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神计画 第二集（网游）+外篇——佑壹

两人一起用午餐，普通的四十元便当，他似乎蛮喜欢这里的食物，连姜片都吃掉了。霜因的行李中也有降神的显示器和微电脑，休息过後我们打算上线。

「对了，我还没问你。」

「什麽？」拿着显示器的手停止动作，霜因反问。

「你不是要告诉我，借住的原因吗？」

「……下次再说。」别过脸去，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他叹气的声音。「几天後就知道了，我们登入吧。」

「喔……嗯。」

精巧的液晶显示器运作着，无机质声音在耳边响起，意识被黑色萤幕的另一端吸了进去。

■■■

上回和艾儿一起完成了限定任务，不过……

「印纹还在啊。」头发颜色也没变回来，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关键问题只能一切等找到我的关系人才能解决吗？

密语联络在线上的艾儿一起到港口和其他人会合，琥珀大陆那组也差不多回来了，告别水晶大陆那有着各式回忆的地方，当然也包括了不堪回首的事，但现在想起觉得还蛮有趣的，现在对新大陆有点期待，也可以认识不同的玩家。

上船後……

「你那什麽样子啊。」

马上就被吐槽，如果NAO说话能更和善点就好了，磁场不和？总觉得我只要一开口马上就会跟他吵起来。

「喔喔──」雪花的大眼眨了两下，对这改变没有特别惊讶，只是平静地、无意地说了四个字：

「奴隶刺青？」

打击。

「雪花只是开玩笑的，不要在意。」雪爸的手摸了一下我额上的纹，虽然印纹不会掉，让大手摸摸酒红色的乱发，觉得心情平静多了，那是包容小孩子气的我的成熟。

「但是最好不要真的刺青和染发喔，很伤身的。」

「把拔……」我好像是被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船远离了港口，慢慢地，水晶大陆的影子消失在那抹蓝中。

「已经看不到了……」

与同乡的艾儿一起在甲板上眺望远方。

「怎麽了吗？」艾儿问。

「嗯……觉得有点感伤啊。」

「啊，我是说心情。有发生什麽是吗？真澄看起来好累的样子。」

太过在意上线前发生的事，一时没把心放在这边。

艾儿哼起歌来，配合着心跳的节拍及海风的音符，美丽且清澈，令人感到平静前奏，没有任何字词的旋律回荡耳里，那旋律、那旋律……

「是旅歌吧。」

「啊啊啊──」同时放声大叫。

一个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打断了它，回头後便见到一张放大版的无表情面孔。「真不好意思，我的脸这麽可怕。」齐克自嘲。

「噫呀，不是啦……突然出现的话谁都会吓到啊。怎麽了吗？」

「纯粹来抬杠。」说完後把视线一转。「听艾儿说的，关於期间限定的任务，我有点兴趣。」

「咦？你在跟我说话吗？」

「我看起来像会对着大海自言自语的人吗？」

老实说，意外中肯。

难得由他主动攀谈，不久前比赛的时候还一副想把我宰掉的样子。

剑圣任务、Aquila和Lyra到祭典时的事按顺序说了一遍，其中这些东西的接点就是我的关系人──塞格勒斯，目前旅行中的刃使，而且我敢肯定他现在一定在某处迷路了。

书，他给我的唯一一样道具，封皮没有提字，在解任务後中间页部分有了文字，但是後来变成看不懂的乱码，只能耐着性子等捕捉到塞格勒斯先生时才可确认书的意思。

「幻影啊……被迫分开、同时存在亦同时消失。」齐克若有所思的说。

「有想到什麽吗？」

「没有。」好个简洁有力的回答。

我果然不该有期望的。

紫曈望了一下在天空翱翔的海鸥群，平淡地说：

「这种事很常见啊。」

「常见？」

「嗯。」任务的话题就此打住，虽然很想多听他说些什麽。「接下来，我想跟艾儿谈些事情，可能的话请回避。」

「啊？」

「跟游戏没什麽关系，只是三餐菜色和生活习惯的事，像艾儿今天早上穿错衣服、忘了折被之类。哎呀呀，真是让人头疼，身为同居者当然要找时间好好沟通一下。」

「我、我哪有！」艾儿表示抗议。

走之前齐克对我说：「如果，有机会再遇到和书本有关的事，请通知我一声，还蛮有意思的。」

「啊……好。」真的那麽有趣吗？

待真澄离开後两人继续对话，艾儿不满地噘着嘴。「小齐扯谎扯太远了。」

「哎──一半一半啦，不过要沟通倒是真的……虽然那首旅歌我也觉得不错，但还是尽量不要唱歌，乐曲是浪漫情感的集合，让人愉悦亦让人醉。而且别曝露身分也很重要，我对这个世界的信赖还不到那种程度。」

「噫……」

「讲到生活习惯，你最没有资格说别人──」

第三者插入，NAO一手按住齐克的头。「我的衣服都被你干走，到底在搞什麽鬼啊！还被压得皱巴巴的，你以为做家事很轻松吗？」

「感觉不到你的气息我很难入睡。」

「又不是动物！」

「那我给你抱抱当作补偿。」说出此话时依旧是一号表情。

「抱个头啊──」NAO咆啸。

「NAO──」一旁静静看的艾儿终於忍不住插话，「就依小齐一次也好啊，因为小齐的体质跟NAO多少有关系不是？」绝对不是拯救，而是推入火坑，因为是事实NAO也无法反驳。

「一下就好了，至少……让我在害怕的时候能有个依靠。」

「……骗子，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伸出双手，NAO粗鲁地把齐克拉到怀中。

「嗯，不管多麽无意义的诞生，只有在被抹杀的那一刻是平等的，我知道孤独为何，在那一刻到来前能保有现在就好了。」

「好好好──怕寂寞的黄金鼠。」

……

卡喀！

「痛死了──」连齐克带自己的上衣一起抛出去。「你．咬．我？」右手摸摸颈上的齿痕，NAO脸都绿了。

「没有。」一秒否定。

「我血量都下降了──死矮冬瓜！把衣服还来！那是重要的防具！」

速度型的人形机甲，NAO要把衣服拿回来可能要费一番功夫。

「那两个人真好玩。」希望他们不会把船弄坏。

「他们很常常这样啦。」提前跑来避难的艾儿双手一摊。「虽然两个人嘴巴都很坏，不过那不是真的吵架。」

很常见的事啊……

「人家不是说……床头吵床尾和？」洛因说。

「我想应该不是这样说的。」又不是夫妻！

雪花正玩洛因的深蓝色长发，绑个双马尾；雪爸则是悠哉看着新拿到精简版的魔法书，纯白长袍的後面……

尾巴……

又白又毛茸茸的尾巴不断在眼前摇来晃去的，如果突然去摸的话会被当变态吧？

左晃右晃、左晃右晃……

唔……越看心越痒！

「雪花。」

「呜？」帮洛因打两个麻花辫的雪花回头。

「可以摸一下尾巴吗？一下下……」小声的问，深怕被听见。雪花毫不犹豫把袍子下的小尾巴露到外面来。

只差一公分的距离时却被一个声音阻止，硬物在我後脑杓轻轻敲了一下。

「不可以喔。」

雪爸……我忘记狼的听力很敏锐说。

「雪花也一样，毕竟雪花是女孩子啊。」

「啊呜……」

虽然没有特别责备的意思，但心灵已经产生罪恶感了。

「来。」雪爸笑着，毛茸茸的白色尾巴就在我面前。

「把拔……」就算是游戏中，触感跟真的一样舒服，还多了一份把拔的爱，一个心愿已了，大满足。

回到甲板上，船已近紫耀大陆，强风迎面扑来，水晶大陆感觉些许不同，属於那的空气。

「艾儿，我可以再听一次那首旅歌吗？」

「唔……等我填好歌词吧，所以先保留。」

「嗯。」

远离蓝色的海平线，新的旅程由此开始。

如同那首旅歌前奏般的宁静，而我们未来所要迎接的是……

──暴风。

第二十八章 初遇水实 (谁说价格单位不重要的？)

「欢迎来到紫耀──」

港口，有三人来迎接我们，邱比和两个大姐，不是我说错，真的是有两个刹那大姐。

「阿飞，别玩了。」

「是──」解除伪装，系着红色长围巾的忍者少年浅笑，阿飞的影子伪装还是一样厉害，无瑕疵到令人生气。「那也是种变化术吗？」听到他开口，众人将目光放到我身上。

「我觉得比较像是咒术之类。」然後我被诅咒的那个。「大姐可以帮我看一下吗？」

「全身的啊──」拉过我的双手，大姐眯起眼睛。「乍看之下跟本姑娘的很像，可是你身上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大家专心听着刹那大姐的炼金师讲座。「其实印纹的原理和雕金差不多，纹本身会附有不同的力量，属性或者数值方面的加乘。每个纹都必须向不同的炼金师NPC学习，而且那是女性炼金师的专利，不是说想弄就可以弄的。」

「喔喔喔──」

大姐那遍布全身的印纹，想必下了不少功夫。

稍微喘口气後她继续说：「真要说的话，你摸手的部份，感觉哪里不同？」

我的印纹和大姐手上的印纹……「咦？是立体的？」我的是平的。

「对，炼金师的印纹用特殊药水抹一抹，抠抠就掉了，而你的是在皮肤下层，没办法弄掉的。啊，不是说真的弄不掉，等任务完成总会有办法的啦。」见到我沮丧样子的大姐赶紧补上最後一句。

邱比笑笑说：「现在的样子也不错啊，看起来比较没那麽朴素。」

真不好意思，我就是喜欢走朴素路线。

「对了，应该还有三个人才对，怎麽只剩下你们？」看看不对劲的人数，雪爸首先发问。

「人家到这里就只有大姐和阿飞两个人而已。」

「响子好像侍者职会那边离不开身，等等到城镇时一起去接她吧。」

其他两个是柳生大哥和鸦。

「下落不明。回来後我们都是分开行动的。」阿飞补充道。

找不到大哥还可以理解，祭典後似乎要更新，有他忙的；至於鸦……不会又是外出取材之类？放他到处乱跑没问题吧？

「大家就往城镇移动吧，反正到先凡拜特总会有办法会合的，紫耀的话靠我们几个本地的带路绝对没问题。」大姐爽快决定。

「慢着，这里不是城镇吗？」

阿飞热心说明：「不一样的，这里是港都算城郊，再走一小段路才到城镇了。紫耀有鬼妖和魔族，所以是双主城建设，如果要去另一边还得走很长的路，当然也有交通工具可以搭乘。」

「有交通工具就好办啦。」

大姐搔搔後脑杓，迟疑一会儿才开口：「幽灵马车和鬼轿，你要选哪一个？」

「走路。」

不管哪一个都令人毛骨悚然。

一行人一起走到港都中心，城市风格其实与札克利相差不远，不同处啊……放眼望去有玩家和……魔物？

「嗯，紫耀是开放低等魔物入城的。」大姐说道，而後随地抓起一只史莱姆放到我手上。

「喔喔喔──可以喂牠们吃东西吗？」

「又不是逛动物园的小学生──不过也没有人说不行。」

魔物并不排斥与玩家接触，那奶黄色的史莱姆只是静静地让我拿着牠，忽然想起青青草原上的魔物，越看越有亲切感。

「啊……能不能帮忙拿走一些？」

站在背後的人突然出声，那被魔物群掩埋的是……洛因？

「哇……你还真受欢迎。」

身为封魔师的洛因，不知爲何特别受魔物们的喜爱，连有女神之名的茵坷都爲他痴迷。大家边小跑步边甩掉後面追上的，拿掉一只後又有一只来补位，人手一只都不够。

「……好闷。」窒息死亡的预告？

「洛因！撑住啊──出口快到了！」

港都的游览，竟然是在这般逃亡似的情况下结束，尚有几只脚程快的巴着我们不放。

「那先在这里分开吧。」把手上的幼狼放开，齐克说。「建议分两路，一组找人，我和NAO会去打听情报。」

「情报？」

「必做的功课。包括未知道具、升级的好地点之类。」随後问：「有什麽需要吗？」

「呃啊……等等我想一下，书本、TVC的奖品钥匙，还有一个……名叫塞格勒斯的AI的下落。」我小声的回应，「谢谢。」

「不会。」原本陌生的背影现在看起来相当可靠。

「对了，艾儿要去解任务吗？」我问。

「唔……可是这样会拖到大家的行程……」原来他是有所顾虑才迟迟不行动。

「没关系，我们会在首都等的。」

「嗯，谢谢。」转身离开，顺便把几只魔物拿去放生。原本十三人的队伍剩下七人，没想集体行动的控制如此困难，还有两个个动向不明，也不会发个邮件。

「都是相当我行我素的人啊。」小声低咕道。柳生大哥和鸦不管哪个都一样。

大姐把一些轻小好抓的魔物往空中爆投後说：「我们去接响子吧。」甩甩手，彷佛游刃有余。「你那只要不要顺便丢？」

「不、不用。」依依不舍的放开它。「布丁你走好啊……有缘再见了。」连名字也是临时取的。

「走了。」

──往魔族首都．凡拜特。

■■■

「一个、两个、三个……」

另一方，往返方向去解任务的艾儿在港都旁森林寻找任务需要的寇拉果实边，同心圆纹路的果实比那什麽左旋右旋的好认多了。名为逆十字使徒的隐藏职业，说穿了就是暴力圣职者，唯一要做的是解六六六个无差别任务，其奖励保密，虽人令人纳闷但艾儿还是会乖乖把他完成，既然是游戏就要融入其中！

「嗯？好多光点……」仰天，角色死亡象徵的光点飞向天的一端，不吉祥的徵兆。「这个森林有高等魔物吗？」其实等级足以上排行榜的艾儿担心也是多余的，且凡是有骨头的东西都逃不出他的手掌。

「还是快点弄一弄去会合吧。」

把散步的速度切换到小跑步，再采三颗寇拉果实就好了。

「呼……齐了」森林中央的高大树木，用子弹打下最後一个褐色果实，总算可以回去交差。

没想到……

「少了一颗？……刚刚数错了吗？」暂时放在其他树下的纸袋，内容物数目稍有误差。转身再拿一颗……

纸袋里少了两颗……

艾儿不厌其烦地往返，少三颗、少四颗……才发现不对劲。「幽灵……吗？」最後的结论。幽灵喜欢恶作剧，不知道是哪个活腻了的幽灵敢抢圣职者的东西，如果是想早点投胎，这条路选得不错。

重新把果实放进纸袋里，到视线范围可及的距离偷偷观察……

不出所料。

某样东西……若隐若现，黑色、蛇般的物体自树上垂下，悄悄地衔走了两颗果实。

「不可以拿走！」

毫不犹豫直扑过去，两方皆使尽力量挣扎，意外的是黑色不明物力气相当大，稍有恍神早被甩出去了。爲不让自己拖累大家的行程，跟那东西拼了！

「把．它．还．来──」

艾儿没注意到双手渗出的鲜血，用最大的力气把那东西──扯下来！

「好痛……那到底是什麽？」强大後劲让彼此摔得远远的，手上异样的伤口在心中留下一个问号，好在是治癒术处理得来的范围。「啊……」猛地转头，印入眼帘的是一身白衣的人影而非黑色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