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囧双雄(五胡情乱 穿越)第二卷+番外——绝世猫痞

作者:绝世猫痞  录入:10-25

乌力吉一时震惊不语,严欢深深地看着他,郑重道:“他比我的性命还要重要,即使要用我的一切来换他,我也愿意。”

乌力吉明白他的意思,道:“我们库莫奚人最是重情义,他既是头人的亲人,就是我们所有部众的亲人,今日咱们和默野谈判,可以把这条件提出来。”

严欢静静地站着,思索了很久,对乌力吉道:“乌力吉,我恨默野,我怕我一见到他就会忍不住想杀死他……我不能和他面对面地谈判,我控制不了自己。”

严欢皱着眉,双手痛苦地握着拳,骨节都有些发白,漆黑的眸子带着痛苦的灼热光芒,在乌力吉眼中,严欢从来都是个淡定温和的人,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会自乱阵脚,这是头一次,他如同困兽般撒发出让人恐惧的气质。

不一刻严欢稳定了情绪,沉默了良久,方道:“我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这就回火堡,等你的消息,请你,务必将他带回,我会一生感激。”

乌力吉见他如此痛苦,又如此郑重地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自己,心中也暗自下定决心要帮他将人救出,于是坚定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放心。”

严欢没有再作停留,不一时便收拾了东西,连早饭也没有吃,就带着薛鹤回了火堡。

这一天无论乌力吉、默野还是严欢,都如同经受着油煎也似的酷刑,库莫奚和连环堡的谈判最终纠结在了韩缇的身上,但即使在最后,默野还是没有当场答应乌力吉的条件,只要求再考虑一夜,次日凌晨再给出最后的答复。

经过一天拉锯战似的谈判,疲惫的默野终于回到了寝室,推开门,一边揉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边像平时一样走到床边,看着空空如也的大床,才想起来早上已经让韩缇搬出去了。

韩缇到默堡的半年多一直住在这房间里,默野原本从不和人同住的,但韩提甫一来,默野就自然而然地将他监禁在了自己的卧室,虽然韩提多数时候沉默阴郁,连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但默野似乎已经有些习惯了他的存在,甚至对他的仇恨和恐惧都产生了依赖感,此时他忽然消失,默野竟然觉得冷清起来。

默野自嘲地笑笑,脱下身上的正装,换了家居的袍子,在寂静的房中走了两圈,最终还是忍不住下了楼,向韩提的房间走去。

韩缇被关在另一间宽大的卧室里,昨晚他又发病吐血,午夜时发了高烧,吃了药凌晨才好了点,接着又是一天没有吃饭,这时昏昏沉沉地躺在被窝里,正浑身疼痛,难过的发抖,忽听得门响了一声,随即那恐怖而熟悉的脚步声走来,停在了床前。

“病的厉害么?”默野问,见他不答,轻轻坐在床边,从被窝里拉出他的手摩挲了片刻,摸到他掌心里指甲掐出的伤痕,心里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带着些温柔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烧的烫手,便皱眉道:“郎中给你吃过药了么?怎么还在发烧。”

韩缇没动,嘴角却浮起一个嘲讽的微笑,自己为什么会衰弱成这样,他心里最是清楚,默野从来都是这样,施虐的时候从来不会手软,事后却总是带着些歉疚地对他百般呵护,有时他病的重了,默野还会迁怒于郎中与仆人,这在看来简直滑稽透顶。

默野盯着他消瘦而完美的脸,想到自己半年多前如何将他从战败的拓跋澄手中换来,如今却因为同样的原因要将他再送给别人,一时间心中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沉默了良久,道:“这张脸真美,是不是不管什么人,只要见到你,就会想把你据为己有?”

韩缇面无表情地盯着虚无的远处,一语不发,默野又道:“你认识那个库莫奚头人?”见韩缇不答,心中又有些恼怒,伸手捏住他尖削的下颌,用力扳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道:“说话。”

韩缇漆黑迷茫的眸子看着默野,低声道:“不知道。”

看着他雾蒙蒙的双眸,默野恍然忆起半年前他刚来时的样子,那时候他的眼睛是那么黑,那么亮,如同黎明前东方刚刚升起的启明星一样动人,如今却总是如同蒙着薄雾,永远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默野心中抽痛起来,颓然松开手,道:“库莫奚人今天和我谈判,退兵的条件之一,是要我把你交给他们……是他们的头人看上你了么?听说他二十八岁了还没有娶妻,恐怕也是此道中人……我当初以极大的代价将你换来,如今……我该怎么做才好……”

说着他俯下头,韩缇扭头避开了,漆黑如夜的眸子轻轻地合上,嘴角浮上嘲讽的笑意,哼了一声,低声道:“随意……我不认为我有选择的权利。”

他的声音清泠而萧索,带着说不清的自弃,让默野的心如同被烙铁熨过一般火烧火燎地疼痛,他不由得探身用双臂环住韩缇消瘦的身体,将他紧紧搂在怀中。

韩提烧的厉害,默野隔着亵衣都能感觉到他灼热的体温,他隔着纤薄的衣服抚摸着他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回忆起这半年来为了让他屈服,自己使出了多少手段,可迄今为止,在马鞭、烙铁和药物的摧残下,即使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垮掉了,他的精神却丝毫没有屈服,默野曾经想过,他为什么从来不寻死,或者他真的是北魏派来的细作,想要探听些什么,但他长久不屈的抵抗却让默野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如此迷恋他,只要他稍微柔顺点,就能接触到很多东西,细作不可能这么笨的吧。

一时默野又回忆起白天的那场谈判,乌力吉咬紧了非要他放人,甚至为此可以还回已经被库莫奚人占领的风、云、火三堡,在这样诱人的条件下,他仍然踌躇了,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谈判完毕的时候,面色凝重的斛律达叫住了他,递给他匹侯拔送来的军令状,那是数月前他向匹侯拔借兵时立下的,军令状上是他和匹侯拔定下的契约,一旦不能击退库莫奚人,他就要向匹侯拔交出连环堡的兵权。

斛律达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为了私人的感情,而将自己辛苦十年才经营下来的势力交给匹侯拔这个野心家。

成王败寇,眼下自己兵败,三堡失守,北魏蠢蠢欲动,匹侯拔虎视眈眈,唯一的转机就在韩缇的身上。

想到这一切,默野心里产生了几乎疯狂的绝望,他不由得伸出手,粗糙的手指滑过韩提精致的面孔,摩挲着他远山也似的剑眉,长而绵密的睫毛,挺翘的鼻梁,花瓣一般柔嫩脆弱的薄唇……默野贪婪地看着他,仿佛要将他的一切用眼神雕刻下来,留给以后的岁月来回忆。

把他送给库莫奚人,是自己的唯一选择,但默野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送他走,一想到他要离开自己,默野就恨不得立刻杀了他,然后把他烧成灰,埋在后院的花树下,等春来的时候,怒放的妖娆就会像他一样陪在自己身边,永远也不会离开了……

三二章:北魏惊变

太和十一年秋,康泰郡王拔拔泰领兵十万,抵御西线柔然骑兵入侵,次年春,大获全胜,郡王本欲乘胜追击,怎奈朝廷连下三道圣旨督促收兵,拔拔泰只得还朝。

风堡偷袭一战,严欢战死,韩缇于万军之中重伤阿伏干·默野,后来因旧伤复发,昏迷不醒,拔拔泰派亲兵将其送回洛阳养伤。

临行前陆心髓特意吩咐护送的亲兵,韩缇苏醒后,严禁向其透露严欢战死的消息,因此直到拔拔泰还朝,六月回到洛阳,他才得知了严欢的死讯。

惊闻噩耗,韩缇一时不敢相信,经陆心髓亲口证实,方才逐渐接受现实,随后又追问严欢的尸骨下落,被告知火化后掩埋在北魏边界处的义冢,一时伤心欲绝,刚要收拾行装去义冢拜祭,不想隔日就接到了赤帮的急信,说道帮主苗蔚病重,让韩缇速归长安。韩缇记挂师父,心急如焚,收信当天便收拾行李,拜别了拔拔郡王,单人匹马回了长安。

这年的夏天非常炎热,苗蔚本来身体极好,可自六月以来,忽然经常心口疼,初时只是偶尔难受,到了秋天,竟然经常无缘由地昏厥过去,好几天都不醒,胡长安和韩缇等人一直守在他榻前,帮中事务都交代黑头和长贵通传给各分堂堂主自行商议解决。

有一次苗蔚昏迷了四五天都没有醒来,韩缇心中焦虑,便在他房中抚筝,无意间弹到了拔拔王妃经常弹的一首曲子,苗蔚居然悠悠转醒。

韩缇发现他醒来时,见他怔怔地望着自己,面上一片温柔伤痛的颜色,韩缇连着唤了好几声,他却恍然不闻,仿佛正沉浸在某些伤感的回忆一般,良久才回过神来。

自此以后,每当他心疼病发作时,韩缇便抚筝给他听,他青白的面色便能稍微舒展一些。韩缇不禁私下里猜测,他大约是记挂着那个长的和自己极为相似的女子吧。

苗蔚的病时好时坏,反反复复缠绵病榻了大半年,到了次年春天,洛阳传来消息,说是有人上折子参了拔拔泰一本,言道他与赤帮过从甚密,图谋不轨,过了几日,又有人上疏言道赤帮贯通北魏南齐,势力过大,已经对朝廷构成了威胁,应下令肃清,由此,拔拔郡王的罪名又上升到了通敌叛国的高度,一时间朝上众说纷纭,形势对拔拔泰极为不利。

苗蔚得知此事,不顾众人劝阻,拖着病体东进洛阳,动用赤帮与朝廷部分官员的关系,为拔拔泰开脱罪名。

朝廷官员们把握政治风向的敏感度自然灵敏异常,此时都知道皇上要下手整治赤帮,哪里还敢顶风作案。好在赤帮多年来在朝廷的关系网极其庞大繁复,即使没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为拔拔泰开脱求情,此后也再没有人上疏攻忓拔拔郡王,形势逐渐稳定下来。

苗蔚劳烦奔波了两个多月,初夏时回到长安,病情忽然加重,非但昏迷的次数增多,昏迷的时间也逐渐加长,甚至连饮食也困难起来,韩缇衣不解带地守在他床前,他偶尔清醒,便睁着迷茫的眸子怔怔看着韩缇,口中喃喃地念着一个名字,韩缇凑近他唇边,方才听清他低唤:“凤耶……凤耶……”

韩缇记得拔拔嫣然说过,她母亲的名字,就叫作勿扭于凤耶。

八月末的一个清晨,韩缇趴在苗蔚床前打盹儿,忽然感觉他动了动,立时惊醒,却诧异地发现,苗蔚目光清明,看着自己。

“师父你醒了!”韩缇惊喜交加,立时就要去叫人,苗蔚却摇头阻止,轻声道:“小缇,你坐下。”

韩缇依言坐在他床前,他伸出枯瘦的大手,轻轻抚摸着韩缇的头,温言道:“韩缇,师父平日对你太过严厉了,你不要怨恨师父。”

韩缇闻言摇了摇头,苗蔚微微笑了笑,道:“其实你不过十六岁年纪,现下武功修为颇高,大事上也很有分寸,已经比我年轻时强的多了,韩五爷说的没错,能做你的师父,是我的幸运。”喘了口气,又道:“我现下恐怕是不行了,本来还想着能再拖几年,带着你历练历练,等兄弟们都臣服你了,再传位给你……”

韩缇闻言心如刀绞,道:“师父,别这么说,你春秋鼎盛,我还要跟着你学很多东西……”

苗蔚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过的就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生死早已看得开了,你不必难过。”

韩缇一时难过,怔怔地流下泪来,苗蔚伸手擦了擦他的脸,道:“韩缇,你也十六岁了,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么多年,你五爷爷死时都没见你落泪,我本以为你是极硬朗的。”

韩缇极力屏住眼泪,苗蔚唇边浮起一抹微笑,道:“我此次要是扛不过去,会传位给二当家,你武功甚高,又上过战场,以后要尽力辅佐帮助他,等你年纪大些,历练多些,他即会再传位给你,你胡伯伯虽然在江湖上历练多年,但为人太过耿直,你虽年幼,却比他聪明机变的多,一定要设法保得他的周全。”

他一派交代后事的语气,韩缇听着心里难过之极,想要阻止他说下去,却见他面色凝重,一时便不敢违拗,只点了点头。

苗蔚喘息休息了半响,又道:“还有件事要托付与你,拔拔郡王一家,我一生亏欠甚多,你以后要尽力帮我报答。”

韩缇点了点头,苗蔚唇边露出欣慰的微笑,等笑容消失,又怔忡地看他半响,忽然眼神涣散,又晕了过去。

苗蔚缠绵病榻一年有余,这年夏末,终于重病不治,卒,享年三十四岁。

赤帮上下一片哀痛,为帮主操办了隆重的葬礼。

送走苗蔚不到两个月,新任赤帮帮主胡长安就收到了洛阳拔拔王府的讣闻,讣闻言道,拔拔王妃勿扭于凤耶忽患急病,于十月二十八日病逝,享年二十九岁。

太和十三年在韩缇心目中注定是一个充满了死亡、痛苦和悲伤的年份,赤帮也是祸不单行,腊月十三,北魏朝廷忽然毫无预兆地发起了肃清赤帮的行动。

赤帮本是南北朝第一大帮派,因此堂口分布极广,帮众人数众多,之前的一年多里,由于苗蔚病重,赤帮事务交由各个堂口自行斟酌处理,因此各分堂的势力迅速扩大,到太和十三年春,已经形成了南北十三堂分裂割据,各霸一方的局面。

这年腊月,北魏朝廷针对境内的赤帮八堂,进行了以武力绞杀为主,分化安抚为辅的肃清行动,金城、陇西、直州等堂口先后脱离了长安总堂的管辖,正月初八,一些乔装的北魏兵士悄悄潜入长安,开始布置全面剿灭赤帮总堂的行动。

正月初九的深夜,赤帮长安总堂忽然烧起了熊熊大火,韩缇和胡长安连日来本就警觉,一发现火光就冲了出来,却见那火烧的很是奇怪,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从总堂最边角的厨房烧到了正院,胡长安站在正院前的台基上,见韩缇提着短刀从后院奔来,跑近了,焦急的道:“胡伯伯,这火起的蹊跷,怕是有人故意纵火。”

胡长安还没接话,只见黑头飞奔而来,手中提着一个身材矮小的人,到了胡长安面前,将那人狠狠往他面前一撇,道:“胡大哥,起火时我正在厨房附近巡夜,亲眼看着周二小这厮将油灯扔在草料堆上,想是这厮老早就给院里的其他地方倒了大量的桐油、灯油等容易起火的材料,那油灯一见草堆,大火便蓬地烧了起来,我一时不及救火,便将他从厨房拖了出来,他被浓烟熏了,现下晕了过去。”

周二小本是个流民,因为没有儿子,女儿又远嫁外地,年纪大了以后没人供养,苗蔚见他可怜,便将他接来总堂,让他给厨房做些杂活,胡长安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反叛赤帮。

说话间韩缇已经舀了一瓢冷水,浇在周二小脸上,周二小悠悠醒转过来,黑头一把抓起他领口,厉声道:“周老儿,是谁指使你放火?”

周二小一时迷迷瞪瞪地,半天看了看黑头,又转头看着熊熊大火,忽然老泪纵横,痛哭失声:“烧啦……我真的烧啦……呜呜呜……我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呜呜呜……我对不起赤帮上下啊……呜呜呜……黑头,你杀了我吧……!”

黑头一时下不了手,半响将他松开,道:“苗帮主对你恩重如山,他尸骨未寒,你就坐下这等反叛之事,到底是何缘故?”

周二小爬起身来,扑到胡长安脚下,痛哭失声道:“胡大爷,你杀了我吧……我受不了啦……每天一闭眼,苗帮主就瞪着眼睛要来杀我……呜呜呜……我对不起他呀……可我也是不得已啊……!”

胡长安听他此话说的蹊跷,便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人逼迫你加害赤帮?加害苗帮主?”

周二小状若癫狂,嘶声大哭道:“他们抓了我女儿女婿,还有我五个外孙,我也没有办法啊……呜呜呜……他们给了我药粉,让我下在苗帮主的药里……他们骗我说吃了这药苗帮主就会好了……只是内力会差些……我想着他武功甚高,略差些也没什么打紧……呜呜呜……没想到苗帮主居然死了……呜呜呜……我要是知道他会死,便是他们杀了我全家,我也不会动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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