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会。”一直没说话的常新道,“享受生活与杀人没关系,你以前不也过着清贫生活。”
“对呀,我们相信你。”慕容道,“你有什么苦衷告诉我们,我们会帮你的。”
白衣露出一个苦笑,“太迟了。”他叹了一口气,“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们走吧。”说着向屋内走去。
“白衣!”慕容道。
“我们一点关系都没了,常公子,慕容公子。”白衣眼睛如此冰冷。然后他把门关上了。
常新和慕容互看一眼,正要向屋子走去。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传来,略显沙哑但很有磁性。“你们出来。”是传音入耳的。
两人疑惑的向外走去。
“你们没有挑对时间。”那个嚣张,野性的男子斜倚在树上,笑嘻嘻的道。
“闪灵?”常新惊讶的道。
“嘘。”闪灵小声道,“我们出去说。”
两个人疑惑的跟着闪灵走出去。
“你们没挑对时间。”闪灵道,“你们就没感觉出来吗?屋里有人。”
常新仔细一想,真的有感觉一股冰冷气息,那时心里正紧张,没想别的。
“那是?”常新疑惑的问。
“那是监督者,如果当时白衣要说你们是朋友,你们就死定了。杀手是没有朋友的。”闪灵冷笑着道。
“监督者?那白衣会怎么样?”慕容紧张的问。
“受罚啊。”闪灵理所当然的道,“犯规当然就得受罚。”
“受罚?什么样的惩罚?”常新道,他也很紧张,他想杀手的惩罚是很重的。
“私自放掉目标,是很严重的罪,大概要被浸到水牢里吧。”
“浸水牢?那时什么刑法?”感觉不是很严重的,里面有什么恐怖成分吗?
“水牢里的水是特别配置的毒药,人浸到里面时,会感觉到所有痛苦感觉,痒,痛,酸,麻,等等。”闪灵说到这,脸一阵发白,“我曾经把小手指放进去,那种感觉,我发誓,我一辈子都不想试。”
“一想到这,我就想把你们都干掉。”闪灵狠狠地道。
“那有什么补救方法没?”慕容他们焦急的问。
“有。”闪灵道。
“什么方法?”慕容急忙问,“有什么我们能做的。”
“不要来找白衣。”闪灵道,“就当你们从不认识他,真是的,你们有什么好的,他竟然把雇主都干掉了。”
“什么?!”常新吃惊的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哪里知道。”闪灵翻了个白眼。“反正你们就当不认识他,没有关系就行了,对了,不要把白衣是杀手的事说出去,否则,我会杀了你们!”他冰冷的道,那是杀手的眼神。
“可是~~~”慕容还想说什么,常新拉住他。
“我们知道了,但是我想知道,白衣为什么要做杀手?”常新道。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闪灵翻个白眼道,“反正你们以后没关系了。”
“不,我要知道。”常新坚持到。
“好吧。”看着常新坚定的眼神,闪灵叹口气,“白衣,你们知道他曾经为情所困,那时他失去了生活的目标,他带着孩子到处流浪,风餐露宿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那孩子就得了一种怪病,只能吃最好的药,住在最好的环境,受最好的照顾。这需要一大笔钱。当时,他没有钱,所以,只好去做杀手,你们知道,杀手是赚钱最快的。”
常新和慕容不禁恻然,无语。
“那,现在,那个孩子呢?”常新关心的问。
闪灵摇摇头,“还是那样,瘦弱的连风都吹不得,瘦得像竹竿似的,偏偏又……”他的眼里罕见的出现了一抹怜惜,心痛。
“……”常新和慕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走了,你们就不要来找白衣了。他的苦够多了……”闪灵叹息着离开了,留下一个沉重的背影。
常新和慕容的心也凝重起来。
而在一边偷偷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十二,目瞪口呆。白衣和闪灵的演技让人叹为观止。
白衣加入魔杀门的原因他不知道,只是初遇那一天,他忽然想做自己的搭档,然后就通过考核作了杀手,那儿子云云他根本就没见过,还有那个什么监督者,他无语……那个水牢的药水,似乎是白衣配出来的……
这种演技,真是出神入化!!!叹为观止!!!!还是……不知怎么形容的利害!!!只有佩服的五体投地。
魔杀门主
但白衣无论如何是要回去受罚的。魔杀门,这个神秘的组织,无数的人猜测它的位置,但一直却没找到。其实它在一座湖里。
江南水乡,湖泊遍地,河流纵横,但其中最有名的就只有一座,流花湖。春天时桃花盛开,暖风吹起,桃花瓣漫天飞舞,夏天,湖里荷花亭亭玉立,莲叶翠绿连天,与情人携手游湖,浪漫不过如此。秋天,湖内莲蓬熟透,湖外,金菊遍地,桂花飘香,饮酒放歌,不亦快哉。冬天,湖心岛上,白雪纷飞,梅花怒放,寻一小小亭子,赏梅观雪,雅意无限。
不过,这个湖是私家的,两百年前,一个人买下了这个荒芜的湖,并在湖周围以一种奇特的布置栽了这些花,使这里景致舒心又自然,本来是做私家花园的,但是后来渐渐开始让一些达官贵人,富豪商人来游湖,竟是赚了不少,所以这就作为一个生财之道传了下来。后来就专营这项旅游业。
这一代流花湖湖主叫花壹。就是岛上那个小客栈的老板,你只要去吃饭就能见到,一个很普通的中年人,笑呵呵的,很和气。
流花湖不论什么时候总是人来人往的,尤其是这几天,租个船,摘些成熟的莲子,做点清甜的粥,在桂花树下,放一碟桂花糕,一壶桂花酒,也就品出了悠然人生。那张狂的菊花,残败的荷叶,清亮的湖水,碧蓝的天,就是一幅画。此时白衣就在这幅画里荡舟。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就引诗情到九霄。”白衣看着这美景,不由诗兴大发。
如冰与闪灵坐在船尾,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新酿,偶尔摘个莲子,放进嘴里,细细品味那微甜的苦涩。“莲子是初恋的味道。”如冰想起白衣曾笑着说。
“低头弄莲子,莲(恋)子清如水。”他剥着莲子,微笑着,轻轻的吟着。冰冷的脸上带着一种幸福的微笑。
闪灵看着这两人,忽然感慨,年轻真好,难道他真的老了?
一行三个人登上湖心岛,湖心岛上有好几家客栈,他们选了一家小小的但很幽雅的店。店里的老板就是那个和善的中年人,花壹。
“十二,十三,回来了,货采的怎么样?”花壹笑着道。
“谈砸了。”白衣微笑着道,“今年鸟雀厉害,稻草人吓不住,对方要价很贵。”
“是吗?那是农民疏忽了,辛苦你了,到后面去休息吧。”花壹微笑着道。略胖的脸,和善的笑,平和的眼睛,根本看不出他是魔杀门的老大。
客栈后面是一小小的丘陵,丘陵上栽种着各种花木,花木中错落着十数座院落,最上面的十二和十三座是白衣和如冰的。
白衣与如冰在花木间走着,一路上没有几个人,偶尔一两个侍婢见到他们,退到一边,连头不敢抬。惹怒了白衣,你想死都不可能。
但是杀手有杀手的准则,再厉害的杀手犯了规,都要受罚。
如冰和白衣浸在毒药里,享受着万蚁蚀心之邢。
“你这白痴。”白衣骂道,“你脑子是怎么长得?进水了?好端端的,你来泡什么药水?你以为这是温泉啊?”
如冰没说话,浑身冷冰冰的坐在一边,乖乖受训。
看到他这样,白衣无奈的叹口气,“哎,你真是的,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但总之,我很高兴。”他微笑着道。
如冰低着头,薄薄的嘴唇抿出一点笑意。
“真是受不了。”在一边守候的闪灵(羊)翻了一个白眼,“真是没长进,上辈子这样,这辈子还这样,笨蛋悉那罗。”也不知他骂谁。
养父白衣
渐渐的秋天过去,严寒的冬天来临。江湖上总是多事的,爱恨情仇,利益荣辱,在新年到来之际也不消停,但一些人也略略安心了些,因为幽灵杀手在十一月到二月这段时间会销声匿迹。白衣会在那里?壹不知道,十二也不知道。
阴暗的山洞,四壁上插着火把,火光在无风的环境里诡异的摇动,狞狰的钟乳石间是一个巨大的池子,池水是粘稠凝重地血色,红得发黑的血色。黑红的池水里浮着数千颗蛋黄大小的珠子。池子四周石板上画着鲜红诡异繁杂的图案,像是一个层叠的法阵。
池边坐着一个白衣人,但仍能估测出两米高的身材,虽然高大,身体却非常匀称,充分展示了力与美究竟如何完美的协调。一头乌黑的长发直披散到脚踝,然后散在青石板上,如同黑色的河流,长长的额发下看不清楚他的脸庞,但那线条是如此完美。
白衣人修长有力的双手放在法阵的阵眼上,肉眼可见的成实质的庞大无属性的能量沿着繁杂的阵体传进池里,池子里一颗颗珠子缓慢转动着,如待哺的婴儿吸取着这无比精纯的力量。
许久,珠子转动停下来,落到了血池深处。
白衣人一下子软到在地。“居然脱力了,你们可真能吃啊。”他抱怨道,但冰冷低沉的语气里却带着几丝笑意,“真是的,我都累成这样了,做养父可真辛苦啊。”
他自言自语着,慢慢的调理内息,但忽然身体剧颤。
“可恶!”他低声咒骂着,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变异。乌发中伸出了长长尖尖的耳朵,锋利的指甲飞快的长出来,白皙的皮肤上浮现出鲜红的纹身,最后,背后的衣服嗤拉一声裂开,一对巨大的雪白的翅膀唰的展开,并扇动着。
“白衣,白衣。”闪灵担忧的叫着,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这个妖怪竟是白衣!!
白衣深吸一口气,本源之力行走全身,那些异状慢慢消失,连一身的白衣都完好无损。
“白衣,你怎么样了?”闪灵担心的问。他的身后还站着几个帅哥、美女妖怪,都一脸担心。
“我没事。”白衣道,“不用担心,只是消耗的力量太多,本源封印削弱了,所以差点现出原形罢了。”
“辛苦你了,白衣大人。”所有的人把手放在心前,深深的一鞠躬,闪灵也不例外。
“不要这么说,这是我的职责,而且,我非常喜欢这样做。”白衣笑着道,声音竟是非常的柔和,“让你们担心了,我还过意不去呢。”
“不,白衣大人,您为我们付出太多了。”他们一起非常恭敬的道。
“好啦,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白衣佯装不悦的道。
“白衣大人,请您保重。”他们深深的鞠躬,然后退了下去。
白衣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去,忽然吐了一口血。
“真是的,力量大了也不是好事啊,只是那么稍稍压制一下,就会受伤呢。”白衣微微苦笑着道。他的体内存在着数百种的各种力量,每一种都很强大,但是却互不融合,一不小心,就会被反噬。
白衣静静的坐着,头低低的垂着,油灯昏暗的微光在他身侧洒下颤动的影子,动静间,无比的妖异。许久,他伸出手,池中慢慢浮出四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旋转着融入他的手心。
“放心吧,我会给你们找一个好宿主,最好的。”白衣人轻声道,无比的温柔,却又无比的冷酷。
春天来了
当春风吹起,桃花盛开,流花湖上飘漾着浅红花瓣,小舟上出现年轻漂亮的小姐们含羞带怯的俏脸时,白衣长长的冬眠期就结束了。而那时如冰会坐在桃树下,温一壶竹叶青,安静的守候。
一只青鸟翩然落在酒壶上,它嘴里衔着一张雪白的卡片。
如冰接过来,打开,一阵淡淡独特的药香飘来。卡片上是白衣无比难看的字迹。
如冰
我已回来,勿须担心。
白衣
青鸟仔细的看着如冰的表情,但就是一张冰脸。哎,它叹气,真是的,悉那罗这张板了万年的超级死人脸还是一样没改变呀,好无趣。而且都不认识它了,她是谁?美丽可爱的青鸟艾,讨厌的奚那罗。
正埋怨间,如冰冷冰冰的发话了。
“白衣,他在做什么?”如冰看着纷飞的桃花,淡淡的问。
青鸟歪着脑袋,好似在表示,你说什么,我不懂哎。
“我知道你懂的。”如冰冷冷的道,“你会说话。”
哎呀,天气怎么变凉了?有点冷~~~~青鸟打个哆嗦。
“哎。”她叹口气,乖乖的道,“我不知道,他无非就是游山玩水了呗。”
如冰点点头,没说话,只是嘴边的就始终没有饮下去,青鸟翻个白眼,站在酒杯前,把头埋进去,饮酒。
过了半晌,如冰发现青鸟还在,它一边赏着桃花,数着落到杯里的花瓣,数到第十三片时,才会有滋有味的品一口酒,看来是只颇有情调的鸟。
如冰冷冷看着它,似乎在说,你怎么还没走?
青鸟收到这眼神,一脸的不爽,不满的哼道,“你以为我愿意呆啊。”
“白衣让你呆在我身边?”如冰道。
“你以为呢?”青鸟哼道,“我要吃好的,喝好的,哼哼。”
她可是一只非常厉害的鸟,绝不是那些傻鸟,她会探路,会收集情报,会放哨,会追踪,也会扁人,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之必备,所以待遇一定要高,否则,哼哼~~~~青鸟威胁的看了如冰一眼,结果发现人家根本不甩她~~~~
如冰还是没表情,静静的看着花飞花落,但是周身气息却柔和了,眉眼间浮上了淡淡的笑意。
嘻,青鸟暗笑,果然是春天来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深深的吸一口气,清新的空气里充满了微甜的桃花香。
愿者上钩
白衣确实在游山玩水,知主莫若仆嘛。
白衣在钓鱼,他非常喜欢钓鱼,只要扔个饵下去,看那些卑微的生命就会毫无抵抗的上当,却又在线上无助的挣扎,这种感觉,他喜欢。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白衣晃着钓竿,很是悠然。今天他居然换了品味,一身白衣外是青绿的斗笠,蓑衣,钓竿。
他身后是一个竹篓,里面装着半满的数条肥大鳜鱼。
而在不远处,半山有一个小亭子,亭子里坐着四个公子,一个小姐,衣着华美,看来也是来游山玩水的。
看到这风景秀美,也吟上两首,以作娱乐,正在兴致极高之时,恰好此时白衣的诗传了过来,他们不禁有了知己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