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雨————小渡

“麦文……”双唇得到解放的修罗，喃喃的念出恋人的名字，想伸手去抚摸恋人的头发，却被一双大手牢牢的扣在了背后。
“不要急……不要急……”似乎是在安抚着修罗，碧索特却在一瞬间作出骇人的动作。
“啊、呜——”惨叫声还没来得及溢出唇外，已经被活生生的扼杀在喉咙里。修罗大张着嘴，宛如被抛到岸上的鱼。无法承受的痛楚瞬间击垮了疲惫的身心，垂下头，修罗软软的靠在了身后男人的怀里。
麦文目瞪口呆的望着碧索特，但是阻止的话却闷在心底，下身异样的快感，顷刻间摧毁了残存的理智。
“没关系的，他的身体可以承受我们两个。”碧索特举起修罗无力的身体，再次重重的贯穿到底。
从来没有想过可以用这种方式，和别的男人分享爱人。麦文吞下咽喉的苦涩，与碧索特粗大的分身此起彼伏的彻底撕裂了修罗的身体。

“我的身体……是我的苦难之源，如果身体毁灭……那一切苦难也将完结。”
从昏睡中清醒过来的修罗，忽然想起这样的话语。好像是有一次在街心的公园，某个传道的老人所讲的。就是那天，自己遇到了麦文，并且死缠烂打使出全身的魅力夺取了那个腼腆的男孩的第一次——当然，相对的，也送上了自己的第一次。
早就知道——麦文是喜欢女孩子的——只不过，是自己不想承认罢了。
昨晚，自己好像做了很疯狂的事情呢。双腿之间在胀痛，不过应该不是很严重。修罗坐起来，觉得有点儿头昏。
麦文和碧索特一左一右睡在身边，修罗牵起唇角，自嘲的笑了。还好是自己最先醒来，否则……
想要抚摸恋人的脸颊，伸出去的手却停在半空，不知何时，一道无形的墙已经横在了他们之间，即使伸出手，也徒劳的抓不到对方。
即使自己没有喝醉，那个时候也会说出那种毫无廉耻的话吧。
拼命的摘下几乎要和皮肉长在一起的金属圈——真可惜，十指连心，如果再经过几年的时光，这个禁锢着承诺的指环，一定可以真的使自己和麦文的心意相连。但是现在，已经在摘脱过程中被弄的看不出形状，粘着血肉的残骸，变成一个令人作呕的可怕东西。紧紧地攥着无名指，手心的盐分使并不严重的伤口充盈着销骨蚀髓的痛楚。
修罗爬下床，吃力的穿上衣裤。感谢着不知名的神灵，修罗在麦文和碧索特睁开眼睛之前，悄然离开了这个充满阳光的营帐。

雇佣兵的编队非常随便，转入了另一小队的修罗远远的坐在卡车的角落里。高速行驶的卡车在崎岖的道路上尽情颠簸，向着钡星的另一面进发。因为怕呕吐，修罗接连两天只是喝水，却还是无法忍受的干呕着，徒劳的吞咽着胃部上涌的酸水。
眼泪弥漫了视野，距离远方的战场只有半天的路程，半天之后，一切就结束了吧。与其自己杀死自己，不如死在战火中。如果幸运的话，也许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哭什么，”身边响起的，是谁的声音——
“想吐就吐吧，我的头盔借你。”那温柔的声音……是谁……
一只手轻轻抚着修罗颤动的背脊，那鲜明的触感，分明不是幻觉。
“小傻瓜。我看了你两天一夜，现在，我实在看不下去了。”麦文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温柔爽朗。“这样的你，让我看了好心痛。”
不知该如何面对，本来只是想这样守着他，然后……就一起死掉好了……那天早上，其实修罗是最后一个醒来的。因为那个夜晚，无论是对于麦文，还是碧索特，都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无眠之夜。
不顾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目光，麦文抱住修罗，然后狠狠的吻上了他的嘴唇。
“呜——”激荡全身的，是痛，还是快乐……
“就把今天，当成是我们来到这个大橘子星球的第一天——我们重新开始，重新开始。”麦文的声音有些哽咽，一错再错，他已经不愿再犯错了。
做错事的是自己……可是……被惩罚的……却总是修罗。
“放开我呀……麦文……”怀里的修罗在轻轻挣扎。“不放。”麦文把他搂得更紧，这一次，再也不放手。
“放开我——”修罗的脸急的煞白，如果可以，谁会让你放手呢？但是——
“麦文，你再不放手，呃——我要吐了。”修罗急得快要哭喊起来了。
麦文温柔的搂住怀里的人儿，静静的笑着，“我现在才发现……我有多爱修罗。你吐到我的嘴里也没关系，我会很高兴地吃下去。”
人的心境转变的真是快呀。刚才还恨不得整个人灰飞烟灭，现在却沉浸在宛如虚脱般的快乐中。之所以这样，也只不过是因为“看开”而已。
“哇——”因为麦文那句超恶心，但是也超甜蜜的话，心情放松的修罗终于——吐了苦笑着的麦文一身。
擦干眼泪，全身无力的望着麦文，然后，修罗看到了恋人眼角淡淡的伤痕。
猜得到……这伤的来历。
修罗靠在麦文的怀里，安然的进入了梦乡。

第九章 永远不要说再见（追忆篇之七）

“麦文……不要啊……”想推开恋人的头部，却在碰触到他的头发之后，变成了手指滑入发中的煽情动作。被恋人温暖的口腔包裹，修罗激动的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他不明白，本来在相拥时，连看都不愿看他那里的麦文，为什么会变的即使光是用嘴取悦自己，品尝着自己丑陋的性器也会甘之如饴。
“修罗，我爱你。”麦文抬起头，让已近临界的激情爆发在手中。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让修罗的眼泪决堤而下。“麦文……你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变得……太过温柔……”
麦文与修罗相拥在漫天星光下。“不喜欢这样的我吗？”嘴角的伤已经好了，连伤痕都没有留下，但是面对修罗的困惑，麦文的心却充满了无语的怜惜。
那天，自己和碧索特，狠狠的打了一架。同时，也从碧索特的口中得知了，修罗避开自己的原因。“你以为自己怎么会被那些反叛军放过的？”碧索特说这话时的表情，应该是悲恸的吧。虽然脸上带着的是嘲讽的狞笑，但是，麦文不可思议的感受到了他的心痛。“他为了保住你的命，情愿被十几个畜生轮奸。你知不知道，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的？”
“那个愚蠢的家伙，生怕受伤的身体无法取悦你，可是你居然和莉莉斯那个贱货——”为了阻止他说下去，自己在他的脸上打了一拳，然后，也被他打了一拳。脸上的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其实，打从一开始，麦文就知道修罗深爱自己的事实。那令自己反复无常的，应该是不知如何回应那火般热情的自卑与恐惧吧。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修罗轻轻的问。
麦文拿起修罗的右手，星光下，环绕无名指的，是一圈无法消褪的红痕。“等回到地球，我给你买一个真正的戒指吧。”真正的，镶嵌着玫瑰色红宝石的戒指。
“也许明天地球就毁灭了……”听那些正规军说，反叛军想要从宇宙中攻击地球吧。“这个戒指很好，永生永世，也摘不掉。”
“永生永世？那是多久呀……”总觉得，“永远”比一秒钟还短。谁也没见过“永远”，就像，谁也不能在“一秒钟”里停留。
修罗望着天边的星星，那些硕大的星星闪烁着并不耀眼的光。
“就是……地球毁灭了，然后再次有生命出现，就像花开花落——”
也许几十亿年之后，我和你还能在地球上相遇……
“傻话……”麦文笑了。“那时候我们的样子都不一样了，我怎么认出你呢？”
“看我的手好了，这是你给我的‘永生永世’的结婚戒指。”
“真不可靠的办法。如果我变成瞎子怎么办，如果我是一棵树又怎么办，如果……”
“咿！”随手给了麦文一拳，修罗有些丧气，“算了吧，还是我找你好了。”
“怎么了，生气了？跟你开玩笑的嘛。”麦文举起左手，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发誓，只要有来生，麦文一定会找到修罗。”
“还要讲条件？”修罗也举起手，“我修罗发誓，即使没有来生，也要在茫茫人海之中，不对，是包括瞎子、蜥蜴、大树、石头、海水的任何地方，找到麦文。”
“天哪，你太毒了吧。”瞎子、大树也就算了，难道自己还会变成蜥蜴？石头？大受打击的麦文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天边，一颗拳头大的星星倏的发出耀眼的光，然后像燃尽的烟花一样，消失在浩瀚的夜空。

一年的时间过得好快，在钡星上的第四年，反叛军投降了。
一百年前，地球联盟进行银河探险时，发现了一颗蕴藏着大量异种金属的小行星，因为首次登陆的太空船名为“Ba-157”，所以这颗小行星就被命名为钡星。钡星具有生命形成的条件，但是因为太年轻而且地表缺乏水源，地球联盟并没有在钡星上发现任何生命体。几十年间，地球联盟一面建设着钡星，一面尽情的开采钡星的资源。慢慢的钡星的自然环境发生了变化，大量的酸性物质聚集在钡星的大气中，并且和宇宙射线发生反应。有一名地球上的科学家担心对钡星的过度开采会带来毁灭世界的灾难，但是却被当局冠以危言耸听、谣言惑众的罪名流放到钡星。这名科学家成功的鼓动了一次叛乱，然后组成了以“解放钡星、拯救地球”为纲领的武装力量。钡星反叛军用暴力的手段阻止着地球联盟破坏银河系的行动——不过，那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那名科学家死了之后，他的继承人却完全背离了主旨，把反叛军当成了与地球联盟争权夺利的筹码，不时在地球和钡星搞一些恐怖活动。而近年来，反叛军更是变成了由犯人和流氓组成的乌合之众。
经历了旷日持久的战争，缺少补给的反叛军在地球联盟的全力镇压之下，终于土崩瓦解了。
雇佣军按照规定就地解散，择日遣返回地球。无数的人变成了散落于异乡大地的炮灰，也有数不清的人被炸成残废。终生免费更换义肢，是地球联盟提供给伤残士兵的福利。而侥幸的不用享受这种福利的人，可以得到一笔为数不多的遣散费。
麦文和修罗虽然大大小小受了许多伤，但是却幸运的等到了回到地球的日子。

但是就在麦文和修罗憧憬着未来的幸福时光之时，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你们两个的身份无效。”登上太空船之前的安全检查，因为卫兵的一句话，修罗和麦文就被莫名其妙的关进了监狱。
钡星的战犯看守所。
“搞什么鬼，那些混蛋一定是不想付给我们遣散费。”修罗在合金的栏杆后踱来踱去，嘴上嘀咕着。“也许是误会。”话虽这样说，但是麦文的心中却升起强烈的不安。
“你们两个，谁是麦文？”荷枪实弹的卫兵站在牢房外，冷冷的问道。
“我是。”麦文站起身。“出来。”滴的一声，找不到锁的栏杆上打开一个缺口，那个卫兵把枪对准了麦文。
轻轻握住修罗的手，麦文碰了碰他有些冰冷的嘴唇，“修罗，记住……我爱你。”似乎预感到什么，麦文的笑容有些忧郁。
“麦文，我爱你。”修罗回应了麦文的吻，在他的耳边低声说：“见机行事，好汉不吃眼前亏。”“知道了。”放开修罗的手指，麦文在卫兵的枪口下，步出了牢房。
“麦文——再见。”不知为什么，对着麦文的背影，这句话冲口而出。修罗抓着栏杆，懊恼的轻轻撞着额头。“为什么说再见啊，傻瓜，不吉利呀。”

三天过去了，麦文再也没有回到修罗的身边。
“麦文……”连梦中都会哭醒，修罗强烈地感受到心弦断裂的声音。麦文一定出事了。宛如自我催眠般，越是这样想，心中的不安就会越发扩散。当卫兵来带走他时，修罗终于长出一口气。
“修罗，好久不见。”钡星自卫队的指挥官从宽大的转椅中转过身来，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遮住了绛紫色的肩章。
“碧索特！”修罗的口中，叫出了这个沉寂了一年、却总是困扰在心底的名字。
“好久不见，你的样子看上去很憔悴。是麦文没有好好照顾你吗？”碧索特支着下巴，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在这个男人的口中听到恋人的名字，修罗冲到他的跟前，带着镣铐的双手撑住了桌子。“你把麦文怎么了！”
“他很好——”碧索特推开椅子站起来，一手抓住了修罗的头发，而另一只手，隔着桌子把他拉到了怀里。“麦文很好——不过，你就不太好了。”
想挥动手腕去砸男人的脸，却被狠狠的拖到桌子上。碧索特扯着修罗的头发，把他的前额一次又一次撞到桌沿上。
“一年的时光，我要让你千百倍的补偿我。”亲爱的……修罗。
头上的血蒙住了双眼，在衣服被撕碎身体被侵入的时候，修罗依旧在拼死的挣扎着。
“混蛋！混蛋！混蛋——”精疲力竭的张着腿承受着挺进，修罗的嘴也被碧索特温柔的堵上了。“从今以后，你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玩偶。”
碧索特……魔鬼……
接下来的日子里，碧索特对待修罗的手段令人无法忍受。但是修罗对碧索特的态度，看在那些被派来给他处理伤口的人眼里，恐怕是更加令人发指的吧。
“昨天是鞭打，今天玩什么呢？”被吊在铁链中的修罗，看上去就像一只缠在蜘蛛网里的蝴蝶，碧索特只想好好的宠爱他，可是这种宠爱，总是被修罗的顽劣引导的变了味，最终成为极端的肆虐。
“你最好再抽我几百鞭子，然后像上次那样，把我的身体扩张到足够大，然后把手臂放进去！”即使被折磨得痛不欲生，修罗也绝不会在这个男人面前真的变成一个乖乖的玩偶。
“你的要求真是可怕，但是我一定会满足你。”碧索特拍拍手，有人拿着一个金属的盘子走过来，那个人在修罗的跟前停住，头上飕飕的冒着冷汗。
“不过，今天就不和你玩那些游戏了。我现在有个提议，你可以二选一——”碧索特打开盘子上的盖子，十几枚大小不一、闪着钝光的金属针出现在修罗面前。“要，还是不要？”如果说不要的话，就可以再也不用玩这种毫无意义的游戏了吧。
修罗翘起嘴角，然后清清楚楚的吐出一个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