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翼之卷二] 剑鸣长空(卷一)红尘劫(上) BY: 星燃
他原是一把无情的上古神兵,一心求神问道。为何入世后却性情大变?种种磨难挫折也改不了的激情,磨不掉的狂爱因何而来?
那飞蛾扑火的爱情。
他的痴心,他的疯癫,他的激情狂爱,能否能感动那个冷心冷情的王,那个目空一切的神?
经情劫,历情劫,后破情劫,方成正果。
经情劫,历情劫,后坠情劫,入修罗道。
何去何从?
楔子
我求仙,何谓仙?
忘爱。怯情。
我求佛,何谓佛?
大爱。普世。
我求神,何谓神?
无爱。无情。
于是,我问,何谓爱?
一众神佛,仙家皆叹息。
无果。
我问仙,我可成仙?
仙答,未经情爱,如何忘怯?
不成。
我问佛,我可成佛?
佛答,不知情爱,如何大爱?
不成。
我问神,我可成神?
神答,未历情劫,如何无情?
不成。
我怒。
我道,如何成正果?
一众神佛,仙家皆曰,历情劫,后破情劫。
我笑,我乃剑魂,如何历情劫?
众曰:剑主。
我嗤。
我无主。
正果路难行。
于是,我入魔。
我问魔,何谓魔?
魔曰,随心所欲。
我问,何为心?
兴之所想。
想为何处?
情,欲。
我笑,我乃剑魂,无心。何以有情,欲?
魔曰,应入世。
我嗤,修罗道亦难行。
于是,我入世,历情劫。
卷一 红尘劫
1
朱门琉璃,翠鸟鸣频。商旅往来的繁华酒楼上,歌女犹抱琵琶弹奏,琴音绵绵,莺啼脆婉,“说神兵,论锋芒,天下所归破弩剑。神亦神,魔亦魔,破弩一出神魔惧。英雄梦,得破弩,百年荏苒弹指间。破弩,破弩,战锋芒。”
还未唱完就被楼中的一个汉子神往的呢喃声打断,“哎,我说这世上难道真会有,破弩剑?”
歌女还未开口,另一个年轻人摇着一把漆骨缎面的扇子轻笑出声,“这位兄台有所不知,小姐唱的这破弩,可不是一把剑。”
汉子听闻不由吃惊道,“她明明唱的就是破弩剑啊,还说是绝世神兵啊。”
年轻人合扇笑道,“非也,非也。小姐唱得这破弩是一把似剑的人。”
汉子更为吃惊,“似剑的人?”
年轻人颔首笑问,“兄台可知当今世上谁的剑芒最盛?谁的容貌绝世倾城?谁的心性最是邪狂?谁是天下英雄最想得到的人?”
汉子合手一拍,恍然大悟,“公子说的可是凤破弩?”
年轻人含笑不答。
于是,汉子也没再问,歌女依然在唱,街道依旧繁华。
说神兵,论锋芒,天下所归破弩剑。神亦神,魔亦魔,破弩一出神魔惧。英雄梦,得破弩,百年荏苒弹指间。破弩,破弩,战锋芒。
两百年前神州曾出过两个狂人,两人爱的痴心,爱的激狂。却不料这份情爱竟让神州卷入了一场灭世浩劫。在那场浩劫中,他们两人先后杀了晋国毕弗城城主,刹煞修罗王,西河大祭祀,北齐袁天宙,逼走东越萧战飞,累死凤翼凤天宇,一场场杀戮使得神州几个大国都失掉了主心骨。那两人倒是潇洒无比,在挑起了战祸之后又走的无影无踪。可怜神州大陆九国动乱。一时间狼烟四起,诸候争霸,逐鹿江山。这场战火延绵了近百年,无数的男儿埋骨荒山,无数的妇孺流离失所。悲伤与怨恨合着血与泪浸透着整个神州。
一回首,风动云涌。弹指间,百年一瞬。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古来江山都是能者居之,永兴年间,晋宣昭帝嗜兄夺位,少年壮志,雄心勃勃,怀仁德之治,曩四海之心。365年出兵南征,不出三年,先后灭鲁,耀,琼。夷灭三国,气焰高涨,自拟为大晋天王。自此,晋国雄霸一方,周边各国无不谈虎色变。
369年,宣昭帝雄心又起,集重兵,东侵凤翼。凤惠帝文弱,但其叔父平英王乃当世猛将,奋起抗暴,两军一时僵持不下,在卯河两岸僵持了岁余。
凤惠帝幼年即位,其叔父平英王又为摄政王。惠帝幼年时,摄政王独揽大权,名为臣,实为暗帝。惠帝自幼恨极,亲政后,几度欲借机铲除,终就不得。
371年,凤惠帝与平英王的矛盾已经到达了极点,惠帝年少,终究是少年意气,罔顾大局。寻机逼走了平英王。谁知平英王不仅负气而走,还带走凤翼西北十万精兵。这一走后果的严重性风惠帝委实没有料到,也许就连平英王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如此严重。这一走,竟让凤氏江山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危险境地。
之后,凤翼卯河一败。
三月初三靳州失陷。
初九琼州失陷。
十五邙州失陷。
溃军三千里!
四月失曼城,送十七城,退。
五月峡谷关不战而退,又败于飞斜岭,再退三千里!
不到三个月,一败再败,兵败如山倒,解甲丢盔,任晋师势如破竹扫荡中原。竟是大厦将倾之势!
惠帝自毁长城,悔不当初!连下十六份诏书急召平英王回京,并许诺禅位,只求凤氏不亡。然平英王虽有救国之心,奈何被北方北齐纠缠,回援不得。
惠帝无法,终弃元都,迁燕宁。
自此,曾经风云一时的凤氏龟缩于燕宁七城,妄图苟安于南。然而大晋天王的铁骑毫不留情的步步紧逼,撕碎了凤氏怀抱的最后一点幻想,势要踏破燕宁。
傍晚,燕宁城头上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若是平常并不十分显眼,但如若是放在战火硝烟的城头上就分外刺眼。
小一点的是个男孩,八九岁年纪,稚气的脸上有些迷茫和慌张,身着紫色雪貂裘袍,头上戴着一根黄金抹额,额中缀着一粒指甲大小的红色宝石,色泽通润。阳光照在上面,折摄出一片五彩华色。发上束着一支白玉珠冠,发尾的翡翠饰带上缀着两颗鸽蛋大小明珠,随着身体的轻微移动,两颗明珠不停的晃动,形成两道耀眼的白光。牵着他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背影在夕阳的照耀下有些朦胧,她望下城头,随风荡漾的黑发像海蛇一般伸展。
孩子一只手扭拧着自己的衣角,另一只手扯了扯身边的女子:“姑姑,你在看什么?”
女子的声音平静而清冷,口中冷冷的吟道,“鲁灭于366,耀灭于367,琼灭于368,而今又轮到我凤翼...呵..宣昭帝狼子野心,路人皆知那......凤凰儿,你且往下看。”
“......”
“看到了什么?”
“...狼烟。”
“泖河一败,琼州失陷,退三千里,曼城被破,飞斜岭再败,峡谷关不战而退,再退三千里!三千里复三千里,一败再败,一退再退!”
“姑姑,你在说什么?我不太懂。”
“凤凰儿,你还是没有看见吗?”
“...烽火?”
“......”
“皇兄的护国铁卫?”
“那是凤翼的气数。亡国之兆。”
“......”孩子瑟缩的靠向身边的女子,“姑姑,我觉得这里好像有点冷。”
“......”
“姑姑,我皇兄会败吗?”低头。
“凤凰儿。”女子望下城门,声音包含着无限的苍凉和悲悯,“我们已经败了。”
孩童茫然的摇头,“凤翼会亡国吗?皇兄,姐姐他们都会死吗? 那我和姑姑也会死吗?”
城门下是滚滚的硝烟,那女子唇边却泛起一丝轻浅的笑痕,夕阳下,风姿楚楚,眼角的一颗泪痣越发朦胧,伸出雪白的皓腕拢了拢孩子的衣襟,她的声音很温柔,奇迹般地抚平了孩子心头升起的惶恐,“凤凰儿不会死,只要有姑姑在,凤凰儿就永远不会死!”
女子抱起孩子,高高举起,城门上的风在耳边呼啸,孩子惧怕,有些瑟缩的闭紧双眼。女子柔声安抚道,“凤凰儿不怕,告诉姑姑,你看到了什么?”
“……血。”
“那是恨,亡国之恨。还有呢?”
“……刀尖。”
“那是仇,血海深仇。还有吗?”
孩子举起手,向苍穹挥舞了一下,声音有些兴奋,“是红日!”
“……”女子眯起了狭长的凤目,紧紧抱住了孩子,她单薄的背脊轻轻颤抖,“凤凰儿,你且记住,那,是希望!”
良久后,女子轻轻放下孩子,然后转身踏上城头护栏石礅俯看向孩子。孩子无措的站在那里,因为不安有些颤抖,他不停的摇着头,眼中满是恐惧。
女子的凤目里闪着点点星光,微微一笑,低声说道,“傻孩子,姑姑可不会像寻常女子一样想不开。”
她在石墩上轻巧的转了个身面向城外,喃喃又道,“大晋天王,宣昭帝。弑兄夺位,性残虐,多猜忌。容俊形美,雄才伟略,志在天下。”
“姑姑?”
风打那女子的衣裙,直吹的她长袖翻飞,满头珠翠乱撞,“凤凰儿看吧,这一舞是姑姑为祭今日我燕宁城破,而献给我们宣昭帝的见面礼。”
城下,轰然一响,城头上女子身形却丝毫不受感染。刀剑血影映衬着女子舞姿更添几份凄艳。又是轰然一响,那女子足尖点地,360度旋转、旋转再旋转,裙裾的金色滚边划出一道道完美的弧度,然后,随着又一次轰然的巨响,燕宁城门的撞破为女子的舞画上了一个完美残酷的句号。
372年秋,凤翼亡。原凤翼长公主凤平瑶纳入宣昭帝后宫。平遥长公主轻盈善舞,双十年华,清丽无双。舞姿曼妙绝伦,媚惑人心。燕宁城头倾城一舞,成为千古绝唱。当日,宣昭帝一见倾心,爱之,宠极,荣冠后宫。
同年,宣昭帝召见原凤惠帝,后封其为庸碌候,又封其九岁的幼弟为智愚君。庸侯愚君,一干凤氏贻笑天下。北方平英王听闻,长跪于东南方,伏地痛哭。后浴血拼杀,夺下西北十一城,割据一方。与大晋、北齐相抗。
373年,晋宣昭帝再次出兵西伐。同年,西河灭。为止,大晋国土西抵西河月关山,东至神州冠旭岛,南达南琼幽灵海。十年东征西讨,宣昭帝未及而立,年少得志,成就了帝王的千古霸业。风生水起,谁能想到曾经名操一时的凤氏会沦为天下笑柄,而曾经碌碌无为的阮氏亦能雄霸天下?
2
晋 永兴十三年
夜凉如水,月华冷萧。狂风呜咽的似鬼哭,月光下,树影斜疏中隐约看见一座威仪高耸的云霄宝殿。黑夜中,风吹过,鬼哭一般的声音加剧,不一会森冷的宫殿深处竟然传出一声奇怪的呜咽。极低。只有一下,就又没了声音。风过处,又变得寂静无声,好似刚才的呜咽是幻觉。
曲曲折折的宫廊深处,紫气缭绕,翻云红帐内,艳色流情,旖旎万丈。晚风吹起红帐,露出两具纠缠的身体。帐中那男子衣衫未解,头上玉冠未除,激情中发髻竟然丝毫不乱。五官深刻如鬼斧神工,剑眉斜飞入鬓,凤目中有一种很深很深的赭色,汗水滑过眼睫,贝齿啃咬着身下人的肩头,上下牙齿用力一合,生生的带出一片血肉。他一边死死顶撞,一边叹息出声,“原来男子的身体竟是这般的迷人。”
再看下面的那人肤色很白,但身体修长,不似女子的绵软丰盈。一看就是男性。只见他安静的趴伏在下面,牙齿死死咬住薄唇,惨白一片的薄唇已被咬烂,鲜血直流。双瞳失焦的看着前方,眼眸里似乎深似汪洋,又似乎茫然一片。身体随着每一次的大力撞击而抽搐般的颤抖,双手死死的纠紧身下的锦被,双眉蹙得死紧,默默忍受着在他身后不停施暴逞虐的人,竟是半点声音也不愿泄出口。
男子的动作很野蛮,声音却是淡淡的,眉峰也很平顺,“磐儿,老二就是这般调教你的吗?连声音也这么的...”狠狠的一下撞击,“吝啬?!”逞凶的利刃一插到底,身下的男子痛的浑身一颤。
被唤作磐儿的男子把头深深埋入了枕席,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他的双手却紧紧握成拳状,口中竟然连一点呜咽声也不肯泄出来。那男子见状眸色转沉,拔出下身的利刃,复又猛的挺进,然后一通泄愤似的狂抽猛插。一边野蛮而暴力的冲撞,一边却淡慢的问道,“磐儿,你就不痛吗?”
强烈的抽插使得一股股细细的血丝慢慢从那个叫磐儿的男子后庭流出,沿着修长雪白的大腿缓缓的滑下,鲜红的血衬得肤色更白,显得十分淫靡香艳。
那男子伸手拭了一下磐儿后庭流出来的血,又一把揪起他的头发,竟把那血抹在了他的脸上,红色的血,惨白的脸。他的叹息加重,“磐儿你瞧,这庸侯的血真是好美的颜色。对不对?”
原来那磐儿竟是原凤翼惠帝凤清磐,永兴十三年,距凤翼灭亡不过三年而已,原来的帝王竟会被当成女子一样压在男人的身下如此羞辱。这时凤清磐的双手被上面的人强制的禁锢住,头颅又被那人强硬的揪起,艳红的血衬的他的脸色更是触目惊心的惨白,如此的羞辱,那男子的眼里仍然死水一般,波澜不惊,然而贝齿却咬的极紧。
那男子见状似是无奈的说道,“磐儿,你们凤氏就是拿身子来卖的吗?我瞧瞧。”他伸手触摸着凤清磐的眼睛,“这凤氏的眼睛倒真是像啊。皇宫里的那位也是这般模样。”
身下的男子依旧沉默,揪住锦被的双拳却握得更紧。
一番剧烈的耸动后,那男子终于在凤清磐体内泄了,只见他整了整衣服,掀开帷帐站了起来,冷酷的声音又响起,“磐儿,我记得凤氏的女子不多,男子却是不少。”
凤清磐闭着眼没有开口。
“不过凤氏不论男女到都是美人啊。”他的肩背一抖像是在笑,“磐儿,你的叔叔又捣乱了。他纵火烧了北郡的粮仓。一百旦皇粮啊,呵,皇上气疯了。老二为此挨了二十军鞭。”
床上的人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这么说来,我又想罚你了。”他轻轻叹息,坐回到床边抚摸着那男子披肩的长发,轻声说道,“二十个男人换二十军鞭,庸侯你看怎么样?”
凤清磐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对上那男子的眼睛,冷冷道,“我与那祸国逆贼不共戴天。”
那男子手指触了触凤清磐干裂的嘴唇,轻轻笑了,“磐儿,你说的,我不信。凤氏的话可不能信呀。”
凤清磐别过面,避开他的碰触,“我是你二哥的人......”还未说完,就被那男子一声嗤笑打断,“老二的人?呵呵,庸侯是我阮氏千人睡万人压的贱货,这在我燕京谁人不知,哪人不晓?你叔叔痛心疾首,近两年这么激进不就是为了这个?哈哈,其实就是皇宫里的那个,也就是冠了后妃的名义,这私底下还不是我阮氏的娼妓!刚刚爬下我们天王的床,又爬上了我兄弟两的床!”
凤清磐惨白的脸庞瞬间浮出一丝愤怒的红晕,挣扎的爬起身,恨声道,“你!”
那男子揪住他的长发毫不怜惜的拖下床,掼倒在地。凤清磐未着寸缕,难堪的蜷缩在地上,地面冰凉,却冷不过他的心。
那男人俯下身看着他,淡淡说道,“庸侯是在动怒吗?没必要的。呵,这凤氏我们睡完了女人再睡男人。说起来,这庸侯的后庭可比那女人的花穴更令我心醉,就是紧了些,床第之间流了血未免污秽了些,多些人帮你开拓一下是小王我的意思。我想老二也会赞成的。”
凤清磐狠狠的咬着牙,一字一顿,“禽。兽。”
那男子盯着凤清磐俊秀苍白的脸庞,眼神阴郁的别过脸。他愤而转身,一脚踢开了紧闭的房门,他走的很急,步幅不停,但他的声音恶毒的在夜色中响的彻底,“来人!给我找二十个男人来伺候我们大晋的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