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春晓寂若歌 卷一—二————泷夏川

“啊！”南司玥长叹一声，不自觉地弓起身子。

“玥，你好美！”南司璃忍不住赞叹。

“你……去死！”他竟然又说了那个令自己讨厌的字。南司玥咬咬牙，抬脚就要往南司璃脸上踹去。

南司璃却是眼明手快，一把抓过南司玥的足踝，顺势一推，那隐秘处的线条便一览无疑。

“别看！”本能地羞耻，无力地阻止，却总也没有效果。南司璃毅然伸手轻抚了上去。

“让我进去，好不好？”

“不要！”如果有地缝的话，南司玥定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此刻的自己，正被南司璃牢牢地掌控在手里，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赌气似的反驳而已。跟南司璃赌气，也跟自己赌气，这种明明很羞耻却兴奋到极点的感觉，真真是要把自己逼疯。

南司璃毫不理会他的反抗，径自探进一根手指。

“啊！”身下的美人儿立即痛得煞白了脸色。

南司璃心疼地看着他，试着道：“要不还是抹点猪油？”

猪油？！

“不要！”南司玥苍白的脸色顿时转红，气道，“脏死了！我死都不要！”

“唉！”南司璃无奈地叹口气，轻轻转动手指，抽插，进退，似乎在努力寻找皇兄体内最敏感的部位。动作一次比一次深入，一次比一次激烈，一根不够，再加一根。身下的美人儿娇喘连连，汗湿了额角。

“玥，我要进来啰。”南司璃靠近他，声音异常的沙哑。

“不要！滚开！啊……”话音未落，一团白浊的液体已尽数喷到了南司璃脸上。

南司玥羞愧到极点，绝望地闭上眼，不敢看南司璃表情。

南司璃欲哭无泪，嗔怪道：“真是的。玥每次都只顾自己，都不管人家的死活。人家都已经……”说着故意指指自己已经挺立的下身。

正在这时，一道光射了进来。颜夕低着头闯了进来。

“主子，”他急道，“敌人有动……”“静”字还未出口，就迎面撞上这等香艳的景色。

三人皆是怔住。

有风吹进，带着初夏特有的潮湿味。南司玥惊慌的眼神瞬间转化成怒意。颜夕只觉天昏地暗，大脑趋于窒息。

“滚出去！”半晌，南司璃终是忍无可忍地大叫。

颜夕一个急转身，惊魂未定，跌跌撞撞跑出去。

“混蛋！你还不快放开我！”同时，南司玥气极败坏地向南司璃吼。

南司璃无法，只得极不情愿地解开绳子。南司玥刚一挣脱，一个巴掌便落了下来。

痛！南司璃哀号一声，冷不防又被踹了一脚，硬生生从床上滚下来。

南司玥毫不怜惜，再踹一脚，胡乱穿上衣服，拔腿就往外跑。

第二十二章 衅

颜夕仓惶失措地逃出营帐，双腿直打颤，呼吸也紊乱了不少。天！他都看见了什么！长皇子和四皇子竟然在……依着那两人的姿势，怎么看都不像以往四皇子胡闹那般简单。再者，若真是胡闹，长皇子也不见得会由着他为所欲为。

颜夕只觉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不可思议的答案，呼之欲出。现在他撞破了这二人的秘密，难保南司璃不会杀人灭口。

正胡乱想着，只见眼前紫光一闪，南司玥一阵风似的飞奔出去。

“长皇……”还未喊完，南司玥已经消失得没了踪影。看这样子，是真的盛怒了。颜夕更感绝望，如此情形，他就等着领死吧。

正暗自垂泪，忽听帐内南司璃一声怒斥，只好无奈叹口气，硬着头皮返回营帐。只见南司璃正危襟正坐，满面怒容，不由又暗自心虚，“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南司璃并不正眼瞧他，努力平缓心神。沉默。夹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宁静。闷热的空气直让颜夕冷汗不断。

良久，南司璃才冷声道：“你都看见什么了？”

“回，回主子，”颜夕思忖半晌，颤抖答道，“属下，属下什么也没看到。”

“没看到？”

“没看到，属下确是没看到！”颜夕拒死否认，见南司璃仍是不信，冰冷的眼眸里已有了些许杀意，心下更加绝望，汗水渐渐湿了衣襟。摇头半晌，突然脑中灵光咋现，当下决定拼死一搏，这才又结结巴巴道，“属下，属下只看到长皇子和四皇子吟诗作画，别的，别的什么也不知道。”言毕即以头触地，目不斜视，背上却是颤抖不止。

南司璃凝视着他，不语，心中却是百转千回。真到了要下杀手的时候，却又狠不下心来。念及颜夕平日里跟着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多年的主仆情谊，也并非说断就能断了。况他本也不是心肠歹毒之人，此时更是犹豫不决起来。思量半天，终于冷哼一声，对颜夕道：“罢了。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否则，别怪我不念及主仆情谊。”

颜夕闻言，已知主子意思，却仍是手足无力，唯唯喏喏应了声，磕头触地。又听南司璃道：“方才闯进来所谓何事？”

猛然一惊，这才想起正事来。忙道：“瀿河下游发现一小队敌军。”

“下游？”南司璃大惊，那个方向，正是玥离开的方向。暗叫不好，跳起来狠狠往颜夕身上踹了一脚，骂道：“你不早说！混蛋，下去领二十军棍！”话音未落，人已飞奔出去了。

他当然知道，这一小队敌人根本奈何不了南司玥分毫，但这颗心就是会不听使唤地紧张，担心。他不希望皇兄有任何闪失。他跑得比风还快。

但南司玥比他跑更快。一身的紫衣犹若乘了风的翅膀，优雅，但却急速地起舞。散乱的青丝遮掩了面颊的潮红，满身的怒气却找不到发泄的地方。这种尴尬的事情，竟然被颜夕撞了个正着，一时间羞赧、耻辱、难堪、愤怒，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拥上脑门，在秀美的面容里挥之不去。

正巧这时，前方传来一连串马蹄声，几个西岚兵迎面赶来。

西岚！西岚！连西岚也来找麻烦！南司玥怒意更甚，攒紧了拳头，停下脚步，冷冽地眼神有若利刃般割过那几个西岚兵的面容。然而这样的表情却是绝美的，怒气中透着妩媚，清冽的眼神有着摄魂夺魄的力量，微乱的长发披在身上，隐约可见一丝欢爱的残迹。几个西岚兵只觉眼前一亮，恍然失神间，那天神般的美人儿却又诡异地微笑了。

南司玥笑，日月星辰尽数褪去。云静。风止。只听他淡淡问道：“几位这是要去何处呀？”

西岚兵顿时失了防备，冒冒然答道：“我们，察看一下此处地形。”

“哦？”南司玥又笑，“几位真是好兴致，竟跑到我北泶的地界来察看地形。”

“嘿嘿……”为首的西岚兵不知是诈，居然挠挠头以笑报之。

南司玥却兀得眼眸一转，森冷道：“你找死！”

话音未断，西岚兵只觉眼前紫光一闪，腰间利器即被抽去，眨眼工夫，美人儿已跃出数米，而腰间亦是传来彻骨疼痛。讶然低头，却见上身正缓缓下斜，还来不及出声，一排鲜血即从裂缝处喷涌出来。

居然被腰斩！

士兵瞬间鼓大了双眼，再看身侧，所有人亦是同样遭遇。顷刻鲜血如注，漫天血雨簌簌落下，浸红了大地。而那绝美的人儿身上，却是纤尘不染。士兵呼吸将断未断，惊诧之间，紫衣神人已消失了踪影，一切恍若梦魇，教人难以置信。只这一场梦，竟是让他失了性命。

南司璃匆匆赶来。眼前的惨状直让他摇头，却又欣喜。死的是西岚人，不是南司玥，这比什么都好。只是，他这皇兄也太无情了些，好端端地竟把人家给腰斩了，这腰斩一刑，在北泶可是用来惩治十恶不敕之恶徒的。不过看这西岚兵尚未断气的样子，想来皇兄应该还没走远，不由加快脚步，向下游追去。

天空越发地阴沉，不大一会豆大的雨滴落了下来。浓云密布的阴霾里，从云缝深处敲出了阵阵雷声。

“玥！”南司璃当下变了脸色，焦急的声音里窜出一丝颤抖。

紫色闪电落在地上，撕裂了地平线。南司璃恐惧更甚，几欲哭出声音。

“玥！”又叫了一次。

良久，一袭紫衣终于从树阴深处慢腾腾地走出。南司璃欣喜，一把将之抱住。

“滚开！别碰我！”南司玥赌气怒吼。

南司璃不动，依然紧紧抱住他，轻声道：“打雷了，我害怕。”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眷恋，还有……些许哭腔。

恍然间，南司玥似又回到了母后刚去世后的那个初夏，下雨的时候，璃也这样抱着他，说：“皇兄，打雷了，我害怕。”璃从小就极怕打雷。为什么呢？他曾问过一次，但南司璃总也不肯说，只一个人躲在夏雨深处的回廊里发抖，那样可怜，那样让他心疼……

“璃……”南司玥心下一软，反身将南司璃拥入怀中。

雨下着，顺着两人相拥的缝隙淌下，湿漉的黑发纠结在一起，南司璃靠近，吻了皇兄的唇。南司玥没有拒绝，璃的直率，总是让他措手不及。

雨很凉，皇兄的身体却很暖。南司璃稍稍安心，顽劣之心却又大起。“皇兄，”他突然一笑，眨眨眼狡黠道，“把刚才没做完的事做完吧。”

“咦？什么？”南司玥一惊，忙推开他，心中追悔莫及，早知道这小子本性显露得这么快，刚才就真该狠下心来，骂他一顿才是。

南司璃却不管不顾，仍旧嬉皮笑脸将手揽上他的腰，细声耳语道：“你还没发泄完吧？那个药，应该没这么快就过去了。”

“你！别说了！”南司玥咬牙切齿，却又欲哭无泪。眼看着南司璃将他扑倒在地，修长的身子压了下来。于是平素的戏码再度上演。纠缠，扭打，叫骂……最后都在喘息和拥吻中享尽了幸福的光。

大雨滂沱，雷声不止。

“玥，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日子。”

“哈！你这一辈子才多长。”

“我不管。反正能跟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幸福的时候。”

“嗯。知道啦。”

“……”

“……”

“……”

“璃……”

“什么？”

“我也是。”

“也是什么？”

“也是……幸福……吧！”

第二十三章 分

雨停了。一道七色彩虹横亘在瀿河之上。空气里飘着清新的泥土味，还有……淡淡诱惑的味道。南司璃看了看怀里的人，苦笑连连。他这个皇兄还真不是好惹的，又打又踢又抓又咬，弄得他现在伤痕累累。不过皇兄也没比他好多少，全身上下都是欢爱的痕迹。一想到这个南司璃又开始得意洋洋，脸上亦是露出称心的微笑。

“你笑什么？”南司玥从他怀里坐起来，略略绞眉，厉声问道。

“呃，没，没什么。”南司璃努力收住笑容，生怕皇兄一不高兴又给他一巴掌，忙转眼望向别处。

前方，被南司玥崭杀的西岚兵的尸体亦被大雨冲刷殆尽，鲜红的血染遍山岗。南司璃啧啧摇头，打趣责怪皇兄道： “玥，你真的好野蛮，居然把人家西岚兵给腰斩了。”

“是他们自作自受！”南司玥轻蔑哼一声，拉好衣服，道，“若不是他们在我北泶地界出没，又怎会受这灭顶之灾。”

“是是是，你最有理了。”南司璃帮他拉好衣襟，怜爱道，“玥做什么都是对的。不过，”犹豫片刻，又蹙眉道，“西岚不会就此罢休。恐怕会以这次的事为幌子，首先向我军发难。到时候，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杀他们了？”南司玥不悦，推开他，径自站起身。

“我不是这个意思。”南司璃亦站起来，拉住他道，“只是我军尚未安排妥当，如此贸然迎战，只怕不敌。”

“不敌？”南司玥甩开他，提高了音量，“你当北泶大军是什么？三万大军会抵不过一个左青木？”

“玥，你不要胡搅蛮缠好不好？你知道重点不是这个。”

“胡搅蛮缠？这是你该对我说的吗？南司璃，是我最近太容忍你了么？你竟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南司玥不依不饶，一掌劈去。

南司璃无法，瞅这一掌力道匪浅，只有硬着头皮出手挡开。不料却惹得南司玥更怒。

“南司璃！”南司玥骂道，“谁借了胆子给你！我打你，你竟然敢挡开！你当我是什么，真想打架么？”说着，也不管南司璃如何求饶，暗暗运功，五指一转，一道白光即从指间飞出，直扑南司璃。

南司璃忙侧身躲开。形若弯刀的白光擦着耳鬓掠过，削下一缕鬓丝后直直撞向身后山体。只听“砰”的一声，碎石嘣裂，远山上落下一道弯月划痕，深入石壁数十米。

南司璃震惊。急道：“玥，你果真想杀了我吗？”

南司玥自知理亏，又不好道歉，只哼一声转开头去。

南司璃却气得发抖。刚才若不是自己躲避及时，只怕早已尸骨无存。南司玥，竟然为了莫名其妙的气话想杀他，这样的皇兄，好可怕。

“好，”南司璃咬咬牙，赌气道，“你尽管放马过来。从现在起，我绝不手软。就当，就当你我二人恩断义绝，两不相欠！”

“恩断义绝？两不相欠？”南司玥闻言，亦是不甘示弱，道，“好，我如你所愿。南司璃，你可别后悔。”言罢，立即以凌厉之势攻了过来。

此刻的南司璃没了轮回剑在手，只得折根树枝，以枝代剑，将内力注入。顷刻一股青蓝光芒凝聚在树枝上，成剑形，刷地一下将南司玥手中白芒劈裂成两半。

南司玥并不停顿，五指再转，似有琉璃古琴在指下一般，白光四射，所碰之物，无不噼啪裂开。南司璃不慌不忙，一一将之化解。一白一蓝两道光在空中纠结，交缠，又急速地分开，撞向山体。山上青树尽倒，碎石塌陷，轰隆声不绝于耳。

二人越斗越狠。四周狂风大作，河水猛涨。颜夕匆匆赶来，叫苦连连，试图阻止，却是被他二人戾气逼得靠近不得。

一时天昏地暗，墨云翻涌。天地尽头，似有漩涡，要将世界吞没。青白两道光似两条蛟龙，在漩涡里相互撕裂着对方，喧嚣一片。

直至翌朝，二人终是累了，气喘吁吁地收了手。而眼神却是犀利无比，瞪着彼此的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南司璃，你给我滚！”南司玥喘着气，大声怒斥。

南司璃也不甘示弱，喊回去：“走就走。哼，南司玥，我走了，你别后悔就是！”

当晚，南司璃负气离开，并凭借其在军中的人心，带走了大半的军力。而留在南司玥身边的，不足五千人。

第二十四章 间

北泶的内讧，惊天动地，不多时便传到西岚军营。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一人大笑着跨进营帐，面上甚是得意，语气里亦夹带着丝丝不屑。

营帐内，一青衣人坐于案几后，数位将军围在一旁，埋头研究案几上的地图。

众人听得那人说话，皆是抬头，一番寒喧后，又听那人对青衣人道：“大哥，不如趁此机会，一举捣毁北泶军营，生擒南司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