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摸索翻找钥匙。
他找了老半天,当东西是垃圾般丢了满地,最后的结论是:真的忘了带。
所以现在,他流落街头。
他打手机求救,朋友不是死去哪找不到人,就是关机收不到讯号,还有几个别喝醉了变
成理解不能的白痴……
天啊!他已经成年了耶,离家出走一点意义也没有啦,蠢死了!
纪曜无力地颓坐在路旁,身上只剩一千块,忘了带信用卡、提款卡、电话卡、会员卡
……他啥都没带,达皮夹也在家,钱都是塞在牛仔裤口袋里的。
唉,早知道就不要这么暗爽殴巴桑出国自己可以清静几天了,这下可好,乐得忘了带钥
匙。
纪曜双手环膝,绝望地将脸埋进了手臂间。如果再没有人带他回家,今晚就真的得睡
公园了。
“你怎么啦?”
正当纪曜对自己的悲惨认命之际,轻柔的询问传进了他的耳里。
纪曜抬起头,一个陌生男子亲切地望着他。
“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呢?”
“我忘了带钥匙。”
“那你今晚要怎么办?”
“不知道。”纪曜摇摇头。
陌生男子想了下,对纪曜说:“你一个人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朋友最近开了一家二
十四小时营业的泡沫红茶店就在附近,你要不要先去坐坐,然后我们再看看要怎么办?
”
纪曜想了想,与其呆坐在这里像流浪汉,还不如有这么个闲人可以聊天,于是便跟着
陌生男子走。
男子带他愈走愈偏僻,纪曜不禁疑惑地问:“你说的店在哪里啊?这附近有吗?”
“是新开的,因为成本问题,所以在巷子里,马上就到了。”
又走了一会儿,男子在路灯几乎照射不到的小巷中停了下来,纪曜更疑惑了。
“在哪啊?”纪曜左看又看,难道入口在一个很神秘的地方?那么这家店一定很炫。
“喂,你说的到底……哇,你不要突然站在我背后啦,想吓人啊?”纪曜一转身,男
子就在他面前。
男子抓住了纪曜的手臂,挨近了他,勾起一抹笑。
“你离家出走,对吧?”
“哪是啊?跟你说我是忘了带钥匙。”拜托,他才不做这种无聊事。
“这种理由我听多了,放心,我不会跟警察讲的。”
纪曜觉得这男的电视看太多了,认为每一个晚上乱晃不回家的人都是离家出走。
“而且我出的比市价高。”
纪曜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前因后果是怎么来的?只有没好气地撇撇嘴。
“随便啦。”懒得探讨这个人说话怪怪的原因。
纪曜的话让男人喜出望外。真是赚到了,这个漂亮的男孩这么敬业啊!
没错,男人是把纪曜当成出来卖的了,所以纪曜一句懒得思考的“随便”,被男人
误解为“顾客至上”。
心想今天捡到宝的男人高兴极了,其实他根本从没做过这种金钱交易,只是刚刚看纪曜
漂亮所以想跟他搭讪,压根没想到运气这么好。
男人突然凑近纪曜,经历过惨痛强吻的纪曜对这档事敏感得很,眼前的双唇忽然逼
近令他整个人吓得一震,立刻闪身。
“你干嘛?你喝醉了吗?”天啊!他不会这么倒霉吧?又碰到一个发酒疯的醉鬼?!
“看到你,我就醉了。”男人暧昧地望着纪曜,他从没遇过这么漂亮的男孩。
啥?这是什么样的对白啊?怎么觉得怪恶心的?
纪曜皱眉,鸡皮疙瘩爬了上来。
“你真的很漂亮。”男人一步步逼近纪曜。
“我知道这是事实,可是你也不需要用这么恶心的口气说吧?”纪曜一步步后退,男
人的眼神让他打冷颤。
“你不是缺钱吗?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少给的。”离家出走的孩子永远缺钱。
纪曜一听惊讶地瞪大眼。
“你怎么知道?”怪了,这陌生人怎么知道他要买机车?
“我一看就知道。”要不然这位漂亮的男孩就不会晚上乱晃不回家。
真的假的?这么神啊?纪曜狐疑地看着他。
“你不会有养什么奇怪的东西吧?”那种邪门事他可不想领教。
“我想包养你。”这么漂亮的人,值得!
纪曜一愣,真的无法理解这个人说话的前因后果。
男人则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抱住了纪曜。
“你这醉鬼,不要乱抱人!”可恶!怎么这么倒霉嘛!
纪曜简直快气死了,他最讨厌醉鬼了,更恨醉鬼碰他。
他受不了了——他忍无可忍、他再也不要忍了,谁敢叫他忍他就打谁。
以为好运终于降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高兴无比,没想到还没快乐个一秒,他的身子就毫
无预警地飞了起来。
纪曜一手抓着男人的手臂,一手扯着他衣领,非常火大地使出一招过肩摔,将男人给
摔了出去。
男人撞到了墙壁,又跌倒在地,样貌异常狼狈。
纪曜恨死了醉鬼,一刻也不想多待,火速地奔出小巷。
纪曜在心中不停地咒骂,骂着跑着,突然发现好像忘了什么。
啊!背包!
糟糕!刚刚摔人的时候背包掉到地上,忘了捡了。
他全部的家当都在里面哪!
纪曜的思绪混乱,冲到巷口时没注意到侧面来车……
汽车驾驶口中吹着轻快的曲调,开车开得好好的,纪曜的出现吓得他心脏一停;拜托
!想自杀也不用选他的车吧——
第三章
唧——
尖锐的煞车声不只吓愣了纪曜,更吓傻了驾驶者夏宇天。
天啊!他夏宇天这辈子还没杀过人,也没害死过哪条冤魂,要找替死鬼也该找那位没良
心的蒲大律师吧。
夏宇天僵硬地转过头,想看看究竟是哪个不要活的家伙没良心地想拖他下水?
他一愣,咦?这个人怎么有点面熟?
好一会儿,从意外中回神的夏宇天终于认出了呆站的纪曜。
“小纪?”他皱眉。
“小纪?!”他歪嘴瞪大眼。
“小纪——”夏宇天冲下车,直奔纪曜。
“你吓死我了!你怎么突然冲出来?”
此刻,纪曜也好不容易回神了,一认出眼前的人是帅醉鬼后,立刻想起了巷子中的恶
心醉鬼。
“你来得正好!”啪地一声,纪曜抓住夏宇天的手。“跟我去揍人。”
夏宇天什么都来不及说,就被纪曜拖着跑了。
“等……”
纪曜硬扯着地杀去现场,夏宇天瞠大双目,宛如被拆散的恋人般对爱车伸着手,无奈
一切都太迟了,他离她太远了……只能眼睁睁地目送她离自己愈来愈远。
“至、至少先让我关上车门。”
万一被路人开走怎么办啦——
夏宇天大叫,纪曜完全置之不理,拖着他冲入小巷。
啪啦啪啦的脚步声为小暗巷增添了许久未见的噪音。
被纪曜摔出去的男人倚靠着墙壁,狼狈的脸上对纪曜的去而复返感到错愕莫名。
纪曜十万火急地冲向掉落地上的背包,他连忙打开检查。
“还好没少。”纪曜对男人凶狠地警告:“要是少的话,你要赔我三倍。”
说完,纪曜将前一秒才心疼捡起的背包往地上一丢,跨向男人,他摩拳擦掌地又说:
“你这醉鬼,你还欠我好几拳。”
“小纪……”夏宇天纳闷歇口,不明白两人有什么过节。
“帮我揍他!”这醉鬼太欠打了。
“干嘛揍他?”
“因为他是醉鬼!”
夏宇天更纳闷了,醉鬼就该被凑?哇啊……如果这样的话,他不是早被揍成水肿猪了?
“我不是醉鬼……”男人苦着脸为自己辩解。
“闭嘴!”纪曜狠狠瞪他。
男人吓得噤口。
“小纪,你先等一下……”虽然不知道两人有什么过节,不过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不能忍了!”他就是气这点。“为什么我要忍?一忍再忍、忍了还要忍,我受不了
了!”
为了实行伟大复仇暗杀计划,他已经在夏宇天身旁卧薪尝胆好几天了。他现在只想找个
出气筒狠狠凑一顿,正好这个醉鬼自投罗网,他说什么也不能白白放过这只煮熟的醉鸭
。
“我恨忍耐!忍耐是酷刑!”纪曜阴毒地盯着男人,一步步逼近。“谁叫你要惹我,
你准备被打成肥鸭吧!”
“小纪……”
“别阻止我!”
“不是……”
“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
“我是要说……”
“你没机会说了。”
“……”
“你很烦耶!”纪曜转头怒瞪 嗦的夏宇天,婆婆妈妈的!“快说!你只有一次机会
。”
“你……后面……”夏宇天勉强扯出微笑,抬手指了指。
“什么啦?”纪曜不耐烦地转头,一愣,只见四五个男人从小巷口聚集了过来。
“镖哥!”男人一见到同党,脸庞瞬间点燃希望之光。
“阿鸣,这小子是干嘛的?”为首的男人——镖哥地瞄了瞄纪曜。
“他想找我麻烦。”
“小子,混哪里的?”镖哥的语气也满 的。
“你又是混哪里的?”纪曜气势不弱地顶回去,夏宇天想阻止也来不及。
男人的党羽一看纪曜这么嚣张,不禁出言恐吓道:“臭小子!问你话就回答啊,想死
啊?”
“你不先讲你混哪里的我为什么要讲?”
别讲啦、别讲啦、两人都别讲啦……夏宇天面有焦虑地看着纪曜,心中拜托他少说几
句。
“哼,看你还年轻无知,今天就教教你规矩,我们可不会因为你们只有两个人就手软。
”镖哥笑了笑。“出来混嘛,连个阵仗都没有怎么唬人啊?传出去别人还要说我阿镖哥
欺负小孩子呢。”
党羽们都笑了起来。
纪曜数着对方人数,在脑中计算了一下后,得出结论。
于是他转头看了看夏宇天。
“我打不过他们。”
夏宇天呆了呆,随即在心中骂了一句脏话:早叫你别讲了!
这下可好,落个鼻青脸肿。
“镖哥,这种小子我们处理就好,你何必出马呢?”
“就是啊,镖哥,这种小鬼两拳就摆平了。”
党羽们准起笑脸阿谀奉承,捧得镖哥满面春风。
夏宇天只呆望了纪曜两秒钟,然后啪地一声,即刻回神抓住他的手。
“那就快跑啊!”
纪曜什么都来不及说、也无话可说,被夏宇天拉了就逃。
“呵呵,这种小鬼的确不用我出马,看他就是一副不禁打……”
迎接春神的镖哥和专心拍马屁的党羽们浑然不觉两人已经拔腿落跑,当镖哥得意地瞄向
自不量力的对方时,才发现——
根本没人听他说话!
镖哥一愣,随即错愕,然后发怒,居然敢不听他讲完话就跑了?!可恶!这样面子往哪搁
?
“抓住他——”镖哥气得大吼,喽唆们领命追赶。
小巷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最近的一次也远在一年前,两位看对方不爽的青少年拿刀互砍,两人素质都不怎样的结
果是躺在一片血泊中一起哭爹喊娘。
“早叫你别讲了,还讲这么多!”全力冲刺的夏宇天还不忘抱怨几句。
“你什么时候叫我别讲?”纪曜狐疑地看着夏宇天,他怎么都没听到?
“一直!”
“哪有啊!”
他一直在心中叫他少说几句,纪曜当然听不到。
两人冲到小巷尽头,分为三条岔路。
两人不用两秒钟,立即很有默契地指向前方:
“这条!”
“这条!”
纪曜:选靠近他的左边岔路。
夏宇天:选靠近他的右边岔路。
他俩互瞪,僵持不下,赌气到底,然后不用一秒钟,很有默契地争相挤进中间岔路。
“别让他们跑了!”
“快追!走那边!”
身后追兵呼喊吆喝,前面两人没命狂奔,好不容易绕回车祸现场,夏宇天松了一口气,
还好车门没关的爱车仍好端端地守候着他回来。
啪啪两声甩上车门,正要踩油门跑得远远的夏宇天却被一声惊呼制止。
“啊!”
又是啪地一声,纪曜反射性抓住夏宇天伸向排档器的手腕。
“干嘛?”干嘛大叫?害他吓了一跳。
“我的背包!”又忘记拿了。
夏宇天一愣,叫道:“别管了啦!”
“可是那是我仅有的财产耶!”
“不要了。”不顾纪曜对背包的深情,夏宇天执意换当加速。
唧地一声,车子危险地滑向柏油路,彻底漠视纪曜的哀叫。
“不——我要——我的背包——”
将纪曜给死命拖回家,夏宇天耐着性子听他细说从头。
说完,他唉叹。
“唉我的背包。”他啥都没有了,啥都没了。
“你也太没危机意识了吧?学校没教你不要跟陌生人回家吗?”夏宇天身陷柔软沙发垫
,没好气地瞪眼。
“我怎么知道他会发神经?”明明看起来正常得很啊。
“你这么大了,不知道人心险恶吗?”
“我这么大了,怎么还有人要拐我?”
你好吃啦……夏宇天没有将心里的回答说出来,他知道讲了自己一定会遭殃。
“唉我的背包,我的背包……”纪曜将脸埋进膝盖,绝望得无精打采。
“别管背包了啦,明天再去报案,你今晚就先睡我这,一切明天再说。”他没精神陪他
耗,他要睡觉了。
纪曜一听,抬起了头,望着夏宇天的脸色显得很为难。
睡……这?醉鬼家?不要!他恨他,他要把他家给烧了。
夏宇天点醒了纪曜心中宛如地狱般的恨意。
“现在很晚了,我找不到谁家可以让你住,你有地方去吗?”夏宇天更没好气了,他好
心收留他,他居然还考虑?
纪曜垂下眼帘,垂下头,将脸埋回膝盖。
“没有。”
这小子不愿意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好像觉得住他家很悲惨似的。
望着纪曜垂落的黑发,撇嘴的夏宇天在心中自语:算了,他好累,不想管了。
“我拿衣服给你。”
纪曜突然跳了起来。
“不用!”开什么玩笑,他才不要住他家咧!“我现在就走了,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