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铃羽的背部好像触电一样,掠过一股麻麻的感觉。
香水味穿透鼻腔,扰乱人心又具诱惑力的香甜味让人目眩。
抬头看海王寺的脸,被他那透著红色的生动眼神搅乱而无法自己。
好像被大波浪玩弄的小舟般晃动著。
想逃离海王寺的诱惑以及自己会陷入其中的心情,铃羽的头左右地摇着。
“真的是太随便了,不要做出会引起大家误会的事。”
“误会?误会什么?”
又碰到痛处,铃羽无法作答。
(果然…是明知故问吗?)果真如此的话,那么海王寺真是超级会捉弄人的人。
“误会就是误会。”
铃羽赌气地回答。
“姑且不谈发烧的事,实际上你最近显得不太有精神,而且好像瘦了一些。”
“没这回事……”
“我是说真的,是不是刚才的手机的恶作剧电话引起的?有烦恼的话尽管告诉我,我会替你处理,知道对方是谁吗?”
海王寺突然说出这般体贴的话,铃羽心中一阵悸动。
尽管喜欢恶作剧捉弄人,海王寺还是值得依赖的大人,有想把所有的事说出来依靠他的心情。
可是铃羽仍然坚持下去。
“真的没有什么,电话……那只是一般的恶作剧电话,又不是常常打来……真的。”
最后还是说出了虚伪的话,面对海王寺时实在没办法坦率以对。
不,是害怕。
害怕坦率说出一切后,会被海王寺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的感情。
和想把一切说出希望他保护自己的依赖心相反,不管发生任何事,最不想依赖的就是海王寺,希望他把自己当作大人看待,这种矛盾的心情一直在铃羽的心中摇摆。
可是这个很容易被看穿的谎言,应该已经被海王寺识破了吧。
凝重的空气回荡在二人之间。
(怎么办?)就在这个时候,来的正是时候的电话响起了。
铃羽一跃而起拿起话筒。
“这里是环球饭店婚礼沙龙。”
话筒那头传过来的是怒气冲冲的声音。
“你是谁,快点叫海王寺听电话,还不快点!”
被这种不寻常的愤怒吓了一跳,铃狈努力地想问对方的名字以及有什么事情,但对方非常激动,根本不加理会。
铃羽说些什么他都置若罔闻。
没有办法,只好对海王寺说明了对方处在激动状态,请他接电话。
这通电话不如想像地长。
海王寺放下话筒,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道阴影,他短短地吐了一口气。
“是通知取消婚礼的,是十月六日广濑先生和南田先生的请客宴。”
听到海王寺失望的这番话,几个正在打电脑的员工都翻开手边的记事本。
“真的吗?不是两个星期后就要举行了?”
“思,亲戚的住宿预约也退掉吧。”
“有没有人在等候补呢?
“啊,有,赤泽先生那边,如果不用穿晚礼服的话……,要不要和他联络?”
“可是邀请函不是已经寄出去了吗?临时变更会让受邀的客人感到困扰。”
只剩两个礼拜而临时取消并不稀奇,可是也不是常有的事。
办公室内一阵骚动。
铃羽也没办法隐瞒纷乱的心情。
南田和铃羽是大学同系的同学。
听说她要结婚后,就把自己打工处的环球饭店介绍给她,请海王寺担任协调人。
结婚仪式和请客宴已经安排妥当,邀请函也寄出去了,就等著婚礼的到来。
“会付取消金吧?”
有点混乱的铃羽忍不住发出与事情不相关的疑问。
海主寺苦笑著回答:“要我们和新郎那边交涉。”
“刚刚的电话是新娘的父亲打来的吗?”
“是的。”
“果然。”
“果然”“……啊,对了,南田小姐是铃羽的大学同学。”
海王寺轻抚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紧皱著眉头,“是的,其实刚开始她父亲好像反对这桩婚姻,她常常找我商量……我以为情况已经好转,没想到到了最后关头却……”
她现在一定很难过。
不久,电话再度响起。
有不好的预感,铃羽拿起话筒。
“沮里是环球饭店婚礼沙龙。”
果如所料,电话那端传来女性哭意浓浓的声音。
“若宫吗?我是南田久子,对不起,打电话到饭店给你……”
“南田……你在哭吗?”
“没事,我没有哭。”
虽然这么说,但是从南田的声调和呼吸都听得出来她正哭著。
可是不想碰触这一点,铃羽努力想找出适当的语言。
“结果没办法帮到你的忙,真是对不起。”
可是也只能说出这种道歉的话。
想不出一句鼓励她的话,铃羽感到很懊恼。
“别这么说,是你介绍海王寺先生给我的,海王寺先生帮了很大的忙,我真的很感谢。
“可是最后关头却连累了饭店,应该道歉的是我。”
南田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憔悴,铃羽感到很心痛。
要说什么呢?应该对她说些什么才行。
加油,必须鼓励她。
铃羽慎重地选择用词。
“不,饭店方面没什么问题。倒是新郎广濑先生感到很失望吧?你们两人千万不要气馁,应该再等待下一次的机会……”
“要说感到失望,不如说是无可奈何吧!”
“为什么?”
“因为我爸爸始终反对,让他吃了很多苦,到最后还是以取消收场……所有的努力现在都成了泡影。看来我们是不可能结婚了,其实一开始障碍就不曾停过。”
“这样想是不行的,为了获得幸福,再怎么辛苦你也必须勇往直前。”
“可是我们已经谈了两年的日本、法国间的长距离恋爱,已经感到有点累了。”
“嗄?法国?”
从南田口里听到意外的国名,铃羽吓了一跳。
“我没有告诉过你吗?因为父亲的工作的关系,我在巴黎住了六年。”
“我知道南田是归国子女,但是我不知道你是从法国回来的。”
海王寺和姬川都是在法国的巴黎大学留学的。
为什么和法国这么有缘,铃羽想著。
“两年前在巴黎的裘伊路里庭园遇见去观光旅行的他。”
“裘伊路里庭园?”
“就在欧兰如利美术馆和鲁伯美术馆之间,非常漂亮,是适合浪漫相遇的地方,可是现在已经变成地狱了。”
“怎么说是地狱,绝对不能说这种话。”
“思,是的……可是,我不能再麻烦铃羽和海王寺先生了,你们只是安排婚礼的协调人而已,并非是无法成婚的情侣的协谈窗口。”
“你在说什么,我并没有这样想,这跟工作没有关系……我们是同一系的同学,我是以朋友的立场在说啊。”
“谢谢,可是,真的算了。等我好好说服我父亲后,以后再麻烦你了,也许会是一场长期抗战哩。”
长期抗战……。
对希望尽快结婚的南田而言,这应该是她最不希望发生的情况。
这么想的铃羽说:“长期抗战没有问题吗?你和广漱先生可以持续努力下去吗?”
忍不住这样问。
“就在欧兰如利美术馆和鲁伯美术馆之间,非常漂亮,是适合浪漫相遇的地方,可是现在已经变成地狱了。”
“怎么说是地狱,绝对不能说这种话。”
“思,是的……可是,我不能再麻烦铃羽和海王寺先生了,你们只是安排婚礼的协调人而已,并非是无法成婚的情侣的协谈窗口。”
“你在说什么,我并没有这样想,这跟工作没有关系……我们是同一系的同学,我是以朋友的立场在说啊。”
“谢谢,可是,真的算了。等我好好说服我父亲后,以后再麻烦你了,也许会是一场长期抗战哩。”
长期抗战……。
对希望尽快结婚的南田而言,这应该是她最不希望发生的情况。
这么想的铃羽说:“长期抗战没有问题吗?你和广濑先生可以持续努力下去吗?”
忍不住这样问。
果然,南田在电话筒前哭了出来。
“请不要客气……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我们一定竭尽所能,我们一起努力吧。况且才刚刚通知取消,同一个宴会场还可以使用,你可以恳求令尊让婚礼照预定举行呀,现在开始努力吧。
铃羽是真心想要帮忙他们。
透过话筒,她领略到了这种心情,要挂电话时,声音已经恢复精神了。
铃羽的父母都曾遭双方的父母反对而吃尽苦头。
身为儿子,明白父母的这种苦处而成长的铃羽,没去子把南田他们的结婚当作事不关己的事。
挂上电话后,铃羽想拜托海王寺能不能暂时保留被取消的婚宴场所。
“有没有时间?我有一点事想和你商量。”
铃羽和坐在桌前看文件的海王寺打了一声招呼。
海王寺只有在看文字的时候才会戴上无框眼镜。气现在吗?”
“是的。”
“有一个协商的预约,但是如果只有十分钟左右应滨没有问题吧。”
这样硬要他配合自己,会不会太强硬了?虽然这么想,但是万一到时候找不到会场就更严重了。还是尽快进行比较好。
铃羽领著海王寺进入商谈室。
没多久就单刀直入地问道:“被取消的广濑先生和南田先生的结婚会场和宴客厅可不可以保留?”
“他又预约了吗?”
“不是的,不过……”
“那就有困难了。”
“竺点要请你想想办法。”
“南田小姐是铃羽的大学同学,你想帮她的心情我了解,可是我已经指示对原定的客人发出取消通知,即使保留,也于事无补,况且已经联络等待那个宴会厅的候补客户了。”
铃羽一阵愕然。
等著在业界第一的环球饭店举行婚礼的情侣多不胜数。
南田他们所取消的会场,只怕早就被等待取消机会的情侣抢走了。
“没有办法帮她的忙吗?”
铃羽泄了气似地吐了一口气。
海王寺短短地叹了一口气。
“我也很想帮她的忙,可是想到她父亲的心情,我认为还是慢慢来,以长期抗战来应付比较好。”
“长期抗战?”
“南田小姐和铃羽同年纪,也就是说才十八岁,而且还是个大学生,不必这么急著结婚嘛。”
“也许是如此,可是南田已经谈了很久日本和巴黎间的长距离恋爱,即使能早一分钟也想尽快结婚,如果还要长期抗战那未免太可怜了。
“巴黎?”
“南田为了她父亲的工作的关系,前年还住在巴黎。”
“巴黎……”
海王寺重复说著。
“思,很巧地,海王寺先生和姬川学长也是留学巴黎大学的。”
“是啊。”
“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父母亲硬要拆散想结为连理的情侣,反对他们结婚……”
铃羽对南田的父亲真是恨得牙痒痒的。
海王寺好像要开导铃羽似地低声说道:“如果只是交往,和他们的家人是没有关系,可是如果要结婚,那就另当别论了,不能只凭他们两人来决定。”
“要结婚的不是他们两人吗?结婚后每天一起生活的是他们二人,和父母、亲戚都没关系,外人是不能介入的,只要他们自己有纯粹的意志就可以了!”
这么一说,海王寺脸色微微一变,深吸了一口气。
可是马上就恢复了冷静。
“你的父母亲是私奔结婚的,长年来所受的苦,你以儿子的立场一路下来看得很清楚,也难怪你会对南田的事情这么热心。可是,铃羽,你知道吗?结婚不是终点,而是开始,如果没有做好准备和得到家人的祝福,只凭著两人的激情展开生活,那是无法朝好的方向前进的。”
“这种事不做做看怎么会知道呢,我的父母亲凭著自己的激情结了婚,现在也过著圆满的夫妻生活啊。”
“可是并不是每一对夫妻都是如此。”
海王寺所说的是正确的。
可是显得有些冷酷。
海王寺似乎应该会稍微亲切的,可是似乎想错了。
铃羽死了心,走出商谈室。
那就算了。
就算无法获得海王寺的帮忙,也决心要靠自己努刀去达成。
不过,没有海王寺的帮忙,要照原定计划进行是有困难的。
被取消的宴会厅无法恢复的事,必须让南田知道。利用休息时间,铃羽带著手机走向休息室。
不遵从海王寺的指示,处理这件事就成了私事,不能使用办公室的电话。
幸好休息室里没有人。
拨通电话,把海王寺的话简要地告诉南田。
“是吗?果然不行……”
电话那端南田流露出绝望的口气。
这样是不行的。
铃羽尽可能地想激起的她的战斗力。
“似乎再无其他方法了,我想只有直接拜托令尊了,你和广濑先生一起拚了命地恳求令尊,相信令尊一定会理解的。”
“没用,这样做是多余的,过去我和广潮也曾多次恳求过父亲,可是他根本不把我们的话当一回事。”
“有时候和当事人本身无法讲得通,我愿意尽一己之力,陪你们一起去拜托令尊。我再跟广濑先生和你约个时间。”
“可以吗?你愿意帮我到这种程度吗?”
“当然,不要浪费了已经寄出的邀请函,要坚持到底,我们一起努力吧!”
“谢谢,若宫,我又有了努力下去的勇气了。”
即使自己陪他们去,顺利进行的可能性还是很低的。
可是想尽量努力到最后。
铃羽一心一意这么想。
“南田,这件事不要让海王寺先生知道……”
话说到一半,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走进房间的是矢津田。
没办法继续说下去,铃羽匆匆地做个结束。
“对不起,南田,等我打工结束,我会再打电话给你,再见。”
“怎么啦?何必挂断电话,你继续说下去呀,我是无所谓的。”
矢津田露出令人厌恶的笑容说。
铃羽心里有数,这并不是他的真心话。
即使是非常短的时间,铃羽也不愿意和矢津田一起,更遑论只有两人在场的空间。
想回到工作岗位,收好手机,铃羽从沙发站起来。
“那么,对不起了。”
可是没办法顺利离开。
矢津田坐在铃羽对面安的沙发上,向他招招手。
“怎么这么冶漠?我安是有事要找你,你就听我说几句话嘛。”
矢津田是个外表很帅喜的男人,猛然一看有点像海王寺。
可是了解了他阴沉的欢个性后,就不再认为他们有什么相似之处了。
他以前好像曾经在这尹个饭店上班过,所以可以轻松地进入职员休息室。
(可是这样做不足违渲反规则吗?)会这么想的应该不只铃羽一个人,可是没有一个人捉及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