己也不知道。
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把话筒换了个方向夹着,"自己小心照顾自己,天冷了要多穿点衣服,别着凉了。"
站直身子,把电话机放好,"好的、好的,我会照料自己的,再见啰......"把话筒挂回去。
随意的阅览了下报纸,看看时间,四无君应该也吃的差不多了,这才回房去。
一进门就刚好看到四无君把饭菜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
"还饿吗?要不要帮你再添碗饭。"一脸关心的模样跟刚刚怒气奔腾的模样相差很多。
"不用了,你不需要去警署吗?"不都听闻素大署长常忙于公务,加班是常有的事,常常就睡在警署里,今日怎么如此清闲。
坐在他身边,用手环住他的腰际,"我放长假。你脚还疼吗?"用手拉了拉细致的铁链。
抽痛了下,四无君的硬脾气又上来了,死也不肯喊出声痛。
吻了下他的脸庞,"待在我身边,我会好好待你的,我爱你。"语毕把他的脸转向自己,将唇贴在他的唇瓣上细细的舔吻着。
爱?素还真懂得什么叫爱吗?他感到非常的怀疑,但没把素还真推开,此时激怒他对自己毫无好处。
"我们看电视吧!"打开位于床铺正前方的五十吋液晶电视,一手搂着四无君的腰,这样很像新婚夫妻的生活吧,"晚上看你要吃什么,我去叫外送。"
"随便......"懒懒的回着话,躺在他的胸膛上,闭上双眼歇息。
素还真宠腻的抚弄着他的秀发,看着眼前的影片。
不知不觉间过了两个小时,影集也差不多要进入尾声,素还真拍拍四无君的肩膀,"醒来啰......"看他没动静,贴近他的耳边呼了口气,突然发觉他的不对劲。
将他翻过身面向自己,四无君眉头深锁,额头滴下斗大的汗水,手紧扭着棉被,该死的,自己竟然现在才察觉。
"四无君...四无君......你有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四无君......"素还真慌了。
"痛......"四无君的手紧扭着素还真的上衣,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跟上次在墓园发生的状况很类似,素还真张手把他拥进自己的怀中,其实最好的方法是叫医生,但这就会暴露四无君的行踪,私心的自己一点都不希望,他想独占四无君,只能奢求这次也和上次一样有惊无险。
但这次的发作却比上次还要厉害些,四无君的身子因为痛而不停的挣扎着,素还真怕他受伤赶紧把他脚上的铁链先解下,紧抱住他不让他乱动。
过了近半刻钟,四无君的气息终于慢慢恢复正常,抬起头看着一脸担忧的素还真,笑了下,不错,还会担心自己嘛!
"你没事了吧!"自己真的被他吓坏了。
摇摇头实在没力气再应他。
"你休息,我帮你换件衣服。"身上的衬衫早就被汗水汗湿了。
拿出另外一件衬衫和休闲裤,帮他换了上去,"我帮你去倒杯水来。"
四无君缓和下气息,手慢慢爬上一边的床头柜取了样东西放在胸口前。
"水来了。"像是邀功般,素还真满怀欣喜的把茶杯放在四无君面前,"小心喝,别呛着了。"
一边拍着他的背,直到他喝完后,才把茶杯取回放在另一边的柜子上,转身正想探视四无君的病情时,一个冰冷的物体停放在他的胸口前。
虽然只是一把餐刀,但在四无君手上可是一把锐利的武器,而这武器的顶端正停放在素还真胸口前零点一公分左右的位置。
"四无君你这是做什么?"素还真不敢相信他会这样对自己。
只见四无君慢慢地走下床,手上的餐刀还是对着素还真,脚是他刚刚趁素还真去倒水时自己强行接好的,虽然还是一拐一拐的,但至少能走路,"我要离开这里。"
"为什么?难不成我不够爱你吗?"素还真大声喊着。
慢慢退至一边的站立式衣架,伸手往后在素还真的大衣内里口袋掏出一把手枪,指向他,"爱不是一切,也不会是永远。"四无君冷冷的说出口。
素还真从床上站起身来,"这是你第三次拿枪对着我,四无君,我只想问你......你刚刚是故意装病让我失去戒备的吗?"表情十分的痛苦。
其实刚刚是真的发病,但他不认为需要跟素还真多做解释,所以四无君选择沉默。
"哈哈哈哈......"素还真狂笑出声,"你可以不爱我,但不能利用我对你的感情........."他不允许自己所爱的人欺骗自己。
"你不是问过我......"顿了下看了素还真一眼才继续说道:"问我谁让我在梦中哭泣,我可以告诉你,那个人......拥有着跟你一样的容颜。"
素还真露出痛苦的表情,他这话是在指责自己只会带给他痛苦伤害吗,"你骗我,你是故意说这话打击我的对吧......"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向他。
"我只想离开,不想伤到你。"看他渐渐逼近,四无君也将枪的板机慢慢的扣上。
指着自己的胸膛,"你有本事就开枪,往这边开,瞄准一点......"嘴角挂了抹苦笑,"我的命早就是你的了,我爱你,你忘记了吗?"
四无君被他这席话愣了下,爱这个字突然让自己很迷惑,这样对自己就是素还真爱的表现吗?
素还真趁四无君这一丝的迟疑之际用力的扑向他。
手上的枪枝摔飞到床底下,四无君整个人被素还真扑倒在地,但也立即反应过来,拿起手上的餐刀往素还真颈子刺了过去。
素还真右手握住餐刀,血缓缓的流了出来,沾染了两人的手掌,左手狠狠的揍了四无君一拳,然后夺过餐刀丢弃在一边。
脚还受着伤一拐一拐的,努力的走至一旁的床头柜,把上头的花瓶丢向素还真。
素还真头侧了开,花瓶砸在墙壁上,脸颊则被破玻璃给割伤,"我这么的爱你,还不够吗?还不够吗?"狂吼的声音在卧房内回荡着。
四无君没有响应他,出口在素还真身后,他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猛然间素还真冲向四无君,四无君受伤的脚经过这次的撞击早有些站立不稳,伸手从床底下拾起原本系在自己腿上的铁链,在素还真冲过来之际,把铁链套在他脖子上,立即勒紧。
素还真一手拉扯着脖子上的铁链,身体往后撞去,四无君被他撞压在墙壁,手一软铁链也松了下来,素还真一把扯开铁链后猛力的喘着气。
四无君抚着被撞的后脑杓,身体蜷曲在墙边。
素还真拉住四无君的衣领,一拳打向他,愤怒之下的力道根本没有控制,四无君整个人倒落放置在墙角的玻璃茶几上,整片玻璃因为重量而粉碎。
此时的四无君已经躺在地面上爬不起身了,素还真走向他,把他拉起又赏了他一巴掌,这掌却被四无君给挡下,但素还真另一手却又给了他一拳,四无君痛苦的跌回地面上,痛不欲生。
素还真把他翻向正面,身体压在他上方,用手掐住他的脖子,"我那么爱你,你凭什么不爱我,你为什么不爱我?你说呀?你说呀?"理智早已经全失,现在在四无君面前的是一个因为爱而丧心病狂的男人。
"嗯........."四无君痛苦的喘不过气来,手猛力捶打着素还真的背,但对方看起来是真的要置自己于死地了,慢慢的四肢已经无法动弹,意识渐渐模糊,眼睛也缓缓闭了起来,看来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看到四无君的脸逐渐苍白失去血色,素还真的心口开始抽痛起来,直到四无君露出了抹微笑闭上双眼时,理性突然回到脑海。
赶紧放开四无君,看着气喘吁吁差点被自己掐死的人儿,再看看自己的双手,该死......猛力的捶打着地板,刚刚的刀伤又缓缓流出鲜血来。
四无君趴在地上喘着气,突然感到有双大手抱住了自己,身体直觉的开始挣扎。
"对不起,对不起......"说好要爱他,却差点杀了他,这是自己失了性,还是体内基因在作祟,"对不起,对不起......"一句句的对不起不知是否有进入四无君的心房内?
四无君还在喘着气,根本无力脱出他的怀抱。
素还真紧抱住他,吻着四无君汗湿的头发,"听我说一个故事,很短,不会长的......"
能说不听吗?被他抱在怀里无法动弹,自己也没力气挣扎了,也只能乖乖地听他说下去!
素还真把下巴靠在四无君的头上,两手从他的腋下穿过交迭着,让他坐在自己的两腿之间,"以前有一个小男孩,他有爱他的父母,还有一个可爱的弟弟,一家四口本来该是和乐融融的......"说到这时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他是在说自己的故事吗?基于好奇心,四无君安静的听他说下去。
"一天小男孩的爸爸被公司解雇,每天只能在外打些零工,但家里的经济并未因此陷入困境,那是因为小男孩的母亲在公司连升三个职等。"
顿了下继续说道,"这应该是值得庆祝的事情,但小男孩的母亲却因此需要每夜在外应酬,但小男孩的父亲并不谅解,常因此吵架。"
是女尊男卑,心里不平衡吗?抬头看了下素还真的脸色,但他的神情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般,十分的平静。
"每回吵架时,小男孩就会抱着他弟弟瑟缩在角落,而之后都可以看到母亲红肿着双眼在哭泣。"
"嗯......"四无君感觉环在自己腰际的手力气大了些,因为碰触到伤口闷哼了声。
转过四无君的身体,让他面向自己,"孩子的母亲或许压抑太久了,开始找小孩子出气,被烟烫伤的痕迹在小男孩身上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指甲抓痕也常常出现在小男孩弟弟的手臂上......"抚着被自己打伤的脸颊,"终于有一天,两人闹着要离婚,孩子的母亲问两个小孩,要跟爸爸还是妈妈,你猜那两个小孩怎么说?"指腹抚上四无君的唇瓣。
四无君摇头,不想多做猜测。
"小男孩的弟弟开口说要跟爸爸,其实他只是想,如果自己选择了爸爸,那妈妈是不是就不会走了......可是......这句话却激怒了妈妈,那天夜里,小男孩看到自己的弟弟身上着了火,痛的在地上打滚,但母亲却在一旁观看,小男孩哭喊着,想用手去扑灭弟弟身上的火......最后孩子的爸爸刚好回到家,扑灭了火,叫了救护车........."用手指轻划过四无君的五官,"后来小男孩陪着弟弟去医院,在医院除了等待医生的治疗报告外,还等着自己的父母,过了两个小时,弟弟脱险了,而自己的父亲也来到了医院。"
四无君直视着他,想要继续听下去,这是他第一次想要了解素还真这个人。
"小男孩的父亲全身都被红色的液体沾染着,他永远记得父亲说,他已经让母亲永远陪伴在他身边了.........话才说完,小男孩的父亲就被警察给压制在地上,一块肉从父亲的手中掉落至地面上,小男孩好奇的去触碰,热热温温的,小手上沾染了些红色的液体。"
四无君已经隐隐约约知道那肉块是什么了,不自觉间咽了口口水。
"之后他在警方的对话中得知,那块肉是母亲的心脏,后来小男孩的父亲入狱了,但没多久就自杀在狱中,他再墙壁上用鲜血写着要追随自己的妻子而去,但他全忘了,他还有两个小孩在等着他回去,大人都是自私的,小男孩在心里想着。"抬高四无君的下巴,在他淤了青的唇角旁落下一个吻,"因为这件事,小男孩上学被同学们嘲笑,被邻居们排挤,说他是杀人犯的儿子,长大也是杀人犯,精神病的夫妻,生下来的小孩也是精神病,后来小男孩和他弟弟被远方亲戚接走了,小男孩的弟弟或许是因为年纪太小,所以很多事情都遗忘了,但小男孩却从那天起下定决心要做个警察,他要证明,没有犯罪基因这回事,杀人的血统是不会遗传的........."紧抱住四无君,让他的脸贴近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