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梦死 第二部+番外————清扬

"这事。。唉，奴才怕这下棋一事可能不会一时半会就能结束的。"见我这样问，他脸上的神情突然有些抽搐起来，目光也异常的古怪。
"公公刚才有没有听到什麽奇怪的声音？"先前站著不动的时候，总觉得殿内似乎有些声音。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便下意识的问他。
"这。。唉。。。。"我这一问後，他便开始朝我挤眉弄眼起来。
"公公？您这是什麽神情？"
"这事还不是那事。"他越发暧昧的朝我笑笑。
"那事？"
"大人附耳过来。。。奴才偷偷告诉您，您可别和别人说啊。。。陛下现在正宠幸林状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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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眼亲亲，你虽然猜对了H，但是这个H。。。
睿的变化实在让人觉得可怕，只是他心中的苦闷是少卿无法理解的。
亲爱的绯彤，无论事情最终将会变成什麽样，清都会支持你的。虽然以清现在的能力无法切实的帮到你什麽，但是清相信自己会是你最好的聆听者。

59

听著从他口中传出的不啻於噩耗一样的字眼，我只觉胸口一窒，一种无法说清的难受感开始绞起了我的心。静默了良久後才脸色一沈直直的逼视著他问道，"公公可是在说笑？"
"大人啊，就算您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开这种玩笑啊。"他突然有些委屈的看著我替自己辩白道。
"是吗？呵呵，很好。。。很好。。。睿他真有本事，让我在门外吹冷风，自己却在里面做这种事。。好，真好。。。。"我真的想装作潇洒的大笑几声，可是话到嘴边，却是无法说清的苦涩。恨恨的盯著面前养心殿的朱红色大门，只想放一把火将它烧了。
"少傅大人万万不可。"
"你走开。"
无法再冷静下去，火冒三丈的正欲踢开殿门时，这个面生的太监却突然阻止了我。
"再不走，可别怪我了。"我知道不该朝他发火，可是还没有来的及思考，已经抬脚踹向了他的腿部。
"哎哟。"
也不管他吃痛的神情，我决绝的踹开养心殿的大门後便走了进去，听著殿内那忽高忽低的欢好声，心中的怒火早已如烈焰般将自己的全身烧得疼痛不堪。
"呵呵。。"寻著声音走进内室，望著偌大的龙床上两人交缠的身影，我突然低笑出口，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只觉身体中的某一部分似乎裂了开来。
室内尽是充满情欲的味道，当被翻红浪这香豔的一幕真真呈现在眼前时，我却突然没有了平时狎玩的心思。
"陛下，有人。。。"
早已没有了内力的我，是无法掩盖自己的脚步声的，依睿的武功不该听不到有人已经进入了内室。若不是他沈醉在情欲中，就是对自己天子的身份太过於自信了。
当仰卧在床上的林寒喘著粗气满脸挑衅的斜睨我，轻轻吐出这句话时，我看到了那个背对著我在上方的男人轻颤的身体。
看著他慢慢侧过脸来，已经心如死灰的我突然多了一丝无法说清的期待。睿，面对著撞破你好事的我，你究竟会露出什麽样的表情呢？是恼羞成怒还是别的什麽？
与他对视的那刻，我觉得这世间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已经停止了。没有我所预想中的怒气，只是那双眸子中有太多的情感是我无法懂的。
伤心吗？你为什麽伤心？正享受著年轻肉体的你不是应该高兴吗？著急，你著急什麽，你不是应该责怪我吗？我擅闯你的寝宫。。。
呵呵，对著那个神情复杂的人，我再一次忍不住轻笑出口。
"林状元，我今天才知道你这状元爷的位置是如何得来的。"慢慢走到龙榻旁，我居高临下的凝视著仍旧一脸挑衅的人，淡然一笑道。
"柳少傅你？"他神情突变，仿佛想杀了我般双眼中竟冒出了火光，而後语气一变，颇有些撒娇的拉了拉睿的手道"陛下，您看少傅大人。。。。"
"滚开。"身旁的人也不理他，朝他怒喝了一声就静静的凝视著我，眼中尽是难掩的急切。
我见他嘴唇微张，知道他想解释一些什麽，可是等了良久後，却始终不见他吐出任何一个字来。
"睿，睿。。。我以前不明白。。。可是此刻却突然知道了。。。。但是太晚了。。。"轻轻的唤了他两声後，我才微微一笑在他耳边说道，然後立在一旁静静的看著他。

60

睿，原先我只以为今生除了林素玉以外不会再爱上其他任何一个人了，可是我错了。这些日子你的冷漠，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我原先不明白的，今日在见到你和他之後才知道，原来我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潇洒。
睿，习惯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你知道吗？为什麽在我以为你会一辈子对我温柔体贴的时候你却突然变的那麽残忍冷酷呢？睿，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什麽事都没有发生过啊。
睿，我可以不在乎你的身份，也可以不在乎你有多少女人、男人。我可以忘记林素玉，虽然这需要一些时间。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和他一起在我面前做下这等事啊，尤其这人竟然还是林寒。。。。

睿，或许今天的我还无法说出我喜欢你我爱你这几个字，但是你若真心对我，我也可以不再看其他人的，只是。。。只是柳少卿有柳少卿的骄傲，即使面对爱情，即使对方贵为帝王，也绝对无法容忍别人刺伤他的自尊的。
睿，我从来都以为自己对你的感情只是一种过度的依恋，现在看来，似乎并不完全是这样的。
望著那张越发冷峻的脸庞，我沈思了良久後才苦笑一声道"陛下，臣先告退，如果陛下要怪罪臣的不敬之罪，臣会在华清殿等候陛下的。"
"少卿。。我不怪你。。。我。。。"我正要退出内室，他却突然猛的抓住我的手，一脸阴郁的看著我。
"陛下，请您保重。"轻轻的拂开他的手，我冷冷的瞥了一眼林寒後便转身离去。

"少卿。。。"
"少卿。。。"
身後是他痛苦无奈的声音，我听著只觉心中万般沈重，可是事已至此我还能做什麽，想到这里，我只能头也不回的退出了养心殿。
曹先生的事还没有解决不是吗，我现在哪有心思再去想别的事啊。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苦笑一声挥去心中的惆怅便朝东宫走去。

61

"柳大人您总算是来了，唉，您再不来啊，奴才就真快被殿下给杀了，您快进去吧。"我才刚踏上德寿宫殿门旁的汉白玉台阶，就看到独孤拓贴身的太监小右一脸焦急的对我说道。
"殿下怎麽了？他又冲你们发火了？"
"不是。。。唉。。。。您昨晚不是不在宫里吗，殿下见您今天一直到申时都没来，他担心您啊。。。。。总之，您快进去吧。"
"辛苦你了小右。"我微微一笑朝他说道。
"唉，殿下高兴才是真的。"小右颇有些无奈的看著我，然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还没有来得及伸出手打开殿门，就听到咯吱一声门打开的响声，然後恍惚之间身体就被一种巨大的吸力给揽了过去。
"殿下？"总算清醒过来後才发觉自己竟然倚靠在了独孤拓的怀里，我脸一红，连忙使力想推开他，可他却像一头牛一样始终岿然不动。
"对不起，是拓儿没用，你不要生拓儿的气了好不好？"紧紧的拥著我，他在我耳边著急的说道。
"你做错什麽事了吗？是不是又去惩罚侍卫、宫女了？"
"不是。"
"那为什麽要我别生气？"
"昨晚少傅不告而别，肯定是在怪拓儿了对吗？"
"没有。"
"那为什麽要离开？而且一整晚都没有回华清殿，今天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来给拓儿授课？"他语气有些哀怨的问道。
"离席後我和三王爷去了辉影楼，後来喝醉了就去他府中休息了。"
"少傅和我三皇叔一起喝酒？你们不是。。。。"他欲言又止的看著我，眼里露出了不解的目光。
"只是突然想去喝酒，而且正好看到他出来而已。"我淡然一笑避过了以前的事不提。
"是吗？"他怀疑的看了看我，而後表情却突然一冷有些严肃的说道"少傅，你现在的身子已经不比从前了，为什麽还这麽不爱惜自己？"
"以後不会了。"我微微一笑，止住了他的念叨。
"你保证？"
"好。"
独孤拓不笑的时候真的让人感觉很冷，一般人在他面前还没开口或许就已经因为他尊贵的身份而产生了畏惧感。可是此刻的他，说实话，在我心里活象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样。我见他这样，心里暮的一软，轻轻拂过他额上的散发後，就点了点头。
"拓儿最喜欢少傅大人了。"他见我答应了，突然很高兴的又开始向我撒娇起来。
"拓儿。。唉。。。。"我哭笑不得的看著这早已娶了妻室的人，想到他的父亲，心中顿时一片黯然。
"拓儿，好了，你松开手吧。"
自那件事发生後，我和他之间就很少有身体的碰触了。给他授课的时候，有时他总会忍不住想抱住我，可是在我心里芥蒂之下甩给他冰冷的眼神後，他也只能规规矩矩缩了回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样，在抱了我良久後他仿佛仍旧抱不够我似的，在我提醒他几次後还是紧紧的拥住了我。
唉，看来独孤拓真的非常缺少父爱，母爱啊。凝视著他充满幸福的神情，我轻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些不忍道。

 

62

"拓儿，你放开我吧，我有事和你说，这事很急。"又任他抱了一会後，我开始用力推他。
"什麽事？"他脸上有些不甘，仍旧不想松手，後来见我真要不高兴了，这才放开了我。
"你先看看。"我将怀中的状纸递给了他，然後坐在软榻上开始用起了摆放在一旁的糕点。
"少傅，这事你怎麽知道的？"过了一会他突然向问我道。
"我怎麽知道的殿下就别问了，我只想知道您该怎麽处理？"还无法证实自己是不是被三王爷给‘算计'了，所以我只能撇开缘由不谈的朝独孤拓问道。
"这件事少傅绝对。。。不能插手。"他神情有些严肃的看了看我，然後低头开始沈思起来。
"我知道。"我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其实我清楚的很，自己虽有太子老师的这一尊称，但毕竟只是个闲官，没有真正的实权，无法像其他官员一样进行弹劾。今天之所以急急忙忙进宫去见睿，有一半也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个原因。还有一半，唉。。。可惜睿他。。。
"明天本宫会召见秦御史，如何处理会在本宫与他商量之後再决定。"
"殿下，臣怕时间久了会有所变化，您能否今晚就召见秦大人？"独孤拓突然不再用我来称呼自己，表情也有些冷。我见他这样，心里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多想，然後恭敬的朝他问道。
"少傅大人，这事可大可小，说它小，自然会有本宫处理的办法。但是一旦将事情放到台面上彻查的话，就不单单只是欺压百姓的案子了，你明白吗？"
"是，臣知道。"
平时来东宫教授独孤拓的课程时候从不曾见他有过如此冷冽的神情，此刻见他沈著脸一笑也不笑的，一时之间还真有些不习惯。人说，天下肮脏之事某过於官场的政治，我虽然还不曾有过切实的感受，但也并非无知小儿，或许思想还不太成熟，但心里是无论如何也绝对不允许静国有太多的肮脏交易的，毕竟这是睿的国家。
"看来少傅的意思是希望本宫彻查此事了？"他突然微微一笑，笑的异常温柔，仿佛先前那个冷静的几乎让人有些害怕的人根本不存在过。
"是。"我点了点头。
"如果这是少傅大人所希望的，那本宫自然会去做。只是，如果在调查的过程中万一牵连到柳家，那就不要怪本宫了。"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但话里的意思却很明白。

63

"我相信我父亲，或许他。。。。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应该不会做出有损自己尊严的事。如果他真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而又被殿下调查出来的话，那也只能怪他自己了。"
想到科举时父亲收受礼品的事，我突然有些犹豫，但一想那是公开拜谒是整个社会的风气，并不单单只有他一个人才做的，便又笑笑肯定的朝独孤拓说道。
"既然如此，少傅就留下来和本宫一起用晚膳吧。"似乎不愿再和我讨论这个问题，独孤拓突然将话题一转微微一笑道。
"好。"

戌时，秦易被诏进了东宫，当他看见我也在这里时，先是一愣，而後却又很快回复到了镇静自若的神情。
独孤拓将曹先生写的状纸递给他他读完後，我又详细的向他讲述了自己所听所见的一些急欲伸冤的事。
他听完後，脸上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但眼中却早已染上了怒火。
"既然今晚将秦大人诏来见本宫，该怎麽办，相信秦大人心里应该明白吧。"独孤拓站在一旁冷冷的说道。
"是，臣明白。"
"你先下去吧，回去好好思考一下该怎麽做，明天巳时到本宫这里来一趟。"
"是。"
"殿下，臣也一同告退了。"我静静的站在一旁，听著他们的对话，然後在秦易即将转身退出殿内前，也向独孤拓作揖道。
"下去吧。"
"是。"

"秦大哥，这事要辛苦你了。"和他一同退出德寿宫後，我这才微微一笑朝他打起招呼来。
"不，这是我分内的事。"
"谢谢，如果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少卿愿意出绵薄之力。"
"少卿，有你这话就够了，谢谢。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插手。"他皱了皱眉，而後却又笑笑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看著秦易的笑脸，我心中暮的一阵感动。我知道他是不愿意我也牵扯进来，但今天在京城大街上发生的事只怕早已传开来了。虽然不管结果会怎麽样，柳少卿能有一个这麽关心自己的人，著实令人窝心。
"若不是昨晚你亲口承认，我还一直奇怪那天的事呢。少卿，为什麽你之前不告诉我你早已没有了内力的事？是信不过秦大哥吗？"他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麽似的，有些严肃的问我。
"不是的，因为有一些原因，所以我没有来得及说。"知道他是想起了那天早朝後用力拍我肩膀我承受不住咳嗽的事，我脸一红，连忙微微一笑撒了个谎。
"少卿。。。"
"怎麽了？"见他若有所思的看著我，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没事，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明天早朝见。"
"好。"
回到华清殿後，出乎我意料的是小蝶竟然没有问我昨晚为什麽没有回来。我见她一直静静的立在一旁伺候我直到歇息，便奇怪的问她出了什麽事，她什麽也不说，只是用一种忧郁的目光看著我。
我知道女孩家的心思不好猜，见她始终不言语，便也只能让她下去休息了。
那夜我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睿的事了，可是没有用的，满脑子全是他和林寒纠缠的身影，还有那仿佛挥噩梦般挥之不去的喘息声。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麽会这麽反常，以往不论是听到他纳妃还是宠幸了某个男宠时，我都不会如今天这般感到愤怒，难道是因为亲眼所见有了更直观的了解所以刺激了我心中一直隐藏的感情吗？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但是我唯一能够亲口告诉自己的是我不愿意看到睿的爱睿的温柔落到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