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近的火热身躯,低哑的声音近在耳侧,带着一种如磁铁般的吸引力。
“可以。”
将自己的脸完全埋入枕头里,羽感到全身都燃烧着火焰,不知道是由于羞涩亦或是因为情欲。
“羽,我爱你。”
叹息一般的声音,仔细倾听的话,发现里面还带着一点点无奈的感情。真的是很矛盾的情绪,虽然爱可又怕伤害,因为不知怎样去爱,反而一再地选择伤害。
声音是很温柔的,随着插入的利器却谈不上一丝丝的柔和。如脱缰的野马,亦如纵横的狂风,一下子、没有丝毫犹豫地猛戳入狭小的甬道。经过前戏的融合,干涩的甬道现在变得潮湿而易于出入,使得肿涨的肉棒能够任意地重复着深入、浅出,再深入、再浅出的动作。
“唔!”
止不住的呻吟从羽的唇间溢出,带着无法掩饰的激动,旁若无人地昭示着自己同样的沉迷。
不行!不能这样!!
将脸深埋入柔软的枕头里,羽的眼无意中略过身边熟睡着的孩童。
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不是吗?难道不是吗?!!
自己的儿子就睡在身侧,睡颜看上去是如此天真无邪。而自己,自己又在做些什么呢?!!大张着腿,在另一个男人的爱抚下尽情地发泄着自己的欲望?!!难道不可笑吗?!!
灵魂象是分割成了两半,一半屈从于燃烧着的高昂欲望,另一半则坚持着为人父的矜持。分割着的灵魂朝着完全不同的方向飘荡,仿佛要到天的尽头一般,飘啊飘啊,有着无悔的追求和无怨的向往。
好像要燃烧起来的痛感和热烈的绞缠毫不留情的袭来。身体仿佛要裂开,骨头咯吱咯吱作响,这种恐惧让羽浑身痉挛,眼底发红……恐惧感仍是如此的强烈,可尖锐的快感却在同时延伸到整个身体。
一边是仿佛要撕裂般的痛楚,另一边却是如入天堂似的欢愉,痛合并着快乐,象火焰和冰川,羽的身体仿佛要裂开一般,受尽着爱欲的煎熬。
律动象是永远都不会停止一样,埋入自己体内的灼热在短暂的停顿后又发动起近似疯狂的侵略,毫无节制地深插入潮湿的肉壁,不断地攻击着敏感处小小的突起。
“啊!”
每一次被攻击到这小小的突点,羽的声音就放肆的从喉间散落。无法控制,甜蜜的颤抖顺着每一根血管、每一块肌肉、每一次律动,渐渐地充斥了整个身体。
“羽,叫我的名字。”
挑逗的唇贴上红红的耳廓,吐息般的声音撩骚着身下的人。肆意地咬上柔软的耳垂,鹰尖尖的犬齿厮磨着发红的耳肉。
下腹部被硕大的利刃顶着,隔着薄薄的肠膜,每一次地向上冲撞都那么明显,好象自己的体内都充满了鹰的气味,从内而外都是鹰的所属一样。
“鹰!鹰!!”
大声的叫喊着对方的名字,在一阵激烈的撞击过后,羽感觉到一股热流排在火热的体内,然后顺着张开的臀慢慢地流了出来,滴落在打开的大腿上。
………………
肉体上的疲惫不久就侵蚀到精神,枕在鹰温暖的胸膛上,羽渐渐有了昏昏欲睡的想法,美丽的黑眸缓缓地合了起来,在完全紧闭上的那一刻,耳边响起了一句温柔的声音。
“羽,我爱你。”
然后,在陷入沉睡前的瞬间,羽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我也是。”第十五章 星命
多雷米亚居住区,2034年12月29日。
现在时间是午夜12点,冬天太阳落得很早,本来就是漆黑的午夜,在寒冷的冬日除了阴沉外还凭添了几丝凄凉。
空广的露台上,黑夜深处闪着一个小小的光点,时隐时明,拂面的冷风里飘荡着一抹淡淡的烟草味。
距遭遇袭击已过了3天的时间。这3天,表面上似乎很平静,但是鹰的心底不知为何却有着时不时划过的隐约忧虑。平静,很平静,却似乎平静得过了头,象是暴风雨前的暂时宁静一样,鹰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深深地吸了口手中的烟,接着重重地吐了出来,淡青色的烟圈流荡在空中,缓缓地、渐渐地遗失踪迹。黑暗的夜色里寻不到一点点的痕迹,仿如从未存在过一般。
一丝淡淡的苦笑袭上紧抿着的薄唇,同样淡色的瞳孔里挂着少许的悲哀。
确实象是从未存在过。那么自己又如何呢?
继续苦笑着,风吹起未绑的长发,暗夜里沙色的发丝如金线一般醒亮。
自己又算是存在过吗?算是吗?明明不是生存在这个时空!明明不应游荡在这个世界!那么自己现在所做的究竟又算是什么呢?!
鹰没有遗忘过此行的目的。说实话,虽然曾经刻意地遗忘过,可人类的记忆却是那样奇怪和难以驾驭。告诉自己要去遗忘,也真的催眠着自己忘记这一切。可记忆啊,总是在不经意间浮上心头,随着时间的流逝,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是越来越清晰了。
就象自己对羽的爱一样。
重重地叹了口气,低沉的声音散落在冬日的冷风里,很快就失去了踪影。
羽,如果你知道事实,会有怎样的反应呢?这段时间,鹰能明显地感受到羽对自己的依赖,这份依赖随着彼此关系的贴近而越来越深沉。羽依靠自己,这本是一件让鹰极为高兴的事情。那么时不时袭上心头的忧愁又是为了什么呢?
其实很简单吧。鹰还是苦笑着,涩涩的笑容里有着莫名的哀伤。
即使靠得再近,即使身体契合得再紧密,可人……仍然是相互分离的两个个体啊!所谓的合二为一,真的可以做得到吗?又该怎样做才能实现呢?鹰真的是不明白,确实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羽,我爱你。
这样一句话,在缠绵厮磨间已不知重复了多少遍。可说是那么简单,真正要去做的时候,才发现是如此困难。
羽,我爱你。真的是爱你,不单单是想要逗留在你的身边,不单单是想要将你封闭在我的怀里。羽,我爱你,爱到要啃咬你、撕碎你,将你的血、你的肉、你的骨全部融入我的身体里,仿佛只有这样做我才能真正地拥有你。这样的我是不是太过疯狂了呢?!是吧,连我自己都这么认为。
曾经有人说过,爱一个人就要让他得到幸福。羽,我爱你,所以即使牺牲掉全人类的幸福我也在所不惜。只要你能幸福就可以了,其他的人对我而言,同银河系里的尘埃一般毫无差别。
可……这真的是我的意愿吗?让你幸福,即使我不幸福也愿意吗?
不会吧,这不是我的想法。与其让全世界的人都幸福,那不如就让你幸福吧。与其只让你一个人得到幸福,不如让我们两个都幸福吧。这才是我真正的欲望吧。
羽,我真的是很自私啊!你说呢?
燃尽的烟头烧到鹰修长的手指,轻颤了一下,高挑着的眉微微抽了抽。
再重重地叹了叹,鹰摸了一下裤袋,抽出的只是瘪掉的烟壳。
“没有了啊。”
低低的、涩涩的声音,锐利的眸里闪动着深邃的流星,欣长的身躯随意地靠在墙壁上,脚下是满地的烟蒂。
冬日的风真的很冷,虽然今天没有下雪,可天气还是一样的寒冽。微闭上灰色的眼睛,就这样斜靠着,很快地从鼻间就发出了沉睡的气息。
……………………………………
醒来的时候发觉身侧是空留的冰冷,强迫自己张开双眼,细细地搜寻着离去的那个人。
去哪了呢?
羽不知道,却也明白鹰必定就在自己的附近。所以安心地重躺了下来,黑夜似的眸落在臂弯里的儿子身上。
月光下,沙金色的发真的是很美。淡淡的,仿佛是散落的月光一般,罩在天使般的睡颜四周,看上去就象是遗落人间的天使一样。纯洁无垢,这就是小鹰,一个有着婴儿般眼神和花般笑容的孩子。
宠溺地吻上柔嫩的脸颊,羽的唇边展露出慈爱的微笑。
我的小鹰!我的天使!!
不期然地又想起另一个人的金发,同样是如月光般的发丝,然后是同样琉璃般的灰色眼眸。真的是一个奇迹呢!说是奇迹不知道算不算合适,但又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巧合吗?感觉又不准确。
真的,鹰和小鹰有着太多相似的地方。一样的名字、一样的灰眸、一样的沙色头发,然后最重要的是——一样让自己牵肠挂肚。
不自觉地笑了笑,黑色的眸里有着抑制不住的温柔。
每当想起那个以孤傲来掩饰内心脆弱的男孩,羽的心里都有着止不住的怜惜。想要让他得到快乐,想要使他绽放笑容,想要将那张冷漠的面具从他脸上撕扯下来。这是一种很奇妙,并且又是无法控制的感情,总是不经意地滑过心头,然后占据住自己所有的思想。有时候仔细想想,真的是绝得很奇怪,为什么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的心里会有着那么大的震撼?!就象是磁铁的南极遇到了北极,强烈地吸引着彼此的靠近。无法退缩,也无法避让,仿佛注定了这一生就是为了遇上彼此,所以才这样生活了这么多年。
这种感觉在当时真的是非常强烈,虽然那双淡色的眼睛只是朦胧地望了自己一眼,虽然那颞颥着的嘴唇吐出的是不太清晰的言语,可在当时羽真的感到了一种强烈且狂热的震撼。只一眼而已,似乎望穿了自己所有的心事,还是忘不了初见那双灰眸是的情景,仿佛一闭眼就清晰如在。淡色的近乎是透明的眼眸,飘荡着的是一种孤绝落寞的色彩,象是未上色的素描,凄冷中又引人幻想。
究竟遇到鹰是幸还是不幸?羽到现在还是不能明了。由于鹰的介入,自己的生活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纱织的惨死,然后是不明袭击的突现,最后也是让自己最无法释怀的就是与鹰的这种莫名的局面。一切似乎都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向着完全无法控制的局面发展。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不能否认,如果自己坚决抵抗的话,那么事情绝不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在鹰与自己的接近当中,自己确实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放任、纵容……还有其他等等,这也许就是造成现在这种状况的原因。可归根到底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也许到现在自己也无法解释。
从一开始,羽就觉得自己对这个少年有着一种无法丢弃的感觉,感觉好象是亏欠了他许多,感觉不做出弥补的话自己的良心会不安。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将他做为一个孩子来对待,容许他的撒娇、容许他的无理……渐渐地也就变成了无法拒绝。当第一个拥抱的时候,自己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毕竟可以解释为亲人间的亲密举动。可当第一次的亲吻时,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就彻底的粉碎了。可以感觉到鹰对自己的爱恋,这种事情即使是自我欺骗,也是无法漠视掉的。
理智上想要抗拒,可自己的感情不允许。在心底深处,也许自己也对这个少年抱有同样的情感,所以不能拒绝他的靠近。私心地催眠自己这是为了不去伤害那个脆弱的孩子,其实自己也知道,这只不过自己的另一个谎言而已。
当纱织离去的时候,羽更多地是将鹰视为唯一的依靠来依赖的,所以也就无法做到推开这个温暖的怀抱。当危险来临的时候,羽明白这个男孩在自己的心目中已变成了唯一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人,所以对他的亲密更加无法拒绝。那这又算不算是自己的一种私心呢?是不是在利用着这个深爱着自己的男子呢?
羽不是很明白,也不想去深究。因为每一次的思索,仿佛自己的感情都在加深一样,羽害怕这种无法控制的形势,惧怕着知道结果后的彷徨。
夜真的开始深了,完全的黑色,今天没有下雪,可天上同样没有耀眼的星群。有时候羽总觉得,鹰仿佛就是一颗流星,那么美,却又如此地轻易消失。星不会为任何人逗留,因为是流星,所以注定了一闪即逝的命运。羽也知道自己不会是流星,因为在自己的身边有着最需要自己的儿子,所以自己注定做不了一颗陪伴着鹰的流星。那是否就意味着两人必定分离的命运呢?
伸手看着自己的掌心,横竖纵横的线条。曾经有人说过这就是自己的命运,在着纵横交错之间,所有命运的密码都会一一显现。一条是生命线,一条是爱情线,一条是事业线,然后还有许多许多条辅助线。很奇妙,也很悬疑,就如夜空中的星云,注视着命运却又隐藏着命运。
打开随身的多音器,调频到收音机,现在这算是羽与外界联络的唯一工具。
先是一段嘈杂的广告,然后是每天零时发布的正点新闻。
[据本社记者首访,已证实原诺贝尔科学奖获得着大宫正弘博士麾下弟子:北堂新隆、木也杉、车聚宗及其他研究室成员皆告失踪。]
瞬间,黑色的瞳孔集聚收缩。
[本报记者已于日前从市立警察总署确证………………]
什么?!他们都……都出事了?!!
第十六章 旋木
小的时候,镇上常会来巡回游乐团,每次来的时候总是会搭起高高的、类似吉普赛式样的那种帐篷,尖尖的顶,圆圆的身体,总是很喜欢看着这样的帐篷,虽然有时显得有点杂乱,可不知为什么总给人一份神秘未知的探究。
游乐园里总是很嘈杂,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小贩的叫卖声、婴孩的啼哭声、更多的还是云霄飞车的惊恐声。和其他的小孩不同,鹰总是喜欢一次又一次的坐旋转木马。很奇怪吧,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在多年以前,竟然是那么爱坐旋转木马。当然,那时的鹰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取代沉默的是欢笑,代替封闭的是热情,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奇异地统一在一个个体当中。
旋转木马装饰得很漂亮,小鹰总爱骑在高高的那匹白马上,想象着自己是刚胜利归来的骑士,高喊着VICTORY的口号。多年以后鹰回想到这一幕,常常会露出带点凄凉的苦笑,也许自己注定了就是为战斗而生的士兵、注定了这一生要经历大大小小的无数次战役。
骑木马很威风!这无疑是当时鹰喜欢坐木马的理由,但又不是唯一的理由。更多的是因为每当木马旋转的时候,总是会看见等待在一旁父母的笑脸。这是最重要的理由,也是唯一一个无法替代的理由。一次又一次的旋转,在分别和重逢之间,启动的时候是暂时的别离,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圆弧,那张温柔的笑脸又会重新回到自己面前。
很开心、很开心,就象这一生都不会分离一样,是一种很美好而又不可言传的感觉。小鹰很喜欢这份感觉,所以就爱上了旋转木马这项一般只有女孩子才会喜欢的游戏。
“鹰!鹰!”
“爸爸!我在这里!爸爸!”
每次都是这样的对话,小小的孩子喜欢在木马还没有旋转到父亲的面前的时候倾听对方那带着点焦急和笑闹的呼唤,然后在层层的木马之后,一个小小的清脆的声音欢快地回应着这个呼唤。
每次每次都是如此,以至于自己以为会一辈子都这样下去。不过如果是梦的话就一定会醒,哪怕这是一场比泡沫还要美丽的梦,即使做梦的人怎样也不愿清醒。但梦总归是梦,总是要有醒来的一刻,而这一刻,往往来得又是那么突然。
旋木,即使旋转,也终究会有停止的一天,而在那一天的静止时,我再也见不到那张温柔的笑脸…………
“爸爸,今天镇子上有来巡回游乐团啊!!”
低低的声音,掩饰不住的雀跃清晰可辨。
“啊?”
略微的迟疑,黑色的眸子里有着潮雾的红色,似乎有着一种坚定在闪耀,但同时又带着不舍的落寞。
“爸爸,我想去,我们去好不好?”
嘟囔着小嘴,小小的手紧抓住羽垂在身侧的手臂,执着地摇晃着。
暗夜般的眼睛微微地望了望窗外的天空,然后沉默了良久,最终涩涩地开了口。
“好吧,小鹰,我们明天就去。”
这时坚定变成了一种决然,在黯然了的黑夜里闪着一颗小小的星星,然后很快地消失了,黑色的眼眸里剩下的惟有一片漆幕。
门栏边依着的是高大挺拔的身体,此刻正用着若有所思的眼睛盯着自己。淡色的眼眸带点酸楚,咄咄地又象是燃烧了火焰。
走过去,穿过身侧的同时,听见一个低沉的、近似沙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