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笨蛋!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骂得很对。」莫愆点头,认同他说:「就像我被那个誓死捍卫自己家的小男孩骂醒了一样。」
那时宛如被人泼了盆冷水,莫愆知道他要洗刷了父亲的污名才能死。他要报复外祖父,他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决定要让外祖父失去一切,就像他让我父亲失去一切一样。我接受了外祖父的领养,背叛父亲去掉姓氏,改为魏姓。无论课业、集团的经营,我都积极学习,都是因为我心中有份计划。」
「计划很单纯,我要让祖父不得不求我拯救他的集团。当他来求我之际,我会要他到父亲死前的屋子里忏悔,我要他为了『丧家犬』下跪向父亲道歉!」
哈地自嘲说:「现在听来已经成了可笑的妄想,我彻底被老天爷摆了一道了。那老头的最后法宝--死亡,成功地换来我的失败。现在我该做牛做马地拯救自己继承的财团,顺了他的心,或是我什么都不做,让它倒,我与集团同归于尽?」
「呵,不管哪一种都随便了,反正计划得再周详都没有用,都不敌老天爷的戏弄。谁晓得,也许当年我母亲是借着酗酒慢性自杀,真是如此,我看我也自杀好了,这恐怕是老天爷不断地破坏我的计划,所--」
岱蒙蓦地扬手,给他一记力道不大但很有震撼力的巴掌。愣住,莫愆脸上的那抹恍惚,亦随之消失。
「不准!不许自杀!只要我还有口气在,我会追你到天涯海角,监视你,绝对不许你步上你双亲的后尘!管它是慢性、是速效,自杀就是不准!」
岱蒙的黑瞳恫吓地张大,一滴剔透的水珠无声无息地自眼眶边缘滚落。一滴,又一滴。滴进了莫愆被虚无占据的心,拨动了他停摆已久的心弦,触动到了他恸哭哀伤的灵魂。
「嘿,别哭了。告诉我,要是我死了......你会为我掉泪吗?」莫愆执起他的下颚,以一指掬起他的泪,送回自己的口中,品尝它的滋味。
「我没哭。我不会。」固执地鼓起双颊,扭开脸。
「你说谎,你会的。」莫愆双眸含着洞悉一切的温柔。「吻我,岱蒙。拜托你吻我,让我不要忘记,活着才能做这么美妙的事,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恼怒一瞥。「你他X的是个很卑鄙的小人,你知道吗?」
「你是少数他X的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你知道吗?」幽默地说。可恶......岱蒙左右看了一下,天色早已转暗,看不出有人逗留在墓围里,放眼望去除了一片鸟语与幽幽花香外,只剩下苍银月光照耀在肃静美丽的庭园上。假如没有面前的墓碑,他会毫不犹豫地给莫愆这个吻。
「我想还是不太好吧......毕竟这儿是你祖父的......」
「你这么说,我们更应该接吻。吻我,求你。」
摆低姿态绝对是他擅长的拿手戏之一,岱蒙根本无法抗拒那双深邃黑眸。他主动地抬高了腰身,以接近四十五度的俯角亲着莫愆上瓣性感曲线的薄唇,吮吻到潮湿的唾液浸润到下瓣丰厚饱满的唇瓣,再顺着唾液痕迹,舔起、吸着、深含住饱满滑腻的唇。松松揽着岱蒙腰身的大掌,跟随着加深的吻,开始在岱蒙后背上来回抚弄,就像是在爱抚一只猫儿般。岱蒙的双唇接受着男人热舌的洗礼,发不出来的呻吟转而在鼻腔中嘤喘,他闭上双眼,陶醉于男人在他体内制造出的一波波的甘甜涟漪,扩散到四肢,使他佣懒乏力,不想也不愿意男人的唇与手离开。
「......我想要你。」
嗄哑的音色带着浓浊的情欲色泽,耳膜在快感中战栗骚动,理智徘徊在道德与不道德的窄缝间。
「你很......过分......你让我害怕自己,有一天会不会因为太过爱你而忘了做人该守的本分。」在他的唇下颤抖着,岱蒙苦笑地抚摸着他近在眼前的双唇。
「那很好。」他含住他的指头。
「一点都不。」瞇起眼,指尖被湿热吸吮的快感好淫靡、好色情......好好。
「『它』很好。」啵地放开他的指头,这回他执起他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慢慢吸吮,再次强调着说:「因为我是一个连在自己外祖父的墓前,都忍不住想上你的野兽。所以......你丢掉一点做人的道德也无妨。你只要记得保持住八德中的某一条就好了。」
「哪一条?」忠、孝、仁?
在他中指上,印下深情的一吻。「当然是『爱』,宝贝。」
以绿茵为枕席,天上繁星为屋篷,他们在大自然中拥抱着彼此。莫愆不疾不徐地,似要用尽一辈子的时间般地挑逗他、爱抚他、放松他、戏弄他,把岱蒙撩拨到失控的地步,甚至让他威胁要反过来强上莫愆。这时男人才终于停止折磨与增加情趣并进的漫长前戏,解开最后的束缚,让他的热刀征服他的软鞘。蔷色的唇逸出沙哑的醉人吟叫声,在夜间清澈沁凉的空气中播放......心荡神驰的高潮过后,岱蒙气喘吁吁、腰腿无力,头枕着莫愆的大腿,稍作休息。过了一会儿,等心跳平复些后,他张开红晕未褪的眼睑,发现莫愆正注视着他祖父的墓碑。
「在想什么?」不禁担心地问。
温柔地看回岱蒙,为他抚开发梢上沾到的绿草。「没有你需要担心的事。」
「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吗?」
莫愆浅浅一笑,掐掐他的鼻子,说了声「我知道」之后,淡淡地开口。「我只是在想,是要卖掉全部的股票,撒手不管『魏氏』,或是......按照遗嘱把它接下。如果,我必须留在美国,你会愿意住下来陪我吗?不是短暂的一天、两天,而是长期的移民。」
远离自己的家人吗?离乡背井到异地过日于并下是第一次了,可是出国念书和移民的意义截然不同。
他一定会想家的。岱蒙凝视着他,认真地说:「我答应过你的,我会陪在你身边。」
「拯救我吗?」莫愆知道,岱蒙担心自己会想自杀。
摇摇头。「......为了爱你。」
莫愆冷冻多年的心,逐渐地温暖了,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不是为了愤怒或悲伤而动,而是为了想爱与想活下去而动。
情不自禁地伸手将岱蒙拉坐起身,接着紧紧拥抱着他。「我回家了。」
「回......什么家?」
莫愆亲吻着他说:「以后我没有可称之为家的地方了,我的家人一个不剩了,可是我还有你和你的怀抱--这里就是我最奢侈的家。我可以吗?你愿意做我的家吗?」
一抹灿烂的笑意绽放开来。
「欢迎你回家,这儿永远是你家,魏莫愆。」他发誓,他会永远在他左右。
两人握紧双手,相视而笑。
一只黑猫在老人的墓园中散步,牠瞥见白白的东西被搁在墓碑前方,好奇地过去东嗅西嗅,然后本着破坏者的天性,利爪与尖牙抽出了夹在信封中的折迭信纸。
黑猫对于上头的鬼画符一点兴趣都没有,牠只想用它来练牙、磨爪。于是乎,老人家于临死前撰写得歪七扭八的文字,就这么四分五裂。
玩了一阵子,恶作剧的猫儿走了,一阵狂风无预警地吹起,将那些纸片垃圾吹往天空,其中一张小纸片透光映出了些宇--莫愆,我很抱歉,我对不起你们全家人。
或许,这就是老天爷给老人的惩罚--当他想道歉之际,别人已经不在乎它,远远地将他抛在脑后了。不只爱要及时,有时候道歉也得及时。
全书完
后记
我讨厌梅雨季。
其实我挺喜欢下雨的,下管是绵绵细雨、倾盆大雨,以及午后雷阵雨。
特别是最后一种,总是让人期待着,能够见识到一场气势磅礴的雨之舞。
每当炙热的烈日,烤焦了柏油路面,蒸气扭曲了景物,让世界呈现出海市蜃楼的梦幻,人们却置身于地狱级的闷热中--一阵及时的大雨,改变了这一切。
雨水恣意地在每个角落,演奏着嘈杂的敲打乐曲;雨水也在每个角落,漫无目的地流窜。
于是乎,一个又一个的小水洼,汇集成一条又一条潺潺细溪。一集十、十成百地占领了所有的道路,再狂妄地浸湿了每双踩在它上头的脚,再美再昂贵的鞋都会泡汤,除非那是双雨鞋。
而在小时候,我的最爱就是穿着雨鞋,得意地踩过一个大水洼,再看着一旁穿着皮鞋的叔叔、穿着凉鞋的阿姨,狼狈地闪躲着一个个水窟窿,然后不小心一脚踩空,惊声惨叫。这时候我再炫耀着自己的漂亮雨鞋,从他们身旁走过。
--挺讨人厌的小鬼吧?
哈哈,回归正题。
谢谢大家翻开这本书,我是葳子~~(鞠躬ing)
为什么突然之间讲话变得如此礼貌周到呢?因为最近觉得自己快变成不知长进的化石,为了寻求点刺激,开始去上日文课。
原本我是自己随便翻书学的,这回正式拜师(?)......接受补习班较正式的教学之后,发现自己的文法还是很糟糕啊!特别是日文中的敬语、普通形与命令形等等,都乱用一通。希望以后能讲得更标准一点喽!
《奢华之家》这个书名是葳子在看日剧「华丽一族」时想到的,虽然颇有异曲同于之味,但是我一开始就是想写「人」而不是钱。
怎么说是写「人」呢?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过这种经验,就是开车或走路经过某一栋房子前面时,会忍不住感叹:「好漂壳的房子!」、「不知道里面住了什么样的人?好好喔,一定很享受!」,或是产生「有钱人真好,以后我也想住这样的房子!」之类的念头。
可是真正发生在那栋屋子里面的故事,又是什么呢?
结果一开始幻想就一发不可收拾。
咚咚咚地,被灵感追着跑。
哇哇哇的十几二十天之后,就蹦出这本书宝宝啦!
所以,万下二(台语),让大家有了错误的期待,以为这是一本非常精彩刺激的商战小说,小的先「谢罪」一番~~《奢华之家》还是一本葳子最爱的BL,就是BL而已(笑)。
另外,这本书出之后,有些朋友或许手上已经累积到三张印花了(《我家那口子》、《大哥的要害》&《奢华之家》)。大家可以早点寄到出版社,让葳子脱离忐忑不安的地狱喔!不然葳子每天晚上都梦到被小编骂「怎么都没有人寄来啊!」给吓醒呢(骗人的,别相信偶这个骗子)!
还不知道葳子在办印花换特典活动的朋友,请参考书前的活动广 告页喔!
下回预告,关键词:猫,要回来了!(非书名)
希望大家十万别像葳子窝在家里窝到快发霉了,快点出去见见阳光吧!See you next time!
"霉女"葳笔200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