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地躲开了。
“沈科应该很荣幸为你解释的。”我飞快的闪人,将那颗烂球抛给了顿时变得愁眉苦脸
的沈科。
出门躲进洗手间里,从窗户缝看着他们三人打闹着走远,我脸色沉重的推开徐露的房间
,略微一迟疑,走了进去。
小露身上的谜团实在太多了,多的我甚至不敢将自己的怀疑讲出来,只是隐约感觉,她
的房间里,一定有一个十分关键的东西,那个东西会解开许多迷惑,或许,就是床边的
那面镜子!
我迳自走到镜子跟前,仔细观察起来。
这是面做功十分精细的屏风镜,镜面光滑整洁,显然不是用铜打磨而成的,用手敲击,
还会发出轻轻的金属脆鸣声,看来也不是玻璃。
所谓的屏风镜,是由普通屏风演变而成,不知道从何时出现的,但却在明初有如雨后春
笋般在贵族之间流行起来。
去掉屏风朝外那一面许多华丽考究的装饰物,直接镶嵌上一面镜子,以便突出房间的立
体感以及空间感,同时也能掩饰尴尬,毕竟屏风后边的那块地方,并不是什么优雅的场
所,而是用来放夜壶的。
这面屏风镜是由高雅昂贵的紫木雕成初胎,表面还刻着许多栩栩如生的鬼神,以及古怪
生物。整个屏风共有三叠,正中央那叠,端端正正的镶着一块一点五米高、一米多宽的
金属镜子。
我越看越觉得眼花撩乱,甚至脑袋也开始微微涨痛起来,看得出,这绝对是件精品,而
且大有可能出于名家之手,但可恶的是,我这个对鉴别还算有研究的天才,却无法分辨
,这面屏风镜究竟是属于哪个朝代的产物。
叹口气,不信邪的我,开始一寸一寸的仔细打量起来。
一般名家制造出东西后,都会在明显或者不明显的地方,留下一个用来辨识的特有印记
,一来可以向别人证明那是出于自己之手,二来也是为了流芳百世,毕竟人的生命是有
限的,但自己做出的东西或许可以历经万朝兴衰,长久地流传下去,只要东西还在,他
的名字就可能会被人永远记住。
花了十多分钟,我又失望了,这拿出去卖绝对价值不菲的古物上,不要说名家印记,就
连丝毫瑕疵都没有,它整个就如同天然形成一般,和身上古怪的雕刻浑然一体,就连那
面镜子也无限融合的镶在里边,反射着一丝丝又冷又黯淡的光芒。
只是左上角有一块红褐色的暗斑,像是喷上去的漆,零星散乱地分布在一块极小的镜面
角落里,如果不仔细看,绝对发现不了。
我当然不会笨的以为那就是作者留下的印记,那玩意儿明显是后来不小心被人沾上去的
污垢,不过就是这么一块不显眼的污垢,却让一个浑然天成的精品变得不再完美,甚至
散发出一种极为怪异的气氛。
不知为何,一看到那块污垢,我就如同喉咙里梗了一块鱼刺似的,浑身都不舒服。毫不
犹豫地伸出手想要将污垢擦掉,就在我的手碰到褐色斑迹的一刹间,有股强烈的阴寒,
毫无预兆地猛然涌入我的身体。
那股不知名的恐惧在身体里乱窜,涌上后脑勺,顿时,全身所有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
狼狈地退后几步,用手强按住狂跳的心脏,脚还在不断的发抖。
居然有东西可以让我怕成这样,该死的!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什么!
就在这时,有个脚步声鬼鬼祟祟的越来越近,顾不上害怕,我条件反射的迅速躲进了屏
风后边。
刚一躲进去,我就自嘲的笑了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变成惊弓之鸟了,一有风吹草动就溜
,俺一没偷二没抢,堂堂正正、正大光明的在沈家做客,干嘛还要躲?
那人走了进来,迳自来到屏风镜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镜面印出的身影。
我从缝隙里往外偷看了一眼,顿时大为惊讶,来人居然是沈科!他不是和沈雪以及徐露
去了老祖宗那里吗?怎么现在又溜了回来?
只见他咬牙切齿的狠狠在镜子上踢了一脚,还不解气,用手拉住屏风想要把它给弄倒,
摔到地上,眼看这个罕见的绝世珍品就要毁在他手里,我立刻不忍心地走了出来。
“沈科,你在干什么!”我喝道。
沈科那家伙大吃一惊,吓得几乎要瘫了下去。
“原来是小夜你啊!”他捶着心口,恼怒的大吼:“靠!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
“心里有鬼的人才会怕,嘿嘿,你究竟在怕什么?全身都在发抖!”我露出微笑,犀利
的眼神将他整个笼罩住。臭家伙,别想在我面前玩转移话题这一套!
“我没干什么!只是回来找你罢了。”沈科强做镇定。
“真的?”我干笑起来,眼神越发的凌厉,直看得他头皮发麻。
“好了!我投降!”沈科一屁股坐在地上,恨恨说道:“都是这面镜子,绝对是它让小
露消失了,还想杀了她!这面镜子,该死,早知道被人搬到了这里,我绝对不会让小露
住进来!天,当时我怎么没有一个个房间的挨着检查。”
我全身一震,也坐到地上,沉声问:“这面镜子,有古怪吗?”
“当然有,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古怪。”沈科猛地抬头看向我,眼睛里因自责而带着泪花
,说道:“就我知道的,在这面镜子前,至少死过两个人!”
“哦,说来听听。”我顿时来了兴趣。
刚刚那股惧怕,已经让自己隐约感觉到,这个屏风镜并不寻常,刚要着手调查,但没想
到这么快就有了线索。
沈科叹口气:“还记得老舅跟你提起过的沈梅吧?”
我点点头道:“就是那个和许雄风相恋,但沈家的父母死活不同意那门婚事,最后上吊
自杀身亡的可怜女人?”
“就是她,她是在这面镜子前上吊的,听说沈梅断气时眼睛圆睁,死死的瞪着镜子中自
己的身影,两条腿还在空中不停的晃动。”
我皱了皱眉头,这样的死法确实令人奇怪,上吊自杀者通常都会因为窒息而满脸痛苦,
最后更会因为脸上的肌肉紧缩,眼睛自动闭了起来,而沈梅为什么会有这种违反常规的
举动,难道她在镜子里看到了比死亡更恐怖的东西?
沈科顿了顿,接着讲道:“沈梅死后,她的屏风被父母送给了邻居。得到它的是个叫做
沈兰的女孩子,她十分高兴的将屏风镜安置在书桌旁。
“沈兰对这玩意儿爱不释手,特别是那面镜子,每天都要花大部分时间站在镜子前,痴
迷的望着镜中自己姣好的身影,然后再做作业,直到有一天……”
第十二章风水师
又是一个周末,沈兰回到家里,飞也似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已经有整整一个星期没有见到那面镜子了,心里就像少了什么一样,她是个十分内向的
女孩子,内向的不要说看男生,就算是和女孩子双目对视,自己也会害羞的脸红。
只有在这面镜子前,她才会找到自信。
镜中的她,美的就仿佛不是凡尘世界的产物,如雪的肌肤,灵动的双眸,还有鲜红湿润
略带着一丝清笑的嘴唇,这一切真的都属于平凡的自己吗?随着手腕的抬起,镜中人也
会跟着她抚摸自己的脸颊,这时,她的脸上总会浮现出一丝红晕。
就算是看自己,看镜中那个美而陌生的她的面孔,以及曼妙绝伦的身体,她也会害羞,
甚至不愿意将视线稍稍移开,班上那个跩的二五八万的同学,如果看到镜中现在的她的
话,一定会流口水吧,或者,连鼻血也会和口水一起流出来。
吃过晚饭后,已经七点了。沈兰又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点燃蜡烛,屋子立刻亮了起来
。望望窗外,天早已黑尽了,又是个漫长而且没有任何娱乐的夜。
自从读高中住校后,沈兰一直都不太愿意回这个家,总觉得太阴森了,而且落后,老祖
宗是个大古板,一点都不知道变通,总是以会搅乱风水的唬烂理由,阻止任何人将电气
化的物品带回家,甚至就连电线和自来水管道也不许铺设。
一入夜,原本是普通人家坐在客厅明亮的电灯下,一边嘻笑着,一边看电视,享受天伦
之乐的美好时光。然而在沈家却变得死气沉沉,而且用来照明的居然还只有蜡烛!
每当想到这些,沈兰就再也不想回来,直到从亲戚手里得到了那个屏风镜。当她第一眼
看见它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起来,那面镜子仿佛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令自己不由
自主的想拥有它。
从此后,她越来越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房间,稍微离开镜子一会儿,内心就有种强烈的失
落感,但她毕竟还要回镇上去上课,慢慢地,从前一个礼拜两天的假期不是那么难熬了
,只要待在镜子前,不要说是两天,就算是一辈子她也不会腻。
沈兰如往常一般站在镜子前,或许镜面上有什么机关吧,屏风镜虽然不高,但是不论自
己在什么位置,它总能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照出来,从这一点来看,就算是现在的工艺
也不太可能做到。
房间里蜡烛的光焰在摇烁着,光线也摇晃起来,不知是不是四周朦胧黯淡的原因,镜面
上似乎蒙着一层雾气。
沈兰没有多加理会,只是在镜子前照了个够,才从书包里掏出作业,静静做起来,毕竟
已经高三了,再过半年就要考大学,不努力可不行。
指望着以后能离开古云山,去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工作,然后遇到生命中的他,和
他坠入爱河,然后感觉到自己的感情从量变积累为质变,于是结婚,步入那个从小就梦
想着的幸福最终式。
对了,那时候一定要拿这个屏风镜当嫁妆!
她不断胡思乱想着,好不容易才进入念书的状态,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
在轻轻敲击着自己的脖子。
沈兰条件反射的向后抓了一把,什么也没有碰到,微微用笔挠了挠脑袋,她抬起了头,
房间里的气氛,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压抑起来,桌上的烛光散发出冷冷的橘黄色光芒
,光线有如实质一般萦绕在周围,浓的如同冬雾一般化不开。
她用力揉揉太阳穴,再睁开眼睛时,一切都正常下来,似乎有渣子飞进火焰里,烛光轻
然摇动,发出啪啪的细微爆裂声,但是,身后还是有东西不断地点着自己的脖子。
“谁?”沈兰以为有人偷偷溜进来开自己的玩笑,猛地回头,身后什么也没有,只有门
,朱红的小门紧闭着,还插上了门栓。
再扫了一眼屋里早已看过千百次的摆设,一床一柜,没有任何可以躲人的地方。
刚才究竟是什么碰到了自己?是飞虫?不可能,那种频率十分频繁而且固定,似乎隐藏
着某种抛物线规律,应该不是房间里乱飞的虫子。
就在她苦恼猜测的同时,轻微的撞击又来了,这次感觉到的不是脖子或后脑勺,而是额
头,沈兰的触觉十分清晰地告诉她,碰到额头的东西是一种布料,而且十分粗糙坚硬。
可是此刻她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感觉内心的恐惧有如巨浪一般席卷了自己,心脏
在狂跳,全身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沈兰拼命的瞪大眼睛望着前边,但是额头上的撞击还是在无形的继续着,没有任何迹象
表明,自己应该有被不断轻碰的触感。
原本黯淡的房间更加朦胧了,有股突如其来的恶寒猛地涌上身体,从脚底飞快向上爬,
全身的汗毛不由自主,一根根吓得都竖了起来。
沈兰用力咬住嘴唇,向屏风镜的方向缓缓转过头去,顿时,她惊骇的圆瞪起眼睛,头脑
恐惧地嗡嗡作响。
只见镜子中,一个全身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正吊在房檐上。那女人圆瞪着眼睛狠狠地望
着自己,血红的舌头长长的搭在嘴外,而她那双穿着红色绣花鞋的脚,在空中一荡一荡
的,不断轻触自己的额头……
“沈兰惨叫一声,晕了过去,而她的父母听到叫声,立刻撞开房门,只见她浑身血淋淋
的躺在地上。第二天沈兰醒来时,将自己的经历讲了一遍。
“她的父母也被吓到了,当即将屏风镜送了人。”沈科舔舔嘴唇,苦笑起来:“但这件
事不知从谁的嘴里传开了,没人愿意留下那个邪物,于是沈兰的老爸就把屏风扔在了一
个空置的房间里。
“哼,可惜的是三天后,沈兰还是死了,她被人发现时是在屏风镜前,是自杀的!手腕
被她用利刃割破,血流了一地,就连身上雪白的连衣裙,也被染成了鲜红色!”
我毛骨悚然的望着沈科,身影干涩的道:“那么小露,她会不会也有危险?”
“我不知道!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提出什么回老家看看的鬼话,小露也就没有危险了
,我真该死!”沈科狠狠地在脑壳上敲了几下。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道:“不管那么多了。我们两个从现在起,要二十四小时不间断
地盯着小露,绝对不能让她在我们的视线里消失!”
“那她睡觉时怎么办?”沈科抬头问。
“那就让沈雪陪她一起睡!还有,我们的猜测千万不能告诉她俩,两个大男人没必要让
女孩子担惊受怕吧。”
沈科赞同的点头。
“就这样吧。现在,我们去看看你们家御用的风水师。”我在僵硬的脸上微微挤出了笑
容道:“我倒要看看,他这个风水专家,究竟可以在你家找出些什么东西来……”
在赶去老祖宗那里的途中,我顺便问了那个风水师的情况。
沈科想了想说道:“本家这一代的风水师叫做孙路遥,他们孙家世代为沈家勘测风水,
据说沈家庞大的宅子就出于孙家祖先之手,如果要动大宅里的一草一木,历代老祖宗几
乎都要派人去通知他们,只有孙家的人来看一番,说可以,我们才能在自己的院子里种
花养鱼,但是更改院子结构却是大忌,特别是动院子中央的铜狮子。”
他撇了撇嘴:“据说,本家风水的好几口灵脉就在铜狮子下镇着。一动狮子,沈家就会
立刻变得鸡犬不宁,甚至一百年前本家后宅的大迁移,也有人说,起因是因为某个院子
里的铜狮子被人破坏掉了。”
“灵脉不是应该用来埋葬先人吗?你们家怎么都封了起来?”我略为诧异。
“我又不是孙家的人,怎么可能知道那些风水师在想什么。”沈科摇头,突然笑了起来
,“小夜,听语气,你这个家伙似乎对风水什么的有偏见啊。”
我哼了一声:“我的字典里,没有所谓偏见这种低贱的情绪,只是通过我渊博的知识及
聪颖的大脑双重判断下,断定风水这玩意儿流传到现在,大多都变得只剩下骗人的东西
了。
“真正的风水学,我是不知道是不是会令家里四畜兴旺,不过我敢肯定,现在的风水都
是些骗白痴的东西,就连鬼都懒得去信他。”
“这还不是偏见!究竟你为什么看它不顺眼呢?难道小时候你受过风水师的迫害?”
“去!我不害别人,别人就该躲到角落里去偷乐了,哪还有人敢跑来摸我的逆鳞。”
“说的也对,你这家伙可是肉身魔鬼,有好几次我和小露都想脱光你,看你把自己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