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又麻又痒又奇怪的感觉从肌肤传到脑子里,凌岳感到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都站起来了,不适地挪了挪身子,没想到他躲到哪里,对方的嘴就跟到哪里。
「鸣烨,什么叫做夫妻间会做的事啊?」他有些无奈,又不想在这个时候发脾气,只好当一个好奇宝宝。
「……就是我现在正在做的事啊……」解释到这里,袁鸣烨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猛然抬起头追问:「你不知道洞房花烛夜要干什么吗?」
「不就是睡觉吗?听喜儿说洞房花烛夜就是两个人睡在一起啊,她可没提到要在对方身上舔来舔去的,怪恶心的。」
袁鸣烨顿时无言,一般成年男子多多少少都会接触到春宫图之类的东西,就算真的没有经验,至少也该知道要做些什么,为什么凌岳会像一张白纸呢?
「喜儿说得不错,但是洞房花烛夜除了睡在一起以外,还有一些仪式要完成,等完成了才是真正的夫妻。」
「什么仪式?为什么大哥都没有跟我提过?」凌岳搔头,大哥跟以前请来的老师都没教过他这方面的知识,他不懂也是理所当然。
「……从来没有人教过你洞房花烛夜要干什么?你也没看过春宫图?」别闹了,就算再保守,他大哥至少也带他去花楼见识过吧?
「什么是春宫图?春天的风景画吗?这我倒是会画一些……」
「春宫图不是风景画,而是……」袁鸣烨思考再三,又观察了一会凌岳,问道:「如果我说要教你夫妻间会做的事,你想学吗?」
虽然有点像是诱拐儿童,但转念一想他都这么大了却还是没这方面的知识实在诡异,有必要让他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做「极乐」。
就算他们只能当三个月的夫妻,能够教会他夫妻之间的亲密接触也是好事一件吧?袁鸣烨不断说服自己,好消灭心底不断浮起来的罪恶感。
「你会啊?」能够多学一点东西当然好,而且夫妻之间可以做的事他还真的不清楚,「照你这么说,我大哥跟那只狐狸精也做过啰?」
「照我那天听到的声音,恐怕是的……」不过,哪个在上哪个在下,他不是很确定就是了。
「那我也要学!」凌岳挺起身子,义愤填膺,他豪情万丈地拍着光裸白皙的胸膛,激道:「我倒要看看,狐狸精究竟是用什么样的手段迷惑我大哥的!」
「那么,如果等一下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都不可以停下喔。」做到一半就停下是会死人的,所以他要先说在前头。
「啊?喔……」不能喊停啊?
凌岳虽然觉得有些害怕,可是大哥都做得到了,没道理他会做不到,而且人家看起来非常有诚心要教他,要是教到一半打扰到对方那也不好意思。
「那我开始了喔?」为免对方毫无心理准备,袁鸣烨还出声预告,免得把对方吓死。
「嗯,你来吧!」凌岳闭上眼睛,全身肌肉贲张,彷佛一头蓄势待发的花豹,只等着猎物上勾。
袁鸣烨一阵无言,最后他伸出手,让指尖轻抚上对方紧张的肌肉,笑道:「又不是要打仗,何必那么紧张?放松点,你这样我无法教……」
凌岳闻言怒目一张,就要发起火来,他都已经说要配合了,怎么袁鸣烨这样婆婆妈妈的,真不像个男人!
不料,他还没发脾气,紧关的新房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两人皆是一愣,都这么晚了,是谁来敲门?最后是凌岳先反应过来,他扯过一旁脱掉的衣物,随便往身上一披就过去开门。
门外的人是喜儿,只见她红着一张脸捧着一本不晓得是什么书,迟疑半天却不敢开口。
「喜儿?有什么事吗?大半夜的你不用来侍候了,回去歇着吧!」
喜儿探头探脑往里头一望,瞧见被放下的床帐后脸更红了,呐呐道:「大少爷要我送这本书给你,说是给你看的。」
「书?」凌岳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洞房花烛夜,大哥送什么书来着?「什么书啊?」这么晚了还看书,眼睛会坏的。
「喜儿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是胡公子说要送给你的洞房礼物……」瞧见床帐后的人影动了动,像是要下床一探究竟,喜儿想起大少爷跟胡公子的吩咐。
「二少爷,喜儿回去了!」
把书往对方怀里一塞,喜儿不顾凌岳的呼喊,直往她新的住房跑——自从确定二少爷也有了枕边人后,她的房间便让管家迁到隔壁院子了。
莫名其妙目送着喜儿逃走后,凌岳关了门,吹了一会儿风,他酒已经完全醒了,回到房里又把龙凤烛点上,想瞧瞧这是什么书。
「发生什么事?」袁鸣烨也穿戴好衣物,下床来一探究竟。
「没什么,大哥送我一本书。」
就着微弱的烛光一看,凌岳白了脸色,书里只有图画,上头全是男人跟男人抱在一起的画面,说有多猥亵就有多猥亵。
看到第二页,凌岳就将手里的书给丢在地上,口齿发颤:「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两个男人可以做出那种事?
袁鸣烨捡起书一看,当下了然:「这就是你大哥跟狐狸精会做的事啊,你很讶异吗?」
「可是、可是……」凌岳掩着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但他就是震惊,两个人那般亲密的抱在一起,就能拥有亲密无间的感情吗?
「我想,你大哥大概也是想到你什么都不懂,才会给你送来这本书,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让你懂得做人。」
「做人?」凌岳拧眉。他不懂,这跟做人有什么关系?
「男人和女人,甚至男人和男人,只要是爱着对方,都希望可以跟对方产生这么亲密的关系。」
「……这就是你要教我的东西?」凌岳颤着声音问。
袁鸣烨感觉得出来,他有些害怕。
垂下眼睫,袁鸣烨幽幽的回答彷佛叹息:「是的,那就是我方才要教你的东西。」只是现在应该不可能了,也许,连当盟友都不可能了。
凌岳颓坐在椅子上,有些苦恼,他想发脾气,偏偏没有名目,这本书是大哥跟狐狸精送过来的,说是给他看——也就是说,他们很有可能在暗处偷听偷看啰?一旦发现他与袁鸣烨只是演戏,一定会马上赶走他的!
到时候他只能被迫娶亲,过自己不想过的生活……
凌岳抬起头,把袁鸣烨手中的书抢过来,脸色发红:「我先看过一遍,你到床上等我吧!」
「啊?」垂下的眼睫抬起,眸中闪着不敢置信,「你不是……」不是无法接受两个男人之间的亲密关系吗?
「我们是夫妻呀。」
凌岳说出这句话的声音有些老成,像个老学究似的,渐渐的,袁鸣烨明白他是在赌气。
静静地看着他,最后再度垂下眼睫,这样的得到似乎是自己所想要的,但是过程却又让他的心冷却了,他开始不懂自己对这少年究竟抱持的是欲望还是感情?还是,最终都只是一种错觉?
袁鸣烨脱下衣物,任冷风吹在身上,直到一丝不挂,然后他躺回床上。他很明白,方才的亲热如今就要异位。
热列的唇吻上来,袁鸣烨睁开眼,几乎以为就要这样睡到天亮了。
吻有些生涩,不多时就松开他的唇,施吻的人反而气喘如牛,涨红着一张俊颜,怒瞪着他,那神情彷佛就要将他生吞活剥。
「你……」袁鸣烨有些吃惊,他知道男人的爆发力向来不弱,但这头豹子是怎么回事?真想生吞他吗?
「别动,我还不太晓得如何拿捏力道,可能会弄痛你,如果痛的话就说一声。」
霸道的声音中掺了少许温柔,温润的唇又压了下来,辗转吸吮,袁鸣烨讶异对方的学习能力,双手缓缓抱住温暖的身躯,反客为主热吻了起来。
这一次的亲吻带了太多的欲望,再也没有顾忌,于是就大胆了起来,袁鸣烨翻了身,将凌岳蓄势待发的身子压在下面。
「唔。」
他感觉到身下人的反应热烈,却又紧紧咬住下唇,不敢放声喊出来,不由轻声安慰:「想喊的话就大声喊出来,这样偷听的人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凌岳的脸更红了,嘴唇更是咬得像要出血似,但为了制造出效果,他还是缓缓松开牙关,任呻吟溢出口。
袁鸣烨露出满意的笑,继续亲吻着这完美的身躯。
一股不熟悉的热度从胸膛开始蔓延,直至四肢百骸,凌岳有些害怕这样的感觉,却又无法任性地喊停,只觉得有一把火在烧,却不知道该如何扑灭,无助的感觉漫涌而上。
「别怕,我得先让你放松。」袁鸣烨安抚一笑,轻轻拨开阻碍的手……
他以吻封缄,手里也没闲着。凌岳不知人事,在双重攻击下很快就缴械投降。
感觉一股浓密的东西自体内喷出,凌岳的身子激出一层薄汗,脑子里有一瞬间是空白的,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好傻傻地看着让他失神的男人。
「舒服吗?」袁鸣烨的脸上也透着薄汗,潮红的色泽衬得他的容貌更加艳绝,他眨动眼睫,轻轻吻着凌岳冒着汗珠的鼻头。
「还……还可以。」如果方才那种感觉就是舒服,那再来个几次,他怀疑自己会提早去见爹娘。
趁着转移注意力的时候,袁鸣烨将手掌缓缓下移,出其不意地探进无人碰触的私密地带,引起一阵惊呼。
「啊!拔出来!」凌岳明白这一个步骤也画在方才那本书上了,可他仍是怀疑那么小的地方怎么能够……
一定很痛吧?他忍着不适感,怒瞪着上方的始作俑者。
「很痛吗?」袁鸣烨有些疑惑,以往他做的时候,伴侣不曾喊过痛啊,他已经极尽温柔了,难道还不够?
「唔……」凌岳忍着泪,很想停止这折磨人的行为,但是又怕有人在房外偷听,他的大计会毁于一旦,最后迁怒到袁鸣烨身上。
「为什么痛的是我不是你?!」对啊,那本书上可没有说一定要谁在下方承受吧?那换个位子也是可以的吧?
「你会吗?」不想扫他的兴,但袁鸣烨真的怀疑由对方来的话,明天他是否还能够活着走出房间,这少年的脾气火爆,任何事情都是硬来,丝毫不考虑后果……叹了一口气,他将抽送的手指抽出。
「如果你不想,那我们到此为止吧。」反正明天只要装装样子,有没有做到最后谁会知道?除非对方直接进来监看过程。
「啥?」就这样?凌岳愣了愣,想不到对方居然会就这样轻易放手,要换了自己,不做到最后誓不罢休。
「你没经验,换你来我肯定痛死,你又不肯在下面,我不想勉强……」话说到一半,袁鸣烨就住口了,因为他感觉到凌岳爬上他的身子,对他做着他方才做过的事。
「我学习力强,你可别瞧不起我!」凌岳低头狠狠亲吻着身下的男人,手里也没闲着。
虽然毫无技巧可言,但男人已久未抒发,经凌岳这样一挑逗,还是无法阻止身体兴奋起来。
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袁鸣烨知道对方蓄势待发,只好强迫身体放松,免得到时候痛苦的人是自己。
「痛不痛?」见到对方皱起眉头,有些难以忍受的模样,凌岳放缓探索的举动,前方逗弄的手却加快节奏,也许他没什么经验,可是他的学习能力向来很强,很快就能抓到诀窍。
「唔……还好。」袁鸣烨苦笑,身前的愉悦与身后的不适夹杂在一起,带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他从没试过这样做,让别的男人压在他身上,这还是头一次,原来,躺在下面就是这种感觉啊。
感觉身下男人前方越来越挺立,凌岳加快动作,务必让对方感受方才那种脑中一片空白的感觉。他发现袁鸣烨越是兴奋,脸色越是潮红,实在是说不出的好看,害他的心跳有些不规则。
终于,袁鸣烨也解放在他的手上,凌岳灵敏地感觉机不可失,飞快撤出手指,让自己勃发的欲望取而代之。
「啊——」
像是预料到对方一定会喊叫出声,凌岳异常温柔地,俯下身子封住对方又红又肿的唇瓣,身子也体贴地停住不动,脑子里迷迷糊糊地想着,原来,这就是合而为一的感觉。
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缓缓地睁开眼,一开始感觉到的不是眼前刺目的红纱帐,而是铺天盖地而来的酸痛,他很痛,而始作俑者还躺在他身边呼呼大睡。
才一天而已,袁鸣烨已经习惯了这个身体,也明白有了肉体之后会有的感受,但他没预料到会这么痛,闭了闭眼,他开始回想起昨夜,唯一能动的手指悄悄移往身下。
一片湿黏,手指来到眼前,白浊的体液中杂着一丝血红,果然流血了,那少年可真不是普通的狠,虽说是第一次,可食髓知味后居然来了三回,他才刚复生,身体如何受得了?
凌岳昨晚恐怕是把书上看过的花样全都在他身上玩一遍了吧,有些气恼,原本是打算好好享受的,哪里知道对方居然是披着猫皮的豹子,失策。
这样躺着也不是办法,袁鸣烨试着挪动身子,一动就扯痛伤口,难以言说的酸痛拉扯着他敏锐的神经,要不是气虚体弱,他其实有点想爬起来揍人。
他活着的时候,对待身下的情人总是极尽温柔,事后也会帮对方清理,从来不曾让别人痛苦不适过,奈何世事难料,如今为了报仇,却被人压在身下成了破布娃娃。
虽然是他自作自受,可实在痛得受不了,只好不停地腹诽,好发泄一下怒气,骂了好一会,身边的人还是不醒,他却受不了全身黏腻的感觉。
这种情况下也不能大声喊来下人处理,他还有廉耻心,不想让下人们看笑话,这种闺房里的事就在房里解决就好。
不得已,他只好动手轻拍凌岳的胸膛,嘴里轻喊:「醒醒,该起来了。」
不动如山,睡得跟死猪一样,无奈一叹,袁鸣烨加重力气,摇得更用力,口气也有些不善:「醒醒啊!太阳都照屁股了!」
这家伙的体力也太差了,不过三次而已,能榨掉他多少体力啊?
依旧不动如山,睡得有如挺尸一般,袁鸣烨吸一口气,打定主意,用尽最后的力气翻了个身,狠狠压在对方身上,压挤着胸膛内的空气。
「啊!咳咳……哪个该死的敢压本大爷?!」被吓醒的凌岳抬脚欲踢,却睁眼瞧见苍白的面容,一时被吓得失了魂,不知如何反应。
「醒了?」袁鸣烨疼得掉下眼泪,双手勉力撑起身子,小心翼翼地想挪回原本的床位,但是他太高估这具身体的力气了,才撑起一下子,就又重重落回凌岳身上。
「啊……你想杀人啊?!」被重重一压,凌岳有些不高兴,以为对方是故意的。
不曾让人这样打扰清眠过,他理所当然的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起床气,用力一推,身上压着的肉体就跌回他应有的位置,伴随着一声彷佛杀鸡的尖叫。
「啊!痛痛痛……」袁鸣烨不是个不能受痛的人,只是实在是痛极了,他才会喊出声。男人嘛,谁没痛过没苦过?只是,那疼痛的地方实在太隐密太脆弱。
凌岳爬起身子,也注意到满床的体液和……丝丝血迹。他不可能流血,所以流血的是对方。微皱眉,他可不记得昨晚有拿刀砍对方啊,难道是梦游?
「你怎么了?为什么会流血?我拿刀子砍你了吗?」一连串的疑问蹦出口,基于同盟心态,凌岳紧张地想找出伤口。
「……你昨晚太过分了。」哑着声音说话,等到声音出口,袁鸣烨才发现这样有点像是在哭诉,而他哭诉的对象正是加害他的人,不由得有些恼。
「啊?我太过分?」凌岳不是很理解,思索一番,他还是决定先找出受伤的地方要紧,「你到底伤在哪?我房里有伤药,可以先帮你处理一下,真不行的话,我去给你找大夫……」
袁鸣烨羞红了脸,也气红了眼,一把拉过被子,不想搭理这个呆头鹅,直想着昨晚怎么会鬼迷了心窍直想着要跟他……
唉,男人果然是色欲熏心的动物啊,一见到漂亮可人的对象,就连后果都不去思考了。