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为难之际,恰巧见一抹白影从廊前晃过来,这俩灰衣汉子眼睛一亮。
“唐堂主。”
秦休顺他们视线看过去,只见唐秋端了碗药慢悠悠踱过来。
两个守门的灰衣汉子赶紧将事情对唐秋说了,唐秋听完笑了笑,挥挥手让两人退下去,一面把手里的药碗递给秦休。
“给……喝完药我带你去见他。你身上‘离恨’的毒虽解了,但余毒还需服几副药才能拔除。千扬不想让你这么快死,我总得顺着他的意思。”
秦休接过药来,但并不喝,而是走到院子里一棵大合欢树下,将碗里的药汁全部倒到树根底下。
唐秋见状笑了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道:“你认为药里有古怪?”
秦休抬眼望进唐秋带笑的眼底,“这碗没有,但不确定别的地方也没有。你的药,我不敢喝。”
这碗药里是没有问题。
但世间药物最为奇特,此时无毒,不代表下一刻遇见别的东西就不会中毒。更甚者,同一种药,本事无害,但用的场合分量变了,就是致命的毒药。
唐秋这人身上已经打上了危险的标记。
他没理由拿自己的命去信。
一路随唐秋去到沈千扬房间,秦休才发现,他现在住的地方与沈千扬的房间同属一个小院,隔得很近,即使是慢悠悠走过去,也不过才小半柱香时间。
唐秋同前几次一样,将他领到门口就自行离开。
秦休独自推门进去,一进房间,看见房中的沈千扬,就觉身上不自在了几分。毕竟经过昨日的事情之后,他两人间的立场身份已被完全颠覆。原来沈千扬对他不过是再三试探言语撩拨罢了,如今自己身份被揭露,秦痕的生死被对方掐在手里,沈千扬是刀俎,他就是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但无论如何,他也不愿就此示弱。
即使没有争的余地,也不想退让得毫无余地。
将心里的不自在撵走,秦休也不多说话,直接打开药箱,取出要用的东西,再替沈千扬宽了外衣,找穴位落针,一如往常。
沈千扬如狼般犀利的眼在他身上巡视几番,将他眉宇间的倦意和面上的苍白晦暗看在眼底,脸色略沉了下,却也没有再为难秦休,只是闭了眼打坐运气。
睡了小半日,又没有吃什么东西,秦休体力不如往常,一套针落下来,只觉头重无比,眼前的事物也有些颠腾打转,唇上无半点血色,脸色更是白得跟纸一样。若说他面上哪里还有点颜色的话,也就一对漆黑的眼瞳,和眼底的浓重阴影。
再无其他。
但精神再不济,秦休好歹也强咬牙将整套针落完。
之后,秦休收拾好东西,静静看着一旁系着衣结的沈千扬,咬着嘴唇迟疑了阵,最近还是开口道:“我要见小痕。”
沈千扬系衣结的动作停了下,抬眼看了他一阵。看秦休如墨黑发被汗水濡湿贴在脸颊边,苍白的脸上只一双眼瞳黑弱点漆,薄薄的唇,俊秀的五官,全都透着种一碰就会碎掉的脆弱感。
沈千扬心里揪了下,却又有些别样的快意。
这般脆弱的慕少游,过去几乎是不可能得见。
慕少游太过骄傲,而过去的他,舍不得去践踏这份骄傲。
心里一簇小火焰轰地燃起,沈千扬扬眉笑了来,利若刀锋的眼一寸寸扫过秦休全身,举步过去,手掌扣住秦休的腰,一面享受地抚弄着掌下人纤细的腰肢,一面将他压向自己,带了情/欲气息的热气喷在秦休颈侧。
“不行,你先陪我沐浴。”
第十九章
心里一簇小火焰轰地燃起,沈千扬扬眉笑了来,利若刀锋的眼一寸寸扫过秦休全身,举步过去,手掌扣住秦休的腰,一面享受地抚弄着掌下人纤细的腰肢,一面将他压向自己,带了情欲气息的热气喷在秦休颈侧。
“不行,你先陪我沐浴。”
秦休本就苍白的脸色顿时白得更厉害,想退开一步拉开与沈千扬间的距离,但才动就被在腰上肆意妄为的手掌霸道地压了回去。
“让我见小痕。”
沈千扬手掌贪念地在他身上流连,完全罔顾他的抗议。
“好,你要见,我就让人带他到这里来,让你见他。”
“……”
秦休青山碧水似的一双眼望向对方,带了些恼怒与不甘。
沈千扬这人,当真是禽兽。
说是陪他沐浴,倒也真的是陪。
推拒不掉的秦休被带往院里浴池,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整个丢进水里。本就昏沉的头被热水一蒸,更加分不清东南西北。一天没进食,身上的疲软酸痛比什么时候都严重,偏偏身上还有双不规矩的手,三两下扒了他身上衣裳。
不多时,一个光裸滚烫的胸膛也贴了过来。
身上的伤处遇了水,火辣辣地疼,可紧贴着他身子的沈千扬兴致却很好,一双手随了柔滑的水拂过他全身。
因这动作,昨夜里被百般折腾的情景重回脑海,秦休全身神经绷紧了来,直觉想要逃。
“沈千扬,你……”
他想要开口说自己身子不适,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眼前这人就是要看他痛苦,他越是忍受不住,只怕沈千扬兴致会越高。
而片刻的迟疑,沈千扬的唇已封住他的口,他整个人被压在池沿上,背部紧紧贴着光滑坚硬的池壁。在唇上肆虐的人更强硬地撬开他牙关,霸道地纠缠住他的舌,贪婪地扫过口腔里每一寸,一双手更压制住他的腰,腿毫不留情挤进他腿间。
唇被吻得发麻,昨日咬破的伤口再度绽开来,腥甜的气息弥漫在两人口腔之中。
秦休觉得头不可抑制地昏沉起来,全身没有一点力气,身子软得像滩泥一样,未免沉落池底,只能反射性地攀附在沈千扬身上。
胸前里最后一丝空气都要耗尽,终于,在唇上再三辗转碾磨的吻更换了掠夺的对象,缓缓移下去,从颈间的喉结到形状优美锁骨,全都被细细品尝了一遍。
沈千扬的动作比起昨夜的疯狂掠夺来,少了霸道蛮横,多了一些温柔挑逗,但这种温柔挑逗对病中的秦休来说,更过致命可憎。
这样的温柔挑逗,足以挑起他体内最深的欲望,践踏他的自尊。
浴池里热气蒸腾,秦休苍白的脸色染上异样的潮红,被迫后仰的身子使得胸前的粉色诱惑恰好送到沈千扬嘴边。
舌尖缓缓舔舐过脆弱敏感的乳尖,秦休昏沉沉中不自觉发出声呻吟,带了媚意慵懒的声音一出口,秦休人立马反应过来,紧紧闭了唇,更伸手去,妄想推开埋首在胸前的头颅。
然而手指才插入那人发间,正抓了头发往外拉开,便觉压在腰上的手劲道一沉,后背重重撞上池壁,胸前凸起被品尝得更加彻底。手臂也不由自主地软了下去,更多令他难堪的呻吟声从口中溢出,巨大的屈辱感席卷心头,无可奈何,任人为所欲为的境遇让秦休心底生出颓意。
而沈千扬还不忘哑声威胁,“你要扮那三贞九烈的烈女,我现在便让人送‘春情’过来。”
即使头昏脑沉,一听春情这名字,秦休也能明白那是什么东西。纵然被挑起情欲,但他不屑就此被沈千扬掌控,忿忿咬了牙道:“你尽管用……我怕沈教主你缺了那些龌龊的东西,没办法让我满意。”
“现在这种时候,还敢跟我说这种话?”
沈千扬闻言略略笑了,眼里的情欲色彩不见半分减弱,却又添了想要征服的狂意,他伸手扯落秦休束发的发带,看秦休黑发散落在身上、池沿上,形成黑与白的极致对比。而秦休脸上异样的红潮,微张的唇,布满吻痕的身子,在透明水中若隐若现的腰线,甚至于因昏沉脆弱而布满迷蒙色彩的眼,全都散发着一种致命的诱惑,诱使人想要更残忍地去侵占,更彻底地拥有,想要在他身上烙上更多属于自己的痕迹。
沈千扬拥着秦休,感觉怀抱里这人的温暖柔软,心里有种难以言语的满足感,但却忍不住想要看看,他能够把这人逼到什么境地。
“你既然这么说,我便遂你一次心愿,让你自己也看清楚,即便不用药,你这副身子又能撑多久!”
沈千扬话音才落,秦休便觉自己腰被托高来,腿也被大大打开,心里刚觉不妙,身下后穴已被探入一根手指。没有昨日的粗暴疯狂,而是缓缓推进,一面往里一面挑逗着脆弱的内壁。
秦休昨日身下就受了伤,一天时间根本不足以痊愈,沈千扬动作再轻,却还是疼得厉害,被侵入的异样感也只能让他抗拒多过享受。眉头拧起大大的结,秦休冷冷笑着,这样的疼痛再好不过,可以时刻提醒着他清醒。
“别得意得太早。”
沈千扬看见他面上笑容,却少见没有发怒,反倒是再次封住他的唇,手指从后穴里撤了出来,抚上他身前疲软的欲望,有技巧地抚弄起来。
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掌握在别人手中,随着沈千扬动作,秦休渐渐有了反应,腿间欲望也开始抬头,无尽的羞耻不甘中,他觉得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慢慢从小腹升起,明明是痛苦,却又在痛苦中掺了无尽诱惑,诱使人想要得更多。
在唇上索取流连的嘴终于移开来,秦休冲出口的却是一阵粗重的喘息。
“现在又如何?”
沈千扬恶劣的话语从耳畔传来,云里雾里的不真实,秦休微弱地喊道。
“沈千扬……你……住手……”
断断续续的话语,其间夹杂的呻吟,让这话听来颇有些言不由衷。
秦休背脊绷得死紧,整个人在极致的痛苦与美妙间来回,理智与身体的拉锯战,最是难以平衡。彼此都想压倒对方,对彼此都被对方压制。
见秦休仍在挣扎,沈千扬手上动作益发加快了来,另一只手更乘隙转到秦休身后,借了水的推力将手指再度推入,缓缓地抽动,手指被紧紧吸附的感觉让沈千扬眼底的危险更浓,沈千扬觉得自己身体里极度膨胀的欲望一时间也难以忍受。
看着意识渐渐迷离的秦休,感觉到手下的欲望已经膨胀到极限,顶端更溢出透明的液体,听秦休口中不断溢出破碎的呻吟声,沈千扬挑眉笑了来,撤回包裹住对方欲望的手,抽回手指,将秦休腰抬高,修长的双腿分得刚开,猛地一挺腰,将自己埋入对方体内。
先是被充满的难耐疼痛,秦休闷哼一声,再觉体内滚烫的欲望一点点缓缓抽出来,内壁被摩挲的感觉在此时此刻,除了难耐的疼痛,居然还有些快意的酥麻,以及不舍……
然而昏沉的头脑尚来不及这些感觉分辨清楚,下一轮的侵占又到来,沈千扬托高他的腰,深深地刺入。
每一次都是极深地进入,再浅浅地退出,随这动作,秦休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在这些痛苦与快乐间不断沉浮,想要抗拒,却无能为力。
身体上极端的享受与沉沦,心里的抗拒与自我厌弃,同残余却不足以掌控大局的一点理智纠缠起来。
受尽折磨。
也享尽欢愉。
到最后,随着沈千扬霸道的索取,他竟是攀了对方身子索求。
理智浮于九霄云端之上,疯狂的掠夺与被掠夺之后,沈千扬将自己深埋对方体内,一身低吟,秦休觉得内壁快被宣泄出的热流烫伤,随即,自己高涨的欲望也一并泻出。
疲倦的身子经不起再多的索求,秦休闭了眼去,在不甘与自我毁弃中将自己陷入无尽黑暗。
第二十章
无尽的黑暗。
有水滴声点点回响的长廊。
盎长潮湿,没有尽头,没有光亮。
秦休觉得自己就在这长廊里麻木地走着,头很沉,全身如坠冰窖般寒冷,喉咙里干得像要冒火一样,手脚发软使不出一点气力。
“少游……”
“爹……”
“孽徒……”
“秦大夫……”
……
很多人的脸从长廊两边一晃而过,小痕的、墨涵的、师傅的……那些模糊了的称谓,模糊了的面孔再次出现,或笑或怒或包容,以一种他快要遗忘的熟悉姿态蛊惑着他。
混沌里伸了手出去,全都想要抓住,却猛然抓了个空。
所有想要珍惜想要眷念的东西一瞬间消失无踪,黑暗里一点亮光燃起,略低的声音带了无尽的仇恨冷酷叫他过往的名字。
“慕少游。”
亮光里显现出来的,是沈千扬的脸,明晰的五官,冰寒的眼。
轰地一声,心底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虚幻的种种皆已散去。
感觉有谁拿了湿巾子慢慢擦拭他额头,秦休缓缓睁开眼来,看到的是江南姑娘小沅秀丽的脸庞。视线再往后移,跃入眼帘的,则是神色阴寒的沈千扬。
将视线从沈千扬身上撤回来,再度看向面前的小沅,秦休问道:“小沅,你怎么在这?”
而这一开口,秦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嗓子眼里像火烧一样,辣辣地疼。明明是盛夏酷暑天,他却觉得冷,寒气嗖嗖地直往骨头缝里侵。一背的冷汗,连带着身子也软得不像话,手指随意抬一下都显得费力万分。
就像是被人拆了全身骨节,挨着敲打过一遍以后,再重新拼起来。
这感觉,像是发了烧。
从身上的不适,联想到昨日里那场近乎疯狂的欢爱,秦休脸色瞬间青了下来。
男子间的情事,处理不当本就容易生病,他身上带着伤,昨天一整天又是滴水未沾,再加上沈千扬的不知餍足……会病是太正常的事。
只是这一病,他就更处于劣势。
拖一副病怏怏的身子,只怕更被沈千扬欺压得厉害。
而且让小痕看了他这副样子,该如何解释?
那孩子小事上精明得厉害……
想着秦痕,秦休才稍稍自沉思中回神,却见床边的小沅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似完全没将他刚才的问话听进去。于是他又问了一遍:“小沅,你怎么会在这里,小痕呢?”
既然沈千扬已答应将小痕送回青阳谷,那么小沅这姑娘也该在那边照顾小痕才是,怎么会出现在这。
可平日里模样挺精明的小姑娘还是一头雾水状。
秦休纳闷了下,突然想起,他脸上的易容已经被沈千扬洗掉,小沅哪里还认得他?不由牵牵嘴角,扯出个满是无奈的笑。
“出去!”
房里神色阴寒的沈千扬突然开了口,小沅闻言赶紧起身,端了水盆行个李就转身出去,还顺手关了房间门。
眼见小沅姑娘端了水盆溜得比兔子还快,而面前沈千扬却跟黑面修罗般的压了过来。秦休眨眨疲倦的眼,向沈千扬索取他想要的答案。
“小痕是在青阳谷吗?”
沈千扬冷声答道,“在,我另外派了人照顾他。怎么,现在还想要见他吗?”
“不用。”
秦休声音里透着颓意。
沈千扬明显是故意的,自己这副模样,见了小痕,又该如何解释?
不如不见。
就称了沈千扬的心意。
闭眼还想再睡,沈千扬却走到床边来,端起桌案上的药,伸手将秦休从被窝里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