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我声音沙哑地干笑起来:“就是这个了!没想到就连吃了人血人肉的植物,都会变得会
思考、会耍诡计,难怪常常有人说,人肉是最好的补品呢。”
看了看表,凌晨二点二十五,离天亮还很早。
四个人依照我的建议,在密室的正中央面对面坐了下来,在手里紧紧地握了一把锋利的
美工刀,和他们相互哈拉着某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说到最后,我
甚至也忘了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麻木的嘴巴似乎已经不再属于我。
疲倦不断摧残侵蚀着身心,我的身体摇摇晃晃、东倒西歪,终于眼帘一闭,睡着了……
再次清醒过来时,是因为背上的刺痛,无数植物的根从密室的地板下冒了出来,它将我
们牢牢的绑住,有些根须甚至已经刺穿我的皮肤,侵入到肌肉和血管里。
我大呼侥幸,还好及时醒了过来,否则一行四人就这样冤枉的死掉,太不值得了!
用手里的刀割开牢固的根须,我跳起来狠狠一人踹了一脚,这种粗鲁的方法立刻起了效
果,沈雪三人晕乎乎地醒了过来。
“该死,居然又睡着了!”沈科等人,低头看到自己的身体,犹如粽子般被植物的根严
严实实包裹了起来,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还算我运气好,醒的不早不晚。”我将他们放出来,淡淡说道:“而且幸好我为了有
备无患,在手里握了一把小刀,不然我们要不了多久,就会变得和那堆骨头一样了!”
徐露打了个冷颤,恐惧地盯着沈羽的骨架,惊惶失措地抱头道:“我才不想变那种样子
!”
“那就都给我想办法!”我大声吼起来,显然心情非常不好:“看到这些雾气没有?虽
然里边湿气很重,但绝对不是水雾。恐怕是这些该死的植物搞的鬼!”
“这些雾也有古怪?”
沈科在找到徐露后,暴增的乐观态度,已经被一连串不乐观的状况消磨殆尽,现在的他
就如同鸵鸟一样,一听到风吹草动,就把自己的头深深埋进了臂弯里。
沈雪猜到了我的意思,轻声说:“我听说,有些植物的花粉能让动物昏迷,然后唤来和
它有共生关系的动物,将其吃掉。”
我点了点头:“我猜,这些植物的根也许能分泌出某些催眠气体,要想强迫自己保持在
清醒状态,根本就不可能。刚刚我对过表了,现在是三点一刻,虽然并不知道那些该死
的植物,究竟要花多少时间才能长到将我们缠住,但我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顿了顿,我又高声说:“五十五分钟!我们上次仅仅睡了五十五分钟,就被包成了粽子
!不能再重蹈覆辙,一定要想出一个既可以保持清醒,又可以抽空睡觉的办法。只要熬
到了天亮,或许救我们的人便会顺着我们留下的痕迹,找来了。”
没有人愿意死,更何况,是死在这个阴森森的地方给花木当养料。
我们四个挖空心思,将自己脑中所有的办法都想了一遍,但还是得不出任何结论。
“对了!可以玩四人游戏啊!”沈雪突然高兴地笑了起来:“我从前在忘了叫什么名字
的杂志上,看到过这种游戏,倒是满适合现在的情况。”
“说来听听!”我总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但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沈雪兴高采烈的道:“游戏方法,就是在一个长方形或者正方形的屋子里,四个人,每
个人都站在一个角落上。首先A第一个出发,走到B的地方拍B的肩膀,然后留在B的位置
上。而B则走去拍C的肩膀,如同接力赛跑一般,不断回圈下去!”
“好主意!”我顿时激动的站起身:“就玩小雪你说的游戏,不过规则要稍微改一下。
这个密室是中规中矩的正方形,面积大概是三百平方米,也就意味着,每一条边长达七
十五米左右。
“我们依次按照我、沈雪、沈科、徐露的次序,站在各个角落,然后由我先开始走边,
这样每个人至少都能睡上十多分钟!”
其余的人也都对这个主意赞不绝口。
不知为何,我的内心里总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似乎这游戏本身存在什么问题,但不管自
己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最后只好放弃再继续探询。
这游戏是我们生存下去的唯一保障,就算有问题,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等所有人依次站到自己的位置时,游戏正式开始。我紧紧握着手电筒,顺着墙向前走,
两分钟后便看到了沈雪,拍了拍她的肩膀,将手电筒递给她。我站在她曾经待着的角落
里,靠墙闭上了眼睛。
大脑内似乎有东西在不断翻腾着,或许是受到雾气的影响,思维渐渐变得模糊,越来越
模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感到有人在轻轻推着我。
我慢慢醒了过来,麻木的接过手电筒又向前走去,就这样,游戏在睡着、被叫醒、移动
、再睡着、再被叫醒中不断持续。
早就已经忘了自己移动到了哪个角落,也忘了这根手电筒接力棒被传到自己手里有多少
次,渐渐脑中麻木的感觉在消退,大脑也缓缓灵敏地运作起来。
突然有些资讯窜入了自己的意识里,我顿时停住脚步,吓得完全清醒过来。
四人游戏!
记起来了,终于想起这个游戏究竟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以及内心的那丝不安,因为刚
刚才记起,这个所谓的四人游戏,根本就不是四个人能够玩耍的游戏!
我大喊了一声,胆颤心惊的将所有人都叫醒,集合起来。
“又怎么了?”沈科打着哈欠,懒洋洋的问道。
“各位,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十分遗憾的消息,希望你们听了不要害怕。”我面带着苦笑
,声音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续道:“是关于那个四人游戏的事情。”
“难道这个游戏有问题吗?”沈雪显然也没睡醒,用力揉着眼睛。
“不但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我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道:“我刚刚才想起,这个游戏
的原名,它叫隅婆样,源于日本的江户时代。”
“那又怎样?难道你对日本的东西有抹杀一切的过激情结?”沈科现在还不忘了苦里作
乐,趁机消遣我。
“给你们讲个故事好了,听完后,你就会知道这个游戏有什么不妥。”我懒得理会他,
深深吸一口气,脸上苦涩的笑容更加苦涩起来。
该死的二十多小时,早知道走进后宅会遇到那么多匪夷所思、怪异莫名的东西,我就多
拉几个替死鬼下来垫背了。
舔舔没有血色的嘴唇,我开始讲起来:“那是发生在日本的真实事件。忘了事情发生的
时间,总之,有一支五人的登山队在爬雪山的时候,遇到了山难,其中一个人不幸死掉
了,于是剩下的四人继续向山下逃,终于在山腰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小木屋。
“但雪山上非常冷,无法生火避寒的他们为了熬过漫漫长夜,也为了让自己不会一觉不
醒,活活被冻死在睡梦里,于是建议玩类似隅婆样的‘史克维尔’游戏。
“他们四人就如同我们一样,在漆黑的小屋里不断移动,最后终于熬过寒夜,第二天顺
利下了山。”
“完了?就这样?”徐露有点迟疑的问。
我轻轻摇头:“奇怪的事才开始呢!在山下,记者们询问那四个人究竟是靠什么活下来
的。他们便将当时的情况讲述了一遍,有些见识的记者们顿时吓得大惊失色。你们知道
为什么吗?”
眼前的三人同时迷惑的摇头,我想要笑,却只能在嗓子里哼出比哭还难听的哧哧声:“
很简单,因为隅婆样的游戏,仅仅靠四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做的到。”
“你说什么!”沈科等人顿时吓得跳了起来。
沈雪浑身都在颤抖,原本口齿伶俐的嘴甚至结巴起来:“你有什么证据?我们明明就玩
的好好的,而且玩了那么久。”
见他们的脑袋还没有开窍,我冷哼了一声:“那很好,我解释到你们懂。”说着,顺手
捡起沈羽的一根手指骨,在地上画了个正方形。
“你们给我看清楚,ABCD四点上,分别站着,我、沈雪、沈科和徐露。当我走到B的位置
,A就自然空了出来。接着沈雪走到C,沈科走到D,而徐露则来到了根本就没人的A位置
,既然没人,她当然也不可能拍到谁的肩膀。顺推过来,也根本不可能再有人去叫醒我
。但我们却将这个不可能完成的游戏,完成了……”
一股阴寒,不由得从所有人的脊背上冒了出来。
沈科直吓得头皮发麻,他恐慌地一字一句说道:“那究竟徐露拍到的是谁?又是谁叫醒
了你?”
“不知道。”我只感到一阵阵的寒气在身体里乱窜,恐惧第一次那么强烈,强烈到有如
实质般,似乎已经开始凝固起来,我甚至快被自己的恐惧给淹没、冻结。
该死的好奇心,不合时宜的又旺盛地炽热起来,我偏头想了想,恨恨地道:“再玩一次
那个隅婆样游戏,这次还是我先,我倒要看看,究竟会有谁跑来叫醒自己!”
“我不玩,绝对不玩!”沈雪哆嗦着说。
沈科也浑身打颤,他抬起手看了看表,突然如释重负的说道:“我看我们也不需要玩那
个游戏了,小夜,现在是早晨七点一刻,天亮了……”
天果然已经亮了。
黯淡的阳光从入口处懒洋洋的洒了进来,密室里的雾气一接触到光线,立刻如同触电般
退缩、消散。
我们四人同时浑身无力,疲倦的坐倒在了地上。
人类就是这六,惧怕黑暗,甚至惧怕黑暗里那些未知的东西,就算他明明白白的
清楚,自己身旁根本什么危险也没有,但身处黑暗中还是会怕,怕的疯掉,更何况是被
黑暗包围,随时都会死翘翘的我们。
或许阳光对那些植物并不会产生什么作用,可是我们都长长吁了口气,心里顿时安心了
许多。
“夜不语,你说的那个什么隅婆样游戏,到底是怎么回事?”沈雪一见天亮,胆子似乎
也大了起来,忍了一会儿,终于好奇的问。
“那是一种基于人类对黑暗密室的恐惧产生出来的游戏。许多人都认为,这个游戏里蕴
藏着某种力量,可以召唤来已经死去的亡灵,参与进游戏中。
“换句话说,它的本身就是一个召唤阵,再加上四方形的空间,比较容易召来灵体的特
性,所以也可以看作是一种外行人也能玩的召魔游戏。”解释完,我又加上一句:“不
过,这个游戏实在太危险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昨晚多出来的那个人,不是人?”沈雪刚刚才恢复血色的脸,又吓
白了。
我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略有深意的望着手中那根属于花痴沈羽的小指骨,仿佛那是一
件不可多得的艺术珍品。
“那个雪山惊魂的故事最后,有个记者给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你想知道吗?”我说。
“想。”沈雪用力吞下一口唾液,用力点头。
我笑着将那根小指骨放到她眼前说:“那个记者认为,是登山队那个死掉的队员,从地
狱里爬了上来,就是他的参与,才使得游戏不断继续下去,其余的人也才没有因此被冻
死。”
沈科和徐露一听,顿时也被吓得脸色煞白。
“如果没有第五个人来叫醒小夜,让游戏不断继续下去,那我们现在恐怕已经……”沈
科自觉得闭嘴,没有再将倒楣话说下去。
“那昨晚究竟是什么东西救了我们?”徐露十分迷惑。
我深吸口气,将手里的小指骨扔出去,打在沈羽的头盖骨上,发出啪地一声响。
“其实这个密室里除了我们之外,应该还有一个不是人的东西。”
“不是人的东西?那是什么?难道是鬼!”徐露恐惧的用力捂住了嘴。
“不知道能不能称呼它为鬼。”我淡淡道:“但我隐约可以感觉到,这个该死的沈家后
院里,有某种超出我们认知范围的超自然能力存在。花木的变异,不但是受了人的精血
以及尸体的影响,更是受到了它的刺激。在这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地方,没有身体,只剩
下骨架的人活过来,又有什么稀奇呢?”
说完后,不等其余三人做出反应,我已经迳自走到沈羽的骨架前,狠狠踢了一脚,那家
伙大腿骨上的好几根骨头,顿时飞了出去。
“你干什么,就算生气也没必要虐待死人吧!”沈雪忍不住叫出声来。
我冷笑一声:“死人?不错,它确实是死人,不过,你有见过普通死人的骨头会自己拼
凑回原样的吗?”
“你是说这些骨头……我的天!”沈雪一经我提醒,立刻醒悟了过来。
她突然记起,沈羽的骨头早在昨天掉下来的时候,已经被摔的凌乱地散落到密室的各处
去了,但眼前的骨架却整整齐齐的拼在一起,除了小指骨和刚刚被我踢飞的几根腿骨,
其余的骨头,一根不少的不知什么时候回复了原样!
沈科和徐露也意识到了这点,不禁惊骇的指着那堆骨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冷静地坐下,掏出矿泉水猛喝了一口。
我不是圣人,一天多的时间里,经历了那么多诡异的事情,即使是圣人,恐怕也会绝望
的抹脖子自杀,但我不能,我要活下去,和朋友们一起安全地离开这个见鬼的地方。
办法!必须要想一个能碰到入口的办法!我抬起头望着五米高处,那个透着光亮的出口
,第一次产生了无力感,就算是篮球飞人,恐怕也不能抓到五米高的地板吧!
撑竿跳呢?如果能让自己找到一根四米长的竿子,我倒是可以尝试一下。该死!难道真
的什么办法也没有!真的只能待在这个该死的地方发霉、死掉,然后被那些怪异的植物
当作营养品,给吸进体内?
沈雪轻轻爬到我身旁,用手擦拭着我满脸的汗水。
“想什么呢?”沈雪问。
“没什么。”我迟钝地笑着,抓住她柔若无骨的滑腻小手。
她没有抽回来,只是任由我握着,又问:“你说,昨晚救我们的,会不会就是沈羽的鬼
魂?”
“我从来就不信什么鬼鬼神神的东西,那玩意儿,只是人类自己对自己的恐惧罢了。是
不是存在,我无法置评,而且你刚才得出的结论,我早就考虑过了好多次,最后还是没
有任何头绪。”
我顿了顿,续道:“如果非要给你个答案的话,我更偏向于是,沈家后院那股超自然的
力量,操作沈羽的尸骨干的。”
“哼,你说的比鬼神论还玄乎其玄,按照你的理论,那股所谓的超自然力量,应该是想
要我们的命的,为什么昨晚反而会救我们?”沈雪撇着嘴反驳道。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或许是那玩意儿感觉玩我们很有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