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吉尔想杀人想得快发疯,「够了,你玩够了吧……」他恨恨地磨着牙,但沙哑的声音里欠缺应有的气势。
情欲虽然没有蒙蔽他的心,却已经成功地攻占了他的身体。
「嗯,好了。」
听见费尼克斯这么说,维吉尔诧异地几乎下巴脱臼,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该欢呼还是哀鸣……他真的被放过了吗?就这样?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
费尼克斯握住他的腰略往上提,坚硬地抵在他后穴门口的异常热度,却让他感到如同置身冰窟,从身到心都是冰凉的。
「维吉尔,我要你不止是灵魂属于我。」
这样说着,费尼克斯好像在嬉戏似的,摩擦着维吉尔,以顶端一层层地翻起皱褶,「我要进来啰。」他笑眯眯地。
「不!」不假思索,维吉尔又一次失声高喊出来。
「头儿!」坐在甲板上的人边挠头边站起身,「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要不我们上去替换你吧。」
维吉尔简直想吐血。如果现在真能有谁把他替换下来倒好了!有吗?有吗!?
「我……很好。」
他从肺里抽出拉锯般的声音,「你们几个,立刻回船舱去。」
「咦?为什么?」
「少啰唆!快滚!」
「可是时间还……」
「时间?我和我的鞭子给你们十秒钟。」维吉尔狠狠磨着牙,「一,二,三……」
几人缩缩脖子,不敢再说什么,灰溜溜地回船舱里去了。
可怜他们的船长极想回船舱还回不了,只能先把他人撵走,免得在被折磨崩溃之前就先被尴尬死了。
这悲哀透顶的情形让维吉尔哭笑不得,可惜他笑不出来,哭也没有眼泪。
而一切的罪魁祸首却还是气定神闲,双手在维吉尔腰上揉捏着,温柔地再次宣告:「我进来了。」
「不行!」
「我想进……」
「不行!」
「我要进来了。」
「不!」
「我不进来了。」
「不行,不行!」维吉尔想都不想。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就理直气壮……了。
「我的维吉尔,你真可爱。」费尼克斯轻笑着给予表扬。
顿时,维吉尔像挨了当头一棍,被对方也被自己打击得讲不出话来。就连后方的吞入了硕大异物的胀痛,似乎也激不起什么了。
在大脑的一片混沌中,听见费尼克斯的耳语:「好紧……你挺疼的吧?」
一瞬间,维吉尔错觉头顶冒出了青烟。
「废话!」他咆哮。这家伙,进都进了,还在这边说风凉话。
我一定要杀了他……
「我想也是。但——」
像是想给维吉尔一点适应余地,费尼克斯慢慢抽离出来,却在维吉尔来得及缓口气之前,重重顶了回去。
「只觉得疼吗?」费尼克斯说,伸出手去抚了抚维吉尔抿得发白的双唇。
维吉尔拼尽全力忍住想一口咬断他手指的冲动,恨恨地重复:「废话。」
费尼克斯默不作声,如同受到打击似的往外抽离了,紧接着却再一次撞击回去,以更为蛮横的力度。
在一次又一次的挺进中,连贯出挑衅似的句子。
「真的……只是……疼痛……而已?」
「嗯……」
维吉尔已经不能辨认,他这是在肯定对方的说法,或者只是困兽在沦陷之前那不甘却又无法控制的呻吟……
除了痛就没有其他感觉,这怎么可能?
费尼克斯早就掌握到他的弱点,知道能在哪儿把他拿下,不必费吹灰之力。
「呵呵。」
费尼克斯笑出声来,显然已经把刚刚的那声,自觉地归类为后一种情况。
「你很舒服,对吧?」
「才不……」
「你应该更坦率一点。」
费尼克斯含着维吉尔的耳垂,轻声说:「不要忘记,我对你拥有绝对的命令权。只不过有的事情,用命令就没有意思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坦率的告诉我你的感觉,不论任何感觉,想法,心情。」
他顿了顿,纵起鼻翼又说:「喔,问东问西的那些就免了,我不是太有耐性。」
维吉尔的双手紧握成拳,抿着唇不给任何回应。
对方的话里流露出想平等交流的意向,然而语气却高高在上,再加上此刻这一面倒的局面,只衬托出一股可笑的反差。这让维吉尔有些恼羞成怒。
但也正是那番话提醒了他,他和对方有着怎样的从属关系。
他的灵魂在自己的身体里,控制权却在别人手上,他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既然有这一层利害,那么要他无保留地交出这具身体,似乎也是无可厚非的事了。
但是灵魂受不到的屈辱,身体却会,可这追根究柢也是他自找的——当时是他自己选择下的赌注。
他可以不满,也有权利抱怨,却没有资格反对。
如今陷入这不堪的境地,他该怪谁呢?
两个人都有责任,受害者只有他一个,可对方的的确确帮了他,也救了大家,虽然当中包藏了阴谋成份,但事实就是事实,不能推翻……
正想着,维吉尔忽然感到身上的束缚消失了。费尼克斯收回了把他绑住的长发,转而用手扣住他的双臂抱在胸前,身体拱着他往前,让他更加深切地感受到来自身后的力量。
喘息一下子就失去了节奏,无法拼凑完整。
被挤压在围栏上的部位,与略嫌粗糙的木板之间产生了无法逃避的摩擦、摩擦、摩擦……刚刚还半软的分身,终于颤抖着急速硬挺起来。
与此同时,体内最敏感的那一点一次次地被挑中。硬得似铁热得似火的凶器,携带着要命的刺激,不厌其烦地反复直捣过来。
快感像爆发的熔岩,气势汹汹,轰然奔涌而至……高潮……
就差一点点,血脉的贲张处却被一只手无情地扼住,「不准你抢在前面。」耳边洒下恶魔般阴柔邪恶的话语,夺走了他对身体仅存的控制权。
天堂和地狱,被拉近到了一线之隔的距离。
「费尼克斯……」维吉尔痛苦地低叫着,可是在喊出这个名字之后,他却说不下去了。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求饶,他不能连唯一的一点自尊都割弃。
所以他选择忍耐,并等待……
当费尼克斯最后一次狠狠撞击上来,扼住他的手同时松开,历尽煎熬终于得到释放的快感,居然是超乎想像的强烈。他的分身久久不得平静地轻颤着,乳白色的残液沿着顶端极其缓慢地滑到根部,迟迟没有滴落。
该感谢对方吗?让他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然而喷洒在他身体内部的异样的温热,在提醒着他另一件前所未有的悲哀事实。
他,被一个男人……不对,是一只雄性魔物,干了。
就在刚才,就在这儿,在所有船员的头顶之上。
心脏被勒紧般的窒闷令他呼吸困难,他就这样呆呆站立着,什么都不能说也不能做。
在他身后,费尼克斯为彼此整理好衣装,然后靠在穿过了望台中央作为支撑的圆杆上坐了下去。
「结果你还是没给我听见你的声音,真是倔强啊……」
费尼克斯不满地嘀咕着,看着维吉尔笔直的挺拔背影,他忽然又微笑起来,眼中浮上以往从不曾有的愉快,还带有一些些无奈。
「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但又很想打破它……维吉尔,原来不知不觉的,你已经给我制造了这样一个相当矛盾的难题。」
「……」男性尊严遭受了巨大打击的维吉尔,还陷在深深的自我厌恶当中。费尼克斯在接连喊了他几遍都得不到回应之后,脸色好像变天那样迅即沉下了。
「维吉尔,转身面对我。」
如同凤凰一般高傲的口吻,第一次行使了那绝对控制的权力,「这是命令。」
维吉尔的身体明显地震了一下,脸上掠过一道阴影,凶光在眼睛里若隐若现,但最终他还是把这些都沉淀下来,没有违抗地转了过去。
他的顺从,再一次改变了费尼克斯脸上的气候。转瞬间,阴天就重新转为了晴空。
「你看上去心情不佳。」
费尼克斯将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他悠闲地微笑着,「觉得受到了伤害?关于那所谓的尊严?」
维吉尔面无表情:「原来你了解。」冷漠的语气中略带讥讽。
但费尼克斯却仿佛没听出来,神色自然地点点头。
「人类的心理我了解得不少,但能理解的并不多。」
说着,他将双手环在胸前,感觉很受不了似的轻呼了一口气。
「就比如说这个,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把这种事跟尊严扯上关系。我碰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才想碰你,并不是出于侮辱你的动机,你又何必想到那些不好的东西上?」
维吉尔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这番理论根本不可理喻,亏这家伙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还有那些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连人类感情都不能理解的魔物,怎么可能懂得什么叫喜欢,该怎么去喜欢?
「是这样吗?」维吉尔似笑非笑地,「那么如果换过来,有个人喜欢你,要对你那样干,注意,不是你干他而是他干你,莫非你也会满不在意的接受他?」
「嗯……」
费尼克斯蹙起眉思忖了一阵子,沉吟着说:「你讲的那『有个人』,如果指的就是你自己……」
「等等。」维吉尔懊恼地截过话,「我没说过是我。」
「可这就不对了。」
费尼克斯的眉头蹙得更紧,「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喜欢我,那个前提就不成立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维吉尔被弄得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才好,先前潜伏在心底深处的怒气和恨意,却好像经不住这一连串的无理取闹,收起棱角,跑得远远的睡大觉去了。
他又好气又好笑地指着自己的胸口,扬声问,「照这么说,如果那个人是我,我就可以碰你?」
「当然。」费尼克斯完全没有犹豫。
维吉尔高高挑起左眉,「真的?你说真的?」他一再追问,其实心里根本就没作真。
「你竟然不信。」
看出他的质疑,费尼克斯无奈般地笑了笑,稍微直起身子,向对方张开了双腿。
「那你来吧,上我。」他发出邀请,这个邀请无疑能让一大片人为之倾倒。
维吉尔的表情不禁僵在脸上,难以置信自己看到和听到的东西。
明明站在主动位置的人是他,他却很不合情理地退却了,「你是……你不是认真的吧?」他干巴巴地问。
「谁说不是?」费尼克斯反问,双腿大开的姿势不太好看,但丝毫无损本身的气质——那如同海一般的深邃,凤凰一般的张扬。
「我说维吉尔,你到底上不上?」他用目光催促着维吉尔,后者简直已经石化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你不至于吧?」
看维吉尔迟迟没反应,费尼克斯叹了口气,「还要我自己动手?」他伸手摸向裤腰,「其实你不用这么害羞……」
「住手!」维吉尔突然爆出一声低吼。
费尼克斯愕然地停住了动作,「怎么了?」
「不,没什么……」
维吉尔满脸尴尬,「我的意思是,你别这样做。我,我不准备……」
「喔,你是说你还没准备好?」
费尼克斯挑起眉梢,无所谓地笑了一下,「那好吧,你慢慢准备。反正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
维吉尔闷不吭声,心里泛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奇特滋味。
其实他也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拒绝,拒绝这个比磁石还要吸引人的美丽邀请。
要说他完全不动心,那肯定是鬼扯,可是他一时间实在没办法接受,叫他主动去上一个同性,而对方是个魔物,是他的灵魂的持有者,甚至刚刚才把他……
很奇怪,突然发展成这样,简直太奇怪了。
他最最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费尼克斯可以那么轻松地就说要给他上。总不会真的是因为……
他不懂,他真是半点都搞不懂!这个魔物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维吉尔。」
费尼克斯出声打断了他纠结的思路,右手拍拍旁边的空位,「过来坐吧。」
维吉尔想了想,给不了自己拒绝的理由,只好过去坐下。费尼克斯随即握住他的手,头枕在他的肩膀上,什么话也不说。
先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居然变得如此安详。
弥漫在维吉尔心里的奇特滋味,好似发酵的酒,越加地浓烈呛喉了,让人无法忽视。
「为什么?费尼克斯。」
他忍不住低声问,突然觉得好想了解对方,「为什么愿意让我……就算不考虑所谓尊严,总该还有别的因素存在吧。你也说了,如果是其他人,就连喜欢你的权力你都不会给。」
「啊,你怎么又来了。为什么,为什么……」
费尼克斯呻吟起来,使劲捏了捏手里的手,仿佛是在惩罚对方一再的提问。
答案,他早已说过了。但现在看来,他需要说得更加清楚而彻底。
「因为我想得到你。在我来看,我上你,是得到你;让你上,同样也是得到你。人类就是爱计较,谁上谁这种东西,简直无聊透顶。反正你吻着我就是我吻着你,别的还要怎么样?我的维吉尔,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维吉尔没有接话。
真的明白了吗?他不完全保证,但他至少是听进去了,听到心坎里去了。
魔物的想法,真是「纯」到令大部分人类望尘莫及,只是,也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使阴谋耍手段,并且手腕远比人类要强大太多太多,叫人不敢轻信,无法不防……
「你听。」费尼克斯忽然说,抬起头盯住了维吉尔。
维吉尔迷惑地看了看他,也静下心来倾听。
轻灵婉转的歌声,裹在风中悠扬而来,似乎离得很远,却又似乎就在近处,就在人的心中回响。
维吉尔听了一会儿,蓦地想起什么,满脸惊讶地瞪向费尼克斯,「你听得见?难道你一直都听得见?」
「嗯。」
「那你为什么……」呃,又来了。连他自己都意识到了。
可这也不能怪他。在生活当中,这样那样的「为什么」总归难以避免。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只是想告诉你——」
费尼克斯淡淡地说,单手揽过维吉尔的肩膀,把他的头压到自己肩上,跟刚才的情形调转了过来。
维吉尔想过也试过挣扎,只是没成功而已。
他足够强悍,可还是无法跟一个魔物比力气。况且,他没有真的尽全力去挣扎。
从没试过靠在别人身上,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安稳、放松、温暖,难怪女人们总是喜欢靠着心爱的男人……咳!即使是不心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