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故事,发生在两个很普通的人之间。
一个执拗、固执、单纯、可爱、厨艺一般、容易害羞、某一段时间很爱哭、认真、坚持、努力……
一个没什么大抱负、是个二流医生、对生活也没多大追求、并坚称自己不是Gay……
这两个人,在“十分缘分”的情况下碰到了一起,并开始了(单纯)同居,其中暧昧不言而喻,并在一次欲H未遂的情况下,一
锤定音走到一起,然后手牵手快快乐乐的走向未来。
当然,这其中不乏各种俗套的剧情,比如吃醋、嫉妒、闹别扭、第三者插足、家里人反对等等……等等……
但凭着两人坚强的意志,小东西和伪大叔仍然手牵手欢天喜地奔未来。
(OK,我成功的被这个文案雷到了!)
PS:换心情写的文,会有点小白,雷点可能比较多,也许会有狗血,不喜者勿入。
第1章
我叫宫皓,是一个医生。
作为一个医生,最遗憾的,可能是当自己最关心的人,身体出现问题的时候,自己竟然束手无策。
这种经历,原来可以很可怕。
她离开的很突然,那种突然,以后偶尔想起,也会很心痛。
如果有人问我,心痛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我会告诉他,最好不要知道。
敏芝已经走了三个月了,葬礼办的很简单,她在加拿大的弟弟敏伟回来参加了葬礼。
因为他,我认识了一个新的病人。
确切的说,那是一个长久处于昏迷状态的人。
某一天,医院通知我,希望我能联系好友佳明,原因是他的一个病人已经拖欠住院费太久,而医院的资料里并没有病人家属的
任何联系方式,所以希望主治医生佳明能有解决的办法,试试能不能找到人替他支付住院费。
我知道,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即使没有人愿意替那个病人付医药费,医院也不会立刻将他打包扔出去,但他接下来将受到的待
遇,会因为很现实的经济原因变得不太好。
这是医院和无力支付费用的病人之间不可调和的无奈,并非医院太绝情,而是一个庞大的机构的运转必须得有足够资金的支持
。
医院不是慈善机构,不可能将就每一次特殊情况。
所以,最好的解决,就是没有特殊。
但佳明一个星期前才结了婚,现在正和老婆在马尔代夫度假。蜜月中的人,有谁会愿意被打扰。
所以,我在打了很多电话,又发了Email后,仍然只能是,“抱歉,院长,联络不上。”
后来我又去佳明的储物柜找了,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当我把这一切报告给院长听后,老院长沉默了几分
钟,对我摆了摆手,手背朝我,手心朝他,让我出去。
离开院长办公室后,我并没有直接离开医院,而是突发奇想想去看看那个昏迷了一年的小病人。
可让没想到,我在那里遇到了敏伟。
敏伟看到我的一瞬瞪大了眼睛,显然他没料到会遇到我,我眼睛一眯,冲他笑,但那个表情在听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之后,瞬
间凝固,然后迅速转成了惊讶。
敏伟说,“皓哥,我会替他支付所有的医疗费用!”
我知道敏伟口中的他是那个一直昏迷不醒的病人,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尤其在经过刚才的一连串“帮佳明收拾烂摊
子”之后,我清楚的知道,那一笔医疗费不是小数目。
于是,我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疑惑,皱眉看过去。
敏伟抬了抬眉毛,用眼神回答,待会儿再说。
我比了个喝酒的动作。
敏伟笑着点头。
补交完拖欠的费用,又预存了不少钱之后,我们两人到了最近的大排档。
尽地主之谊,当然是我请客,敏伟点菜。
他显得很兴奋,说,“在加拿大可吃不到这些好东西。”
我看了看周围烧烤冒出的白烟,还有各种拼酒的、划拳的、吵架的、吆喝问上菜怎么这么慢的声音,挤出一个假笑。
敏伟懂了我的笑,说,“你不懂。”
我欣然接受,点点头,是,我不懂。
事非经过,不知其中滋味。
我是一个普通人,还是那种全球几十亿人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个,如果有一天,我也能高中一毕业就到国外读书,我也能
整天开着BMW四处闲逛,我也能心情不好了,就一张机票飞到任何地方去散心,也许我就会懂,为什么有些人会觉得三星级米芝
莲厨师做的菜没有大排档好吃。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敏伟为什么要为那个已经昏迷了一年的病人结清所有拖欠的住院费,还愿意继续替他支付下去,直到他
能醒过来的一天。
所以,我迅速转移话题,问出了我的疑问。
敏伟沉默了一会儿后,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敏伟是同性恋,这我知道,世界发展到如今,同性恋已经不是个禁忌,我虽然不理解一个男人怎么能够喜欢上另一个男人,但
是我尊重,尊重任何真挚的感情。
可是,直到敏伟跟我说了那么多之后,我才体会到,他们这个群体的“难”。
虽然敏伟现在身在加拿大,但他毕竟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自幼失去双亲,是姐姐敏芝一手将他带大。
我太了解敏芝,她决不允许自己的弟弟爱上一个男人,同性恋在她看来,都是电影里、小说里、故事里的事,再是被渲染的天
花乱坠,再是被鼓吹的唯美绝伦,再是被称颂的可歌可泣,那样的事可以发生在任何人身上,却绝不能发生在自己弟弟身上。
敏芝带大敏伟的辛苦,敏伟最清楚,为了不让姐姐担心,他试过努力克制、压抑、抹杀自己的感情,这期间甚至差点和一个女
的结婚,但结果是他骗不了自己也没办法骗自己,于是,当他遇到自己生命里的真爱时,为了两不相扰,决定留在加拿大,可
正是因为这个决定,他没能见到姐姐最后一面。
敏伟说,“皓哥,你知道吗?当你倾心付出的一份感情,得不到最亲的人认同时,有多痛苦?”
我没回答,但我想我知道。
然后他又说,“可当我错过了见最亲的人最后一面时,我却连痛苦的滋味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还是没有回答,但我还是认为,我懂。
人的生命中往往有太多的无法割舍,比如感情。我常常在想,那种非要问男朋友或是老公,如果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会救
谁的人真的很蠢,哪有那么多如果,这个问题无论答案如何,有着太显而易见的结论——如果连养他十多年的妈他都能放弃,
那么他也一定能够在下一次放弃你。
但我又能苛责敏伟什么,他并没有放弃敏芝,他只是做了选择,一个看起来对大家都好的选择,而选择,有的时候真的太难。
敏伟很爱敏芝,我知道。那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他也一定很爱那个人,只是他最爱的姐姐最终没能给他最想要的认同
和祝福,他也终究没能见他姐姐最后一面。
这就是人生。
人生,会有很多的无奈和叹息。
无奈,在于无从选择。
叹息,在于因为那些无奈的选择而必须承担一些不得不承担而又无可扭转的后果。
所以,我并没有责备敏伟什么(其实是没什么资格),而且我敢肯定,敏芝如果还在,也一定不会责备他。
因为,她也是那么深爱着她的这个弟弟。
那天,敏伟喝了很多,也说了很多。
看着他一边傻傻的笑着,一边不停揉着眼睛,我才发现,原来我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被姐姐保护的
很好,一生一帆风顺,不知苦、不知愁,开开心心生活着的人,可是,原来在他那么阳光的外貌、灿烂的笑容下,也有流不出
来的眼泪。
后来,敏伟慢慢说到了那个昏迷了一年的病人。
故事,很简单,也很戏剧化,像一部电影,一本小说。
他叫丛溪,和敏伟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一年前和朋友一起去玩高空蹦极,扣环出了故障,掉入了江水中。
那条江出了名的湍急,又是突发事故,等救援人员赶来后,将他从水中救起来,已经是缺氧太久,伤了脑子,从此昏迷不醒。
而在救援人员到来之前,跳下江救他的朋友,没能被救起来。
惊心动魄,有生、有死、有遗憾,这就是整个故事。
“那个跳下去救他的是他的……那个吗?”我还是不太习惯用BF来称呼一个男生的另一半。
我承认,我好奇了。
敏伟点头,对于我“那个”的称呼表示了不介意,又继续讲述。
丛溪和他的那位,是他们圈子里很出名的一对,这个圈子的人,真正是世界无界限的一群,网络是他们的联络工具,论坛是他
们的大本营,世界各地的人,无界限、无距离,因为渴望被认同,渴望找到一份理解,所以成了好朋友。
敏伟很早前就认识了丛溪和他的那位。
据敏伟说,丛溪是个很单纯很可爱的人,出事之前,正准备参加高考,他的那位叫夏阳,夏阳比丛溪大十岁,为了替他打气,
夏阳提议去玩高空蹦极。
可谁又知道,老天爱开玩笑,而且这个玩笑还开大了,一场极限的运动,换来的是生离死别,昏迷不醒。
一个只是个高中生,一个大了另一个足足十岁,两个都是男的,我不敢肯定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但仅仅是从敏伟口中听来
的简单至极的故事,就已经够让人动容。
很多人都为小说、电影感动或伤感的死去活来,其实他们不知道,生活往往比小说、电影更加戏剧化,更加让人感动和伤感,
也更加让人痛不欲生。
比如,关于丛溪和夏阳的简单故事。比如,夏阳的死之于丛溪,比如,丛溪的昏迷之于这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生离死别,是人生最痛苦的事,可更痛苦的是,正面对生离死别的人却不知道正在经历生离死别。
如果夏阳知道丛溪跳下去的时候,那个扣环会出问题,一定不会提议去玩什么高空蹦极。
如果丛溪知道夏阳跳下水救他会丢掉性命,也一定宁愿他从来没有跳下去过。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
对丛溪来说,更加痛苦的是,这种生离死别,不管经过多少时间,多久岁月,只要他醒来的一天,就不得不面对,哪怕夏阳其
实已经走了很久。
丛溪睁开眼的那一天,将是他重生而又体会痛苦二字的一天。
生离死别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太过仁慈的结局,事实是生离死别的那一天,他什么都不知道。
错过是遗憾,面对是痛苦,经过时间的沉淀,叠加起来的就可能是承受不了。
这就像送朋友的飞机而记错了时间,等你到达机场的时候,朋友已经到达了终点,值得庆幸的是,这样的错过只是一次意外,
但对于丛溪来说,夏阳的意外却像一颗定时炸弹,时间由他的昏迷时间来决定,当他睁开眼的那一天,砰一声,灰飞烟灭,血
肉模糊。
一瞬间,我对那个叫丛溪的病人有了同情,他才只有十七岁,就不得不去体会许多人到老才会体会到的东西。
从他睁开眼的那一天开始,他的生命将背负上“歉疚”二字。
我想,这就叫命运——Destiny,伟大、莫测而又让人敬畏的一个词。
而那时,我并不知道,我的命运,在未来,将和丛溪这两个字密不可分。
第2章
敏伟在医院预存了两年的费用之后,回加拿大了。
我送他到机场,过关之前,对他说,会帮他照顾丛溪。
敏伟显然很惊讶,愣了。
我一拳打到他肩头,说,“我是医生”,意思很明显,照顾病人天经地义。
敏伟恍然大悟,回击我一拳,朝我挥了挥手,急匆匆入了关。
看着他慢慢消失的身影,我知道他一定猜到了,只因为那个几句话的故事,我对那个叫丛溪的小男生有了兴趣。
事实也正是如此。
敏伟对我了解太深,如果说我和敏芝算青梅竹马,那么我和他就算两小无猜,也可以说亲密无间,这小子曾经在我腿上趴着睡
了一下午,将满腔的口水孜孜不倦的泄流了出来,老妈以为五岁的我居然还会尿裤子,狠狠揍了我一顿。
之后,我也毫不客气的狠狠咬了敏伟苹果一样的脸蛋,咬的他哇哇大哭,但他当时还没长牙,所以无力反击。
接下来的十几年,直到他去加拿大,我们都保持着革命战友般的友谊,分享秘密、倾述烦恼、总结现在、憧憬未来、规划以后
。
我对敏芝的第一次表白就是以敏伟为练习对象,虽然那一次的结果是很令人缺氧,但我也知道了敏伟喜欢的是男人。
因为在我无比深情的背完了表白之后,敏伟对我说,“皓哥,我是Gay”
我不记得自己当时是什么反应了,只记得从那次之后,我成了敏伟那些所有恋爱中烦恼的必须倾听者,我还帮他骗过敏芝几次
,让他能和他的小BF出去约会。
基本上可以这样说,我和敏伟就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我们都能从对方的一个瞪眼、一个抬眉、一个勾唇中看穿对方的真正意
图。
所以,从敏伟临入关之前突然回头冲我的一眨眼中,我懂了,他懂了我对丛溪的好奇。
送走敏伟,我开车回了医院,佳明还没回来,我主动向医院申请替他照顾丛溪。
其实,丛溪昏迷了一年,病情并没有反复,平常只要有护士照顾就行了。可自从听了他的故事,知道了他的名字,丛溪两个字
就好像成了我的责任,每一天看完病人巡完房之后,我都会到他的病房看看。
我也不知道我想看到什么,是想看到他依然昏迷不醒,还是看到他突然睁开了眼。只是,每天去看那么一眼,成了我的习惯。
我知道,这世界的许多人,包括这医院中的许多人,都希望他能醒来。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真挚而美好的愿望。
但只有我不这么希望,因为我知道,一旦丛溪醒过来,就不得不面对夏阳为了救他而永远不在了的事实。
说实话,那很残忍。
十七岁的人可以承受多少,我早不记得了,我已经远离那个年龄好几年了。但我也知道,生与死的事,是任何人都很难承受的
,尤其死的那个也许是他最爱的人。
这点,我比谁都懂。
不知不觉,过了半个月,佳明度完蜜月回来了。
我问他关于丛溪的一切,佳明简单说了一些,好奇我为什么关心他。
我笑了笑,只说他是敏伟的一个朋友,所以关心。
佳明打趣,说还以为我看上他了。
我一听这话来了劲,朝他挑了挑眉,挤出一个暧昧的笑说,“要是我什么时候转性,第一个拿你开刀!”
一句话噎的他像是吞下了一整颗没剥壳的龙眼。
靠,跟我斗!
敏芝才走了多久,就这么污蔑我,对得起我吗?
佳明回来之后,我没有理由再去看丛溪了,不知道为什么,下班之前去看看他,跟他说说话这个习惯,才半个月就好像跟了我
一生似的,突然不去了,竟然有点不习惯。
没有了敏芝,我的生活很枯燥,每天下班之后,我早早的回家,不停忙碌,收拾屋子,看各种医书,上网打游戏,找朋友聊天
,或者出去玩到夜深才回来。
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停下来,因为停下来,就会想到敏芝。
二十五岁的我,自认精神强壮,可比金刚的肉体,但也无法承受永远失去一个人的痛苦,所以我不敢想象丛溪醒过来之后,会
怎么样。
我一直以为,佳明回来之后,我和丛溪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可我没想到一切来得那么快。
某一天,银行打电话提醒我,说我的房贷已经有两个月没付了,再不付就要拍卖我的房子。
我一向是从工资卡里直接转账还房贷,而且,以往在还款日前几天,银行就会有短信或者邮件提醒,怎么会两个月没还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