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堆中的笑容 -- 景悦 （上）

「极目空 ? 」叔叔疑惑地重覆 .
「控 , 控制的控 . 」为什麽叔叔不知道的 ? 校长没跟他谈过吗 ?
「谁 ? 我不认识这个人 . 」叔叔很快就回答了 .
门铃突然响了 , 是同室忘了带门匙吗 ? 我一边答一边去开门 . 「是个和空外表几乎完全一样的人 . 」
「悦 , 有空吗 ? 聊一下 . 」原来是校长 ...
我向他指指在聊的电话 . 「叔叔真的完全不知道是谁吗 ? 」
「和空外表完全一样的人 ? 我都很想见见 . 」
他似乎真的不知道 . 「不是完全 ... 未确认 . 」我想要看过他的身体才能决定有多像 .
「既然叔叔不知道就算了吧 , 我有空传些照片给你看 , 我现在有客人 . 再联络 . 」
「好吧 , 不过悦 . 对死去的人不要太执著 , 毕竟 ... 」
「我明白 , 谢谢叔叔提醒 . 只是 ... 很在意这个人 ... 」我真的有点被泼了冷水的感觉 , 心里的焦急也静了下来 .
和叔叔对话结束後 , 我望著已经自顾自坐好的校长 . 「找我是聊极目控的事吧 ? 」
「收他入学的人不是我 , 是董事会决定的 , 我也是今天下午听颂提起才知道 . 他 ... 像个谜 . 」校长悠悠地开口 .
我在他面前坐下 . 「他以前就像个谜 , 这下更加离奇 . 但他已经死了 , 对不对 ? 他就死在我的怀内 ! 他死後我一直在他身边
            , 法医判死亡时间我还拉了很多医生来看 , 他入土前我还不死心地探过他的呼吸 ! 他入土後我也一直待在他坟前 ! 他没有复活 ! 没有呀
            ! 」
校长握住我的手对我微笑 . 「悦 , 不要太激动 . 我们先查清楚这个人的身份 , 不知道之前做什麽也不能 . 」
我如遇到浮木般反握他的手 . 「校长你是什麽意思 ? 你认为那个极目控有机会是空 ? 」
他安抚地笑 . 「我不会给你过份的期望 , 但你别忘了紫的存在 . 」
「紫 ... ? 」我失神了 , 紫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 「但 ... 」
「悦 , 世上任何事都应该拿个平衡 . 你能接受空死亡的现实是一件好事 , 但你因为绝望而完全扼杀希望也不见得是好 .
            这样你会活得很累的 . 」
「你叫我怎样期望 ? 校长 ... 我不能有希望 ... 我不能 ... 我没法再承受那种失望 ! 我可以漫无目的地坐著 ,
            但我不想怀著既不安又害怕的心情等待 . 很难受 ... 」今早也是这样 ... 「我受够了等待 !! 」
校长揉了揉我的发 . 「所以说悦你外表虽然平静 , 但其实失去了平冲 . 一个正常人是不怕等待的 . 」
「平冲 ... ? 从空在我面前撞倒那秒起 , 我的世界就已经崩溃了 ! 我今天能立足都只因为空还住在我心里 ! 如果没有他 ...
            如果连心里都没有他 ... 我根本不能再呼吸 ... 」
校长苦笑了 . 「你知道吗 ? 我最怕就是面对你这一种人 ... 当年驾一个就够我焦头烂额 . 我不懂得怎样安慰你们 ...
            也不懂得怎样平冲你们 . 我对驾做的 , 只是努力去爱他 , 让他忘记 . 但我要怎样帮你 ? 你身边没有像我以前对驾的人 ,
            而你也非驾 ... 你把自己的心关得死紧 , 而驾却是开得任何人都能进 . 」
「校长 ... 」我求救的望著他 .
「我们现在谈这个还过早 , 先解决极目控的身份吧 . 如果他真是空 , 不管他是什麽方法再出现我们眼前 , 这一切都是好办的 .
            如果他不是 ... 我想你也不会有兴趣和他生活在一块 , 那只会徒增你痛苦 . 」
我闭上眼 , 稍稍冷静自己过热的脑袋 . 「等体育课 ... 叫老师上水上课 , 我要确认一下他的身体 ... 」
「如果你确认完也觉得他是空 , 要怎样办 ? 」
我把脸埋在双手里 . 「我不知道 ... 」
「我其实和极目控简短谈过 , 他的问题是完全不想知道自己的过去 , 所以态度很不合作 . 很多因素下 , 我不能确认他是不是空
            ... 只不过 ... 悦 , 别抱太大期望 . 空比这个人可爱多了 . 」校长回想著以前的空 .
我惊讶地望著他 . 「我也是这样觉得 ... 即使是以前独来独往目中无人的空 , 也远比现在的这个可爱多了 ... 」
校长失笑了 . 「但还是要相处过才能断定 , 你看完他的身体就再告诉我吧 , 我也在这几天调查一下 , 有消息就再联络 .
            我会著你老师们配合你 , 有需要就尽管提出吧 . 毕竟这个世上也只有你认识他 , 真真正正的认识 . 」
对於校长的认同 , 我感到一阵暖流 , 我是空特别的唯一一个 . 我常常以此自豪 .
校长起来 , 再按按我的发顶重揉 . 「好了 , 我要回家了 . 你室友这麽夜也未归 ? 在情人处吗 ? 」
「他常常失踪 , 我习惯了 . 」被揉著觉得自己好像校长的小宠物 , 不过这感觉几好的 .
校长走之前还跟我说了几个笑话 , 我送他出门口 , 望著他的背影微微笑了 . 他亲自来慰问我 ... 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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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当晚我失眠了 , 室友没回来 , 但吊儿郎当的他却打了个电话慰问我 . 听见他的声音我心酸得想悲笑 ... 谢过他 ,
            也拒绝他专程回来陪我 . 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
其实我很寂寞 ... 也很想有人陪我 ... 但我不想自己不开心而影响到别人 , 这样我会更难受 .
呆呆望著窗外的夜景 , 冷了也不想走开 . 很想冷病自己 , 令自己好过一点 . 但我还是有理智的 , 冷了数个小时 ,
            我起身关上那窗 .
在关上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掌间住窗边 . 「悦 . 」
我呆住 , 本来是被这突来的手掌吓得想尖叫 , 但听见声音後 , 我颤著手再打开窗 .
我和那人对望 .
他抱紧我 . 「悦 ... 我回来了 . 」
他的身体很冷 , 但声音很暖 ... 我瞬间崩溃哭在他怀内 . 不敢伸手回抱他 , 我很怕捏碎眼前这个幻形 . 「空 ... ? 」
他的回应是更大力抱紧我 . 「悦 ... 我很想念你 . 」他关起後面的窗 , 然後激烈地向我索吻 .
我不知怎样反应 , 我只是一直的哭 . 「空 ... 我是不是在发梦 ? 真是空 ? 」
每个感觉 , 每个认知都告诉我眼前这个人就是空 , 如假包换的空 , 完全没有一丝犹豫 , 没有任何一个疑问 .
他以额抵住我的额 , 与我对望 . 眼神是我多麽熟识的 , 方式是我多麽怀念的 . 「悦 ... 对不起 ... 竟然放下你一个 .
            」
「空你不是死了吗 ? 这个是 ... 」我始终不敢主动碰他的身体 .
他捉过我的手摸他的脸 , 然後有丝自嘲的笑了 . 「这个算是我吧 ... 我找到方法回来了 , 竟然可以再见到你 , 我真的很高兴
            . 」
我颤抖著摸他 , 他的脸 , 他的鼻子 , 他的眼睛 ... 我一次又一次抹过自己遮挡视线的泪 , 想看得更真切 . 「你 ...
            回来了 ? 会继续留在我身边 ? 」
「我有些事要办 , 未可以留在你身边 , 待我办好事後就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 . 」他任得我摸他 .
「你 ... 会走 ? 」我很心痛 , 我不想他再离开我眼前 . 我用力抱紧他 , 祈求他不要消失 .
「如果可以 , 我每晚回来看你 . 但事情快快办妥我就可以早点留在你身边 , 哪里都不去 . 」
我刚想说什麽 , 他突然捉住胸口 , 然後坐下 . 他的呼吸经过压抑 , 很重很急的喘著 , 我想问他什麽事 , 他向我摆手 .
            从怀中取了一瓶小樽 , 仰颈全都喝掉 .
呼吸更急更乱 , 原本已经冰冷的身体这下更加冷 , 还出了很多汗 . 我从衣柜拿出新毛巾 , 双眼不敢离开他一秒 ,
            就怕下一秒他就再消失不见 , 然後我发现这不过是个梦 .
我回到他身边替他拭汗 , 他咬著牙忍受著什麽 , 我不忍地从後紧紧环住他 , 贴在他的背感受他混乱的呼吸 .
过了好一会儿 , 他平复过来 . 「我真的不想让你看见我这样 , 可是 ... 我怕突然又急急离开 , 你会很难过 . 」
我没摇头也没点头 , 怕令他有压力 . 「空你不是死了吗 ? 就死在我怀内呀 ! 」我不是想他死 , 但我很需要知道是发生什麽事 .
他捏了捏拳头 . 「我呀 ... 是死了 , 後来在阴间遇到一些事 . 不过现在不可以告诉你 , 待我完成我的任务 ,
            我就可以长留在你身边 . 现在我得小心 , 要是惹那小子一个不悦 , 我就可能失去这机会 . 相信我 , 我会尽快解决的 . 」
我捉住他的手走到床头拿起电话 . 「这个 ... 你可以定时定候打给我吗 ? 我很怕你又会像风筝断线 . 」
他对我无奈地笑 . 「我刚回来就见你 , 什麽都没有 . 」
我又捉住他走到衣柜前 , 指著一角 . 「你 ... 你 ... 的遗物 ... 有部份在这里 ... 我一直留 ... 留著
            ... 」
他拥紧泣不成声的我 . 「乖 ... 别哭了 ... 我跟你保证 , 这不是梦 . 我真的回来了 . 」他用力地吻我 ,
            想我确认他的存在 .
我装著坚强地向他点头 , 把他留下的电话塞进他怀内 . 「我 ... 一直有给你交电话费 ... 我 ... 常常 ...
            打电话给你 ... 明 ... 明知没人听也打 ... 我 ... 」
他笑了 . 「傻悦 . 」他换下那套被汗沾湿的衣服 , 也把部份随身物品带上 , 他每拿一件我的心都狂跳 .
有好些他都笑我留著何用 , 我也被笑得很不好意思 .
近天明时他要走了 . 「悦 ,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事 , 只要你一个知道好了 . 不然我的任务可能会遇上不必要的阻力 . 」
「但是 ... 大家都在担心你 ... 而且他们帮你不是更好吗 ? 」
「管他们要担心死也与我无干 , 谁敢阻我即使是优我也会毫不犹豫处理掉 . 」空双眼闪著昔日的寒光 .
是空 ... 真的是空 ... 「空 , 我爱你 , 我一直都没变 , 很爱你 ! 」
他轻吻我鼻尖 . 「我知道你没变 , 只是变得爱哭一点 . 我也爱你 . 」
在窗台时 , 我跟他依依不舍地告别 . 他临走前向我眨了眨眼 . 「悦 ... 我想问你 ... 我家里的遗物有被人动过吗 ? 」
「少许 ... 都是我在动 . 」
他想了一下 . 「我的薯片柜还好吧 ? 」他不太肯定 .
我缩了一下 . 「呃 ... 柜子还好 . 」
他突然有怒火 . 「里面的薯片呢 ?! 」声音寒起来 .
「呃 ... 嗯 ... 我吃掉了 . 空 , 对不起 ! 」我很怕他发怒 .
他捏实了拳头 . 「限你五天内给我收集回来 , 不然後果自负 ! 」
「十天好不好 ? 那些都是世界各地搜来的 ... 空运也要时间 ... 」我呐呐地求情 .
「呀哈 , 原来你也知道收集得很辛苦 . 」他双眼危险地眯起来 . 「八天 , 少一包也得自己承担我的怒气 . 」
呜 ... 空真是 ... 「嗯 . 」
他哼了声离开了 . 「我明晚再来看你进度 . 」
「嗯 ! 」我乖巧的应著 , 他明晚会再来 ... 真好 ... 只陶醉了那麽的一会 , 我立刻打开电脑在网上订购空的珍藏薯片 ,
            也在各拍卖网努力拍下 .
不过 ... 这个果然是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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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即使我一夜没睡 , 心情也比睡到满足一觉更好 . 我把自己打理好 , 走出房门 , 含情脉脉地望著隔室紧闭的门 .
过了一会儿 , 有人出来了 . 我走上前 , 笑得很甜美 . 「空 . 」
他望了我一眼 , 走了 .
我呆住 , 四下环顾这里有没有人 , 我追上前 . 「空 ? 这里没有人呀 , 不用避我吧 ? 」
他皱了一下眉 . 「你在叫谁 ? 我不想一再重覆自己的名字 , 这样看起来很蠢的 . 我叫极目控 ! 」他强抑自己的愤怒 .
难道他在气我吃掉他的薯片 ? 那我顺著他吧 . 「控 , 别生气 . 我们一起吃早餐好吗 ? 可以买了早餐就到没人的地方吃 ,
            不会被人看见的 . 」
他按完等待键就站定在升降机前 . 「我和你以前是认识的吗 ? 」
我失笑了 . 「你还要扮失忆吗 ? 现在没有人 , 我很想念你 . 」我缠上他的颈献吻 .
他一手挥开我 , 我跌在地上 . 「你是同性恋 ? 我以前也是同性恋 ? 」
这时有房门要打开了 , 我忍住心中的痛楚把他拉进升降机 , 狂按关门键 . 「空 ! 难道你白天都没有记忆的吗 ? 」
他望著我没说话 .
「我是悦呀 ! 我们是情侣呀 ! 你真的不记得我吗 ? 你昨晚才吻过我 ! 」我拉开衣领给他看吻痕 . 「这是你留下的 !
            你这麽快就不记得了吗 ? 」
他退开了一步 . 「你可以自重别到处发情吗 ? 」
我被他无情的说话打击了 . 「发情 ... ? 」
他无视我走出升降机 , 我冲出去拉住他 . 「空 ! 你别太过份 ! 我管你是什麽原因 ! 你的话也太过份了 ! 」
他完全不甩我 , 抽回手臂後继续向前走 .
我朝著他背影大叫 . 「我不会替你买薯片了 !! 」
听到这个他身影顿了一下 , 然後用极深渊的眼光望著我 . 「你是帮我买薯片的人 ? 」
我赌气地没再说话 , 无视他走过 . 他拉坐我的手臂 . 「你说我昨晚吻了你 ? 」
我甩开他的手臂 .
他再拉住 . 「昨晚 ? 」然後头痛地抚著额角 .
这个空很怪 ... 但他白天真的会失忆吗 ? 「对喇 ... 你真的都不记得吗 ? 连我也不记得却记住薯片 ...
            」我竟然沦落到要和薯片争宠 .
「我好像记得一点了 , 对不起 . 」
见他很头痛的 , 我也不说太多了 . 「对不起 , 我不该逼你 ... 那麽我们白天就当作不认识好了 .
            反正空晚上就会像以前一样对我很好 ... 我等到晚上你来就好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