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洗米。"上游把他推到水槽边。
"喂,搞什么呀,谁才是这里的老板啊--"阿圣虽然嚷嚷,但还是照做了。
粥在锅里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给你爸熬的吧。"阿圣说。
上游不置可否,这会儿没有时间给他们解释。
两小时后,上游提着热粥回到酒店。
敲了很久的门,小夏都没有来开。试着转动门把,居然没有锁,他推门进去。
小夏仍躺在床上,只是已经用被子把自己完全裹了起来。
"小夏,快起来喝点粥。"上游拉开被子,小夏惊异的脸上,全是泪水。
"怎么,痛得这么厉害吗?"上游吓了一跳。
"你......熬粥去了?"
"嗯,以前都会熬糊的,不过这次有汤包帮我......"
不等他说完,小夏已经抱住了他。
上游小心放下手的瓷盅,回抱着他。
小夏把所有的泪水都在他颈项和衣领上擦干了,才从他肩上滑下去。
"来来来,喝粥喝粥。"上游心情大好。
小夏伸出手,上游挡开,"我要喂你。"说得理所当然。
小夏瞬间脸红,把手缩回去。
"张嘴。"上游得意的笑。
有些恍惚,一切仿佛回到幸福的最初。
"好吃吧?"
小夏没有回答,却一口一口,把粥全部吃掉。
"休息一下吧。"上游帮他擦嘴,他温顺地闭上眼睛。
上游忍不住在他唇角吻了一下。
他睁开眼,与还未远离的上游对视,两人在对望里迷失。
一切,真的回到最初了吗?
浅吻,深吻,一发不可收拾。
小夏双手攀着上游的肩,把他拼命压向自己,骨节碰撞时两人痛得同时抽气,上游抚着他的背,想缓解他的紧张。
他不希望小夏太过紧张,他甚至并不是那么迫切地想做那件事,一边回映小夏狂乱没有章法的吻,一边用轻柔地抚摸着小夏身上紧甭的各处,小夏忽然闷闷地说:"你技术好了很多啊......你是不是有过很多情人?"
上游愣了片刻,笑了:"对不起,我知道第一次是我太粗暴了。"
"没觉得啊......"小夏红着脸说:"......其实我都记不太清楚......"
上游在他眼角轻吻,把手插进他的头发,轻轻捧着他的后脑,"那,这次好好记住吧。"
唇探过去,颤抖着贴在了一起。
小夏被吻得几乎窒息,单薄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在上游松开他后立刻说:"你真的技术好了很多啊--"
居然还在纠结这个......上游笑,把他放在床上,自己压上去。
拍了拍床单,不错,比船板软多了,温暖多了,就是身下的人,比过去瘦多了。
其实有些心疼,舍不得让这么虚弱的身体承受激烈的性爱,可上游想要给他一份完美的体验,去掩盖上一次的苦涉。
温柔细致地吻他的身体,还好,皮肤底下的肌肉纤细而有弹性,并不是想象中的皮包骨,上游笑着看向小夏,他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主动,除了羞涩,眼神里还有些决绝和凛然。
心里隐隐做痛,上游用吻逼迫他闭上眼睛。
别想其他的,过去或是将来,都全部抛开,今夜,就让我们好好爱一场。
身体激烈又微妙地贴合摩擦,上游在最适当的时候,小心缓缓地地进入,一边凝视着小夏的脸。
"疼吗?"
"......不。"
"舒服吗?"
"......不"
"啊?"明明知道小夏已经恍惚得听不进他说什么,上游还是佯做失望。
俯下身去,进入更深,小夏虽然没有节奏地胡乱呼吸,但还是抬起了腰。
原来,他并不是完全失去心神,涣散的眼里,始终留着一丝莫名的执念。
上游恍然,这么多年来他心里只刻下了小夏的柔弱和无助,几乎都忘了,他和他有着不相上下的倔强和固执,否则他不会一次又一次回到这里,还得了那种会把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病。
狠下心甩开所有心事,上游握住他的腰,重重挺身。
呻吟变得散碎,泪水和汗水模糊成一片,纷乱的心绪和快感纠结着膨胀到最高点,上游抱起小夏,贴在他耳边,"小夏......你是我的小夏,对不对?......对不对?"他任性地不断追问。
"是,是你的......"
上游笑了。
这一刻他的真的很满足。
如果以后,我再也不能拥有你,那么,请你记住此刻,记住我。
让我在你心里永远活着,谁也不能代替。
相拥着平缓呼吸,缠绵的气息仍没有丝毫减淡。
小夏摸着上游背上一条刀疤,上游告诉他,是在海上遇到海盗时受的伤。
"那次差一点就死了。"上游语气里有淡淡的骄傲。
小夏也说了些自己的事情。
独自一人在国外生活,和父亲争吵,逃走,又迫于生活无奈地返回。大学一毕业了才彻底独立,在一个小镇当老师,一直到现在。
"我怕我变了,你也变了,我不敢面对,想要见你,又怕见你......我想,就这样抱着回忆过完这一辈子吧。"
"有什么好怕的,谁不会变啊,天地也会变,大海也会变,可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不是又在一起的吗。"
"可是......还是会分开啊。"
"分开还会再见面的。"上游翻身轻轻压着他,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一下,又一下,用温柔溺毙他,不让他再想不开心的事。
两人说到累了,紧握着沉沉睡去。
上游做了一个很美的梦,在梦中他被幸福包围,轻飘飘地一直升到云端。
结果后来,没有预兆地从云端坠落。
身边已经空空如野,手里残留的一丝温度也快要消散。
泪水从他紧闭的眼里滑落进枕头里。
他知道,小夏已经走了。
任凭自己哭了个够,才心灰意冷地睁开眼。
枕头上,放着一张纸条。
小夏的笔迹,清晰地写着他的住址和工作的地点。
那是个在大洋彼岸的国家里的一个小镇,要坐飞机,恐怕还要赶趟火车才能到。
不过,没有关系,他能找得到那里。
他把纸条拿起来,放在唇边,浅浅地笑开了。
他相信一切都在变,到死之前,都不会有真正的结局。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