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泪倾城 上卷+中卷+番外——月之澜

作者:月之澜  录入:12-13

玄武无言,直觉白虎要讲出什么关键的东西来了。

“我今天和你说这些,是因为我要去一趟死亡之海……”

“什么?!你要去死亡之海?!”不等白虎说完,玄武低呼,“那个地方现在恐

怕凶险异常!”

即使是你,也很难全身而退。这句话玄武没能够说出口。

“我知道,可是别无选择,只能我去。”白虎苦笑,“如果我可以弄清一件事,

并且可以活着回来,那便最好不过。如果,我不能再回来了……”他认真地看着

玄武,良久,郑重道,“慕湮,请务必已最快速度赶赴东方,幻云城。”

不出所料的话,幻云城,很快将不再是凡界繁华第一的祥瑞之城了。

“还有一点,切记不要相信青龙。”白虎身子前倾,附于玄武耳畔悄声道,“他

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青龙了!”

玄武蓦然睁大眼睛。

第九章

“你这么作,他日圣君陛下醒来,你该怎样面对陛下呢?”

曾经对他说这句话的人现在已经下落全无,但是这句话也已经应验了。

黄泉,你知道么?你的话已经成为现实了。如果这是你刻意的诅咒,那么你真是

用最彻底有效的方示报复了我。

“我爱倾城。”当年他说。在他说这句话时其实自己就已然无可救要了。

“如果我注定不能得到你,那么,他也别想!”是的,他是疯了,一个没有疯掉

的人是无论如何决对不会动这样绝决的心思的,“谁也别想!”

谁也别想……

非天修罗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只要不是菊花酒,什么酒喝在嘴里他的感觉都

是一样,都不会是苦涩的。酒本无辜,心存凄凄的,只是人罢了。

只是始终纠缠不开的执迷,不明白,他究竟好在了哪里,值得得到你那样的对待

!就因为他那三界第一的美貌?!修罗又狠狠地灌了一口酒,不信,不愿信,不

甘信。

还好他总算还记得先挥退所有的侍者,否则魔界堂堂黄泉之主非天陛下狼狈的样

子,若被他人看了去如何得了?!

这一点无疑是受了那个人的影响,不是没有脆弱的时候,只是如果有人看见,就

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

永夜啊,永夜,就是喝酒时,我也满脑子都是你,都是那个无情的你,或直说是

只对一个人有情,于是全然辜负其他所有人的你。

永夜……

“陛下,驻重华宫求见。”忽而耳畔响起一个细细的声音。

听是亲信,修罗面无表情地一挥衣袖,撤去酒具佳酿,转身把尤有泪痕的脸庞朝

向里面,斜斜坐卧于矮塌上,银发平静的垂下,他这才语气淡淡地道一声:“进

来吧。”

“属下参见非天陛下。”身后传来人跪地施礼的声音。

“免礼了,重华宫出了什么事?”

“这……圣君陛下自从醒来就似乎,似乎与从前有些不同。”那亲信小心翼翼斟

酌字句,不难看出他对修罗的心思略有所知,“陛下刚醒,魔术师大人就献上一

个美丽少年,按以前的陛下恐怕会不屑一顾吧?可是这次竟欣然接受。”

修罗静静听着,没有说话,他知道,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醉心收集蝴蝶的魔术

师贝鲁得到了什么好东西,都会毫不保留地献予圣君陛下。

曾经修罗还想过会不会他对永夜存着同自己一样的心思,所以千方百计想讨永夜

欢心,可是仔细看那双藏在大帽檐下,嵌在涂抹着诡异油彩的面孔上的眼睛,光

芒虽然热切,但修罗确定那并非爱。到底是什么,修罗也无从知晓。

“那少年也确实很好看,而且他长得有六七分像从前的伽楼罗王。”亲信说着飞

快抬眼看了一下修罗的动静,“当然是比不上伽楼罗王的,属下看他有些妖气。

像他啊!非天心中一动,痛了起来,后面一句话也没听进耳朵里,反反复复只得

那两句——

按以前陛下恐怕会不屑一顾吧?可是这次竟欣然接受。

那少年也确实很好看,而且他长得有六七分像从前的伽楼罗王。

按以前陛下恐怕会不屑一顾吧?可是这次竟欣然接受……

修罗无声地冷笑了一下,“然后?”

“圣君陛下开始还对他好好的,还抱着他一起吃酒,问他住得习不习惯,喜欢吃

什么东西,昨晚……呃,昨晚他们……听重华宫伺候的人说,陛下叫了一夜‘倾

城’……”

“说下去。”

“今早起床,那少年忽然吹了一支萧曲给陛下听,他吹的也算不错,陛下听后神

色黯然,搂紧他只是叹气,结果不知那少年是不是听说过伽楼罗王的事,居然大

着胆子问‘我比倾城如何?’……陛下愀然变色,将少年狠狠推开,不再看少年

,而是唤了两个力士来,对力士说,‘他既然自比倾城,那我就成全他见识见识

昔日倾城经历过的东西!你们,把他带到密室里去!’一会儿以后,重华宫密室

里就抬出那少年,已经死了,鲜血淋漓,属下未曾亲见,听说惨不忍睹。”

他既然自比倾城,那我就成全他见识见识昔日倾城经历过的东西?修罗皱眉,这

句话意味着什么?难道……不!不可能的!!

“少年被虐杀后,圣君陛下就显得非常急燥,然后便宣招非天陛下,地狱七君主

,四暗御前,灵巫长老等上位魔族至重华宫,目下四暗御前尽数不在不说,新任

灵巫长老也不在魔灵宫中,只有地狱七君主正匆匆赶去。”

老灵巫终于卸下担子了么?那个孩子好像是叫竹简吧,非天想起清秀少年面对他

时羞涩局促孩子气的模样,不在魔灵宫,又会到哪里去呢?

“陛下,是不是……”

“好了,你辛苦了,先退下吧。”非天打断了他的话。

“是。属下告退。”

待身后重归于宁静,修罗才慢慢转过身来,竟然满眼是泪,银发,碧眸,如此冷

俊的容颜,在泪光中现出凄凉。

他既然自比倾城,那我就成全他见识见识昔日倾城经历过的东西?

修罗渐渐抱紧双臂,天很冷呢……

……

四暗御前与灵巫的位置全部空着,非天陛下神情冷漠黯然,地狱七君主忽然不约

而同都嗅到了山雨欲来的味道。

魔尊宝座上默然的王者,手里一直把玩着一枚冰青色的球体。那个球体是什么,

在坐却无人不识,那个东西,是灵留念珠。

只有上位魔族在生命的最后一瞬间才会聚合自身仅存的灵力形成的灵留念珠!

它可以记录下逝去的上位魔族临终时看到的情景,以及一段话,飞到指定的人手

中。

不论四暗御前还是灵巫,都有这个能力。那里空着的五把椅子,究竟圣君陛下手

中的灵留念珠是属于谁的呢?又告诉了陛下些什么?不过不管怎样,只要出现了

灵留念珠,那么就意味着魔界已经失去了一位上位魔族。

令人窒息的安静。

“你们,想看看它记录着什么画面么?”半晌,圣君陛下微笑说,接着将其抛到

空中,珠子有生命似的徐徐展开,竟变成了一幅活动的画——

眼前呈现的是一个诡异奇伟的建筑,底基青石搭建,上有九塔按照九宫格排列,

每个塔顶矗立着一座旋转的星图塑像,天雷准确的僻在塑像上,星图便随之一亮

,像是吸收了这非凡的能量。

手握碧萧的白衣人静静站在一个较高的平台上,虽然有帽帷遮挡,他仍然散发出

巨大的压迫感。

大风起,白衣少年衣袖飞扬,飘飘欲仙,风呼地吹跑了他的帽帷,他乌黑的长发

顿时肆意在空中华美纠缠,美丽无瑕的脸庞在发丝间若隐若现。

冷笑一声,他似乎平淡地说了句什么,手中碧萧举起,直指天阙,顿时怒雷僻下

,惊天动地!……

几个画面支离破碎,显然留下这枚灵留念珠的人当时处境万分凶险。

然而,九星台,谁能不知?!倾城,谁能不识?!

地狱七君主,甚至非天修罗尽皆大惊。

“你们,可还想听听黄泉在最后时刻对我说了什么么?”不等众人反映过来,圣

君永夜轻轻挥了挥手,画面定格的黑暗中便飘出四暗御前之黄泉寂寞的声音……

“陛下,请原谅臣不能亲自向您谢罪,因为,您听到我说的这些话的时候,我已

经死去了,我是在用自己最后残存的灵力,固执地要告诉您一些我必须说出来的

事!”

重华宫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静静听着,这个故事,疯狂偏激的爱,燃烧了多少

颗高贵的心。

灵巫制梦,碧落中咒,黄泉受胁,朝颜蒙冤……真相抽丝剥茧般浮出水面,终而

越来越触目惊心!

“当时,神界星占朝颜拼尽全力悄悄将云霄关前眼看消散的倾城殿下的魂魄收集

,送到伽楼罗宫中新生儿体内,天妃明霞出于嫉妒,来魔界同非天陛下达成协义

,我被迫执行了血洗伽楼罗宫,不留活口的命令……

我不敢指望陛下原谅,我只想说,在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是碧落!谁知弄巧成

拙,伽楼罗宫前一地血腥之上,我永远的失去了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能够见上…

…现在,九星台重现,复活的倾城殿下多有诡异之处!我不能再沉默了,这大概

是我唯一赎罪的机会,希望碧落,可以原谅我。“……

没有人说话,或者说每个人都久久震撼着,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修罗。”永夜叹息,“你真让我失望啊!”

非天的脸色刹那白里发青,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突然大笑起来,几乎笑出了眼泪

,他笑着说:“就是这一句失望么?我还以为你会恨我的!原来只是这一句失望

……”

永夜轻轻摇了摇头,“你知道,其实倾城在伽楼罗宫中都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么

?”

“什么样的日子?如果能和你在一起,什么样的日子都好……”

他既然自比倾城,那我就成全他见识见识昔日倾城经历过的东西!

一会儿以后,重华宫密室里就抬出那少年,已经死了,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那又如何?我想过那样的日子,不是还没机会呢么?”非天明显神智已经有些

恍忽。

坐在一旁的止杀魔颜看不见他,不安地动了动身子,他的脸色也一点不比修罗好

,不过也没有害怕的样子,只是悲伤……

……

“紫陌大人!紫陌大人,请不要擅闯——”

“怎么叫擅闯?我是奉了圣君陛下宣招而来的。”略嫌单薄却非常美丽的少年说

着走了近来,环视一圈神情各异的众人,缓缓单膝跪下,正是四暗御前的最后一

人,紫陌,“参见圣君陛下,参见非天陛下。”

“平身。”圣君永夜温和地看着紫陌,说,“你叫紫陌?是新的四暗御前吧?”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在他沉睡冰中后才升任四暗御前的少年。

“是的。”紫陌不卑不亢地说道,“启奏陛下,我在凡界,发现一个五兽族少女

,天生先知之眼。”

先知之眼?!

看看众人惊愕的表情吧,一石激起千层浪指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形!

第十章

已经半个月没下雨了,腿似乎不太方便的男子吃力地挑着一担水往回走,附近的

溪流干枯了,打水只能走更远的路。男子身影摇晃得十分厉害,眼看一路走来,

桶里的水竟泼出去一半。

“哎?阿雎,腿不舒服吧?我帮你挑回去。”半道上碰见一个热心的男子,说着

把手搭上阿雎肩上的扁担,“快放下,快放下来给我吧!”

“谢谢,没事儿,我自己能行!你看都快到我家了,再说这桶里的水已经洒出去

一半,不重的了。”阿雎笑着婉拒,虽然是三十岁的人,可是英俊温文的脸庞笑

起来依然有些孩子气。

热心男子也不禁愣了一下,这家伙,难怪腿不好还那么受女孩欢迎,甚至百合公

主也老爱找他,除了有神射手的美名之外,这张可亲的俊脸也是重要的原因吧?

心里小小的感叹了一下,回过神来,稍微结巴的说:“你还和我客气什么?看你

满头是汗的!”

“真的没事的,不是客气,何况大巫师跟我说过,我的腿应该多动,越不动越不

行。”

“那……既然这样,有啥事儿叫我啊!”

“好了,快走吧!你真以为我不知道现在谁在等你啊?”

送走了那男子,阿雎又默默地挑起担子继续走路。从小就孤身到南疆,人生地不

熟的他,早就习惯解决所有的事,再困难也不轻易求助于人。

南疆人虽然热情开朗,但是乡土意识很浓,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外人啊!那就作一

个不制造麻烦的外人吧,那样总要好一些。

这世上不把我当成外人的,只有他吧!阿雎眼神微微黯然。

终于到家了,放下桶稍歇了口气,阿雎不忙把水誊到缸里,就先舀了一大瓢走到

后院去浇那棵他从来南疆的第一年便种下的琰红果树。

琰红果,特产南疆,据说出自一个果实的种子长成的植株,如果有一棵死去了,

那么其他的也会纷纷枯萎,所以人们通常用它形容亲爱的兄弟。

中土人觉得琰红果稀罕,偶有栽种都是在富贵人家的花园里娇生惯养。不过南疆

人是不会在自家院里种它的,因为满山遍野都是,放眼整个狐部,院子里种琰红

果树的,果然只有他阿雎一家。

当然别人怎么会了解他对这种植物所怀有的特别的感情呢?

看着水“呼”地一下迅速渗入干燥的土中,树木被连日骄阳晒得憔悴下垂的叶子

也仿佛挺立起来一些了。阿雎笑了,目光温柔。

你还好么?这些年你在哪里呢?腿有没有好一点?眼睛是否依如从前那么明澈动

人?

这些年我一直生活在南疆,不用为我担心,我一切都很好,这里的人也待我不错

,唯一的遗憾,就是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听听你的声音了……

哥哥……

“阿雎!阿雎,你在么?”外面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阿雎迷糊地抬起头来,听

上去像百合公主,怎么公主已经回来了么?他忙支撑起疲惫的身子,走了出去。

可不是百合么?阳光下言笑嫣然的黄衣少女,她正调皮地冲他眨巴着眼睛,用眼

神向他示意旁边她带来的人:“看我给你带来的客人。”——

啊!一瞬间竟然有大地都在轰鸣的错觉!他!是他!!他就站在那里!阿雎呆呆

地看着,而百合轻笑着走开。

推书 20234-12-13 :问情——言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