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呃……」沈皓棠这才注意到原来默还在,他的视线重新调回默的身上,这才想到一直盘踞在心底的问题。为什麽这家伙不只外貌让人无法辨识性别,连声音也不高不低的中性,眼前这个人到底是男是女啊?
要是直接问对方是男还是女,会不会很没礼貌呢?可是这人说有甚麽问题都可以问他的。
最後,好奇战胜了理智。
「那个……请问……」
「甚麽事?」举步欲离的默停下来,笑容可掬的问沈皓棠。
「这个问题也许会很失礼,请问你是男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的默呆愣了一下,随即就掩著嘴巴在笑,清脆悦耳的爽朗笑声传到耳到,忒是好听。
「沈先生认为女人可以留在老板身边工作吗?」默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抛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给沈皓棠。
「呃?」这问题立即问哑了沈皓棠,他和那个姓严的才认识了一天,鬼才知他是甚麽人啊?
「老板不会安排女人在他身边工作的,那沈先生还认为我是女人吗?」默的笑意抑止不住,没想到眼前这小鬼第一个问题竟是问他这个。虽然之前的确有男人把他误认为女的,但鲜少有人直接问他,而是把他扑倒後才露出失望的表情。
呿!绕了这麽大个圈子才告诉自己他不是女的,这男人还真爱耍人。
第九章
呿!绕了这麽大个圈子才告诉自己他不是女的,这男人还真爱耍人。
「咦?你……你是男的?」听到默是男的时候,反应最大的反而是沈雪樱。
「是的。」默仍然笑脸以对,似乎不把沈雪樱的震惊放在眼里,可以说是习惯了别人这样的反应。
「天啊……你比我还要漂亮……」说一个男人漂亮会不会不太适合?沈雪樱倒没想过这个问题,话就脱口而出了。
「多谢赞赏。」对别人的称赞,默一向都是照单全收的。
默说毕就想出去,然後似乎想起了甚麽似的又停下脚步。
「对了,沈先生,关於你的债务,将会由五千万当本金开始计利息。老板很好人,一年只计你们一千万利息,就这样,明天见。」然後关上房门就离开了。
天杀的!一年一千万利息还叫好人?那这个世界上还有坏人吗?
「咦?这下子我们就算还一辈子也不可以把债还清啊!还亏我觉得严先生是个不错的人……」沈雪樱愈说愈小声,然後扁著嘴气愤地望著沈皓棠。
「再怎麽说他也是个高利贷,你有听过欠了高利贷的钱能还清的吗?」不是没料过他会计利息的事,但一年一千万,这样累叠上去,他真的能有重获自由的一天吗?
唉……没办法,父母债,子女还,就算他们想走,也没钱离开啊。
「哥哥……」沈雪樱见哥哥一脸惆怅,一时间也不知能说甚麽能安慰他。
「雪樱,我想休息了。」无意间摸上自己的额头,才发现原来自己有点发烧,加上全身的疼痛他已忍了好久,他觉得好倦。
「那好,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拍了拍沈皓棠的肩膀,沈雪樱也离开了房间。
偌大的房间现在只馀下沈皓棠一人,他望著柔软的床褥,想也不想就趴了上去。
他的人生将会变成怎样呢,难道这辈子就只能被那男人支配著?沉入梦乡之前,沈皓棠想的都是自己和严焯吕的事。
######
「我说了不是这样!你脑子都长草了吗?」严焯吕的暴吼整个早上都没有停歇过,几乎沈皓棠每进去一次,都会被骂。
「对不起,我立即做过。」沈皓棠低下头,一句话也不反驳,慌忙拿回案上的文件,就逃也似的把严焯吕的愤怒甩在後面,赶忙关上门,阻隔那意犹未尽的怒骂声。
唉……
不知是今天第几次的叹息了。
沈皓棠只觉得无奈,今天是他第一次接触关於私人助理的工作,他不是超人,也不是天才,怎能一开始就熟练?出错也会难免的嘛。
可那严焯吕把他当成很有经验,只是犯了一点小错就把他骂到体无完肤。他开始有点明白严焯吕为什麽不安置女人在他身边工作了,要是被他每天这样骂,女人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就真是有鬼了。
默吵醒了他之後,也仅是给了一点最基本的提醒,甚麽小心不要犯错,就把他丢到严焯吕的办公室里。
但到底要小心怎样的错不要犯,一律由自己摸索,从错误中学习,由暴吼中取得经验。
真是一个很好的自学方法,真是他*的好……
唉……
就在沈皓棠唉声叹气,自怨自艾的当儿,有人从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样,第一天在老板身边工作,感觉如何?」
沈皓棠一转身,便看见默那笑得人畜无害的笑脸。一个早上的积郁己憋了一肚子,看到来人登时爆发了。
「你枪毙我算了。」哀怨地,沈皓棠说了一句。
「呵呵,年轻人,你还有的受啊。」默难掩笑意的拍著沈皓棠的肩膀,「我一开始时每天都要受老板的轰炸,现在终於有人和我一起受罪了。」
「这就是你没有给我提醒的原因?」沈皓棠开始弄不清楚眼前这个老是笑脸迎人的漂亮男人到底是帮他还是想害他的了。
「呵呵,大家是好兄弟,有难同当嘛。」没有直接回签沈皓棠的问题,默打算敷衍过去。
虽然身负巨债,他不得不屈服在严焯吕之下,可不代表他是一个没脾气没性子的人。
「是吗?那真多谢你的抬举了。」语毕,转身就要离开。
「你不是这样就生气了吧?」现在的年轻人还真不能开玩笑,默心里在暗叹的当儿,赶忙追上去。
「你认为我有必要生气吗?」沈皓棠扯了一抹微笑,但笑意却不曾到过眼底。
「我跟你开玩笑的,别生气嘛。下午的课我保证会把你该学的不该学的都教给你,这样好不好?」难得老板身边来了一个可爱又合眼缘的小夥子,他可不想少了这个朋友。
「如果你可以保证我不会再被骂的话。」对默坏心眼一笑,沈皓棠说出他最终目的。
「开玩笑,如果可以我早用了。老板的心思无法捉摸,我待在他身边这麽多年,要是有一天没被骂我就要谢天谢地了。」他几乎每天都被骂,就看是骂的多还是少了。
第十章
「如果你可以保证我不会再被骂的话。」对默坏心眼一笑,沈皓棠说出他最终目的。
「开玩笑,如果可以我早用了。老板的心思无法捉摸,我待在他身边这麽多年,要是有一天没被骂我就要谢天谢地了。」他几乎每天都被骂,就看是骂的多还是少了。
「我早认命了。」沈皓棠无奈地耸耸肩,听到这些话也不过是做好心理准备而已。
「对了,待会要上枪击课,你有拿过枪吗?」
「没有,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普通人。」难不成他以为一般人也会握过枪吗?
「没关系,以後你的导师就是我,有甚麽你都可以问我的。」
「那麽,我想问,我可以学小提琴吗?」
「甚麽?小提琴?」默有点错愕的听到这个充满艺术性的名词。
「因为我一向都有跟学校的老师学,而且我很喜欢小提琴……所以我不想放弃。」每次拉小提琴,他都会有一种解放压力的感觉,而且他很享受独个儿拉琴的时光,可以的话,他实在很想学下去。
「这个你要直接问老板,因为我不会这玩儿。」不好意思的搔搔头,默尴尬地道。
「啊……」虚应了声,沈皓棠就在思索要如何向那个外表酷酷的,脾性又火爆的男人开口。
######
过了好几天,沈皓棠还是不敢开口问关於小提琴的事,只能每次在和严焯吕翻云覆雨过後,偷偷地溜到没人的地方去练习。
砰!砰!
望住眼前的枪靶,沈皓棠把早上受了的窝囊气全都发泄在那靶子上。
那个严焯吕还是不是人啊!只是一点小错就把人骂个半死,真是气死他了!
小提琴的事害他迟迟都不敢开口,就怕又被他骂。
晚上抱他的时候又弄的他痛的要命,还不许人多睡一会,那家伙真是混蛋!
又送了两颗子弹在靶子的身上,心里仍旧一直咒骂严焯吕的不是。
虽然开了十枪才有三枪打中靶子,但比起他第一天连枪枝也握不稳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
他不管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说,要是他骂自己才算。
忽然间,一双手从後绕上他双手,覆盖他握枪的双手。
本以为是默看不过眼想指导他,但细看那双小麦色的手絶非默所拥有。
「谁?」沈皓棠反射性就欲转身,岂知对方早己把他制得死紧,让他完全动弹不得。
「别动!望著前方,集中精神。」低沉磁性的嗓音即使隔著耳罩也听得一清二楚。沈皓棠记得,那是他每天都会听到的咆哮声的主人。
他不知道严焯吕为什麽突然心血来潮想当他的教练,但几天相处下来,他就知道反抗这男人不会有好下场。还是当个机械人好,他说甚麽自己就做甚麽,至少不会让他生气。
说实的,背部传来灼热的体温让他难以集中,耳边飘来的温热气息也让他慌了神。
「对准目标,开火。」
沈皓棠的手一颤,子弹飞到靶子的两尺之外。
背後的温热感骤离,一瞬间,沈皓棠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但仅只一瞬间,随之而来响彻云霄的骂语就连带著耳罩的沈皓棠也不得不按上耳朵,再加一层保护。
「默!你到底是怎样训练这家伙的!几天了,连靶子都射不中,真要有事还能靠他?」
对!不能靠我,所以你让我受枪击训练是没意义的。一边低头听著严焯吕的漫骂,一边在心里反驳。
「你不要告诉我,其他方面的进度也是这样。」
默脸有难色的望了眼沈皓棠,然後沉痛地点头。
严焯吕那狰狞的脸目就改而投向沈皓棠。
唉,好好的一张脸,竟然扭曲成这样,真是太糟蹋上天的恩赐了。殊不知自己已经大祸临头,沈皓棠还在想些有的没的事。
「沈皓棠!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最好给我看到进步,否则,後果自负!」然後就拂袖而去。
沈皓棠似为他会骂自己,才把耳罩带上的,没想到他只说了这麽一句。
有点愕然地望著那离去的背影,沈皓棠忽然想起小提琴的事,扔下耳罩,立即追了出去。
第十一章
有点愕然地望著那离去的背影,沈皓棠忽然想起小提琴的事,扔下耳罩,立即追了出去。
「老板,请等等。」因为点叫严焯吕做老板,沈皓棠就跟著一并喊了。
严焯吕停下脚步,转头望著沈皓棠,用眼神问他还有事吗?
「那个……我可不可以学小提琴?」抱著一试的心态,沈皓棠还是说了出来。
「不可以。」简单地说了句,严焯吕转身就要离开。
果然,那只好晚上自己偷偷去练习了。
那欲离的脚步停下,「还有晚上我不准你偷偷练习。」严焯吕的语调依然是冷淡的。
「为什麽?」小提琴可是他的第二生命啊!他不可能不练习的!
「你有时间就学好枪法,我不要一个一无是处的助理。」这几天他已经容忍了很多不应该存在的错误了,他还胆敢要求这样那样的?
「可是……」这根本是两码子的事,他本来就对枪械一窍不通,才几天时间他想要他像个神枪手那般弹无虚发吗?这根本不可能。
「不要忘记你的身份!」见沈皓棠还有话要说,严焯吕的眸光立时失去温度,这是他不耐烦的先兆。
「我只是练习,不会花太多时间的!」要是其他事,他可以忍耐,可是小提琴就仅次於妹妹那样重要的存在,他一定要竭尽所能去争取。
「不要我一再重覆!你没资格向我要求任何事!」为什麽这家伙老是有办法挑起他的怒气?要是公事上,他可以容忍,因为再怎说他只是一个生手。但是他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由一开始他就说清楚要他的絶对服从,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自己的权威。
冷厉的声音并没有让沈皓棠退缩,「我会兼顾好的!不论枪法还是课业,所以……」他仍然坚持自己的要求,没有小提琴他的生命就像失去泉水的滋润那般变得乾枯。
「我说不行!」他凭甚麽相信他的话?他可不要花时间在一些不切实际的投资上。他要默训练他,为的就是能让他早日跟在自己身旁,他不能用没有自我保护能力的人。连枪法都练不好,还学甚麽小提琴?真有敌人时小提琴能保他的命吗?
沈皓棠被严焯吕严厉的拒绝态度给惹怒了,他不过是个十七岁的男孩,别指望他的容忍度是无底洞。
他是迫於无奈才屈服的,可不表示他本身的脾气就很好,任何人踏到他的底线,他一定会反抗到底。
「你不过是因为我课业进度缓慢而不让我练习,给我一个月时间,假如我的情况让他满意,你就不能再制止我练习!」沈皓棠愤恨地瞪著严焯吕,不明白眼前的男人为什麽连他小小的要求都不成全。
「我说过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你只是一个床伴,好听点就叫助理,凭甚麽向我要求?」为什麽这家伙就是不肯老实的服从他,非要惹他生气不可?
「唔……」沈皓棠咬紧下唇,一副受打击的表情。的确他是没资格,甚至他一句话就能决定自己的死活,这个男人主宰了自己的生命,连妹妹的也……在他面前,甚麽底线甚麽原则有用吗?他凭甚麽坚持?凭甚麽别人要答应他的要求?
了解自己的状况,沈皓棠低下头,不再说话,泪水不断在眼眶中打转。他真的很喜欢小提琴,他不想放弃,他很不甘心!很不甘心啊……
「不准哭!」该死!他并不是怕人的眼泪,可他每次见到沈皓棠的泪,就会非常不悦,加上他再现在正气在头上,心情就更恶劣。
沈皓棠紧握自己的拳头,想忍下眼眶中的泪水,可惜不怎麽有效。严焯吕的话就如催化剂,逼使他的泪一滴一滴的落在脸颊上、地板上。
「一个月。」就在沈皓棠拚命抹掉脸上的泪珠时,严焯吕忽地开口。
「嗯?」沈皓棠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蛋,不解地望著严焯吕。
「我就给你一个月。现在,立即收起你的泪。」看的他心烦,明明是个男人竟然能为了这样一点小事就哭成这样,这像话吗?
「真的?」不敢相信刚才狠狠的拒绝他的男人会突然改变心意,沈皓棠不确定的再问道。
「同样的话你要我重覆多少次!」严焯吕真是快被他气死了。假如沈皓棠真的能在一个月内达到他的要求,他也没损失。不承认自己是受到沈皓棠的泪的影响,他只是不作没回报的投资。
「是!是!我现在马上回去练习!」沈皓棠立即高兴得擦乾脸上的泪痕,恭敬的说。
严焯吕意味深长的望著那远去的背影,忽然心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愫。
他的目光闪烁,不明白自己内心何以会有这种感觉。然後,他自嘲一笑,似在笑自己心里荒唐的念头。
他的表情回复平时冷漠的平静,他就尽管看看这小家伙有多大能耐好了。迈步,便离开原地。
第十二章
一个月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还有几天就是期限了。这个月来,沈皓棠每天都把自己的时间压缩再压缩,似乎真有要把所有课程都在一个月内通晓的雄心。
他每天早上仍是实习如何做一个称职的助理,中午就学习,晚上严焯吕需索无度後便把睡眠时间压缩到两个小时,其馀时间就去复习所学过的东西。
一个十七岁少年的身体和精神能负荷至此,实在不容易。
默和沈皓棠正在枪击训练场中。
说实的,看到沈皓棠在这样的短时间内能够从十发子弹有三发中靶,进步至十发有七发中红心,可以说是进步神速。而且,其他方面亦有显著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