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中兆只得说道:「若是爹没其他事交代,孩儿告退了。」
就在木中兆离去後,内室里走出一人来。赫!来人竟是谢贤之!
「都准备好了吗?」谢贤之看也不看对方一眼,劈头便问。
「都准备好了。不过有一个问题。」
「啥问题?」
「那女孩……就是无痕那ㄚ头要参加「赏荷会」吗?」
「当然!不过,我要活口。」
「活口?你不会也怕石雪鸿那厮吧!」
「呵…….无关乎怕或不怕。毕竟她还有利用价值。」谢贤之始终带笑的眼眸,转瞬间竟隐含阴贽深沉的目光。
「可别搞砸了?我们可是得……谁!」
话说一半,谢贤之突喝一声。袖口一道银光随声而发,直往梁上射去。但见其势之快,角度之巧,赫然是一派高手的手法。
然藏身於梁顶的人影,亦不马虎,竟能翻身闪过。身法之灵妙亦不下於谢贤之。
可才避过暗器攻击,谢贤之竟已人随招至,运指成爪,朝其攻去。
那抹人影适才虽漂亮避过一招,但却造成身形些许不稳,故对紧接而来的招式,避无可避,惟有硬接一途。
就见他翻掌迎击,预备与谢贤之硬拼。
「碰!」
破空一声巨响,赫然是两人运足内力、互接一掌後,造成周遭空气的强烈迸裂声。
突然,来人一声惊呼,一口鲜血喷吐而出,右手腕上更多了道血口,深可见骨。
原来谢贤之在双方对掌之际,竟暗藏一把袖刀,顺势一刺。来人霎时措手不及,不仅受了外伤,内创更深。
眼看谢贤之又要再补一掌,对方迅速反应,脚下一点,便翻窗而出。
双方这一来一往,瞬息万变。未待木斐峰赶来支援,一切就已结束。
「究竟是谁?」木斐峰大惊失色,厉声询问。
却见谢贤之一派悠閒,「管他是谁,等我们计画成了,还怕是谁!」
「记住,别搞砸了!」谢贤之接著交代一声,便离开了「湘雨楼」,浑不把方才发生之事放在心上。
××××××××××××××××××××××××××××××××××××××××××××××××
木中兆一回自己院落,才刚进入厢房。却惊见石无痕一身黑衣,满脸苍白的颓坐床头,右手腕更有一道怵目惊心的鲜红创口。
「这是怎麽回事?」木中兆喝声询问。手上亦不得閒地立刻为石无痕处理伤口。
「呵……..。想不到谢堂主的武功不在你我之下。」
「谢贤之伤的?」木中兆不自觉蹙起眉头。「他在哪伤你的?」
「呃……」石无痕对於这问题显得有点迟疑。
「什麽?」
「在…….议事堂…..伤我…..的…」抵不过对方询问的眼神,石无痕只得招了。
「议事堂?「湘雨楼」议事堂?你刚也在那?」木中兆有点讶异,但随即低头,专心整治石无痕的伤势。
「呃……..中兆,我可以解释…..我…..」看著对方神情严肃、沉默不语,石无痕吞吞吐吐、几不成言。
直至将对方的伤口止了血、上了药,木中兆始才抬起头来。
但见他眉头深锁、双唇紧抿,神色比之石无痕这伤患亦好不到哪去。
「答应我,下次别一个人去探消息。若非我这还放了些同碔制的金创药,否则大半夜的,你叫我往哪找药去。」边说边轻抚对方那毫无血色的唇瓣。而一向舒服的男中音此刻更饱含忧心,语气中的关怀、心疼更早就显露无遗。
「我…….」
石无痕心虚之下,仅能低头不语。他哪敢说自己其实是为了大哥交代的任务,才潜进「湘雨楼」的。
可没想到竟会让他探到木氏父子不合的这项事实,甚至……还布下计画要对木中兆与自己不利。
其实这一切自己早有所觉,但………亲耳听闻的事实,却仍让他身受冲击啊…………
木斐峰竟想诛除掉自己亲生儿子。不是说虎毒不食子吗?
一想至此,他猛然抬首,回视仍专注看他的木中兆。
「中兆,我……..」
话未出口,却被对方以吻封言。
以一个柔情至极的深吻。
彷佛顾虑到他的感受,木中兆缓缓加深这个吻,慢慢地、试探性地逗弄著他的唇齿,却又如视珍宝般的温柔对待。
由於身负内伤、手腕无法使力,石无痕仅能惊愕、茫然地回应这一切。
当一吻结束,木中兆的唇更似意犹未尽般,滑向石无痕右耳处,就这样轻轻地含噬著。
「啊…….」
石无痕猛地起了一阵轻颤,惊觉身体有种他相当陌生的反应。
一串警钟在他脑中激烈响起。会….会被拆穿的…….
就在他想以武力制止木中兆的举动时,对方竟猛然住手。
「你…….」
「呵…….这样好多了。」木中兆轻触怀中佳人的唇瓣与脸颊,那张娃娃脸此刻更是笑意展现、桃花乱坠。「还是红润点比较好。虽然我也想继续,不过病人就得好好休息,对吧?对了!你方才要跟我说什麽?」
「说…….说你去死啦!」
一声咆哮再次在这院落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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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坠湖
更新时间: 02/23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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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坠湖
连著好几日的大晴天,今儿个却突然像出了岔般,飘降起绵绵细雨。
滞热难耐的空气并不因开始落雨而有舒缓的现象,反趁机挟带阵阵恼人雨丝,施加更令人窒息的闷灼感。
这种黏湿闷热的感受,让习惯北方乾冷气候的石无痕著实吃不消,但让他更加难受的是他……他竟然晕船了。
没错!从未坐过船的他,此刻正身处於一艘对他而言老是摇摇晃晃的船上。因为『潇湘楼』的赏荷会正是在江南瘦西湖上的一艘大型画舫举行。
就这样,不谙水性的石无痕,不但得隐忍自己的不适,更得压抑自己不对身旁那群马屁精所说的屁话翻桌走人。
想不到尽管天候不佳,受邀的各家商行在『潇湘楼』这南方第一大组织的盛名下,仍旧是热烈出席,当然这都是为了确保属於自己那份的可图之利啊。
只见席间,大夥无不趁此机会对著木中兆及石无痕赞美称颂。说木中兆是啥「玉树临风」、「经商天才」啦!称赞石无痕「宜室宜家」、「端庄贤淑」啦,又说两人是「佳偶天成」、「郎才女貌」….等等诸如此类。根本就是把两人当成伟人般地歌功颂德,这可让原本就不太舒服的石无痕越听越火大。
玉树临风!难道没看到木中兆是坐著轮椅吗?别说树啦,那副样子连芒草都长得比他高吧。更火的还有一位,自己才刚被楼主引介出来,根本都还未说上半句话,就赞叹自己「声如黄莺」!到底有没有搞错啊!
「爹,我想带无痕上甲板,让她看看这瘦西湖难得的美景。」木中兆在大夥一阵狂欢纵饮後,提出这个请求来。
似被各大商号灌注的特大杯迷汤弄得心情大悦的木斐峰,在听了木中兆的话後,大笑道:「哈哈…对、对!瘦西湖的美景堪称一绝,我看咱们大夥都一同上甲板去吧!」
「木楼主说得极是!」
「没错!木楼主除了是商场上的大人物,更是难得的风雅之士啊!」
「对!咱们都上去。」
又是一阵马屁响起。
於是木楼主在众人簇拥下,上到了甲板。
不知是幸抑或不幸,木中兆两人竟这样被遗忘在原地。
「木少主,看来我们终於被嫌弃了。」石无痕说著与脸上表情完全不搭轧的哀怨话语。
「这才是你要的吧。」木中兆笑著回应。
「咳…还有我。」突地,蒋同碔从屏风後走出,冒出这一句。
「同碔!你躲在那儿干嘛?」木中兆有点想笑地问道。
此时,蒋同碔脸上竟显得有点尴尬,呐呐地说:「没…没什麽。我要说一件事。」
迈步向前,再度看向两人的蒋同碔,恢复以往那份淡薄神色,淡淡说道:「冷清觉在前日一声不响的走了。」
「他…他的伤势如何?」木中兆担忧地问。
「已恢复九成。」
「那…十三有没有怎样?」石无痕更是迫不及待地出言相询。
蒋同碔似有些犹豫,轻顿了下,方回答:「这几日我开了些镇定心神的药,让他多睡些。」
「那孩子…」木中兆沉吟著。
「嗯…似乎对冷清觉的离去相当伤心。」
「中兆,我…」石无痕急忙开口。
木中兆轻拍他的肩膀。「我明白。」继而转向蒋同碔说道:「近日我们会找个机会上你那。」
「嗯。」蒋同碔应了一声,但似乎是想起什麽,眉宇间竟轻皱起让人几不可见的折皱,最後才犹如认命般地轻声说道:「我想我该上去了,免得惹人怀疑。」
他一说完,方要转身。木中兆急忙开口:「同碔,等下小心点。他们差不多该动手了。」
只见蒋同碔轻点下头,一挥手便离开了。
直至他的背影消失,石无痕才有点好奇地说著:「他似乎在躲人。」
「别问我!我不知道。」木中兆头摇得像波浪鼓般。
「我又没逼问你!」石无痕有点想笑地说著。
然接下来出乎石无痕意料的,木中兆竟走至他的身侧,紧揽住他那稍嫌瘦弱的腰身,其力道更是恰到好处地支撑起石无痕那摇摇欲坠的身子。
「无痕,还能忍受吗?乾脆在这稍做休息好了。」
石无痕有点惊讶地看向他,一时竟也忘了挣扎。原来~,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不适感仍旧被发现了。
是啊!早该明白在他面前总无所遁形的。
不由,石无痕在心中一叹。只见他摇头说道:「咱们也该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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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上甲板,果如预期地在木楼主身边仍旧围了一群急欲逢迎拍马的各商号主事者。
石无痕忽然觉得那木楼主的内力八成相当深厚,因为他非但没被这些马屁淹死,还乐得似乎要飞天了。
忽地,湖中一艘小型画舫吸引了石无痕目光。
它并非一艘相当华丽的画舫,前进的速度亦是相当缓慢,但依其行驶方向看来的确是往这头驶来,而更引人侧目的是掌舵者不仅身穿黑衣、头戴斗笠,腰间更系了一把大型弯月刀。分明是故意惹人注意!
正当石无痕预备出声提醒木中兆之际,对方反将他拉至跟前。
「这是一式两柄的鸳鸯刀,一把给你。藏在袖口吧!」木中兆轻声交代。
就在此时,那艘行进诡异的画舫,突然以相当快速的船速,疾驶而来。
眼看就要冲撞上了。
而忙著围绕在木楼主身旁的人,此刻也都发觉到那艘船的怪异。无可避免地,船上开始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可下一瞬,情势的发展却硬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只见那艘船在距他们一尺之处竟猛然停住,接著从船坞内更跑出了一群手拿弯月刀的蒙面人,毫不迟疑地就跃上他们的大型画舫。
一场杀戮就此展开。
惊叫声、求饶声、怒吼声此起彼落。
石无痕故作惊慌的推著木中兆,技巧性地躲在木斐峰背後。
「爹!怎麽办啊?」
於是明显朝著木中兆而来的一群蒙面人只得先跟木斐峰动起手来。
但仍有几个蒙面人闪过木斐峰的掌风。只见一蒙面人左一刀就要横劈过来,另一蒙面人右一刀也要直扫过来。石无痕顾不得形象大叫救命,顺手就使出左手暗藏的鸳鸯刀,解决掉左面刺客;木中兆也趁一片混乱之际,「不小心」踢倒右边蒙面人,更用另一把暗藏鸳鸯刀补了他一刀。
两人意外地合作无间啊!
就这样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态势下,木斐峰周围硬是倒了一地不知怎麽死的黑衣刺客。
突然,听到有人大喊:「进水啦!船进水啦!」
倏忽,原本围绕在他们身旁的蒙面人竟应声撤退。正当石无痕觉得纳闷之际,画舫的船桅猛地倾倒而下,直往木中兆他们这方重重砸下。
一切都来得如此措手不及,石无痕出於反射、一脚踢开木中兆的轮椅,想助他闪避,可没想到木中兆却紧拉住他的手。
就在两人一推一拉之际,船身忽然的一个倾斜竟让他们躲过了船桅的坠势,但却让木中兆一个不小心悬挂在船缘处。
就见石无痕慌忙伸出右手紧抓住木中兆,想将他拉上来。但由於先前右手腕的伤势尚未痊愈,根本使不出十成力量,於是两人只得在船缘边一上一下惊险挣扎。
就在此时,一个蒙面人见机不可失,作势就要砍过来。
木中兆不由大叫:「无痕!放手!你会死的!」
石无痕全然不顾木中兆的呐喊,拉他上来的动作根本不打算停止。
话才说完,刺客已一刀刺向石无痕。
「老天!」木中兆惊呼一声。
眼见第二刀又将劈至,木中兆当下决定使出最大力量,硬将石无痕扯下画舫。
於是就见两抹身影双双坠入这烟雨蒙蒙的瘦西湖中。
第十一章 决裂
「无痕!求求你!不要嫁!不要嫁啊!」石春泥满脸泪痕地紧抓石无痕的衣袖嘶吼著。
在见到石无痕脸上那抹微笑後,石春泥知道他完全不为所动,不由大声呐喊起来。「为什麽?为什麽你跟大哥一样,为了复仇什麽都肯去做?为什麽?为什麽啊?…我…讨厌…讨厌你们!我讨厌一心只想复仇的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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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听得到我的声音吗?小哥哥!」
「哼…」谁在叫我?石无痕昏昏沉沉地在梦境与现实中挣扎著。
噢!背部猛然一阵火辣烧灼感,让他不自觉呻吟出声。
痛!第一个跳进脑袋的念头就是痛!
慢慢地,他感觉到自己不只是背痛,右手也痛!胸口更痛!天啊!全身都痛!忽然,一丝光线直射入他的眼,不禁让他紧蹙眉头,跟著缓缓张开了双眼。
「啊!醒了!小哥哥!是我,十三!还记得吗?」十三一脸著急地窝在床边问著。
「哼…嗯~,十三…咦…十三你怎麽……..这里…是哪里?」刚清醒的石无痕按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全然不知东南西北。
「这里是蒋大哥这啊!」
「蒋同碔这里!我…」顺著自己目光的下移,石无痕因过度震惊,不由噤了声。他发现不知何时原本穿戴整齐的衣饰早被撤下,仅馀一件敞开的单衣,看来这平坦到没几两肉的前胸可能早被一览无遗了。
石无痕恐惧地认知到一个事实,那就是他的秘密被揭穿了!该怎麽办?…中兆…对啊!木中兆是怎麽想的?他…他会如何看待自己?他……。不敢再想下去的石无痕原本已相当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惨白到犹如一张白纸。
「小哥哥,你怎麽了?很不舒服吗?」十三看著石无痕愈发难看的神色,紧张地问道。
「十三,上次跟我一道的大哥哥他有没有受伤?他…他现在在哪?呃…」石无痕因急於知道木中兆的现况,不由激动向前紧抓十三不放。但因动作过大,反牵扯到伤口而再度呻吟出声。
「啊!小哥哥别急啊!你放心,大哥哥他没受伤。」说著说著十三微偏起那颗小脑袋,状似思考地说:「可我也不知大哥哥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吗?」石无痕有点茫然地低喃著。
「要不我这会就去问蒋大哥?」
「没关系,不打紧的。」石无痕扯了一个连小孩都觉得牵强的微笑。「十三,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又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