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都是由同一个部门中的官员一步一步慢慢升上来,而不是直接选取新人作为空降部队
。
重点是,上次的科考人选都没有龙恺看得上眼的,所以自然也无心结交了。
在内心里,龙恺实在不愿意跟龙敦做一样的事情、结交同一批官员,以他自恃聪明的傲气,
当然不屑与敌人做同样的动作,自然更不会在众人面前一争长短,在他的美学中,明枪实在
太肤浅,还是暗箭比较高招啊!
只是龙恺虽然满口都是为了太子而做,却不知道自己在汲汲营营於算计时的心情,是多麽地
愉快。
最近,龙恺因为丈量全国土地人口,准备重拟税制的事情,常常往凌玉府中跑,自从王朝并
吞翔朱国之後,全国经济逐渐转型,对於交通要道、船津的需求增加,商业流通更为频繁,
原本的税制已然不敷使用。
这件事情早在八年前就开始酝酿,真正开始成形则是在五年之前,在陆陆续续开始全国丈量
土地以及清查人口之後,户部便凭藉著现有资料,努力算出最符合王朝现况的税率,推行了
两年之後,计画在明年初春正式开始实施。
而且原本王朝徵税通常都是使用谷物米粮,而翔朱则是金银铁器,因为国情的不同在合并的
初期引发许多的事端,有鉴於此,在龙帝与左相以及户部尚书商讨过後,决定以後都统一用
钱币来徵税,一方面可以改革旧有税制的纷乱标准,一方面也能解决官仓因储藏过多谷物而
腐败的情形。
在所有计画正逐渐迈向收尾之际,当然是户部最为焦头烂额的时候,在推行各地时的种种窒
碍,还有在试验的州郡所发生的问题,都让整的户部充满了肃杀之气,尤其如今又到了年尾
结算的时节,别说是凌玉了,就算是龙恺也都忙到好几天没睡了。
今日午後,原本正休假在家的凌玉,却又因为试行新制的韩门郡出现了铜钱兑换的问题,在
乡间铜钱兑换不易,若是实行新制则必须广设兑换的机构,因为铜钱的流通不够迅速,所以
造成了一些争执,为了赶著得到对策,龙恺便带著奏摺赶往户部尚书府。
「大人,三皇子在门外投帖求见。」
凌玉原本还在看孙女儿与手帕交的对奕,此时立刻正色说道:
「快请。」
连忙赶入的龙恺,看见两个迅速掩入屏风中的女影,不禁微微一愕。
「假期中贸然打扰还请大人恕罪。」
凌玉挥了挥手,「不必行这些虚礼了,韩门郡发生了什麽事?」
龙恺立刻简明扼要地叙述事情的始末,凌玉一边仔细聆听,一边推敲良策。
两人一来一往地讨论许久,直到午後的阳光沈入了西方,才决定了方案。
见到两人商议已近尾声,一旁的小厮立刻伶俐地说道:
「在厅前已经备好膳食,孙小姐与韩姑娘正等著老爷与三皇子用晚膳。」
凌玉望著有些茫然的龙恺,心中已然雪亮。
看来是小丫头们看上了风度翩翩的三皇子,所以才特地差人备膳的呢!
「若是三皇子不嫌弃,就在舍下用饭吧!」
才刚出宫开始办差的龙恺,如何识得这些官家千金的心思,只是单纯地想著自己已经是打扰
了尚书大人的休假,再匆匆离去似乎於礼不合,这顿饭看来是推不掉的了。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一顿饭下来,龙恺就算再不知情识趣,也很明白凌家小姐的手帕交,同时是左相韩阙的么
女韩绢,已经对自己芳心暗许了。
韩绢很美,似乎颇有乃父之风,如今左相韩阙虽然已年近五十,但也不难看出他年轻时倾国
倾城的美貌,不过,对於龙恺来说,若韩绢只是寻常女子,他自然不会放弃这个一亲芳泽的
机会,但韩绢家世如此显赫,决不是可以轻易狎玩的对象,尤其父皇对左相的诸多宠信,丝
毫不逊於右相赵麒,龙恺更是不可能做出危害自己前途的蠢事。
看来,以後进宫时可得多多小心了。
想到自己如此辛苦避开众家女子的原因,龙恺不禁又怒从中来。
可恶的龙恪,你再这麽没消没息下去,小心我一气之下就这麽当上左相大人的女婿啊!
累积在心头的思念已然成疾,可是唯一能治愈自己的良药却迟迟未归,龙恺除了叹息之外,
也只能耐心地等待了。
西戎的雪,来时就像去时一般悄然无息,静静地融在温泉中雪花,尽管只有刹那,也不减损
其中之美。
龙恪轻松写意地将身子泡在温泉之中,任由思绪漫无边际地飘摇。
与左贤王耶赫那的决战已然逐步接近,就算没有十成的把握,也有八成,最不济…顶多就是
向王朝求援借兵,这样里应外合就连白痴也能打赢,只是真要如此,恐怕自己一定得让蓝桢
笑上三年不可。
等萨利叶成功当上西戎之主,王朝西方至少又能安定个十年,到时候……自己也该回京城了
。
回到京城……就能见到龙恺了吧!
在西戎的日子虽然辛苦,但也过的不算差,只是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国家,而这里……也没
有自己等待的人。
是近乡情怯吗?
总觉得……自己越来越胆小了呢!
「主子,您该起身了。」
苍琏尽职地说出提醒,龙恪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
「你先下去吧!我再泡上一会儿。」
这两年来,龙恪随著白族征战各地,新旧伤痕不断,亏得他年轻力壮,但也有几处留下後遗
症的重伤,所以体贴的萨利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有温泉的地方扎营,让龙恪能泡泡温泉
好疗伤。
在苍琏退下不久,池边又传来一阵悉悉的声响。
龙恪抬眼一看,轻声哼笑。
『是你啊!萨利叶。』
萨利叶一丝不挂地露出自己虬结的肌肉,大剌剌地走进了温暖的池子。
『怎麽,想到溜进西京白沙的法子吗?』
龙恪啐了他一口,『哪那麽容易!西京白沙戒备森严,就算我之前都是蒙面,也很难混进去
啊!』
萨利叶蓦地露出邪笑,『我倒是想到了。』
龙恪爱理不理地扬眉,『哦?是什麽方法?』
不动声色地缓缓接近龙恪,萨利叶的声音忽然低沈了起来。
『就让你穿上绮纱,跟我一起进城就行了。』
龙恪一听,顿时气红了一张俊脸。
绮纱是白族传统的礼服,最重要的,它是女装。
『萨利叶,你找死吗!?』
夹带劲风的拳头毫不留情地袭来,没想到萨利叶竟然不痛不痒地接下了这凌厉的一拳。
刹那间,龙恪有些悚然,虽然他从不认为自己在战场上会输给萨利叶,但是说到近身搏击,
体型还是占上了绝大的优势。
苍琏……该让他出来吗?
萨利叶紧紧扣住龙恪的手,低声在他的耳边说:
『你别指望你的忠犬了,我早已经找人将他绊住了。』
在那一瞬间,龙恪真正感觉到有种不妙的预感。
『萨利叶,你……你要做什麽?』
萨利叶微微一笑,『你还不懂吗?琉珂。』
看清了萨利叶眼中的势在必得,龙恪立刻采取了最强烈的攻势。
只是龙恪的力量实在远不及萨利叶,没多久,龙恪便被衣带制住双手,任由萨利叶摆布了。
苍翠宛若春绿的眸子,此时有如深不见底的湖水,那坚定的眼神有著龙恪绝不会错认的欲望
。
耳际、乳尖都被毫不留情地蹂躏,当灼热的唇想要覆上时,龙恪奋起全身之力拼命闪开,踢
动的双足轻而易举地被男人握在手中,龙恪此时简直是羞愤欲泣了。
『我…我要杀了你!』
憎恨的语言完全无法动摇欲火中烧的男人,龙恪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有如此无助的一刻
。
颤抖的分身被男人玩弄著,双腿被提上男人的肩头而无从施力,感觉到男人坚硬的巨根正蠢
蠢欲动地抵著自己,龙恪几乎快疯了似地奋力挣扎著。
莫名其妙地在男人手中射出,在男人伸指探向背後的密穴时,龙恪喘著气,阴狠无比地说:
『你要是敢…进去的话,我发誓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被欲望冲昏头的男人,似乎有了一瞬间的清醒,犹豫地放弃了侵犯,就索性抱著龙恪的双腿
用力摩擦,最後就射在龙恪肌里分明的小腹上。
从没让人如此凌辱的龙恪,眼泪无法克制地潸潸而下,看著被自己吓坏的他,萨利叶不禁心
声怜惜。
『对不起……我实在很喜欢你啊…琉珂………』
龙恪却因为自己丢人的泪水,而不敢见人。
『你……混蛋………』无法止住的呜咽,恨的龙恪简直想把自己打昏。
萨利叶抬起龙恪满是泪水的脸庞,轻柔地吻著,刺人的胡子让龙恪下意识地想躲,直到他的
吻落在他的欲望之源,那极尽呵疼的爱抚,终於让龙恪发出了悦耳的呻吟。
一口吞下龙恪的白浊,望著早已被热气熏昏的龙恪,萨利叶的吻终於落在他的唇上。
『唉!结果我还是心软了,果然……我是永远赢不了你的啊……我挚爱的琉珂。』
翩翩的细雪落下,无声无息地覆盖了大地,却在清晨旭日升起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
西戎的雪,是从不过夜的。
来如春梦,去似朝雾,没人留得住,却也没人忘的了。
三之八:久别重逢
寒冬褪尽,春意初萌,白沙城里弥漫著庆典的欢乐气氛,所有的人都为春神降临而衷心愉悦
著。
在西戎的传说中,春之女神是被牧神从天帝那儿强夺而来,因思念故乡而哀伤欲绝的春之女
神,每年都会在春天醒来在冬天死去。
所以在春天的祭典里,男人都会扮成最强悍的牧神,女人则会穿上最美的衣裳,乔装成最美
丽的春神。
在白沙城门口,一名戴著牧神面具的威武大汉,怀中抱著一个从头到脚都被斗蓬遮盖的人,
足下跨骑著一匹绝世良驹意欲进城。
守城的士兵因为最近白族蠢蠢欲动,所以对於西京的盘查便格外严苛。
『喂!你,快把面具拿下来!还有另外一个人,不准遮遮掩掩的!』
戴著面具的大汉笑著说道:
『这是我到王朝新娶的老婆,害羞的很,请官爷高抬贵手,通融一下吧!』
一听是王朝来的女人,守城的士兵都起了好奇之心,就算在西京白沙,王朝的人都十分少见
,於是当下就理也不理,直接一把将斗蓬扯了开来。
率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流泄在春阳下熠熠生辉,身穿西戎传统的礼
服绮纱,麻纱混织的布料带著若隐若现的透明感,开衩的裙摆露出一截诱人的蜜金,足上裹
著一双柔软的鹿皮短靴,巴掌大的脸上镶嵌著一对深褐色的剔透明眸,似嗔似怨地泛著水光
,娇欲滴的红唇微微颤抖,如此绝世容姿让人完全忽略了他过於修长结实的身形,只能痴痴
地凝视直至神为之夺。
於是,连男人的面具都忘了揭开,守城的士兵就这麽呆呆地让两人策马进城,根本忘了盘查
这回事。
『呵呵!亏我还特地为了混进城,把我视之如命的胡子剃掉,看来在你的美貌之下,根本不
会有人注意到我。』
气得浑身发抖的龙恪,狠狠地扭了萨利叶一把。
『快点到客栈去,我要换衣服!』
萨利叶痛叫了一声,低声抱怨。
『唉呀!这麽凶!难得打扮的这麽美,就让兄弟我饱饱眼福也不成?』
龙恪倒吊著一双潋滟星目,咬碎银牙地说:
『我、是、男、人!把你的口水给我擦乾净!』
萨利叶邪佞一笑,『相信我,没有人比我更明白你是不是个男人。』
『我要杀了你!!!』
再也忍耐不住,龙恪用力地挥出一拳,却被萨利叶轻巧地扣住,低头就是火热的一吻。
龙恪当然也不是易与之辈,萨利叶才刚碰上龙恪涂上薄薄胭脂的红唇,就被他另一只手的重
拳给轰了开。
跌落的羊皮面具之下,是一张凛然生威的伟岸脸庞,不是王朝时兴的俊俏,刀凿般的深刻五
官,刚硬得彷佛石雕一般,不是俊,也不是美,却是一种无法忽视的强烈气势。
微微勾起嘴角,几乎无法压抑胸口的狂热,他的琉珂啊!就是这麽令人无法抗拒地迷恋著他
。
伸舌舔去唇边的血丝,心底的兽性被隐隐撩拨。
『我真想现在就撕碎你身上的绮纱,分开你修长的双腿,贯穿你充满弹性的嫩穴,听著你悦
耳的呻吟与求饶………』
一柄森冷的匕首无声无息地横在萨利叶的颈边,只见龙恪冰冷无情地说著。
『然後我就一刀送你上西天。』
自从那天之後,龙恪与萨利叶之间就充满了一种奇妙的张力,久经人事的龙恪很清楚,那种
互相撕扯的情感就是……欲望。
以自己的个性早该一刀劈了萨利叶的,为什麽没有这麽做,龙恪一方面说服自己是因为萨利
叶尚有可以利用之处,所以不能轻易杀之,但是在最深的意识里,也是龙恪最不能承认的原
因之一,就是他并不讨厌萨利叶这麽做。
这并不是因为自己喜欢他,而是那种被人征服的无助姿态,燃起了他不为人知的秘密欲望。
但是高傲的龙恪决不会承认这一点,也绝不会让人看穿这一点。
『等办完正事,我绝不会再让你逃了。』萨利叶褪去戏谑认真地宣示。
龙恪则不甘示弱地回道:
『等办完正事,我也绝不会再对你客气了。』
两人互不相让地对峙著,最後还是忍不住相视而笑。
结果因为龙恪在城门口引起的骚动实在太大,几乎全城的人都在找那个美艳绝伦的王朝女子
,为了不让计画生变,龙恪也只能忍气吞声地一直穿著女装,笑的萨利叶简直乐不可支,更
是不时趁机揩油一番。
最早混进城中的龙恪与萨利叶,为的就是每天晚上在城墙边接应白族的兵勇,等到人手到齐
之後,就是政变的最佳时机。
三天之後,是春神祭典的高潮,所有的人都戴著面具疯狂歌舞直至天明,白族的勇士都带著
相同式样的牧神面具,神不知鬼不觉地往皇宫的方向潜去。
看著一群喝的醉醺醺侍卫,龙恪与萨利叶几乎势如破竹地直入宫中,沿途只遇见一些零星的
抵抗,最後众人见大势已去,都纷纷束手就擒。
一直到隔天清晨,萨利叶提著左贤王的头,向西京白沙的人民宣示夺权,百姓这才恍然明白
昨夜发生了什麽大事。
当萨利叶站在皇宫的高台上接受欢呼时,龙恪静静地退下,来到人影稀疏的大殿。
只见殿前的广场上立著一个戴著牧神面具的男人,龙恪不由自主地一顿,在他面前缓缓站定
。
『你是谁?你不是白族的人。』
男人肆无忌惮地笑了。
『手持墨色长剑,杀人绝不手软的白族琉珂,隐藏在面具下的,原来竟是个美丽无双的女子
啊!』
赫然想起自己还穿著女装,但龙恪却没有心情多做解释。
『你是……耶赫那?』
果然,他就觉得昨晚一切都太顺利了,虽然在众人眼中耶赫那是个年近四十的男人,但是龙
恪就是强烈地直觉,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你真的很聪明,白族的琉珂,我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自己竟然会败在一个女子手上。』
龙恪咬了咬唇,最後还是勉强压下想跟他争辩自己不是女儿身的话。
可恶!这些人是眼睛瞎了吗?自己到底是哪里像女人啦!
『废话少说,你今天是休想逃离这里了!』
耶赫那毫不畏惧地大笑,『那可不一定啊!美丽的琉珂。』
男人顿了一顿,缓缓地说道:
『为了奖励你的聪明才智,我就让你瞧瞧我从不示人的真面目吧!』
男人掀开了面具,轻挑地往後一扔,在面具落地的那一瞬间,神出鬼没地欺近龙恪,扶住他
的後脑低头就是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